8 真肮脏
分手二字就像晴天霹雳震的林韵晨的心都收紧了。
愣了有那么几秒钟，林韵晨才回过神来苦涩地笑了一下。
“你，你在开玩笑吧。”
难道是方泽在她面前说了什么？
“你如实告诉我那三十万是怎么来的。”
徐雅柔看了眼病床上正在默默观察她的母亲李兰，她收回视线的时候发现母亲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个……”林韵晨挠挠后脑勺，表情有些不自然，“你不需要知道吧。”
“为什么不需要？如果你是犯法得来的，你觉得我会用的心安理得吗？”
林韵晨急了:“绝对不是，你放心好了，我没有犯法。”
“那你说不说？”
“那我如果告诉你真相，你能不和我分手吗？”
林韵晨现在只能拿这个要求徐雅柔了。
“你先说来听听。”
徐雅柔说着又看了李兰一眼，只见李兰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妈的这招管用吧，你觉得他是富二代，现在就可以证明了。”
徐雅柔一脸淡漠地冲她点头应允。
还好母亲给她支招，一是可以用分手测试对方是不是真的爱你，二是可以用分手套出三十万的来历。
只要他爱你，就一定不想分手，就什么都招了。
“其实……”
对于真相，林韵晨实在难以启齿，他踌躇半天也不想开这个口。
“我，我是陪人睡觉得来的。”
徐雅柔脑海里突然就浮现了前天凌晨三四点，林韵晨来医院送钱的那一幕。
他颈窝处的红痕还有走路一瘸一拐的姿势，顿时豁然开朗。
他哪是什么富二代，明明是陪人睡觉得来的三十万，对方是男是女不言而喻了。
对面突然没声了，林韵晨慌乱地叫道:“雅柔，你会不会觉得我——”
“真肮脏！”
三个字比分手更残忍的打断了他的话。
林韵晨大脑一片空白，感觉眼前的彩色都变成了黑白，整个身体仿佛坠入无尽深渊，不停下坠。
“我还妄想你是隐形的富二代一直没提分手，现在好了，原来你一直是穷小子，那三十万方泽没叫我还，你给我的那三十万就当作你给我的分手费吧。”
徐雅柔后面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就像刽子手对他的酷刑，挖他的心喝他的血也不过如此。
他本来想着说出真相，不求对方的怜悯和感恩，只求对方不嫌弃，能理解。
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些杀人诛心的言词真的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吗？
“怎么了？你是没听懂吗？还是想继续死缠烂打的求和？”
徐雅柔的语气就像在跟小丑说话一样轻挑和嫌弃。
林韵晨眼眶通红，含着泪水，咬牙不甘心道:“既然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穷小子，为什么不答应方泽的追求选择和我在一起，你意欲何为？”
或许是真的不相信徐雅柔就是那种拜金女，林韵晨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徐雅柔有其他的苦衷。
“虽然方泽比你优秀很多，但是你也不差。我是看中了你的颜值和你交往的，时间长了，才发现在当今社会，还是钱最重要，所以我选择了钱。”
“我是没钱，可我还年轻，毕业之后可以赚。你如果和我在一起，我们可以一起赚，你不想赚，我养你。你放心，我宁愿自己吃苦也不会让你吃苦的。”
林韵晨越说越激动，他还在试图挽回，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轻言放弃。
“可我不想和你一起吃苦，也不想和一个光有梦想没有现金的你过苦日子。”
双眼早已被泪水浸满，不断地往下溢出来，握着手机的手都在莫名颤抖。
徐雅柔每说的一句就像给他血淋淋的伤口上撒盐，让他痛不欲生。
“你就那么爱钱吗？”
林韵晨流着泪，一边心痛一边无奈，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是，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我是那么的爱你，为了帮你筹钱，我连我的身体都可以出卖！为了爱你，我甚至可以付出我的生命，到头来在你眼里可能都一文不值！因为你的眼里只有钱，你只爱钱！”
林韵晨哭着叫嚣发泄起来，却发现他现在就像一个无能狂怒的傻子。
可笑，可悲，可叹，又可怜。
徐雅柔听到了手机那头传来林韵晨的哭声，那种撕心裂肺又伤心欲绝的哭声，听的她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只是眨了眨眼睛。
“那傻小子怕不是疯了吧，哭的那么大声，我都听到了。”
李兰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随即讽刺道:“他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得不到了就开始寻死觅活了，雅柔啊，挂了吧，别跟他继续扯了。”
徐雅柔冲她母亲点了下头，听话的挂断了电话。
林韵晨还在等徐雅柔的回应，就发现电话已经被对方绝情挂断了。
他面如死灰，果然应证了秦世钧的欲哭无泪，悔不当初。
他不后悔，也哭了出来，只是悸动的心要存封一段时间，或许是永久。
他被秦世钧摧残了，如今又被徐雅柔再次摧残了一遍，他的身心已经遍体鳞伤，就如同徐雅柔形容的那般——真肮脏！
如此肮脏的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他继续苟活？
这么想着，林韵晨便一股脑儿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