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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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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海之上,水浪旋动。

    冷月如盘,一半压在了海岸线上。在寒月的前方,一只数丈高的金蟾正踏在了水波上,用一双碧色的眼瞳死死地凝望着纪玉棠和李净玉两人,周身散发着浓郁的阴气以及丝丝的混沌之息。

    藏身在东海某处孤岛修持了数月后,消耗的元炁和神意已经尽数恢复。两个人都不想耽搁时间,故而在找寻到了金蟾的下落时,立即动身准备将它镇杀。与贼日乌一般,这只金幽寒蟾也是混沌之中诞生的异种。它身负极阴之气,在吞够了月精之后便会吞灭寒月。一旦此界的日月陨落了,那尚未生成的法则就会从头开始。

    李净玉凝眸注视着金幽寒蟾极为阴煞的寒气对她并没有多少影响,反倒是催生了一波又一波的水潮。这只诞生于混沌中的异种,若是能够吸摄它身上的太阴之煞,那自己的功体必然会向上攀登一个层次,故而她转向了纪玉棠道“我来对付。”

    纪玉棠负手落在了礁石上,对着纪玉棠点了点头。

    碧海潮生珠以一化九,在半空中显化出了生生不息的月轮。由月相九轮天章中的秘法勾勒出的月影与海上的那轮明月重合,又渐渐地夺取了它的光芒,演化出了一个银月之域。这只金幽寒蟾虽是异种,可智识并未成长到那等程度,只是本能地迫近太阴之精。在察觉到那勾勒的九轮月相时,它顿时被吸引,跃入了其中。

    “呱呱”的叫声如同雷鸣,金蟾的背后生出两片透明的羽翼,周身被一股半透明的光球包裹着,口中吐出了一枚圆珠。圆珠旋转之间,翻滚的水潮瞬间冻结成冰,金蟾本身却不受那陡然增长的寒气影响,而是一个腾跃朝着半空中的月相吞去。

    李净玉眼皮子一跳,身上的法力如同潮水一般奔涌,在金蟾靠近的时候,九道月轮的位置霎时间一错,如同星雨一般向着它的身上落下。只不过在碰触到那滑腻透明的光球时,碧海潮生珠迸发的威力被一股弹力给卸去了。

    纪玉棠朝着李净玉扬眉道“这金蟾有护身神通。”

    李净玉点了点头。法力催动着太始渊天神水,水流瞬间之间便破冰而出。碎裂的冰棱中向上破散,只有犹如冰雹一般迅疾落下,噼里啪啦地打在了海面上,惊起了一阵阵涌动的海潮。只是那金幽寒蟾却是不管不顾,任由冰棱和水潮砸在它的身上。它的身躯只是颤了颤,那层宝光便将攻势卸去。

    几个来往,李净玉心中也有数了。九道月相排在了空中,散发着幽幽的太阴之气。在金蟾张嘴吞来的时候,如同一串连珠,一个携着一个落入金蟾的口中。在金蟾的体内阴寒之气犹甚,连李净玉的身上都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霜雪。纪玉棠拧眉,正打算出手,却被李净玉一个动作制止住。她沉着脸注视着半空中跃动的金蟾,忽地听到了一连串的砰砰声,下一刻便见十枚碧绿色的珠子自内而外的激射出,溅出了一大片黏稠的鲜血。

    在护身的宝光破碎的刹那,李净玉掐着决打出了数道天心雷。雷芒伴随着呼啸而来的水潮自金蟾身上的伤口涌入,瞬间便将洞孔撑成一尺大小。雷芒和神水剥蚀着金幽寒蟾的血肉,旋转的碧海潮生珠又如狂风骤雨般急速落下,在一连串凄惨的叫声中,金幽寒蟾的肉身被彻底捣乱,坠入了海中溅起了大片的水浪。

    竟是比对付贼日乌还要容易些。

    诧怪的眼神在李净玉的身上流动,纪玉棠也没有多问,此刻的海月堪堪跃起,在少去了那道纠缠的暗影后,撒下了大片的清辉。

    在解决了金幽寒蟾后,李净玉伸手将金蟾体内剥除的一枚寒气侵人的宝珠握在了手中。贼日乌吞化日精,在陨落后生出了一片绵延不尽的火,而这金蟾则是将月精凝成了一枚魄珠。她凝眸注视着海月片刻,指尖往前一弹,便见一朵云翳将天幕遮掩,紧接着便有一股太阴之气形成了一道银盘,由盈至缺,由缺至盈,昭示着月相的盈缺与生死运转。

    对于修道士而言,这只不过是一眼便能看穿的障眼法,可落在了生民的心中,无疑是一种神迹。在这一刻,纪玉棠倏地明白了李净玉的打算,这一轮天月是混沌影界的原生之月,但是在与她的气息交融后,此界的生民拜月就相当于拜她,这是夺天地造化之功。

    “还不走么”李净玉望了纪玉棠一眼,慢悠悠地开口道。她的身上寒气并未退去,眉眼间都浸着如高山雪般的冷意。

    “回驻地”纪玉棠一挑眉,又自言自语道,“混沌影怪尚未解决。”

    李净玉叹气道“你当真不会怜惜我,我的法力消耗了不少。”

    在对付金幽寒蟾的时候,她遵循着李净玉的意思袖手旁观。自己一身轻松,自然便难以想到李净玉。再者,她的神气旺盛如常,若是不开口,很难看出她的法力是否消耗过度。很有可能是骗她的。纪玉棠心念微动,定定地望了李净玉片刻,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多疑,道“那边先回去休憩吧。”海上有一座孤岛,游走的混沌怪物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先前她们便是在那孤岛的某一个简陋山洞中清修的。

    李净玉一点头,难得的没有继续逗弄纪玉棠。回到了山洞之中,两人各自占据一角,静心修持。

    魄珠悬浮在半空,散发着幽幽的阴气。李净玉盘膝而坐,将一半的本识倾注在了碧海潮生珠上,靠着它来牵引魄珠之中的太阴之精。此物对她大有裨益,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随着她的神意勾动魄珠,那股太阴之气更为浓郁,寒气四溅,石壁上蒙上了一层雪白的细霜。

    纪玉棠坐在了对面,在察觉到四溢的太阴之精时,双眸倏地睁开。金芒一闪而过,那双龙瞳在数息之后方变成乌黑幽邃的眼眸。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李净玉本心蠢蠢欲动。她修行龙功之后,阳气攀升,靠着道德天书中的阴气达成阴阳相济,对本心来说,修行太阴至法的李净玉,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尤其是在已经尝过那般滋味之后。她双眸一瞬不移地落在李净玉身上,而正在修持中的李净玉也有所感。太阴之精使得体内的阴气攀升,她同样需要一点阳气相济,往常自是靠着法力以阴化阳,只不过此刻嘛她心神一松,仍旧碧海潮生珠朝着纪玉棠身上缠去。

    泥丸宫被一股熟悉的太阴之气冲撞,纪玉棠的身躯蓦地一僵,甚至能够感觉到神龙法相尾巴的僵硬。她的呼吸一下子就变得急促和沉重起来,在几番抗拒和推拉之后,神龙便甩开了她去追逐那枚碧海潮生珠。或是顶在了龙角,或是衔在了口中,或是用尾巴尖轻轻地颠动,这样的追逐一直到了碧海潮生珠显化月轮之时才停止。月相周边浮动着数条龙影,神龙在缠绕在月轮上之后,便发神威将那残存的,不属于自身的龙影吞噬,而自身则是慢慢地在月上显化,逐渐变得凝实。

    将魄珠中的太阴之气吸摄,是一个犹为漫长的过程。如果只是靠着自身清修,恐怕需要一年半载。不过如今得了“双修”之助,这个过程却是被缩短了。两个月的时间在龙戏珠中迅速地度过,在魄珠中最后一丝太阴之气被纳入体内后,碧海潮生珠逐渐地向着后方褪去。可神龙并不满对方的抽离,伸出爪子倏地按住了碧海潮生珠,垂着龙首将它含在了口中。龙瞳中闪烁着璀璨的金芒,注视着李净玉半晌,它主动地朝着李净玉飞去。

    “世人都道龙性本淫,如今看来倒是真的。”李净玉伸出手抚摸着神龙法相的脑袋,朝着面色绯红的纪玉棠投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纪玉棠双眸浸着水光,闻言大为窘迫,将那贪恋着碧海潮生珠的法相一收,她起身向着李净玉走去。不得不说,在这般的双修中,与李净玉道法对碰,她自身也收获了不少。她垂眸避开了李净玉藏着几分戏谑的目光,低声道“外间不知道怎么样了。”

    “总不会太糟糕。”李净玉漫不经心地开口,她朝着纪玉棠伸出一只手,示意她拉自己起身。

    纪玉棠垂着眼睑,凝视着那双素手片刻,才慢慢地伸手。然而在她指尖搭上了的李净玉手指时,她的手腕蓦地被反握住,一股力道将她往下一扯,她脚下一个踉跄,当即跌在了李净玉的身上。望着那张似是春水含情的面庞,她微微一怔,片刻后咬了咬出唇,羞恼道“你做什么”

    李净玉贴近纪玉棠,她低笑道“我只是有些奇怪。”

    纪玉棠不说话。

    李净玉又道“你之本心与你相违吗若是如此,那不当是本心,而是心魔了。”

    纪玉棠咬了咬牙,挤出了四个字“什么意思”

    李净玉伸出手指在纪玉棠眉心轻轻一点,她幽幽道“你不是贪我身子吗”

    这句话落入耳中,像是一桶油浇在了火星子上,碰一下火焰蹿升,不可遏制。纪玉棠猛地挣脱了李净玉,她往后跌退了数步,直到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时,她才大声道“你胡说什么”

    李净玉眨眼“这儿又没有其他人,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是怕我听不见吗”

    纪玉棠反驳“我没有”她的心跳如擂鼓,片刻后才定下神来。她抿了抿唇,欲盖弥彰道,“既然与我道途有益,我什么不能接受”

    李净玉抱着双臂,她轻哼了一声道“你变卦倒是极快,过去在祭月洞府中怎么不见你这么说”见纪玉棠面上羞恼更为浓郁,她又盈盈一笑道,“既然你我相投契,那便一道努力吧,如此才好对付太上三宫。”顿了顿,她又道,“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你若是想做些什么,我也是允你的。”

    纪玉棠极为混乱不堪,眼前浮现无数个李净玉的身姿,千变万化,但是眉眼间流露出的风流情态却是一致的。纪玉棠莫名地觉得干渴,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杂乱的念头尽数抛去,这才故作镇定地抬首,对着李净玉大声道“我还能对你做什么”

    李净玉偏着头反问道“你说呢”

    纪玉棠对上那双流淌着几分媚意的眼眸,努力地平复过于急促的呼吸,不想被李净玉三言两语勾得心猿意马。

    李净玉眼中笑意更浓,纪玉棠的沉默并没有坏去她的兴致。她缓慢地走向了纪玉棠,像是在风中摇曳生姿的柳枝,款款而行。

    “譬如化作小龙钻入我的衣裳内游走又或者将我缠在了柱子上,用龙鳞一寸寸地碾摩肌肤又或者”

    纪玉棠哪里听得下去,她的周身燥热,面红耳赤。伸手捂住了李净玉的唇,不想听她多说一个字她说的都是她不能够否认的旧事,可是听起来总觉得怪异非常。

    李净玉微仰着头,蛾眉曼睩,顾盼生辉。

    她伸出舌尖在纪玉棠的掌心轻轻扫过,见她迫不及待地收回手,才又笑盈盈道“怎么又想听了”

    “你、你”纪玉棠又羞又气,浑身发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努力地压下那股情绪,可始终难以做到。她咬了咬唇,视线对上眉开眼笑、乐不可支的李净玉,更是气涌如山,口不择言道,“你若真让我为所欲为,怎么不自己先褪去裙衫”

    李净玉的笑声倏地一止,逗弄得似是有些过火了。她拧着眉苦恼地望着纪玉棠,似是在思忖下一步该如何。

    纪玉棠喷涌的怒焰并没有因李净玉的收敛而有所遏制,看着她犹疑的模样一下子更气狠了。长久被李净玉压制和戏耍的气闷、委屈和怒意尽情上浮,她话语如连珠串,尽情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末了还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声,反问道“你怎么不肯了”

    李净玉偏着头,含笑道“当真”

    纪玉棠呵呵冷笑道“还能有假”

    李净玉深深地望了纪玉棠一眼,先是褪去了氅衣,紧接着手指又落在了系带上,轻轻一抽便解开了活结。李净玉微微仰着头,她一边脱衣,一边开口道“那你好好看着吧。”

    纪玉棠错愕地望着李净玉。

    仿佛一朵净叶莲,被如同春葱般的纤长细嫩的手指剥去了粉色的花瓣,露出了莲心。

    她的视线锁住了那香娇玉嫩的肌肤,劝阻的话卡在了嗓子中。良久之后她才回过神来,伸手一摄,捡起了落下的衣物罩在了李净玉的身上。“你疯了”她斥责了一声,眼中尽是散不去的恼意。

    李净玉不以为然道“你现在才知道吗”她朝着纪玉棠抛了一个妩媚多情的眼神,又道,“怎么样,满意你所见的吗”

    纪玉棠额上青筋一跳,捏着衣裳的手蓦地泄出了几分多余的力道,只听得哗啦一声响,那上好的宝材织就衣裳在她手中裂成了两半。眼中光芒流转,终究是让情绪占了主导,一双眼中流泻出了几分金芒。就算是真龙,那双竖瞳中也会透出几分属于妖的冷漠和寒气。她俯下身,尖锐的牙冒出,仿佛要将那细嫩的脖颈凿穿,直到尝到了几分血腥气才抬起头,找回了几分神智。李净玉眸光幽邃,闪烁着几分兴奋之意。她蓦地伸手揽住了纪玉棠的脖颈,吻住了那沾血的红唇。

    海潮在狂风中翻涌,悬立在茫茫海域中的孤岛无人问津。

    明月的清辉落下,却见一条强有力的龙尾猛然间拍下,掀起了一阵狂潮,顿时将这静谧打碎。

    数日后。

    纪玉棠冷着脸坐在了山石上,墨色的长发散乱地披在了身后。

    洞窟被激窜的法力掀动,整座山崖崩塌,已经瞧不出最初的模样在这期间用法力神通恢复过几回,可最终仍旧变成了这糟糕的模样。

    “你这是抹脸给谁看”李净玉抱着双臂,衣袖被风拂动,露出了一截留下了斑驳印迹的手腕。她轻笑了一声,又扬眉道,“你之前不是乐在其中吗也没见你动作有所收敛啊”

    纪玉棠转头望着她,那股冷锐和气闷在对上笑吟吟的眼眸时消解了不少,她平心静气道“我恼我自己。”

    李净玉“啧”了一声,慢条斯理道“那你还不如恼我。”她斜了纪玉棠一眼,话题并不在前几日的事情上逗留,而是提起了“混沌怪物”,“日月经行如常,这些时日的混沌怪物大概已不分白日和黑夜了。”

    她的情绪抽离太快了,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纪玉棠松懈的同时又有些懊恼,她瞪了李净玉一眼,压下了那莫名其妙的心绪,抿唇应道“这混沌怪物生生不息,分明是混沌影界法则尚在混沌之兆,得寻到根源去补其残缺。”

    李净玉缓缓道“天地之极。”

    在贼日乌坠落后,太阳之中不再有九重日影,困扰了生民千百载的酷热被解决,的与此同时带来的是混沌怪物的反冲。这些怪物极为畏惧旺盛的阳火,可如今那阻遏它们步伐的烈焰消失了,在白日里混沌怪物也成群结队,而不是过往的零星。

    “原本只用在夜间对付,可现在白日里的驻地也遭遇混沌怪物的袭击。”儒门驻地,一名弟子出声抱怨道。在混沌怪物改易之后,他们也需要调整自身来适应天地的变化。

    “但是夜间遇到的混沌怪物却不如先前那般强横了。”涂丹朱脆声应道。她一直关注着混沌怪物的变化,见那名弟子声音消去之后,她又道,“混沌怪物无穷无尽,我们难道在这里猎杀九年,等下一个轮转之机吗让后来的弟子重复着我们的行为”

    “那你觉得该如何”王山源迈步入殿中正好听见了涂丹朱的话。

    “寻找其根源,彻底地抹除混沌怪物的存在”涂丹朱斩钉截铁道。

    王山源尚未开口,便有弟子笑道“哪有这般容易若真能够如此,怎么没有人去做”

    涂丹朱扬眉,问道“是因为觉得不可没去做,还是因为去做了觉得不可”

    那弟子被涂丹朱一堵,半晌后才道“先圣之法不可更易。”

    王山源点点头道“有理。”

    涂丹朱一脸不赞同地反驳道“若是法不可改,昔日儒圣传道,为何会有三大道脉而三大道脉之中又有无数支脉”

    王山源不悦地望了涂丹朱一眼,拔高声音道“那能一样吗”

    涂丹朱执拗道“怎么不一样日月都在更易,混沌影界的法则也在更易,若是我等再不做点什么,恐怕别想在此界传播道法了。”

    王山源皱眉道“我们不是庇护那群生民了吗”

    涂丹朱没有接腔,她的视线越过了王山源,落在了颜首夏的身上。

    颜首夏暗叹了一口气,朝着王山源作揖道“宫师,涂师妹说得有道理。”

    “我看你们是被沈藻影响了。”王山源冷笑一声。在提到“沈藻”两个字的时候,他倏地想起了正事,他又询问道,“沈藻还没回到驻地么”

    颜首夏眼中掠过了一抹晦暗的光芒,她道“宫师寻她做什么”

    王山源沉声道“太上一脉的沈道友、王道友陨落了。太上驻地追寻蛛丝马迹,发现他们与沈藻碰过面。”

    “这是在怀疑她吗”颜首夏骤然抬眸,视线锋锐了起来。

    王山源没好气道“自然不是。只是想从她那边了解些许情况罢了。”

    颜首夏眉头舒展,缓缓道“原来如此。”顿了顿,又道,“我不知她在何处。”

    “莫不是叛出春秋天阙了”王山源嘟囔了一声,心神一凛。一股寒气自脚底往上蹿升,他整个人如坠冰窟之中。昔日儒门叛徒云赤心可是与沈藻交好,而后沈藻也不曾与云赤心断情绝义难不成她也堕魔了以她往日放诞轻狂的习性,在放弃了自制之后,极有可能走到这一步。毕竟她可是被大宫师扔到了大狱中的人。“你们当真不知道”王山源目光冷锐,锋芒逼人。

    颜首夏道“不知。”

    王山源盯着她,又道“当初将她从大狱之中提出来,是你替她立下的请书。”

    颜首夏一脸淡然道“是。”

    王山源“你知道后果吗”他凝视着颜首夏,又道,“半个月后,若仍不见沈藻,便当她违背规序,叛出我春秋天阙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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