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陆时许养了她三个月
陆时许养了她三个月了。
亲力亲为,事必躬亲。
养闺女,也不过如此了。
他这辈子所有的柔情和耐心全都给了这个小姑娘。
他夜里瞧着她的睡颜时,甚至觉得这辈子可以不需要有孩子。
她就是他的孩子,是他的爱人,是他的全部。
他得一人,便是得到了全世界。
他看一人,便能透过她看到全世界。
真感恩绿皮火车上的相遇。
真庆幸不爱多管闲事的他在当时破天荒地答应了她的求助。
若没遇见,他怎知他能如此爱人,如此爱她!?
他又怎知,他贫瘠的、灰白的人生能这样圆满?
她治病,他陪着;她喝药,他陪着;她怕苦,他喂她蜜饯;她怕疼,他说你咬我一口吧,我们一起疼……
言缮说小妹身体过度消耗,虽说没有大病,但伤了底子……
每一次她都未能按照医嘱卧床静养……
每一次都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每一次都是叠加累计各种伤痛……
每一次她都是为了别人,不是为了自己。
传闻中生死人肉白骨的doctor angel真的是人间的天使。
天使守护人间。
陆时许守护天使。
名贵的药材往她身上砸、矜贵的药膳往她身上砸……
终于,她慢慢地好了起来……
她慢慢有了血色,慢慢有了活力,慢慢地又会笑了……
陆时许觉得这比他过往所有的成就加在一起还让他有成就感。
他收笔。
画已成。
“时许又在作画了!?时许这当总裁还是委屈了,这要是当画师,那种在天桥底下摆摊画画的画师,那排队的人可不得挤爆天桥!?”言珏笑着走近。
这些日子,他在这儿,性子竟也慢慢地变得活泼了。
他为官多年,习惯收敛性情,藏着悲喜,都忘了自己儿时也曾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这段日子,乍然闲下来,起初有些不习惯,但慢慢地竟觉得这才是生活。
家人都在身旁。
健康的努力快乐着,昏迷地努力要活着……
这股向上的力量,实属难得。
这种日子颇有几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
“小七……”
“小七啊……”
“我们小七啊……”
一对中年夫妇相护搀扶着,站在二楼回廊处喊着。
言小蹊抬头,招手,道:“爸,妈。”
夫妇俩笑得眼角都起了褶子。
盛思云招手,道:“小七啊,快上来,妈妈给你看好东西。”
言烬北也招手,道:“快点上来,别被你哥哥们看到了,只有你有,他们都没有。”
哥哥们:……
他们是使了隐身术而不自知吗!?
他们不是站在院子里吗!?
爸妈看不到他们!?
哦!
爸妈是眼里没他们。
言小蹊笑了笑,道:“好,你们快进屋,外面风大。药马上熬好了,我给你们端上去。”
“这种体力活怎么能让小七做呢!老大?”
言珏:……
他沉默。
他隐身。
盛思云蹙眉,喊着:“老二。”
老二还昏迷不醒。
言烬北生气了,吼道:“老三,老四,老五,老六,我跟你们说过很多遍了。如果不是小七来得迟,根本不会有你们。我和你妈只想要个闺女…你们都是意外,只有小七是我们的宝贝。注意你们的身份,摆正自己的地位。人呢!?都聋了?”
言缮、言昭、言伦眨了眨眼。
其实不需要父母强调,言小蹊就是他们的宝贝。
言家兄弟们本就打心底里默认这个事实。
言家小祖宗的地位,无人可以代替。
陆时许含笑瞧着这一大家人。
他冲言家父母点头致意。
言家父母却蹙了眉,看向陆时许,问:“你是谁!?”
言念抢答:“这是姐夫。”
言家父母的注意力又转到言念身上,问:“你又是谁?”
言念嗷嗷大叫,道:“我是言念啊,我是言小八,是你们最小的儿子。爸爸妈妈,你们总是不记得我!?我每天都要重复很多遍很多遍!”
“怎么可能!?小七是我们最后一个孩子,哪来的小八!?你是想冒充言家人,想继承家产吗!?我告诉你,别想了。家产都是小七的,她亲哥哥们都没有份,遑论你这个冒充的弟弟!?”言烬北白眼直翻。
言念瘪嘴,道:“爸爸,妈妈,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记得念念啊!?你们忘了吗!?言念言念,思念言言,这个名字还是你们给我取的呢!!!”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把这两个陌生人请出去。”
言家兄弟们:……
父母口中的陌生人是陆时许和言念。
父母维持这种情况已经很久很久了。
他们的记忆似乎定格在了言小蹊出生后,言念出生前的那段时间。
所以他们不记得言念,也不记得陆时许。
父母骤闻老二和小七于爆炸中身亡的消息后,本就伤痕累累的他们瞬间呕血昏迷。
重伤不醒。
若非陆时许救出他们,送他们到国外诊治,父母都不一定能醒来。
能保住命,他们已经心满意足了。
能团聚,已是意外之喜。
陆时许和冲言念招手,牵着不情不愿的小少年进屋。
言念道:“师父,你怎么从来不解释!?你是姐夫啊!爸爸妈妈这么抵触你,以后怎么会同意你们的婚事!?你得好好地解释、认真地解释啊!每一次解释都能加深他们的印象,总有一天他们会记住。你知道吗!?姐姐是爸妈的心头宝,爸妈对姐姐的执念可能你哥哥们对姐姐的执念还要深。你的出现会让他们觉得你要抢他们的宝贝。你得从现在开始就建设自己的形象,让他们慢慢地接受你啊。不然他们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地答应……”
陆时许笑了笑。
他拿出课本,敲了敲白板,道:“上课吧!”
言念瘪嘴,低声道:“我都白说了。”
“没有白说。师父都明白,咱们念念是为了我好,希望我能顺利地成为你的姐夫。”
“那你还无动于衷!?”
“我不会和伯父伯母抢女儿,往后我与你姐姐成婚后,她依然是伯父伯母的女儿。这一点,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变。我现在说多了,解释多了,都是狡辩,反而更像是要与他们抢女儿。放心吧…我可以等……”
“等什么!?”一道女声从门边飘来。
姑娘梳着一根八股麻花辫,辫子搭在胸前一侧,倚在门边,歪着脑袋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