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淡绿色的针剂

    医院大门的出入口被一辆警车和一辆武警巡逻车并排挡住，两个警察站在车旁聊着天，完全没有理会周围进出的人员。旁边的边门前用白色帐组成了一道5-6米长的消毒通道，所有人员想要进入医院只能先通过消毒通道再由边门进入。医院大门内侧还有几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拿着测温枪和登记表在对进入的人员一一检查登记。

    肖哲和孟晓彤掀开帘子走进消毒通道，脚下的地面有点湿应该是喷洒的消毒液造成的，气体挥发即使戴着专业的n95口罩也不能过滤掉那种气味，再加上头顶还有用于消毒的紫外线灯光照射，每个进来的人都会想用最快速度通过这里。从通道出来，再扫码登记和体温测量，两人才正式进入医院。肖哲头一次觉得来医院这么恐怖，自己经历过社区封锁，但万幸自己没有得病去医院隔离，而且电视新闻和网络上有关医院的信息都是众志成城抗疫的画面，没有这些日常细节的报道。自己今天真切的感受到这种压抑和严肃的感觉，尤其是从消毒通道出来看到全身白色隔离防护服工作人员的一瞬间，消毒液的气味、紫外线灯光、临时的通道、白色防护服的人员、警车和铁门，仿佛生化危机一样隔离的感觉。但通过检查后，肖哲回头看了看医院大门外面的街道和两个闲谈的警察，感觉一切又不是那么真实。

    “别看啦，还要排号呢。”孟晓彤把发愣的肖哲拽着往医院大楼走去。

    整个社区医院四四方方的并不大，主楼对着他们进来的大门，两侧是辅楼和一排平房。主楼是一栋三层的老式办公楼，大门规规矩矩地开在正中间，左侧是由空中走廊连接着的辅楼，右侧是一排平房，中间一条道路将院子分成停车场和花园。

    这所社区医院并不以看病为主，平时主要负责国家规定的儿童疫苗接种，孕妇前期检测和一些老年人慢性病定期取药的任务，所以平常多是老人和儿童为主。但这次疫情还没有彻底结束，院子里只有前来接种疫苗的年轻人，完全不见往日老人带着孩子嬉戏的场景。

    两个人走进主楼，按照流程指示图在一楼大厅完成了登记和排号，肖哲看了眼墙上显示屏的排号数字，又看了下走廊两侧错位坐满的接种者，让人感觉很像在银行等着叫号办业务。既然自己的排号还早，而且外面可以听到叫号，肖哲索性拉着孟晓彤往院子里走去，他可不想这个时候和别人挤着坐，人和人之间还是保持一点距离点好。

    两个人从主楼出来坐在花坛边上，孟晓彤掏出手机开始收菜，肖哲则环顾四周开始打量这个简单小医院。医院的停车场和一排平房在同一侧，这里除了两辆印有cdc（中国疾病控制防疫中心）的奇怪运输车外还有一辆黑色的武警吉普车，但仍然看不到武警人员的身影。

    就在肖哲四下寻找的时候，从主楼侧门出来四个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其中两个带着蓝色胸牌的人都拿着两个有特殊编码的白色手提箱，而另外两个人佩戴的是红色胸牌，身上各自背着一个单肩圆桶状的运动包，很像网球或者羽毛球运动员被的球杆包。

    四个人刚走到cdc运输车旁边，就从武警吉普车上下来两个同样穿防护服的人帮他们打开运输车的后门。随后那两个戴蓝色胸牌的工作人员上了运输车，很快两人又拿着同样的箱子出来，但不同的是这四个箱子上面有完好的塑料封签。

    “这是我们要打的疫苗吗？武警带枪押运吗？这么高规格待遇，完全不是流传的库底子疫苗啊，难道是这次疫情后特意研制的新型疫苗？。”肖哲指着前面的人让孟晓彤去看。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拖拖拉拉到最后才报名，我们年前就打完疫苗了，也不至于排到最后这个时候打针。”孟晓彤没抬头，边玩边说着。

    “没准是这场疫情的升级版疫苗，你没看都是用科技感十足的箱子装着，还有武警押送，而且还要打两针！该不会是拿我们做实验吧？”肖哲突然疑惑的问道。

    孟晓彤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有些不屑地说到：“实验也轮不到你头上，你哪有那么好的命啊。你就是游戏玩多了，美剧看多了。疫苗一次打两针并不稀奇，我第一次打狂犬疫苗就是两针。你”

    还没等孟晓彤解释完，肖哲就抢着问道：“我也打过啊，我就是一次一针。”

    “你是因为伤口浅，被小猫爪子叮了一小下，血都没出。大夫看你怕死，安慰你才给你轻度计量打得。”孟晓彤说到。

    “要是这么说，难道是加大剂量了？不会是之前的疫苗都不管用吧？”肖哲又开始怀疑世界了。

    “疫情都快结束了，别乱想了。”说完孟晓彤便不再理会肖哲。

    两个人一直坐在院子里各自玩着手机，直到被通知才走回大楼。

    穿过楼道两旁的等候区，两个人上到二楼的疫苗注射区，这层由四个房间负责疫苗注射，每个房间都是单独负责一个人的全套注射。

    肖哲和孟晓彤拿着表格各自走进对应的房间，屋子不大，一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坐在桌子旁，因为没有佩戴任何身份牌，所以不知道是医生还是护士，只知道是个女的。

    引起肖哲注意的是桌子上的手提箱，那是肖哲看到的那种cdc手提箱，塑料封签被已经剪短，箱子的后面还摆着几个手掌大小的白色正方体盒子，看来自己猜的没错，这就是特殊的疫苗。肖哲再次打量一下眼前这个全副武装的医护人员，和其它防护人员不同，眼前的医护人员穿着的整套带呼吸机的防护服，就像电影里面演的在高级病毒实验室中的生化研究员。

    肖哲一愣，带着忐忑的心情缓缓坐下，在女医生的示意下脱了半边上衣露出一侧肩膀。

    女医生先用酒精棉签在肖哲上臂外侧三角肌上擦拭一圈，然后从身后的医用恒温箱取出两个玻璃瓶，一个装有透明液体的细长安瓶，和平时常见的疫苗一样，另一个是拇指大小的广口瓶，里面是白色粉末装的东西。

    女医生先将安瓶掰断，倾斜着瓶身将注射针头贴着瓶壁插入安瓶的液面底部抽取疫苗，然后拧开粉末瓶的瓶盖，用针头穿过瓶口的塑料隔断将针剂里面的液体打入瓶内和粉末混合。摇晃了几下再次将液体抽出，接着针头向上一点点的排出气泡直到液体流出。

    三分之二的针头成九十度的快速扎进肖哲的上臂肌肉，有点痛但还没来及细细体会，针头就拔了出来，一个棉签就按压住针眼的部位。

    “压住了，等五分钟不流血了，贴上针后贴换胳膊再打下一针。”女医生终于开口了。

    “刚才不是两瓶吗？”肖哲吃惊的问道。

    “这是冻干疫苗，算一针。”说完便拿起表单开始填写信息。

    五分钟过的很漫长，肖哲贴上和创可贴差不多的针后贴，换了一只胳膊侧身对着女医生等待着第二针的来临。

    前期处理还是一样，酒精棉擦一圈凉凉的感觉。但女医生并没有去身后的保温箱拿疫苗，而是拆开一个手掌大的信封，将里面两个印有条形码的竖条倒在桌子上，一个是硬塑料材质，另一个是即时贴材质。

    接着通过指纹验证打开了cdc标志的箱子，里面有12个格子呈现两排并列布局，有几个格子已经空了，看来是之前拿走的疫苗。

    女医生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白色手掌大小的盒子，然后迅速地合上箱子，从动作可以看出这个小盒子很凉还有些冻手，而盒子的表面也有一些水雾形成。接着她拿起硬塑料材质的条形码插入小盒子的洞孔里面，几声滴滴滴的响声过后，白盒子盖自动弹开了。

    肖哲好奇地扭着头看着女医生这套匪夷所思的操作，吃惊之余更加疑惑，自己在普通的社区医院接种普通的流感疫苗，有必要搞得这么“科幻”吗？难道是自己走错片场啦，这是在拍科幻剧吗？如果不是在医院，肖哲都不相信这个人是医护人员。

    尤其是在白色盒子打开之后，女医生从里面取出绿色液体药剂的那一刻，肖哲感觉脑子一炸整个人都惊了，慌忙地问道：“大夫，咱们这是什么疫苗啊，没没过期吧？”话语中都带着焦虑和不安。

    女医生用手指轻弹了两下疫苗针，看着淡绿色液体在光线照射下显出的细微颗粒悬浮，然后笑着对不安的肖哲说道：“疫苗好得很，安全着呢，大老爷们别害怕，转过头去放松。”说着便抓着肖哲的胳膊将淡绿色的液体注入体内，随着针管推进一阵凉丝丝的感觉瞬间传遍一侧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