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戚染没把睡衣上的血迹太当回事, 因此不知道他走后，江思衡拿起他脱下来的睡衣，盯着那枚血迹看了半天, 最后用手搓洗干净。
他早上一到公司就被陈荣生叫了过去：“那什么刚刚唐玉洁的助理打来电话, 说是想让你过去一下, 顺便再给她们送去一瓶香水。”
“还送，上次不是已经拿给她们100ml了吗，不至于用这么快吧？”
那种香水又不至于每天都喷？
“谁知道, 你去看看吧，免得回头又说我们不配合工作。”陈荣生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不知道他过往的经历里面是不是有经历过什么。
戚染点头：“那行, 我现在过去。”
陈荣生看他出去, 对戚染的印象可以说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一变再变。
从最初觉得他就是一个被宠坏了富家纨绔子弟, 再到现在不愧是戚家出来的人, 只要认真做事情，好像就没有他们做不了的羡慕。
这人不仅会投胎，自身能力还不差,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 货比货该扔人比人气死人。
戚染从陈荣生办公室出来，直接去取了一支新的香水，开车去找唐玉洁。
车子自然是江思衡昨天晚上给他的。
唐玉洁给他的地址是尚新娱乐，这还是戚染第一次过来这边, 门口负责接待的前台看到他，不禁愣了下，随后口吻客气的道：“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戚染看了眼时间，开口道：“我找唐玉洁，来给她送东西。”
“好, 您稍等，我们确认一下。”前台说完拿起一边的电话询问起来。
戚染站在旁边等候的时候，忍不住观察着周围，不得不说传媒经纪公司就是不太一样，前门后门留守的人不是粉丝就是记者，这大厅内进进出出的人要么行色匆匆要么捂得严严实实。
“好了，先生您可以去三楼3号摄影棚，唐小姐正在那里等您。”
“好的，谢谢。”戚染朝对方笑了一下，转身朝电梯走过去。
目送他离开的前台忍不住拉住旁边人的袖子：“刚刚上去的那个小哥哥你看到了吗，好漂亮你说他是不是公司新签约的艺人啊？”
“应该是吧，就这长相不出道也太可惜了吧。”
“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对不对！”
……
戚染不知道他走后，前台两人对他的议论，这会他从电梯出来，找到3号摄影棚，还没走进去，里面的声音传出来：“好，笑一下，回头，对对，就是这种眼神，对……再来一张……”
戚染站在门口，看着正站在白色幕布前拍摄的唐玉洁，挑了下眉。
跟在唐玉洁身边的小助理看到他，立刻迎了过来：“戚先生您来了，先坐一下，小玉姐还要等一会，我去给您冲杯咖啡。”
“不用麻烦，这是你们要的香水。”戚染将手上的东西递过去，“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事情吗？”
听出他的意思，小助理连忙道：“不好意思还要劳烦您亲自跑一趟，您要是不忙的话可以稍等一下吗，小玉姐还有些事情想要找您。”
戚染点点头：“行，那我在旁边转转，你们结束给我打电话。”
“好的，好的。”
难得来这边一次，戚染不打算浪费时间在这里干等。
同小助理交代清楚，戚染准备楼上楼下看看。
路上还不忘拍张照片发给戚宿：「猜猜我现在哪？」
戚宿那边消息回复得不算慢：「怎么去了尚新？」
没想到他哥一眼就能从照片背景里认出是哪里，戚染有些佩服戚宿的敬业精神，要不是经常过来，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给唐玉洁送一支香水，顺便转转，看看哥你的业绩！」
「那你感觉怎么样？」
「当然是，相当相当得不错_」
……
他这句话可不单纯只是马屁，作为一家拥有上市资格的传媒公司，内里的环境和人员自然不差。
戚染走走停停，看着里面在认真训练的人。
不过没怎么了解过娱乐圈，所以他也认不出这里面的人谁是未出道的谁又是成名已久。
“嗨，你好。”
突然肩膀被轻拍了一下，戚染转头看过去，一个个子高挺的男人站在他身后，眼里带着笑。
戚染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带着狐疑：“你好。”
“我看你在这里转了半天，是想了解一下吗？”对方一边说着一边从西服口袋里掏出名片，递给戚染。
戚染下意识接过看了眼，上面写着：钟诚，经济人。
这名字，倒是挺特别。
“我想你误会了，我约了人，不过她还在忙，我就在这边随便转转。”
“哦，是这样啊，没关系，那你觉得这里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下？”
没想到在他表明自己来意后，对方还这么热情，戚染有些不会了，在心里戳了戳小白啾：“现在是什么情况？”
小白啾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只小墨镜戴在脸上，再扎个领结就是老学究的样子：「据我分析，这人可能是想签你，他还算有眼光！」
戚染：“……”
这是看上他脸了。
小白啾：「不，也有可能是身材。」
身材？
纯·欲……
戚染及时打住放飞的脑洞：“不用麻烦，时间差不多了，我想她已经忙完了，再见。”
没看到戚染会这么干脆地拒绝，钟诚略有遗憾的道：“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戚染不失礼貌地笑了一下：“戚染。”
“姓戚，你是……”钟诚被这个姓氏惊了一下，不等他问，戚
染的手机响了起来，见他接起，便没有继续。
戚染朝他点点头，转身往楼下走：“我现在过来。”
重新回到3号摄影棚，唐玉洁已经拍完正在喝水，一旁的摄
影师表情不怎么好看的道：“男模特还没来吗，这都几点了，再打个电话催一催，什么情况一点敬业精神都没有吗？”
唐玉洁看他过来，态度和上一次相比明显亲和了很多：“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不知道唐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是香水哪里有问题吗？”
戚染在她对面坐下，小助理将一杯冲好的咖啡放到他面前。
“不是，香水很好，甚至超出预期的好，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报道，多亏了它，我现在可以安心做治疗了，所以这次是想感谢你，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就买了一点小礼物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唐玉洁从助理那里接过一个盒子送到戚染面前：“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一个小领带夹，看你平时工作都穿西服，想着兴许能用到。”
戚染没想到唐玉洁找他过来竟然是为了这种事情：“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这只是我的工作而已。”
“虽然是你的工作，但若是没有你，我现在也不会这样好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所以该感谢还是要感谢，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情，还是说你想要些别的？”
说到最后，唐玉洁暧昧地朝他笑了下。
戚染心头一凛，拿起桌上的礼盒：“不必，这个就很好，谢谢。”
被他脸上一晃而过的慌乱逗笑的唐玉洁：“那还真是可惜了。”
戚染不知道怎么接这位姑娘的话，现在他只想离开。
见他不自然地端起咖啡喝着，唐玉洁脸上的笑容更灿，她竟然从对方身上看出了单纯，怪有意思的。
戚染放下咖啡，起身道：“如果唐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不一起吃饭吗？”唐玉洁起身，略有遗憾地看着他。
戚染摇头拒绝道：“好意心领了，我还有工作，不是很方便。”
唐玉洁眨眨眼，突然往他身前凑了下，戚染下意识退后半步，警惕地看着她。
唐玉洁笑道：“是工作不方便，还是戚先生不敢？”
戚染现在不想知道这个不敢是指什么，他更想离开。
妈妈，这里有女妖怪要吃人了！
好在不等他开口，原本在旁边念叨着男模特为什么还没有过来的摄影师突然出现：“这位朋友，有没有兴趣做个兼职？”
突然被拉住胳膊，戚染转头对上摄影师惊艳又期待的目光：“……什么兼职？”
方才只看到戚染背影，觉得他身材不错想要过来询问一下，结果在看到脸之后，更觉得这人合适：“我们现在缺一个男模特拍几张照片，价格好商量，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戚染：“……抱歉，恐怕不方便，我……”
“一张照片100块，100张保底。”摄影师伸出手指，一副激动的样子。
戚染：“不是钱……”
“200块一张！”
“真不是钱的事，我……”
“500块，500块总行了吧，不能再高了。”
“……”
戚染看向一旁看热闹的唐玉洁，只觉得自己今天其实不该来的。
对上摄影师快要瞪出血来的眼睛，扯了下唇角：“抱歉，就是1000块一张，也不拍。”
说完戚染转身迅速离开了这里。
感觉这里就是个吃人的盘丝洞。
见他离开，摄影师甚至还不死心地想要追出来，最后还是工作人员跑过来说模特到了，才作罢，只是看着模特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在回想方才见过的戚染，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就这种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要长相更没长相的人，怎么好意思出来当模特？
罢了，凑合拍吧。
戚染从尚新出来回到车上，忍不住扯了扯领带，将唐玉洁送给他的东西随手丢在旁边的椅子上。
在尚新折腾了一上午，回去公司的时候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戚染把车子停好出来，就接到江思衡给打来的电话：“火锅你喜欢吃什么汤底？”
完全没想到江思衡打过来竟然是问他这种事情的戚染，心里涌出一股异样，就感觉他和江思衡好像真的是在谈恋爱似的，交流着今天吃什么。
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戚染面颊一热：“麻辣的，火锅不吃麻辣的就没有灵魂。”
不能吃辣的江思衡：“那配菜你有什么忌口和必须要吃到的吗？”
“虾滑，必须要有虾滑，其他随意我不挑。”反正火锅这种东西万物皆。
“好，知道了。”
放下电话，戚染挑了挑眉，原本还不怎么饿，被问了一通后，饿得好像不行了。
没有上楼，戚染直接去了餐厅。
他过去的时候章子豪和其他同事也刚好在用餐，看到他回来，章子豪笑着和他打了下招呼：“回来了，一块坐吧？”
戚染笑了下：“你们快吃完了，我去那边吧。”
他能感觉出来这些人里对他的排斥，所以也不一定非要加入
他们。
章子豪笑笑没有在多言。
倒是戚染坐下后不久，陈荣生就凑了过来：“怎么样，唐玉洁那里找你什么事？”
“没事，说是要感谢一下，才叫我过去。”
陈荣生愣了下，显然也没想到是这回事：“原来是这样，要说起来她确实该感谢你，那什么，秋季新品快到截止日期了，准备得怎么样？”
“嗯，快了。”说起这件事情，戚染勾起唇角，眼里带了笑。
看他这幅样子，陈荣生也不禁有些期待：“看起来不错？”
戚染笑道：“那还要过两天才能知道，是不是成功了。”
陈荣生点头：“我等你的好消息。”
话落陈荣生转头朝后面章子豪的地方看了眼：“他们是不是对
你……”
戚染一听这话，就知道陈荣生是什么意思：“这种事情陈哥你就不要管了，都是成年人了，我们会自己解决的。”
陈荣生见他不像是勉强的样子：“那你想怎么解决？”
依照戚染的身份，要是想处理他们这些不懂眼色的人，陈荣生觉得不要太容易，不是他小人之心，毕竟戚染有这实力。
“不解决，顺其自然吧，或者用实力征服他人，哈哈。”说到后面戚染没忍住笑出来，自己说这话简直太尴尬了。
陈荣生却觉得挺好：“你这么想，还真不错，加油，看好你。”
戚染没想到陈荣生竟然还真当了真：“开玩笑的，你还真信。”
“为什么不信，我觉得你有这个实力，秋季新品就是个机会，要好好争取。”
“瞬间就有压力了嘿。”
“有压力才有动力，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你慢慢吃。”
陈荣生说完，起身端着餐盘离开。
戚染吃完饭回去楼上，准备去调香室时，一个人突然抢先一步推门进去，然后回头对他笑：“戚染，今天中午你休息一下，这间调香室先让我用用吧。”
只是想找个地方睡一觉的戚染：“……好，你用吧。”
说完拐了个方向，回了办公室。
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的人：“……”
忽然觉得抢也没什么成就感。
快要下班的时候，戚染收到戚宿发给他的消息，打开以后是一张图片。
图片里是他今天出现在尚新娱乐的画面。
没想到会被偷拍的戚染：「这是什么情况？」
戚宿：「公司里的人拍的，发到w博上去了，转发已经过万，
你要是介意的话，就让人压下去。」
看到转发数量已经过万，戚染心里咯噔一下，一张照片而已
竟然有这么高的流量？
虽然惊讶，却完全没有出道心的戚染：「哥你帮我压下去吧，我可不想出名。」
然后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没有隐私可言。
戚宿：「好，你还在江思衡那边住着？」
看到戚宿突然问起的事情，戚染：「嗯，哥你想我了，那等过两天我回家陪陪你？」
就怕他哥也没时间搭理他。
果然下一句戚宿发来：「不用，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江思衡没欺负你吧？」
他哥对江思衡还挺了解。
「有，所以哥哥你会帮我吗，期盼jpg」
戚宿：「不会，只能建议你分手。」
戚染：「你真是我亲哥。」
两兄弟聊完，戚染下到车库取车。
晚上江思衡准备了火锅，戚染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做，回去直接开吃多少有些不太好，顺路去蛋糕店买了一盒草莓蛋糕。
等回到家，打开门的那一刻，嗅到了火锅的味道。
腹中立刻传来饥饿的咕噜声，当真十分地应景了。
换好鞋拎着蛋糕走进餐厅，看到江思衡系着围裙站在过旁边往面里下着菜，明亮的灯光打在男人五官清俊的脸上，仿佛上了一层柔光，还是自带雾面的那种。
明明是矜贵的气质，却因为身上的围裙和正在做的事情显得亲和了许多。
看到他回来，江思衡抬眸：“去洗手就可以下来吃饭了。”
随后走过来，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蛋糕，注意到他手上另一个盒子：“这什么？”
见他问起，戚染晃了下手上的礼盒：“唐玉洁送的感谢礼物。”
“唐玉洁？”江思衡狐疑的挑眉，不是很明白。
“早上不是和你说，我给她设计了一款符合她的香水吗，她今天特意找我过去表示了感谢。”说完这些话，戚染觉得自己像是在对江思衡解释什么，表情一顿，转身，“我先上去换衣服。”
江思衡点点头：“去吧。”
回了房间，就注意到他早上脱下的睡衣被男人收走了，想必是拿去洗了。
与此同时床上放着另一套睡衣，是昨晚上江思衡穿过的那套。
江思衡穿过的睡衣，第二天就会穿在他身上的事情不能细想，
细想就是很变态。
洗完澡换好衣服，戚染从楼上下来。
美滋滋地拉开椅子坐下：“好香呀。”
“嗯，喜欢就多吃一点。”江思衡坐在他对面喝着果汁，一副好
像只看着他吃就够了的样子。
戚染抬眸看他：“你不吃吗？”
原本不打算吃的江思衡对上戚染看过来，略带期待的狗狗眼，默默拿起筷子：“吃。”
见他动筷，戚染才松了口气，笑道：“火锅要越多人吃才有意思，这个虾滑好好吃，你在哪里买的？”
“不是买的，是我做的，这个不难做。”
戚染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江思衡：“其实我早就挺想问的，你怎么会做这么多？”
江思衡吃了一口菜，迅速咽下后，故作无事地拿起果汁喝了一口，将口腔里的辣感冲掉：“这些都不难做。”
他并不是喜欢做饭，只是制作过程会让他感觉很平和。
“可能只有你觉得不难做，我以前煮面条，都煮得半生不熟的。”
戚染不知道江思衡是怎么做的火锅底料，只觉得每一口都好吃到爆炸，这人要是闲的没事开个火锅店，生意肯定得老好了。
吃得鼻尖都冒了汗，戚染忍不住将睡衣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线条好看的锁骨，和锁骨上的那一点红色小痣。
在灯光的映衬下，青年肌肤如玉好似带着荧光，原本白皙的面颊因为热染上了粉意，看起来清纯又艳丽，好看的夺魂摄魄。
江思衡虚虚地敛着情绪，喝着手边的果汁，不知道想什么。
沉浸在美食当中的戚染全然没有留意。
一顿火锅，戚染吃的一本满足，忍不住在心里戳着小白啾脑袋：“怎么办，我觉得从这里离开之后，我会想念江思衡的厨艺的，就这火锅，我真的能回味好久。”
小白啾轻轻哼了一声：「我有两个办法，你要不要听一下？」
“什么办法？”
小白啾一屁股坐下：「第一种办法就是你花钱从他手里买走配方，以后想吃的时候自己按照配方做。」
“第二种呢？”
「第二种，你嫁给他，以后让他给你做！」
戚染：“……”
他就不该问，一只鸟能有什么好的提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