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记忆交错，一生为奴
这天风和日丽、惠风和畅，正值阳光明媚的大好时光，曜宇赐平躺在绿油油的草坪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观望着广阔天空上飘忽不定的白云，眼中若有所思。
曜宇赐，五官端正，剑眉星目，灰头土脸，尤为邋遢。此身打扮虽是貌不惊人，倒也能够入眼，身穿一袭简朴的衣服，头发凌乱，一股穷酸气息油然散发。
他是天生废材，臭名昭著，因没有任何修炼天赋而被周围的人嘲笑不止。
整个村同他岁数相差无几的人都有修炼的天赋，虽说天赋尚微，但也能够气聚丹田，凝练抽丝灵气，而这对他而言，无异于只手撑天，只能是梦中之景。
走到哪里都被人冷嘲热讽，就像是过街老鼠一般受尽冷眼。
对于这些不屑一顾的讥讽，他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说成是麻木不仁也未尝不可。
如今他父亲患了重病、卧床不起，母亲也体弱多病，光靠母亲一人难抗家庭重任。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义不容辞，自然要扛起重任，毕竟年满十六，也该充当起顶梁柱的角色了，所以近日都是他去晨府伺候少爷。
万事开头难，他鞠躬尽瘁地照料晨泽，却被当成是出气筒，不是挨骂就是拳脚相加，弄得他到现在还浑身酸痛，真的是比天王老子还难伺候。由于服务不周到，晨泽还威胁他说再这样就将自己驱逐出去，收回村屋，届时他和父母将无家可归，颠沛流离。
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徘荡着几许忧郁，倒不是对前几日挨揍的事念念不忘，也不是多愁善感，而是最近属实倒霉过头了。
出门踩牛粪，走路能摔跤，甚至有时候他站在原地不动，不知从何而来的石头却能稳稳地砸到他脑门，就在昨天，他半夜出门上厕所，还莫名其妙地遭雷劈，这会不会太诡异了？对此他百思不得其解。
除此之外，更让他冷汗涔涔的是最近总做一些奇怪的梦，而且醒来后对梦的内容还记忆犹新。
梦里他变成了一个与其同名同姓的人，所处的世界天差地别，两人的生活也截然不同。
不过这个在梦中出现的人似乎总想要将自己的意识剥夺，占据身体，同鬼压床一样骇人惊魂，有好几次他差点意识归无、醒不过来，以至他现在还胆战心惊，睡觉时都不敢闭眼。
关于梦到之人，透过梦里呈现的内容，应是不幸殒命。
梦中的内容几乎全是千奇百怪的东西，比如在那个世界，人们安居乐业，建筑宏伟，各种高楼大厦让人眼花缭乱。在那个世界，人们闲暇之时玩着网络游戏这种神奇之物，让他叹为观止。
梦中之景奇幻而真切，恍如隔世却又近似眼前，他清楚地记得这位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操作键盘控制着游戏人物开枪射击，那轰轰隆隆的声响不绝于耳，让他身临其境。
做梦时迷迷糊糊，他记得最多的场景就是打游戏。归功于此，他还认识了不少的枪械，比如步枪、冲锋枪、重机枪、手枪等。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这些遥不可及的东西，只是在做这种梦的时候，他逐渐热衷上了所谓的枪械。倘若有机会，他真想亲手一试，体验一下枪林弹雨的滋味。
“哞～”
填饱肚子的牛朝曜宇赐悠长地叫出了声，打破了他的满脑遐想。
一片白云飘冉而过，盖住太阳，灿烂的阳光顷刻消散，平躺在地的曜宇赐将咬在嘴里的狗尾草吐出，抛开杂念，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唉声叹气道:“唉，当个人都不如一头牛自在，吃了睡，睡了吃，无忧无虑，真是羡慕。”
他牵起牛绳，随手拍了拍身后就打道回府。这头牛可以说是屋里唯一的积蓄，晨家给的钱只够他一家三口平日吃喝，甚至有时候还要扣减这微不足道的工钱，直让人是怒不敢言。
牵牛回家，绑好牛绳，曜宇赐走进屋内。
正午十分，屋内简陋的厨房里传来饭菜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宇赐，你过来。”应是听到了牛鸣和开门的声音，背靠床头的曜恒顿时叫唤道。
曜宇赐放松心情，将不高兴的事都埋在心底深处，和颜悦色地走进了曜恒的房间。
“爹，你叫我有什么事吗？”他含笑出声，在曜恒的床缘坐下。
曜恒的脸上泛着苍白，忧心如捣道:“这几天晨家的人没为难你吧？”
曜宇赐听后心中蓦然一拧，脸上却不露形色，一副安然的模样，道:“一切顺利，爹，你不必操心，好生养病。”
“嗯，那就好，你也长大了，是时候该独当一面了。”忐忑不安的心得到了平定，曜恒点了点头，有所欣慰。
曜宇赐听了心底更不是滋味，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哪怕遭遇磨难、身受伤痛，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在这之后，曜恒又开始给他传授历来经验，如何才能把晨家服帖周到，包括在府内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有所讲究，这也是他每天最头大的时候。
好不容易等到饭点，谁料曜恒吃饭时也不消停，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曜宇赐又不能不听，只能一个劲地点头应是。
依曜恒的说法，他们这家注定为奴，毕竟生出了一个废物，也只得认命，而想要在要求极高的晨家服侍下去，考验的不单单是吃苦耐劳的能力，还得有顺从办事的技巧。
饭后，曜宇赐必须前往晨府做一个任劳任怨的奴仆，真希望凶神面煞的晨泽今日能放他一马，不要挑他毛病。
换好衣服，他同父母说了一声便离开家门，踏上前往晨府的道路。
走到乡村小道，来往的人时而唾弃地看向他，嘴里说三道四，光明正大地议论着。
“这废物怎么还在村里，真不害臊，我都感觉丢脸。”一人嫌弃道。
“是啊，是啊。”一人附和道。
……
面对此幕，曜宇赐摇了摇头，心想都是半斤八两，何必咄咄逼人呢？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家皆为奴仆，有何可比性？
这些话他都藏在心底，从小到大，他总被别人歧视排挤，没有一个能够与其真心畅谈的朋友，大多的时候他都对牛说一些心底话，虽是对牛弹琴，但也能排解忧郁。
他对耳边的冷言冷语置若罔闻，走出了乡村，快步赶向城镇。
距城镇百余米之际，无边的云天下有六道光彩夺目的极光贯破苍穹，突破音障，以鬼电出入的速度飞驰而来，宛若绚丽的流星，气贯长虹，撼动人心。
这六道烁烁光芒中每一道内都有着一名神境强者，深受万人敬仰，举世瞩目。
曜宇赐瞪大双眼，看着这霸气侧漏、浩荡盛大的场面，眼底遍布了憧憬。
如果能够拥有这等超凡实力，他和父母就再也不必受人欺凌，从此可以挺直腰杆做人，更不用担忧因服侍不周而沦落到流离失所的困苦境地。
六道绚丽长芒在天空一晃即逝，隔着长空，一阵清凉的风掠过他的身体，无言之中告诉他这是痴心妄想。
自我嘲弄地一笑，丢开不切实际的想法，继续迈出长步。
“咚～”
脚还未落地，一枚从天而降的戒指重击在他的脑袋上，疼得他抱头嘶鸣。
“嘶～啊！哪个龟孙子乱扔垃圾，不讲公德～”他嘴里暗骂着，一脸苦色。
目光移往地上，一枚陈旧的银色戒指映入眼帘，整体看上去平平无奇，单调普通。
“这该不会是从刚才经过的那几位神人身上掉下来的东西吧？”他一脸诧然，上前将戒指捡了起来，左右观摩道。
来回细看了好一会儿，他发现这玩意儿愈发的难以入眼，跟一个残次的二手货一样，或许连二手货都算不上。
他也是纳闷了，现在这些叱刹风云的强者普遍热爱收藏破烂古董吗？此等粗制滥造之物他都看不上眼，而且戒指表面还有锈迹，拉胯得不行。
本想随手扔掉，但好歹也是个戒指，即便做工粗糙、年代久远，也能拿去换一点钱财。
此番一想，他还是将戒指收入囊中，似是忽然想到什么事情，心中大唤不好。刚才耽搁太多时间了，若是晨泽发现他没有准时到，指不定要受皮肉之苦。
念想间，他快步疾奔，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忙城镇。
来到晨府大门外，他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差点没一下瘫软在地。
府门外的几个守卫手持兵器，面相冷肃，见曜宇赐迟迟才到，脸上不免挂上了玩弄之色。
“喂，曜宇赐，作为府内的一条狗，你好大的架子啊。别人都是赶早过来，而你倒好，迟迟不到，看来你是没点自知之明啊！”一个守卫满面鄙夷，目露凶光。
其余几个守卫齐齐发笑，视曜宇赐为牛马。
不得不说，他们是真心欢快，或许换做别人他们不会有这种快感，但欺辱曜宇赐却能可以给他们带来优越感，毕竟是曜恒的儿子，当年名声大噪的曜恒被废丹田，还生出了一个废物儿子，属实让他们忍不住想要羞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