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第31章
闹了这么个动静, 田里上工的村民很快便围了过来,可还没走到过来便被那冤臭的尿粪味给熏得不想靠近。
陈丽娟看见来人了,连忙从泥田里爬了起来, 然后顾不得污秽,打算用手抹掉身上秽物, 但越抹那东西就粘的满衣服都是。
就连自己都感到了恶心坏了,恨不得马上就跳进河里好好清洗一番。
她闻着自己身上的恶臭味, 当场就嚎啕大哭起来, 哭喊道:“大家赶紧给我评评理啊!是她……是苏知青推我下来弄了一身脏的!没天理啊!!”
苏玉兰站在田埂上,感觉到村民都朝她投来的审视目光,连忙摆手否认:“不是,我没有!陈知青这么牛高马大的, 我哪能推得动她呢?是她自个儿不小心,一脚踩空就摔了进去。”
“原本我只是想问她点事,谁知道她突然那么激动。”
苏玉兰面不改色, 又对着陈丽娟说:“陈知青,刚才我只是想问你些关于陈宝田知青的事儿。谁知道你一听, 情绪就激动起来, 自己站不稳可别随便赖我了啊。我只是想搞清楚最近的流言蜚语是谁传出来的, 你不承认便算了,现在还想污蔑我推你?”
苏玉兰又暧昧十足地加了一句:“不过啊,既然不你传的,何必那样激动?”
来围观的村民一听苏玉兰说起陈宝田, 就是大家今早上八卦的话题, 当即便被转移了注意力。
有人便率先说道:“今儿早陈宝田就去找大队长说明事情的缘由了,说苏知青那不是白白送吃食的,那是借用自行车的报酬。搞得老王家兄弟还跟陆老三打了一架, 原来是陈知青传出来的啊。”
“就是你,陈知青。你之前上工在俺们面前说人陆老三他婆娘独独给陈宝田送吃的,害我们都误会了。”
“陈知青,你这么随口乱说,还闹得人家陆老三昨晚还跟老王打架,多缺德啊!”
“那是的,听说打完一架到处是血呢,可惨了!”
陈丽娟听着围观人群的话,脑子一下子嗡嗡作响,昨晚陆志尧跟老王家兄弟打
架了?
受伤了?
她前几天下工确实跟老王家兄弟的婆娘说了苏玉兰给陈宝田送吃食的事情,毕竟整个岗坳屯都知道,老王家兄弟的婆娘是整个村子里最八卦最泼辣的了。
可她的打算是让那婆娘指责苏玉兰不安本分,水性杨花,怎地就惹了志尧哥跟老王家兄弟打架了?
苏玉兰看陈丽娟失魂落魄的模样,便说:“陈知青,因为你的片面之词,现在害得我家男人跟村里的同志打架,你说这事该怎么着?”
苏玉兰知道老王家兄弟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本来老陆家就成分不好,他们才刚刚分家,多少人都盼着他们不好。所以陈丽娟必须为此负上责任,不然指不定老王家兄弟会找什么借口迫害他们家。
再说了,陈丽娟做出这样毁她名声的事情,当然不是骂两声,踹一脚就能解气的事情。
陈丽娟要的不就是她遭到村民唾骂,想让别人憎恨她吗?
那好啊,这个后果就让她来遭受吧!
陈丽娟对上苏玉兰的眼神,顿时脑子懵了:“我……我没有!你可别随便冤枉人了……”
陈丽娟说话的底气也不足,毕竟围观的村民里面就有她曾经散播谣言的人。
可是现在这会儿已经容不得陈丽娟抵赖了,田埂上还有别的村民,这会儿直接指着她说:“陈知青,就是你说的,前几天我跟你一同挖水坑,你说苏知青给陈宝田送了猪肉饺子,还说什么两人眉来眼去……”
不少人听到这话,嘴馋得很,陆老三家怎么不给自己送点儿啊?
最近村尾的同志说经常闻到点肉香味儿,指不定就是苏玉兰家里传出来的。
有自行车就是好,要是自己有自行车也能借给她了。
苏玉兰冷笑:“到底有没有,你直接跟大队长说个明白。”
围观的人群忍不住捏住了鼻子:“她现在这个样子,就免了去公社吧,我帮你把大队长叫过来。”
……
围观同志前腿一走,搞事的后脚又来。
迎面走来了气势汹汹的老王家兄弟的婆娘,嘴里还骂骂咧咧念着陆老三的字眼。
该
来的还是要来,苏玉兰觉得这事儿一次性解决了也好。
老王家媳妇看到田埂上围满了人群,心里乐着,这下好了,大伙儿一起给她批判下这个不要脸的苏玉兰!
可一走进,怎地那么臭?
老王家便看到了摔在了田里的陈丽娟,这会儿正蹲在水坑前洗脸。
算了,就是个每日里挑粪的,能不臭?
小老王的媳妇看见苏玉兰便直接指着她骂道:“哟,这可真是巧了,陆老三他婆娘,你男人昨晚把我家男人打了,这事儿总该给我们个交代吧?”
大老王家的媳妇便哼了一声:“要死了要死了,俺们家的男人今儿个连上工都上不了,伤得可重了,你说这事该怎么处理?大家给我们评评理啊!”
她们已经知晓了陆老三家婆娘每日里问陈宝田借自行车都会给点吃食,看来分家事,给分了不少的钱和票子啊,怎么着也得讨点补偿补偿的了。
岂能白白受了这么多的皮肉伤!
苏玉兰看着这两人其实脸上也是鼻青脸肿的,估摸就是昨晚老王家兄弟打的。
她家男人可没有对女人下手。
但这俩婆娘这会儿居然还有心思寻她麻烦,肯定是被她们家的男人打了没地儿撒气,就想着来寻她的麻烦占便宜了?!
做梦!
苏玉兰直接把锄头用力杵在了田埂上,看着那两个泼赖的婆娘,也不给她们个好脸色了:“哟,这事儿你们居然还有理了?你们家男人两个打我男人一个!这事我还得跟你们算账算账呢!以多欺人少,这事就算告发到大队长那你们也不占理!
老王家俩婆娘都瞪大了眼睛看她,这这这……
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可……他们家俩男人不是也没打得过陆老三么?
而且她们昨晚还被自家男人揍得没了声气,这会儿也是憋屈得很,管他三七二十一了,今天就要让陆老三家不好过!
大老王家媳妇撇撇嘴:“陆老三家的,你别油腔滑舌的,你吓唬谁呢?俺男人现在还躺床上呢,指不定伤着哪里了,这事儿铁定要你们负责任!”
苏玉兰冷笑:“既然要负责,那我家男人你们又负责得起吗?现在我们刚刚分了家,就靠我男人一个人上工挣工分,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打架的事情,各打二十大板,谁都不占理。
既然要闹,就拿出真凭实据来闹!
老王家婆娘:“你家陆老三能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拳头硬着呢,我男人现在……”
苏玉兰清脆的声音断了她们的话:“要看谁伤比较严重那不是简单?咱们现在就去县里医院,让医生拍个片瞧瞧谁的伤比较重!”
老王家俩婆娘说道理肯定说不过苏玉兰这个城里来的知识分子。
而且苏玉兰那一嘴子都是医生、医院、拍片什么的,听起来好像是个要花钱的事儿。
要花钱就免了,这点儿皮肉伤花钱去县里看大夫,多奢侈啊!
不待她们说话,苏玉兰又冷静道:“还有,你们在背地里说闲话中伤我一个有夫之妇的名声,这事儿又该如何处置?你们不就是欺负我男人不敢跟你们女同志动手,才敢在他面前胡说八道,怎地不见你们现在在我面前说?来,你们现在就跟我说说,看我不跟你们拼了!”
农村就是这样子的,妇女同志之间就算打得不可开交了,打得头破血流,但要是关上自家门也就默认没了事,最多彼此吃点儿皮肉苦,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边便算了。
但要是别家的男人敢对女同志动手,那可是要被告发到妇女委员会,少不得一阵批评。
而男人之间的打架也不会轻易平息,要是公社追究下来,还得做检讨,要是明显有错的一方,也少不了一顿批评。
这俩婆娘不就是看在陆志尧不敢对她们动手才这么放肆,怎地就不在她面前说那些个闲话?
小王家婆娘伏在大王家婆娘耳边,说道:“大嫂,别跟她废话了,干脆就直接上手算了。”
不争馒头也争口气,反正女同志打架就算大队长来了也没事。
再说了,苏玉兰这小胳膊细腿的,就算上手也只有挨揍的份!
打不过她男人,就拿她
撒气好了!
“苏玉兰,你个王八羔子,今儿个俺不打你个头破血流,俺跟你娘儿姓!”
围观的圈中纷纷惊呼了一声:“老王家的啊,你们可别欺负人了啊!”
苏玉兰也不怕这些泼妇,早知道她们肯定会闹,今儿个就把事情给闹大了才好!
正当老王家媳妇要拿起锄头朝苏玉兰砸去的时候,大队长终于匆匆赶来了。
“哎嘛,大家一个生产队的,打啥架呢,你们丢不丢人啊!锄头,收起你们的锄头!”
“哟,还俩欺负人一个女同志,你们……”
老王家的婆娘哪能想到大队长来得这么及时,当即便放下了锄头,演了起来。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大队长,你可要帮俺们评评理的,陆老三他把俺男人打伤了,这会儿还躺床上呢。”
“还有,陆老三家的,居然还污蔑我们造谣中伤她,这都不管我们的事哦。”
可真敢说!
苏玉兰原原本本把刚才的话说给了大队长听,旁边围观的群众也把刚才看到的情况说给了大队长知悉。
大队长听得眉头紧皱:“你们啊你们,有违生产队团结友好之风啊!”
他双手背在身后,忍着恶臭来回踱了两回,然后手指怼着老王家的两个婆娘批评道:“你们俩!因为嚼舌根闹的事还少?这都第几回了?这会儿还恶意中伤人家有丈夫的女同志,你让人以后要咋活?面子往哪搁?”
将心比心,要是有别人婆娘敢在他面前说自己女人的闲话,谁也绷不住那脾气!
老王家的婆娘自知在这方面上理亏,可下一秒瞧见了正偷偷逃走的陈丽娟,忙指着她说:“大队长,这事不能怪咱啊,是陈知青!陈知青每日里上工跟咱们说的,说陆老三他媳妇跟陈宝田眉来眼去的,又是送吃,又是送喝的……”
陈丽娟还以为没她什么事了,但怎么会又把她给捅出来了?
大队长指着苏玉兰,老王家俩婆娘还有陈丽娟:“你、你、你,你们几个跟我回一趟公社,陈宝田已经在那边候着,你们当面把这事儿说个明白。”
说完,
他又摸了摸鼻子,略嫌弃地瞧了眼陈丽娟那身上的污秽物,说:“陈知青,你先回去洗干净再过来公社。”随后,他转身道:“你们几个,跟我来。”
苏玉兰自是不惧的,在这个事情上,她是受害者,即便怎么说,她也是无辜的。
反倒是老王家的俩婆娘不情愿得很。
原本刚才她们就是瞧见了苏玉兰单独一个人出了门才跟上来讨说法的,毕竟她们也知晓这事她们不占理,不能闹到去公社去。
如今还大队长亲自说话,真是倒蚀把米了。
亏啊!
这事儿闹到了差不多饷午,大队长才给了个准话,对着老王家造谣的婆娘说:“老王家的,你们俩给苏同志道个歉,以后可别随便说三道四的,尤其是那些中伤他人名声的话,道了歉,回去好好反思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尤其是你们这种爱嚼舌根的毛病。”
谁家不躲着老王的这俩婆娘走,就是因为太会惹是生非了。
俩婆娘觉得自己亏大发了,这会儿还硬着脖子问:“大队长,那……那她男人打伤了俺们男人那事怎么算?俺男人这会儿还躺床上呢,要是以后影响了上工,可让俺咋活啊……”
大队长黑着脸,语气中透着怒意:“你们别在这哭哭啼啼的,一事归一事,你们家男人打架破坏生产队友好之风这事还得另外算,谁也别想逃避责任!”
“可你们说三道四,给人编排闲话这事就是你们不对!再说就让你们开个检讨会,给苏同志当众道歉!”
“给苏同志道了歉,回去好好反省两天,等你们真心实意改过错误再去上工。”
老王家的婆娘一听,这会儿憋屈得慌,满腔都是怨气和怒气无处宣发。
这么一闹,她们居然得给苏玉兰低头认错,还要停工两天,一下子没了两天的工分和工钱。
一家子4个人停工两天,要命罗!整整八十个工分啊!
老天爷喔,要死了要死了!!
早知道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便算了,如今猫没抓着鱼,还惹了一身腥。
最后,老王家俩婆娘在公社里面郑重给苏玉兰
道了歉,垂头丧气回了家。
回到家又是被自家那“躺床上没办法上工的男人”抽了一顿。
偷鸡不成蚀把米,亏大发了!
……
而陈丽娟,作为谣言的始作俑者,后果就不没有那么简单了。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本的就是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扎根农村干革命的事儿。可陈丽娟的所为,愣是从进步分子成了知青中的落后分子。
大队长看着陈丽娟清洗过后的脸,语气深长:“陈知青,你作为城里来的知识分子,可是却做出了落后分子的所为,你可知错了?”
陈丽娟知道免不了一顿批评了,但是她尝过一次,最害怕就是被这些看着孱弱但其实力大无穷的村民打,她实在是不想再经受这种折磨。
她双手冒着冷汗,卷缩在椅子上,眼神惧畏:“大队长,我深刻认识到自己错误的,我给苏同志道歉,是我断章取义,不清楚来龙去脉便胡说八道,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说完便转向了苏玉兰的方向,“玉兰同志,我错了,我不该,我不该……”
然后陈丽娟又转向了陈宝田,哀嚎道:“陈知青,念在咱们同僚几年,你不要怪我,真真不是故意编排你们的,对不住,对不住……”
苏玉兰看着陈丽娟那个样子,贴在她耳边说道:“是不是故意,你自个儿最清楚。”
苏玉兰的说话很轻,像是掺了冰渣子的风雨刮过,冷得人不禁浑身一颤。
“陈丽娟,别再有第三回了。”
说完,苏玉兰便离开了公社,陈丽娟彻底软下了腿脚,跌坐在公社的泥地上,内心又怕但又透着点不甘。
可容不得她多想,公社的批评大会已经开始了。
……
苏玉兰已经不再理会陈丽娟的事,这人心眼坏,受到的教训都是她应得的,怨不得别人。
因为打架一事,陆志尧和老王家的兄弟被大队长要求象征性地写一份检讨书,内容是保证日后要团结友爱,和睦友好,共同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
……
被迫“休息”两
天,陆志尧是做惯了农活的人,这会儿不去上工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看着男人无聊地劈了柴,又在灶膛前收拾着柴禾,可之后竟找不到活干了。
苏玉兰哭笑不得,只能让他把那养着的鱼给杀了,今晚就炖鱼汤。
鱼杀了后,苏玉兰便仔细地洗干净鱼里面的黑膜,然后在鱼身上化了几道花刀,这样就能让鱼的鲜味可以最大程度地散发出来。
随后她又拿了根白萝卜切成丝,用碟子装好,作炖汤底料备用。
然后再切了点姜片和葱段,这样鱼汤就不会太腥。
这会是男人给烧火的,热锅后苏玉兰便倒了油下去,也是奢侈惯了,这会儿花生油在铁锅上打了个转,聚拢在锅底,热气腾腾之下,花生香气盈满了厨房。
男人看了一眼,也没吭声,只是默默地烧着火。
苏玉兰没理会他,平日吃的菜他应该也看得到,自个儿就是这么个大手大脚放油星子的。
倒是边上看着她做鱼的陆家美没见过世面地“哗”了一声:“娘,好香的油星子。”
陆家宝闻言,看了一眼那锅里能晃动起来的油星子,笑说:“阿妹,那是油哈喇子,能当镜子照了。”
苏玉兰也不怒,“煎鱼没油星子会沾锅底。”
但是要熬鱼汤,得先把鱼给煎得金黄焦香才能更鲜美。
还没不懂,陆志尧应该会懂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苏玉兰说了这么一句,陆志尧便应道:“没事,我想办法买油。”
苏玉兰没有听清,因为这会儿恰好把鱼放进了铁锅里,顿时爆发出噼里啪啦的油溅响声,同时满厨房都是那鲜甜的鱼香。
她看着两个孩子拼命吸入那空气中的鱼香,小心翼翼用锅铲把鱼翻转过来,直至把鱼身两面都煎到金黄喷香,煎好后,立马加入了葱头段和姜片去腥,最后加入了一瓢水,盖上盖子。
“哗,真香,娘好会做饭哦。”
“娘做的菜什么时候都很香。”
听着两个小屁孩的彩虹屁,苏玉兰心情大好,说:“那等会多吃点饭。”
鱼不好留过夜,最好
是一顿就吃完,不过孩子和男人是吃惯了苦头,平日里总是省着吃,特别是男人,还经常把东西留给她吃。
他们一家四口挤在小小的厨房里边,有说有笑的,很快鱼汤便炖成了奶白色,怪馋人的。
一打开盖子,一阵的鲜香扑鼻,苏玉兰便加入切好的白萝卜丝和几粒枸杞亮色,这东西多吃点好,能提高孩子免疫力。
荤素搭配,什么时候都那么重要。
鱼炖好之后,苏玉兰给孩子盛了饭,给男人则盛了一碗汤。
孩子必须先吃饭,不然喝了汤等下又吃不下饭了。
陆志尧刚刚洗了手,他发现女人很爱卫生,饭前饭后都是仔细洗手,而且进茅草房总会换上之前一同去供销社买的拖鞋。
陆志尧见了几次,也不把上工穿的鞋子穿进茅草房了,还会洗干净手脚才回屋,每次洗手还把每根手指都给搓得干干净净的。
还有,他现在每晚洗澡都会用上皂角,确保身上干净清爽才上床去睡觉。
这会儿看着女人递来的浓白鲜鱼汤,刘志尧鬼使神差捉住了她纤长白皙的手指,略带歉意地说:“今早上你去公社我没帮上忙,你没有被欺负吧?”
陆志尧今早被女人留在家里,后来被村里的人告知老王家的婆娘把她围堵在田埂上,那架势好像就是要动手的。
可他去到田埂找了,却又被告知人已经被带到了公社。
那会儿,他真的几乎要疯掉了。
怕她有事。
自个儿皮糙肉厚的,流个血破个口都不算事,但一想到女人也可能遭受这皮肉之苦,想想那心便揪了起来。
疼,疼进了心肺。
苏玉兰却笑笑刮了刮他笔直的鼻梁:“那是我占理,哪会被欺负,再说了,大队长是公平的。”
男人有去公社的,只不过那时候苏玉兰刚刚从公社出来。
那时候男人还跑得一腔气,满身的汗,急急忙忙赶过去的。
不过就算男人来了,这事儿也会是那样的结果,大队长能坐在那个位置那么久,肯定对大家都是公平公正的。平日里也不会像旁的人对她家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