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第32章
陆二嫂的大儿陆家旺在茅草房厨房的窗口嗅到了鲜香的鱼味儿后, 禁不住舔了舔唇,肚子也咕咕乱叫。
他禁不住想,三婶啥时候做菜那么香了?这满满的油香和鱼香闻起来比过年那会吃的猪肉片还要香呢。
不行, 肚子好饿了, 得先家吃饭。
娘说今晚会煮韭菜煎鸡蛋, 晚了去可能就没得吃了。
陆家旺才刚刚跑老陆家院子, 就嗅到了一股浓浓的烧焦味,阿嫲那大嗓门还骂着:“你个败家子哟!光吃不干, 一干就倒米,俺上辈子欠你的么!看俺不抽你一层皮就跟你亲爹姓!”
话落,又是一阵的鸡飞狗跳。
陆家旺已经习惯了,阿嫲这段时间好像个秋老虎, 逮着谁就是一顿抽,自个儿平常是最得她疼爱的,可前天才被她抽了一顿, 现在身上还有那伤痕呢。
想到这般, 陆家旺顿时想起了刚才在三婶家看到的一片其乐融融, 有说有笑的, 三婶说话比以前温柔了一百倍。
平常在村子里看到大宝小宝,也是干净整齐的,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乱糟糟又邋遢的样子。
这么一比较,陆家旺顿时不想回来这老陆家, 沉闷得慌。
而且, 三婶煮的鱼汤好香哦。
陆老太拿着竹条抽了大房家的招娣一顿后,便看到了陆家旺从外头进了来,陆老太便骂道:“去哪了啊?一天天鬼混到吃饭才家里来,你怎地不在外面吃了再来!”
陆家旺没理会她, 越过了院子朝着堂屋走去。
陆家二嫂刚刚从厨房端着韭菜煎蛋出来,便听到了陆老太骂自己儿子的话,便从鼻子嗤了一声:“家旺,过来给娘端菜。”
陆家旺挠了挠头,随即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陆二嫂笑说:“今儿个娘做了个韭菜煎蛋,刚好你来得及时了。”
陆家旺接过他娘手上的韭菜煎蛋后,垂眸一看,当即皱起了眉头,口不择言嫌弃道:“娘,这算哪门子的韭菜煎蛋,一碟子黑不溜秋的。”
那铁盘子上一块块烧得焦黑的分不清是鸡蛋还是韭菜,有股微
微的烧焦味,难闻得很。
也不知道以前自己是怎么吃得下这玩意的。
陆二嫂闻言便一把拍了他的后脑勺:“有你吃还嫌三嫌四,你咋滴不在外头吃了再来,没良心的!滚一边去。”说着便夺过了陆家旺手上的韭菜煎蛋。
陆家旺毫不在意地“切”了一声,嘀咕道:“自己烧焦了,还不承认,要是像人大宝他娘那样多放点儿油星子至于烧焦?”
陆家旺又想起了在茅草房闻到的鱼香味,真真是要流口水了。
怎地三婶就那么会做菜。
可陆二嫂这么一听便怒了,要不是看他已经牛高马大,还真想一巴掌地扇过去,“你三婶咋滴啦?你怎么知道人大宝他娘放多少油星子的?你去过茅草房了?”
陆二嫂这段时间听闻了苏玉兰跟陈宝田的八卦,还幸灾乐祸呢,别人家的问起她关于苏玉兰以前在老陆家那会儿是怎么的,她也暧昧不清地添油加醋两句。
她就是看不惯苏玉兰二话不说就分家,还分走了家里的钱和粮食,这会儿就等着她落魄呢!
没想到昨晚便听说了陆志尧跟老王家兄弟打架的消息。
打架了好哇,打到上不了工,工分也挣不了才好,还要告到大队长那免不了一顿罚,最好给村里的人一顿批评。
可今儿个村里的人却说这事儿得老王家的媳妇负责人,还要老王家媳妇给那苏玉兰道歉,真真是老天没眼没天理了!
陆家旺不知道他娘心里那么多的小九九,便说:“傍晚那会去打猪草,从村尾那条路来,路过了便去看了下,刚好大宝他娘在煎鱼熬鱼汤,便看了下。”
其实是最近一群野孩子总说在村尾闻到了肉香,说了好几,他不信,因为他知道陆家宝他们家就在村尾那处,可那群野孩子说得多了,他便去瞧瞧。
谁知道便看到了他们一家做好吃的。
不过陆家旺之前因为抢陆家宝的小人书时,被苏玉兰刮过几个巴掌,心里对她也是恨着的,肯定也不会跟她打招呼的,就在窗边看了下。
可是看完之后,心里空空落落的,顿时不是滋
味。
怎地陆家宝那崽子就有好吃的?
他吃的比村里猪栏里的猪食还要难吃。
陆二嫂一听陆家旺的话,便哼了一声:“大宝他娘啊,就是个败家婆娘,俺看啊,没准哪一天就要没米开锅了。瞧她还敢大手大脚的!”
陆二嫂一直觉得,苏玉兰那是刚刚当家,不知道油米贵,大手大脚的,再过一阵子她就知道当家的痛苦了。
尤其是分家之后,她统共就没见过那女人上过几天的工。
要是家里就依仗陆志尧一个人挣工分挣工钱的,没多久那家就垮了,还下什么油星子。
每天干流着哈喇子吧!
陆老太耳尖地听到了陆家旺和陆二嫂说起了苏玉兰,顿时也好奇了起来,这段时间陆志尧偶尔会来老陆家看看,也没说什么,只是随便瞧瞧,陆老太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可那苏玉兰自从分家后便半次都没来过,他们家有什么状况,她都是听旁的人提起,就是个白眼狼!
这会儿居然听到了陆家旺说苏玉兰居然还煎上鱼了?日子那么快活?
陆老太鼻子的气打一处出来,憋得慌,对着陆家旺喊:“下见着大宝他娘做好吃,给咱家端点来。不然她还真当分家就不管养老了是吗?白眼狼!”
陆家旺闻言,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
陆老太对这个大孙子又喜爱了起来。
真懂事。
陆大嫂抱着自家被陆老太抽了一身伤痕的招娣抹着泪,心里羡慕着老三一家。
她啥时候也能脱离这苦海?
陆老太瞧着大房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喊道:“没死便过来吃饭,装什么装?抽几条痕便要死了是吧?死了便好,家里省一口米饭了……”
陆大嫂听着陆老太那过分的言语,抱着招娣捂住了她的耳朵,轻声安慰:“乖,先吃饭,等会娘给你涂点药油。”
闹脾气不吃饭是最傻的,即便怎么样也要先把肚子填了。
没一会,老陆家十四口人各自端着红薯饭,等那菜上了桌,那黑不溜秋的韭菜煎蛋虽说是烧焦了,但也一下子被抢空了盘子。
众人往嘴里塞
了一口,顿时便被烧焦的韭菜煎蛋苦得皱起了眉头。
呸,可真难吃!
这他娘的是猪食吧!
……
相对起老陆家的鸡飞狗跳,这边刚刚吃饱饭喝了鱼汤的陆家宝摸了摸小肚子,欣慰地坐在凳子上不愿意动了。
“娘,太饱了。”
陆家美也把碗里最后一口汤喝了,揉着小肚皮:“娘,我也很饱了,我能不能休息一会再冲澡。”
苏玉兰摸了摸陆家美的小脑袋,笑说:“歇会吧,不着急。”
今晚上那菜没有剩,孩子和男人都吃饱了。
苏玉兰把剩下的一点鱼汤给喝了,她本来也没煮多少水,恰好一人一碗,足够了。
喝完那鲜美的鱼汤后,苏玉兰也不怎么想动了。
男人却率先站了起来,收拾着碗筷。
苏玉兰见状,便说:“我来吧,你歇会儿。”
陆志尧手下的动作不停,叠放着那些瓷碗,说:“你坐着休息下,我来洗。”
也是,男人今天没上工,让他忙活忙活吧。
没一会,外头便响起了洗簌碗碟的声响,没多久,男人便洗好了了屋。
休息了小半个时辰后,苏玉兰便给陆家美洗澡,虽然是夏天,但男人也给她们烧了一锅水。
男人自己则用冷水,等到都洗过澡之后,没什么事做的苏玉兰便拿出之前陆家宝和陆家美在供销社挑的小人书给他们讲故事。
苏玉兰带着俩孩子上了床,俩孩子分别坐在她的两旁,他们挑的是《孙悟空大闹天宫》,这个故事,苏玉兰基本上不用看着小人书也能说得出来。
不过为了让孩子也识些字,苏玉兰还是一个字一个字按着小人书上面的来给孩子讲。
一个小故事,让苏玉兰给讲了差不多也有半个钟。
因为期间陆家宝会发出各种的小疑问——
大宝:“娘,孙悟空是从石头爆出来的,那我跟阿妹是从哪里来的?”
恰好是这会,陆志尧刚刚洗完澡从外边进来,便听到了陆家宝的问题。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了仅此一瞬,便够让他们尴尬的了。
不过苏玉兰还
是本着实事求是,对家宝和家美解释道:“你们俩都是从娘的肚子里出来的。”
陆家美闪烁着大大的黑色眼睛,好奇地问:“娘,那我们又是怎么跑到你的肚子里去的?”
孩子的声音软糯软糯的,很好听,苏玉兰本来也不觉得这问题有什么不妥,估计每个孩子都有一种:我从哪里来,又是怎么来的小疑惑。
但坐在床边那凳子上的陆志尧闻言却假咳了两声,苏玉兰一看,便看到了男人那红红的耳尖,还有那炙热又赤果果的眼神,盯着苏玉兰,好像个蛰伏着猎物的狼,随时要扑上来似的。
苏玉兰顿时也被男人带歪了,想起了昨晚被男人抱着亲,乱一通揉的画面,顿时也涨红了脸。
不过男人从水库来村里后,两人除了偶尔亲一个,也没更深入的行为。
一方面因为孩子还小,尤其是家美,每夜都要苏玉兰陪着睡才能睡安稳,而且茅草房就只有一张床,家美睡最里头,她和陆家宝睡中间,男人睡最外头,也没有任何机会。
这会儿被家美这么一问,男人估计也是满脑子的废料,才会涨红了脸。
苏玉兰咽了咽口水,把注意力放回了小人书上,巧妙地转移了孩子的问题,对家美说:“这个问题,娘想要给你一个正确点的答案。所以娘也要翻看一下书本,查查资料,娘找到答案再告诉你,好吗?”
这个年代都是内敛的,比现代社会还要内敛多了。
大家估计都是直接跟孩子说是从田里拣回来的。
苏玉兰虽然是转移了话题,但是也不算是敷衍孩子。因为家宝和家美不同性别,这事儿还得由他爹和他娘分开解释比较好。
苏玉兰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但不失清脆,搭配上咬字清晰的普通话显得尤其好听。
陆志尧舔了舔唇,把手指攥得紧紧的。
她又花了点时间讲完了孙悟空其他分支的小故事,过了好一会,苏玉兰才终于哄睡了俩孩子。
不过这会儿却是她最尴尬的时候。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还是从刚刚陆家美问那个‘他们是怎么跑到肚子里去’的问题
起,这男人居然一直晲着她,就着那蹲坐的姿势,腰杆坐得笔直,眼神专注又炙热。
因为洗过澡不久,男人那头发还带着点点的湿意,连带眼睛都浸了水一般,又黑又亮,看起来怪迷人的。
帅。
可男人此刻却又像个困兽般,隐忍但又窘迫,耳尖涨得通红,眼神凌厉深邃,好像看不见底的深渊。
苏玉兰还想埋头便睡,可男人已经先一步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床外扯了扯,苏玉兰怕动静太大弄醒了俩孩子,用眼睛瞪着他,动了动唇瓣:“别闹!”
声音也是如蚊鸣,小得好像有根羽毛在人耳旁撩拨,让陆志尧更是心痒了,当即便站了起来,要上床抓人。
苏玉兰见状,连忙用手抵住他:“别!我下来,你别要弄醒孩子了!我现在就来!”
陆志尧满意地点点头,在苏玉兰要下床的瞬间手臂一用力,一把便抱起了她,把她摁在自己的腿上,好像根本不用什么力气。
一阵清冽干爽的皂角香瞬间填满苏玉兰的鼻息,刚刚坐了下来,怕摔着的苏玉兰连忙伸出手臂环住了男人的颈项。
苏玉兰环住他,目光澄澈地睨他,揶揄道:“怎么?你也想听我读小人书了?”
男人闻言,心间越发柔软,却实诚道:“不想。”
苏玉兰:“……”你怎么那么会把话聊死?
这让她怎么接?
两人皆是默契地沉默了小一会,直至苏玉兰动了动,男人的双臂又使力死死摁住她,制止道:“别动。”
不知道天气炎热还是怎么地,男人说话那时喷出的呼吸都是热热的。
苏玉兰不满了,直接抬手锤了锤他的肩膀,恼羞问:“那你就这样抱着我是想干嘛?”
话落,男人的眸子才清亮了些,唇边还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笑了起来,也不说话,只是那热烫的手不停地捏她的后背。
看样子是半点别的心思都没有。
苏玉兰看着男人那朽木般的表情,抬起头在他唇上印了上去,然后唇瓣贴着他的嘴角,问:“是不是想这个?”
话还没说完,苏玉兰便被男人用力摁住了,不让她
再捉弄下去。
陆志尧那低沉的嗓子黯哑得好像含了沙子:“你……你是不是在捉弄我?”
以往,苏玉兰即便再大胆再张狂,都不会像今晚这般,陆志尧感觉这女人好像是故意而为。
而她唇边一抹浅浅的笑意好像已经透露了一切。
“我没有!”苏玉兰却笑着在他唇上轻轻一咬,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揶揄道:“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还说得理直气壮。
女人咬完了他薄薄的唇,又轻轻噙住了他带着点胡渣的下巴,可是那力道却轻柔得很。
像是一只小猫走动时扫过时那般,扫得人有点痕痒,忍不住想要要去抓挠,偏生她不是个小猫。
男人感受着苏玉兰那轻盈的动作,一下子也着急了起来,环着她的手臂也用力了点。
苏玉兰嫌弃地咂咂嘴,感觉到有点儿痛,这男人也太毫无章法了!
怎么练习了这么久还是这般鲁莽!
可苏玉兰这样微小的呼声还有那犹如猫抓般的抓绕,更让男人不着方向,他一手用力固定着女人,不让她乱动,变得有点‘蛮不讲理’的感觉。
苏玉兰乖乖端坐着,直到最后觉得有点儿呼吸不上来,便用手抵住了他,轻声呼道:“够、够了……”
要喘不过气了!
陆志尧意犹未尽地亲了她一下,随后轻轻放开了些许苏玉兰,苏玉兰一抬眸便睨见了男人那深邃的眼神中透着些许的迷糊和渴望,可爱又摄人得很。
苏玉兰微微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呼出的气息喷在男人的脸上,又引得他一阵热燥不安的,好像有股无形的力量要破茧而出。
陆志尧把人放开了些,然后抱着她调整了一个舒适点儿的坐姿,但这又迫使两人面对面对看着。
两人大眼对小眼,沉默地晲着对方,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仿佛还沉在刚才的迷糊中。
两人额头相抵,苏玉兰回想刚才的吻,突然觉着又挺舒畅的,不过此时却不能再挑衅这男人了,不然随时都有可能一发不可收拾。
油灯昏黄的光线摇曳着,两人的影子印在那土坯墙上,紧不可分,夜深的
乡村寂静万里,衬托得两人此时的心跳声好像雷动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玉兰在他耳际小声地嘀咕:“那个,我来月事了……”
男人抬眸:“……”
陆志尧眨了眨那双深邃迷离的黑眸,最后放开了她,略颓败地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处,低低“哦”了一声,语气好像可怜兮兮的。
陆志尧微微无奈地弯了弯唇,想,难怪女人今儿个敢在夜里撩他,以往一到夜里都恨不得离他远些,早早跟孩子睡了。
然后,他又黯哑着嗓音,补充了一句:“我等你。”
等她说一句“愿意”的时候,他才会做那个事。
不过苏玉兰却以为男人说的‘等你’,是等她的月事过去,当即有点僵硬了身体。
她……没想那么快!
可是,跟男人亲吻,又很舒服,很喜欢啊……
苏玉兰满脑子都是男人又生涩又迫切的亲吻,想想要是那个……
看女人不说话,陆志尧便把人抱了起来,苏玉兰突然被抱起凌空起来,微微惊呼一声,可下一秒男人已经把她放在了木凳上,跟她说:“我出去一下。”
苏玉兰脑子还沉溺在刚才的吻里,对男人说的话有点听不真切,随后便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坐在木凳子上。
很快,她便听到了男人打水的声音,随后又是哗啦啦的一阵冲水声。
男人是洗澡去了。
可苏玉兰又想,不对,他明明是刚刚才洗澡了才房的。
想到刚才屁颠儿下面的大铁棍,苏玉兰的耳根都红透了,连忙捂着胸口,掏出自己最近常翻的课本,这课本是苏玉兰在黑市上淘的,这个年代大家干活都累死了,没什么精力去翻什么书之类的闲情逸致。
不过苏玉兰却坚持每天晚上入睡前都看一看,虽然是985的高材生,但毕竟时代不一样,不代表自己就可以掉以轻心,该学习还是得学习的。
等翻了几页后,竖着耳朵听外面动静的苏玉兰已经有一会儿没听见声音了,男人去哪了?
苏玉兰拿着书,走到竹子栏栅外的客厅,便看到了茅草屋的木门开着,男人的身影
依在拖拉机旁,指间还捏着根燃着的烟。
陆志尧居然还会抽烟?
神奇了。
好像是有感应似的,男人抬眸便看到了苏玉兰走来的身影,苏玉兰穿着拖鞋,没有走出去,只是隔着暗黑的夜色问:“怎么还不睡?”
陆志尧怕苏玉兰不喜欢,当即掐灭了那烟,沉声道:“现在回去。”说完,便抬起脚步朝她走去。
随后又主动朝苏玉兰解释:“我偶尔才会抽一根,并没有常抽。”
烟还是别人给的,自己并没有买过。
陆志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明明以前在水库帮工那么辛苦那么累,他都不会想着抽烟的,可偏偏今夜里却热燥得想抽根烟降降火。
苏玉兰听着男人的解释,禁不住失笑,她又不是母老虎!
于是只能哭笑不得应道:“多大点的事。”
男人上工累,抽根烟也可以理解。
再说,她相信男人有分寸的,根本不用担心这个。
了茅草房,空气中已经没了刚才的愠色,苏玉兰看着男人倚在竹子栏栅的身影,瞧他晲着自己看书的背影,便扬了扬手上的课本,问:“你要不要一起看会儿书?”
既然要参加高考,苏玉兰也想让男人去试一试。
无论结果如何。
陆志尧本想拒绝,不过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实诚道:“我不怎么识字。”
苏玉兰把另一张椅子拉近了一些,示意他坐下:“我跟你一起读。”
陆志尧乖顺地坐在苏玉兰的身旁,听着她一字一句,读着书本上面的句子,声音轻柔,让他身心都清静下来,艰涩地认着上面的字,记着它们的字样。
夜已深,油灯散发出来的柔和光线,在茅草屋的每个间隙微微倾泻出来,温馨又恬静。
……
时间深一脚,浅一脚,转眼便快到了双抢的农忙时日,苏玉兰趁着还没正式忙碌起来,便去镇上买些粮食屯着。
自从没有去借用陈宝田的自行车后,陆志尧有时候开拖拉机去镇上才会顺带捎上苏玉兰做的小吃拿去黑市上卖。
刚好这天陆志尧开拖拉机拉东西去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