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初一手上的项目快要结束了，经理又把她安排进了许氏收购项目里面，主要负责和许氏那边的人员对接和资料整理。
大部分时间都在跑腿，唯一好的地方就是，偶尔能往楼上送送资料。
运气好了，说不定还能遇到容泽。
当然了，
她运气一向不怎么好。
比如，
现在。
初一托着下巴，坐在马桶盖上，听着外面的女人各种八卦，从办公室里面谁和谁暧昧，聊到楼上楼下哪个人爱占小便宜，再到空降哪个小领导是谁谁谁的情人之类的。
短短的十分钟，内容极其丰富。
最后还能提到她。
“初一刚才不是上楼送资料吗？问问她不就知道了，董事长是不是来公司闹了。”
“她人呢？”
“那会儿打电话说已经下来了，是不是回去了？”
她们这么一说，初一更不想出去了。
“我听上面的人说是来闹了，就是为了新来的副总。”
“哪有什么副总？人事科没公布，你可别乱说。”
“哎呀，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是容少的亲弟弟，不是副总是什么？说是从基础岗位干起，也就是个流程，过不了几天就成副总了。”
“这可不好说，真要是这样，董事长能来闹？八成就是不满意容少给安排的职位。”
公司内部这段时间都在讨论空降的这位“容副总”容天旭，据说是容少的亲弟弟，但之前都没在公司出现过，所以没多少人认识。
开始大家都没当回事儿，毕竟，高层人员调整对他们大多数人来说影响不大。只是后来董事长来了几次，闹得动静不小，上面又有小道消息传下来，才会引起这么激烈的讨论。
“有什么不满意的，哼，他又没在公司工作过，没出过一份力，凭什么来就想占股份还想当老大？”
“谁让他姓容呢。”
“你声音小点儿，小心被人家听到，回头穿你小鞋。”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有本事就凭实力拿下几个大项目再说当副总的事情，不然我可不服。”
“就是，我可是只认容少的。”
初一点点头，深以为然。
像容氏这样的公司，部门多不说，领导也多，忽然空降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副总很难服众的。
不过，
可能因为是容少的亲弟弟，大家都没有说太多，偶尔像这种私底下说一说罢了，要是换了其他人，早在群里面开骂了。
外面的人又讨论了一会儿才出去。
初一捶着有些发麻的双腿，扶着墙慢慢走了出来，刚出洗手间，就听到办公区那边一阵阵的欢呼声，还有掌声。
走近一看，才发现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中间，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白衬衣的人，背对着初一，正对着大家讲话：
“我刚到容氏，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要大家多多包涵，容氏能有今天，离不开大家的共同努力，相信今后在我们所有人的努力下，容氏一定会更好！”
办公区里瞬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非常捧场。
“容副总太客气了！”
“对啊，您这话说得，大家本来就是为了容氏努力的！”
容副总？
哦，原来这就是那位容副总啊。
说实话，公司里面讨论这么久，初一还没见过真人。看背影挺年轻的，像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没想到说话倒是挺有职场领导范儿的。
初一站在门口，准备等领导讲完话再进去。
容天旭边说着边对自己带来的秘书摆摆手，示意他们把东西发下去。
“大家工作辛苦，吃点儿东西补充能量。”
初一觉得，这位新来的容副总一定对自家公司不太了解，容氏每一层每一个办公区都有专门的休息室，什么高档零食、进口饮料之类的从来就没缺过。
“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随便挑了点儿。”
能有多喜欢？反正休息区那边的东西平时就没几个人吃的，偶尔有加班的人才会过去拿点儿吃。
容副总话音刚落。
“咕～咕噜～咕噜噜～～”
震耳欲聋的响声仿佛配合着回答似的。
非常应景。
初一有一瞬间的僵硬，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满脸震惊。
你！是！肿！么！回！事！儿！！！
几乎在同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了过来，宛若一盏高强亮度的聚光灯打在身上。
初一：
社死的时候，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初一庆幸她在电梯里面被容泽骂了这么多次之后，脸皮已经练到了一定程度。
十分淡定地站在那里迎接着众人的目光。
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慌得一批。
被人这么当众打脸，容天旭眼里闪过一丝不渝，心里十分恼火，要不是他刚来公司没多久，根基还不稳，他一定让人立马开除这个人！
容天旭转身，准备看看到底是哪个没有眼力见的员工时，看到门边站着的女生，愣住了。
目光从下往上，颇有些放肆地打量着初一。
很快，
容天旭就收回了目光，看着初一，笑道：
“你也是这个部门的员工吧，快进来。”
说话间，视线落在初一的胸牌上。
林初一。
名字很简单，人长得也不错，就是有点儿过于素净了些，不是他喜欢的那种艳丽型，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尤其是
初一抿抿唇，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文件往上挪了挪，不太喜欢这位容副总有些过于放肆的目光。
“大家以后都是同事了，有什么事情可以相互帮忙。”
容天旭说完拍了拍初一的肩膀就走了。
初一没吭声儿，一直等人走远了才松了口气，不太高兴地擦了下刚才被容副总碰过的地方。
总觉得刚才拍的那一下别有用心似的。
怪渗人的。
但愿是她想多了吧。初一转身，准备回去，刚扭头面前冷不丁地凑过来一张脸，精致的妆容像被拿了放大镜一般，极为突兀。
啊————
初一瞪大了眼睛，内心深处大声地尖叫着。
“有事儿吗？”
“林初一，看不出来啊，”王倩站直了身子，双手抱胸，看着初一，“平时安安静静不吭声儿的，关键时刻还挺有手段的。”
初一：？？？
“怎么？容少没搭理你转头就把目标变成新来的容副总了？”
“”
初一不想搭理她。
“别走，”看人不搭理她，王倩有些恼了，抓着初一的胳膊，“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别忘了经理之前说过的话。”
“嗯？”
王倩下巴微抬，语带警告：“不好好上班，心术不正的人趁早收拾东西走人。”
初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直把王倩看得心底发毛。
“你看我干嘛？”
初一“呵呵”笑了两声，点点头。
“你说得对，这话我也送给你，”初一说着顿了顿，故意凑近了几分，低声说道，“还有，郝经理。”
王倩唰地一下白了脸，紧咬着唇看着初一。
半晌，终是忍住了，重重地哼了一声就走了。
初一有点儿小得意，暗暗地冲着王倩的背影挥了挥拳。
好歹姐也是在职场混了几年的人，真当她什么都不懂吗？
搞笑，逼急了兔子也能咬人呢！
哼！！！
——
接近中午，顶楼的会议才结束，玻璃门自动打开，西装革履的精英团队鱼贯而出，为首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周身的气场过于冷冽，守在办公室门口的人脸上笑容顿时僵硬了几分。
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
“大哥，你们什么时候开的会，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好歹他也算是容氏的副总，这么重要的会议竟然没人告诉他！
容泽稍顿，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站着的人。
巨大的压力下，容天旭几乎想要落荒而逃，勉强硬着头皮说道：
“我，我，我也不太懂，等下次吧。”
看着容天旭这副模样儿，容泽没说什么，嗤笑一声，进了办公室。
温秘书伸手，拦住想要跟进去的人，说道：
“容副总，您的办公区在楼下。”
容天旭缓了口气，笑道：
“温秘书，我只是想进去和我大哥说句话，马上就下去。”
温秘书回以温和的笑容：
“容副总，容少的办公室只有少数几个高层才能进去，您还是先回楼下上班吧。”
言下之意，容副总你还没有这个资格进去。
容天旭瞬间没了笑，眼神不善地看着温秘书：“温秘书，你这话什么意思？”
温秘书面上笑容不减：
“就是字面的意思，”说着低头看了眼腕表，“快到午餐时间了，容副总不如早点回去把工作做完，这样今天也能按时下班。”
“你！”
容天旭眼里闪过一丝阴鹜，很快便恢复正常，看着温秘书，点点头，笑不达眼底。
“温秘书说得是。”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温书远，你不过是我哥身边的一条狗，就敢这么跟我说话？说到底我是容泽的亲弟弟，容氏的股份还有我一份，你就不怕得罪我？”
温秘书神色不变，看了眼容天旭，提醒他：
“容副总，我是容少的直系秘书，受聘和解雇都是由容少直接决定，不需要副总您的审核。”
像是担心对方不能理解，温秘书又好心解释了一遍：
“容氏内部有相当一部分员工都是直接聘任制，不受公司合同的限制，由容少直接决定。”
这位容副总就差把心思写在脸上了，一上午就忙着跑去各层楼显示自己的身份了，生怕没人知道他这个新任副总。
要不是董事长隔三差五声泪俱下地哭诉，容少怎么可能会给他一个副总的职位？
要他看，母子俩再这么作下去，过不了几天，等容少腾出手来，那可就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收拾他们了。
毕竟，都知道，容少是个薄情的。
亲情对他来说。
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