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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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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靳耘赶到明天福利院后,一眼就看到在院子里和小朋友玩耍的纤翩身影。

    丛凝身上穿了件蓝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大片的红色玫瑰花。

    她半蹲在地上,黑色的长发自然披在肩上,低头浅笑的样子看上去明媚又娇俏。

    院子里有小朋友发现了聂靳耘的存在,大声喊着:"医生哥哥。"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小朋友跟着喊了起来。

    "姐姐快看,医生哥哥来了。"

    丛凝笑着抬起头,视线正好和男人灼热的眼神撞到一起。

    太阳西沉,天边是大片彩色的晚霞。

    而霞光笼罩的男人身上的线条仿佛都被柔和了,看上去说不出来的温柔。

    丛凝站起来,双手环胸,问:"你怎么来了?"

    聂靳耘低笑了几声,"来看看你在不在这里。"

    结果果然如他所料。

    丛凝笑容明媚,"既然来了,再就一起跟过来听我弹钢琴吧。"

    听见她的话,周围的小朋友很给面子的鼓起了掌。

    "耶耶耶。"

    "好啊好啊,我要听钢琴。"

    还有小朋友去牵聂靳耘的手,"医生哥哥,我们一起进去吧。"

    聂靳耘眸光里全是小姑娘纤细窈窕的背影,他浅浅微笑,"好,我们一起去听钢琴。"

    福利院的钢琴放在了三楼,平日里舍不得让孩子们乱碰,只有特定的日子才会有音乐课。

    丛凝从院长那里取来了钥匙,开门后她先让孩子们走了进去。

    走在最后的人是聂靳耘。

    丛凝直接抬手拦住了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聂医生,这架钢琴就是你送的那架吧。"

    聂靳耘神色不改,"应该是的。"

    都到这种时候了,这男人还是这么淡定。

    丛凝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算了,待会再和你算账。"她侧身让他,"进来吧。"

    整个福利院的孩子应该都来了,琴房里有凳子,大家都规规矩矩地坐在下面,只是眼巴巴地盯着教室前面的钢琴看。

    这架钢琴的价格其实不算便宜。

    丛凝先试弹了几个音,看看需不需要调音。

    没想到弹起来还挺顺手的。

    "你们有没有想听的,什么都可以。"

    底下立马有人说小星星。

    丛凝:"……"

    她就知道,肯定会有人想听这个。

    不过她还是给他们弹了,孩子们还很开心地唱起了歌。

    只是这首曲子太简单,弹起来没什么意思。

    不过看到他们高兴的样子,丛凝心里也跟着惬意起来。

    小星星弹完以后,又有小朋友说了几首其他的曲子,丛凝也都是全都给他们弹了。

    教室里瞬间洋溢起欢快的气息来。

    最后,丛凝抬眸的时候和坐在最后一排的聂靳耘对上。

    男人很温柔地对她笑,脸上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丛凝心头一动,想起自己之前答应的要给他弹钢琴。

    指尖一碰到黑白琴键,流畅动听的钢琴声就从她指尖倾泻出。

    小朋友们都痴迷地盯着她的方向。

    丛凝弹钢琴的时候很专注,天鹅颈柔软纤细,肩颈线平直瘦削,单薄背上的蝴蝶骨振翅欲飞。

    在夕阳的映衬下,整个人美得有些不真实。

    "姐姐好像仙女。"

    有人大声地喊了一句。

    "医生哥哥,姐姐是不是很好看啊。"

    聂靳耘的目光不舍得从丛凝身上移开半分,他低笑着点头:"嗯,是很漂亮,像小仙女。"

    "耶耶耶,我们听仙女姐姐弹钢琴了。"

    他们离开福利院的时候已经到了快晚上八点。

    今晚的月亮很圆,银白色的月光在他们身后洒了一地。

    两人并肩走着,丛凝突然就很想笑。

    她偏过头看聂靳耘,"还记得以前我追你的时候,有一次你兼职结束后,我跟在你身后一个劲吹你脸的彩虹屁吗?"

    聂靳耘脚步慢下来,也侧目看她,"记得。"

    丛凝狡黠地说,"怎么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很喜欢你的脸诶。"

    聂靳耘似乎有点无奈,"只要不是只喜欢脸就行了。"

    "哈哈哈……"丛凝实在是没忍住笑出声来,她突然停下来不走了。

    "怎么了?"

    "我想你背我嘛。"丛凝仰起瓷白的小脸向他撒娇,双手很自然的伸出。

    聂靳耘低头看了眼她裙子的长度,还好裙摆挺长的。

    然后背过身去在她面前半蹲下了。

    丛凝很高兴地趴在了他的背上,手搂住他的脖子,"好了。"

    聂靳耘手抓住她的腿弯,很轻松地就把她背了起来。

    没走几步,丛凝就凑近他耳边说了句:"我都知道了,钢琴的事情。"

    聂靳耘耳朵一热,还有点痒。

    "院长说你以我的名义把钢琴赠送给了福利院,我没在这几年你也经常去福利院看小朋友。"

    说到这,丛凝抱住他脖子的手用了点力,像是有点生气,"你知道吗,我当初还以为你把钢琴送给你喜欢的人了。"

    "我当时可难过了。"

    聂靳耘喉咙发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算了,原谅你了。"丛凝摸了下他的脸,"小仙女才没有这么容易生气的。"

    "但是以后你不能再隐瞒我任何事情。"

    聂靳耘:"好,都告诉你。"

    "我们快回家吧,我爸估计都要被饿死了。"

    聂靳耘弯了弯嘴角,"嗯,我们回家。"

    _

    许枝这次回国的演出举办得很成功,在网络上都可以看到大家的评价。

    据说她这次世界巡演还没有结束,下一站是泰国曼谷。

    许枝离开前,丛凝接到了她助理的电话。

    说是许枝希望能在离开前再见她一面,丛凝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约定见面的地方是在海边的别墅,丛凝小时候一直住在这里。

    时隔多年再次踏入这里,心里顿时生出一丝熟悉的感觉。

    毕竟是自己生活了快十年的地方。

    是许枝的助理给她开的门,她进来后发现许枝就坐在沙发上。

    看见她进来了,也也是慵懒地掀了掀眼皮。

    "你来了。"

    丛凝在她对面坐下,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许枝红唇轻启,眼里含了点希冀,"我以后很可能不会回国了,所以我最后问一次,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丛凝没有半点犹豫地回答道:"不。"

    "就算我不逼你分手?"

    丛凝毫不畏惧地和她对视,"就算你不逼我分手。"

    许枝轻嗤了一声,"行,丛凝,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再也登不上那么盛大的舞台吗?

    后悔再也不会有满身的荣耀?

    可这些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您放心,我不会后悔的。"

    许枝定定地看了她很久,最后说了一句:"丛凝,你还真是让我失望啊。"

    她站了起来,"以后,不要再说是我的女儿。"

    "我要走了,以后这栋房子就留给了,也算是我这个母亲送给你最后的礼物。"

    "许小姐,我们该出发了。"助理站在门口的位置提醒。

    许枝脚步一顿,还是没有回头。

    在他们刚打开门的瞬间,丛凝忽然对着她的背影说:"其实,我真的希望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许枝,你知道吗,你的谎言很拙劣。"

    眼泪无声的从丛凝眼角滚落,她咬着唇别开眼,没有再看她一眼。

    许枝迈出的步子顿了顿,像是不敢相信地回过头看着丛凝,可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个女儿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自己了。

    _

    下班后,聂靳耘汲取昨天的教训,直接就开车去了琴行。

    但他没有想到,这一次,丛凝居然又不在。

    他跑回家里,发现家里也没有人。

    福利院肯定不会再去了。

    所以聂靳耘一时想不出她到底去了哪里。

    他有些无措地坐在小区楼下的长椅上,一遍又一遍地给丛凝打电话,心里焦急的程度不亚于他们当年分手的时候。

    他掏出手机,猛地又想起她妈妈好像要离开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盘旋。

    虽然他知道应该不可能,因为丛凝已经答应了他,以后不会再离开了。

    可他心里那股心慌却越来越明显。

    没办法,聂靳耘只能给丛威平打了电话,希望她只是回家了。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了,听了他的话丛威平也很着急。

    "会去哪里呢。小聂,你别急,让我想想。"

    聂靳耘:"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丛威平突然开口说道:"凝凝应该是去见她妈妈了。"

    "海边别墅,对,我把地址发给你。"

    聂靳耘:"好,我马上过去。"

    聂靳耘赶过去的时候,在别墅外就隐约听到了悠扬的琴声。

    他连按了好几下门铃,见没人应,他干脆朝着里面大声的喊。

    "丛凝。"

    "丛凝,你在里面吗?"

    "丛凝……"

    聂靳耘拍着门,扯着嗓子喊了很久,直到他都要放弃的时候,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人就是丛凝。

    她眼睛,鼻子,脸都是红的,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聂宝贝。"一开口,眼泪啪嗒就掉下来了。

    "凝凝。"聂靳耘赶紧把她抱进怀里,温柔地摸着她的后脑勺。

    "怎么了,别哭了好不好。"

    丛凝从他怀里挣开,然后拉着他上了楼。

    她径直朝着一个很大的房间走去,房间的中央放着一架三角钢琴,一看就很名贵。

    她走到钢琴旁边坐下,伸手就又要开始弹琴。

    聂靳耘赶紧走过去阻止了她,他心疼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嗓音低沉沙哑,"宝宝,我们不弹了,好不好?"

    "我带你回家,嗯?"

    丛凝扬起那张脆弱又精致的小脸,嘴唇动了动,"聂宝贝,我没有妈妈了。"

    "我妈妈走了,她不会再回来了。"

    聂靳耘的心脏像是被她的眼泪烫出洞来,一阵又一阵心疼。

    "宝宝,别哭了。"

    "我带你回家见我爸妈好不好,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以后我的妈妈就是你的妈妈,她会很疼你的。"

    "还有我,我会很爱你,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丛凝止不住泪意,晶莹的泪珠滴落在琴键上。

    她把脸埋在他宽厚的胸膛前,声音闷闷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讨厌她。"

    "我小时候因为不喜欢弹钢琴,被她关在黑漆漆的小屋子里,没人任何人和我说话。"

    "后来她更是在我四岁的时候把我送到了福利院,我在福利院待了两年,她终于来接我了。"

    "可是她以为我已经不记得她了,告诉我说我是她领养回来的孩子,要懂得感恩,如果我不听话就会被重新送回福利院……"

    "我不喜欢福利院,那里的床很硬,晚上还有老鼠,我很害怕,所以我再也不敢说自己不喜欢钢琴。"

    她实在是难受,哭的一抽一抽的,聂靳耘用纸巾小心翼翼地给她擦着眼泪。

    他知道她和妈妈决裂很难过,可看着她哭,他心里也难受到不行。

    "五年前,许枝从国外回来后,提出要让我出国留学,其实我心里不是很愿意。"

    "但是许枝说,她说,她养了我很久,我需要报答她,她当时提出的条件就是我跟着她出国5年,用这5年的时间来偿还她的养育之恩。"

    "她搬出这个,我实在没有办法拒绝。她以为我不记得了,但其实我一直都没忘。"

    "她对我不算好,但她毕竟是我的妈妈,我是被她养大的,所以她走了,我还是会有点难过……"

    "宝宝,别哭了,我带你回家。"说完,聂靳耘就拨开她脸上被眼泪打湿的头发,然后把她抱了起来。

    回到家的时候,丛凝已经睡着了。

    聂靳耘把她轻轻的放在了床上,他俯身亲了亲她的脸,又在她唇上亲了亲。

    "眼睛都哭肿了,小傻瓜。"

    聂靳耘起身去取了毛巾给她擦脸,又用毛巾包着冰袋给她敷眼睛。

    丛凝像是感觉到什么,不安地动了动。

    聂靳耘凑近她耳边温柔地说,"别动,宝宝,敷一下眼睛明天才不会痛。"

    然后丛凝还真的没有动了。

    一整晚的时间,聂靳耘都坐在床边守着她。

    他怕她醒过来的时候一个人会害怕,又怕她醒来会饿、会想喝水,更怕她又偷偷哭了。

    所以他选择一直守着她。

    ……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哭的太厉害,耗费了太多体力,所以丛凝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刚醒过来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果然一侧头就看见聂靳耘趴在她的床边。

    他以一个极其憋屈的姿势坐在床前。

    丛凝鼻子瞬间一酸,这人是傻子吗?

    都不知道上床上来睡。

    她的手不过是轻轻动了下,那人就敏锐的醒了过来。

    刚睡醒,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你醒了,眼睛疼不疼。"

    丛凝摇了摇头。

    昨晚哭了这么久,今天醒来倒是一点都没觉得疼。

    "那就好。饿了吗,我出去做早餐。"

    "不要。"丛凝却不肯让他走。

    "怎么了?"聂靳耘弯着腰摸了摸她的脸。

    丛凝眨着莹亮的双眸,"你先抱抱我。"

    聂靳耘不禁失笑,"怎么一大早就开始撒娇,嗯?"

    丛凝撇了撇嘴,热烈的视线落在他英俊的脸庞上,"可是你昨天都喊我宝宝了。"

    她勾了勾唇角,"我都听见了哦。"

    聂靳耘耳朵立马变得通红,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下鼻梁,但丛凝的目光实在是太灼热了,他根本避无可避。

    "嗯,喊你宝宝了,不可以吗?"

    丛凝手撑着床坐了起来,还没坐好,聂靳耘就拦腰把她抱了起来,吓得丛凝赶紧搂住他的脖子。

    "走吧,抱我的小仙女去洗漱了。"

    只不过这个洗漱的时间有点或许长了。

    丛凝晕乎乎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的时候,清楚并且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真的该好好练练肺活量了。

    不然也不会被他欺负得毫无招架之力,连腿都软了。

    好丢人啊。

    _

    国庆节的时候,聂靳耘调了休,带着丛凝一起回了潼江。

    来之前丛凝还偷偷在网上搜索了一下潼江。

    结果等她到了以后才发现这里比网上的图片还要漂亮。

    青瓦灰墙,古朴而典雅的建筑物。

    青山绿水,有湖泊、小溪、拱桥。

    这里的人过着自然而淳朴的生活,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很有亲和力。

    丛凝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

    她牵着聂靳耘的手,很兴奋地说:"聂宝贝,这里也太好看了吧,以后等我们老了,也回到这里生活好不好?"

    聂靳耘看她喜欢这里,心里也很高兴,"好。"

    丛凝眼巴巴地看着他,"你家在哪里啊,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别着急,马上就到了。"

    他们亲密的牵着手,一路人遇见的每一户人家都在和他们打招呼,还很热情地要送丛凝礼物。

    丛凝本来不想要的,但是实在是盛情难却。

    聂靳耘见她为难的样子,眼底蕴着笑意,"拿着吧,没关系的。"

    最后丛凝实在是拿不下了,那些人才停止了送礼的行为。

    聂靳耘先带着她进了一家民宿,然后对着在柜台前忙活的中年男人喊了一声爸。

    男人惊喜地抬起头来。

    看见聂靳耘还有他旁边站着的漂亮姑娘,笑得合不拢嘴,“这就是凝凝吧,你郑阿姨成天念叨你,今天我总算是见到了。”

    丛凝赶紧喊了一声“叔叔好”,模样特别乖巧。

    聂天德笑得特别和蔼,“诶。”

    “累了吧,快把东西都放下。”等接过他们手上的东西后,他又对着后院的方向喊,“老婆,儿子还有凝凝回来了。”

    郑晴又惊又喜地从后院跑了进来,看见他们的时候,特别的高兴。

    “凝凝,快让阿姨看看,好久没看到你了。”郑晴直接上前抱住了她,很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一路上累着了吧,饿不饿,我马上给你们做饭。”

    丛凝眼睛弯弯的,“还好,不是很累,我们在车上也吃了东西的。”

    “那就好。”郑晴温柔的笑着,“这样吧,让靳耘先带你回家去,我马上就回来。”

    丛凝乖巧点头,“好。”

    等出了民宿后,丛凝才好奇地问道:“聂宝贝,你们家的人不住在这里啊。”

    聂靳耘点头:“一般不,我们住在另外一个院子里。”

    “前面拐个弯就到了。”

    聂靳耘推着行李箱走在前面,他用钥匙开了门,先让丛凝走了进去。

    果然就像他说的那样,这是一个院子。

    院子有目测有三楼,装修和一路上看到的那些房子大同小异。

    不过很明显看上去要崭新一些。

    院子的面积很大,特别宽敞,除了石桌外还有好多个棵高大的树。

    聂靳耘介绍说这些都是果树,等果子成熟了可以让他爸妈寄过来。

    丛凝却注意到院子旁边的池塘,里面还有好多鸭子和大白鹅。

    还有远处的石拱桥,碧蓝碧蓝的天空,看上去美得像幅画一样。

    难怪别人都说大自然就是最好的画家。

    “走吧,我先带你去房间看看。”

    “好啊。”丛凝很激动地跟着他进了屋子。

    聂靳耘带她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很简单的装修,房间里的家具也是偏冷色调。

    很明显这就是他的房间,因为书架上还有他的一些专业书。

    被子是郑晴昨晚上才换的,所以丛凝直接就往他床上躺下了。

    丛凝躺在床上呈一个大字型,“好累啊,聂宝贝。”

    聂靳耘摸摸她的脸,“那要不要睡一会儿,我陪你一起。”

    丛凝摇头,“还是不要了,我好想下去玩,我想去坐船。”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再带你玩?”

    丛凝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好,那我先睡一会儿,你记得叫我。”

    “好。”聂靳耘帮她脱掉鞋,然后又把她抱到了床头,“把被子盖上,我给你开空调。”

    丛凝闭着眼睛轻喃,“我睡啦。”

    “睡吧。”聂靳耘帮她把被子盖好后,就动作很轻地离开了房间。

    _

    丛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天上的星星都出来好久了。

    “聂宝贝。”她睡意朦胧地喊了一声。

    坐在书桌前看书的聂靳耘赶紧走到床边问:“醒了?”

    丛凝打了个哈欠,“嗯,睡得好舒服。”

    她闻了闻被子,娇笑着说:“这个被子是你一直在盖吗?”

    聂靳耘点了点头。

    “难怪我觉得上面有你的味道,香香的。”

    聂靳耘无奈一笑,“这被子是我妈洗过的,你说的香味应该是洗衣液的味道。”

    “是吗?”丛凝不信邪又闻了闻被子,然后朝着聂靳耘勾了勾手指。

    “聂宝贝,过来。”

    虽然表情还是冷淡挂的,但是聂靳耘还是很配合的靠近了他,“做什么。”

    丛凝得逞似的挤出一抹笑容,她一把抱住聂靳耘的腰部,然后小狗一样的在他身上闻来闻去。

    很清爽的檀木香。

    确实和被子上的香味不一样。

    聂靳耘被闻得脸有点红,毕竟现在天气还是有点热,所以他今天也出了些汗,现在没换衣服没洗澡,肯定多少都有点味道。

    他想要挣开丛凝,“别闹。”

    “不要嘛,聂宝贝,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啊。”

    “好想被你抱着睡觉。”

    聂靳耘面颊发热,喉结也不自然地滚了滚,他压低声音,“丛凝,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啊。”丛凝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喉结,注意到他明显变得急促的呼吸后,突然松开了他,然后特无辜地眨了下眼睛,“我饿了,我下去找叔叔阿姨了。”

    只是她还没离开床一步,就又被人拽了回来,聂靳耘手撑在她身侧,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他勾了勾唇角,“丛凝,撩了就想跑。”

    “……”

    见她不说话,聂靳耘故意凑近她,“你害怕?”

    “没啊。”丛凝目不斜视地看着他,她才不怕呢。

    她是真的觉得饿了。

    聂靳耘及时从她身上退开了,“起来,带你下去吃饭。”

    丛凝如释重负,她捂了下心脏,差点以为她要被当成晚餐吃了呢。

    只不过等她下去后,她才发现家里其实就她和聂靳耘两个人。

    聂叔叔和郑阿姨都还在民宿那边呢。

    聂靳耘牵着她的手到餐桌前坐下,然后端出一直在锅里热着的菜。

    丛凝看着满桌子香气四溢的菜,顿时觉得特别满足,“好香啊,阿姨手艺真好。”

    “饭做好的时候,你还睡得很香,我就没叫你。”聂靳耘把筷子递给她,然后坐到了她对面。

    “真的好好吃。聂靳耘,你们家都是什么小酥肉天才啊。”

    丛凝尝了一口离自己最近的小酥肉,味蕾瞬间就被征服了。

    “我妈特意给你做的。”聂靳耘看着她像个小仓鼠一样觅食,不禁失笑。

    “阿姨对我可真好。”

    聂靳耘凝视着她,“我说了,我妈她很喜欢你,会和我一起疼你的。”

    “我太幸福了。”丛凝又喝了一口鸡汤,这下围被征服得更彻底了。

    吃饱喝足后,丛凝提出要在院子里消消食。

    聂靳耘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丛凝:“叔叔阿姨一般多晚回来啊。”

    “看情况,应该快了,店里有其他工作人员。”

    “聂宝贝,明天我想去坐船,还想去钓鱼,还有池塘边的鸭子,我能不能逗它们玩啊。”

    聂靳耘低眉轻笑,“可以,你在这里想怎么玩怎么玩。”

    “那你再陪我在院子里转两圈。”

    “嗯。”

    ……

    等聂靳耘爸妈回来后,丛凝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天就去洗澡了。

    “聂宝贝,我洗好了。”

    聂靳耘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我发现我比以前更喜欢你了。”丛凝手里揪着自己的发尾,检查有没有分叉。

    吹风机的声音有点大,也不知道他听见没。

    算了。

    丛凝想着,她会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她现在有多喜欢他。

    头发吹干后,聂靳耘就拿着衣服进去洗澡了。

    丛凝好奇地在他房间里看来看去,最后停留在书桌前。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之前她睡醒的时候,聂靳耘好像在看书。

    丛凝在抽屉里发现了这本书,只是打开以后她才发现这居然是一个日记本。

    怎么办。

    有点好奇诶。

    虽然偷看别人的日记是很不道德的行为,但是她就偷看一下下也没有关系吧。

    于是丛凝就心安理得地翻开了日记的第一页。

    但是居然什么都没有。

    她又往后翻了翻,结果发现了她的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她都没印象是什么时候照的了,不过还挺好看的。

    丛凝又往后翻了翻,日记本的最后几页有被人用笔划过的痕迹。

    她艰难地辨认着上面的字体,发现上面写的是——

    再等你一年。

    她又往后翻,上面写的还是一样的句子。

    并且全都被笔划过。

    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她还发现了一张飞往德国的机票。

    上面的时间正好是今天的春节,那段时间她还在国外忙着演出。

    所以在过去的五年里,他也曾因为她迟迟不归而想过要放弃吗?

    丛凝盯着日记本看了很久,直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动静。

    吓得丛凝赶紧把藏了起来。

    聂靳耘穿着白色体恤,擦着头发走了出来“怎么了,一脸紧张的盯着我看……”

    “没。”丛凝拿起桌上的吹风机,“你要不要吹头发,我帮你。”

    “好啊。”

    聂靳耘勾了下唇,走到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他头发硬而短,其实毛巾擦过后也基本干了。

    洗完澡后好像也没啥事可干了,丛凝就躺到了床上。

    况且现在确实也不早了,也应该睡觉了。

    聂靳耘把灯关好后,也在床的另外一侧躺下了。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但是之前也都是纯睡觉而已。

    当然了,今天晚上肯定也是纯睡觉。

    房间里自从关灯后就特别安静。

    丛凝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就试探着喊了他一声。

    “聂宝贝。”

    “睡不着?”聂靳耘直接朝她的方向贴了过来,靠近后,丛凝才发现他身上真的好烫。

    “你……去德国找过我?”

    “……嗯。”聂靳耘没否认,只是声音低低的,“就在今年春节。”

    “那……”丛凝想问那你为什么没来见我,既然去都去了。

    聂靳耘:“我看见你和一个外国男人一起在台上演出,后来你们还一起回家,我在外面等了很久,他是第二天才出来的,我就以为……”

    丛凝接了他的话,“你就以为我交男朋友了?”

    “嗯。”

    “他不是。”丛凝侧身抱住了聂靳耘,“他是我的钢琴老师,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还有……”房间里唯一的光线是来自窗外的月亮。

    她借着暗淡的月光,准确无误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除了你,我没有交往过任何男朋友。”

    “你呢?”

    聂靳耘按住她的后颈往下压,轻而易举的含住了她的唇,或重或轻的舔舐着,“我也是。”

    丛凝被他亲得浑身软绵绵,没有一点力气的趴在他胸口。

    窗外的月光忽然明亮起来了。

    “丛凝。”

    她猫似的应了一声。

    “我爱你。”

    丛凝紧闭的双眸颤了颤,毫不吝啬回应他的爱意。

    “我也是。”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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