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丛凝中午没去医院。
昨晚她打电话和陶初瑶吐槽了一番，但陶初瑶说聂靳耘要是真有了喜欢的人，估计都不会和她再有任何接触。
丛凝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
在前女友店里买钢琴送给现任，想想就挺膈应人的。
不过以丛凝对他的了解，这事他肯定干不出来。
上大学那会儿，这人就一三好学生，成天想着好好学习，生活简单得要死，以至于到了大四都还没谈过恋爱。
丛凝记得自己以前问过他，为什么一直不谈恋爱。
对于这个问题，他似乎挺无奈的，就没回答她。
直到被她缠得烦了，他这才低下头伸手捧住她的脸，缴械投降般看着她说:"在等你行了吧。"
说完，还顺道捏了一把她的脸，声音含了丝笑，"谁让我大一的时候，我女朋友还是个高中生呢。"
丛凝听完后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感动，而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有些兴奋地说:"聂甜甜，我刚才算了一下，我毕业的时候你还没毕业诶，你是要读8年吧。"
聂宝贝，聂聂……现在又是聂甜甜。
对于丛凝忽然冒出来的一些奇特称呼，聂靳耘这段时间已经渐渐免疫了。
他轻“嗯”了一声，问：“怎么了？”
丛凝把脸从他的手中脱离，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那我就可以养你了啊。"
“我负责挣钱养家，你负责……额，貌美如花？”
“不对不对，哎呀。”丛凝想不出来，干脆抱着他撒娇耍赖，"反正，反正你好好读书就是了。"
“丛凝。”头顶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想到他学习任务那么重，还不忘同时兼好几份职，一定是比较缺钱的。
在这种事情上，男生都是比较好面子的，丛凝表示自己很理解。
于是，她急忙矢口否认：“没有没有，我们聂甜甜就是最棒的。”
……
回忆结束，丛凝却情不自禁地想到昨晚他眼睛眨也不眨地买下那架钢琴。
虽然才几万块钱，但他也只是个医生，而且还没工作几年，现在肯定还要买房买车什么的，压力估计不小。
所以，他到底是要买来送给谁的。
丛凝承认自己有那么一丝好奇。
不过她还是不太想去找他。
她躺在琴行的摇摇椅上，挪开渔夫帽的帽檐，懒洋洋地往外面瞥了一眼。
外面的太阳一看就晒得慌，不就是追个男人，没必要把自己晒掉一层皮。
太阳落山后一样可以追。
丛凝无聊地清理着手机相册，看到中午吃饭前拍的照片时，滑动的指尖停顿了下。
照片上的菜全是昨天她给家里的阿姨开的菜单，原本打算今天中午给聂靳耘送过去的。
知道他吃不了太辣的，丛凝还特意让阿姨做了几道清淡的。
只不过现在全被她尝了个遍。
丛凝点进两人的聊天对话框，最新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说要给他送饭，然后被他冷漠拒绝。
丛凝撇了撇嘴，不送就不送。
她退出微信，给那张照片找了个合适的滤镜，然后发了个朋友圈。
——中午吃什么【图片】
照片上的食物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
朋友圈发出没多久，底下就有很多人点赞评论。
【江妙妙:嘶哈嘶哈，丛大小姐，怎么不叫我！】
【陶初瑶:你一个人吃这么多？】
还有很多人在线云蹭饭，表示自己看过即吃过。
丛凝百无聊赖地滑动着手机屏幕，看着朋友圈不断增加的红色数字。
她点进去随意看了看，好多没有备注的人给她评论点赞。
丛凝这才反应过来她发之前忘了分组。
这个微信号是她回国后重新申请的，是私人号也是工作号。
微信里加了太多琴行的学生和顾客，有时候她也分不清谁是谁。
早知道她就申请两个微信号了。
丛凝正想和江妙妙说一下这件事，一个国际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她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按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句声调怪异的中文，"ning，好久不见。"
丛凝:"……aord，好久不见。"
来电的是她在柏林的钢琴老师，著名的天才钢琴家aord。
在柏林时，他教丛凝弹钢琴，丛凝教他中文。
aord:"ning，我想问一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柏林。"
"我……们都很想你。"
丛凝:"aord，我可能不会回柏林了。"
aord很诧异:"why，我的演奏会需要你。"
丛凝语气平淡:"很抱歉。"
aord:"ning，如果你改变了主意，欢迎随时联系我，healer乐团永远有你的位置。"
丛凝:"谢谢你，aord。"
aord对她来说，的确亦师亦友，他们在演奏会上总是配合的很好。
但是丛凝心里很清楚，那并不是她的舞台。
挂断电话前，aord语重心长地说了句:"ning，imetxuyesterday。"
丛凝知道他说的是许枝女士。
一个圈子的人，会碰到很正常。
如果她没记错，在她回国前许枝女士就在准备世界巡回演出。
回国后，丛凝就没再和她联系过。
许枝女士倒是有主动找过她，只是丛凝全都没回复。
很奇特，这大概是这么多年来她和许枝女士最平和的一段时间了。
丛凝揉了揉肩膀，甩开脑子里不愉快的记忆。
她重新点进微信，随意地瞥了一眼，没想到亲眼见证了聂靳耘给她点赞又取消的全过程。
丛凝觉得好笑，她要是手速再快点说不定还可以截图留证。
琴行今天没什么生意，只有几个过来上课的大学生，二楼的琴房里偶尔传来几声悠扬的琴声。
她换了个姿势躺在摇摇椅上，随手给聂靳耘甩了个表情包过去。
【猫猫推门gif】
这是张动图，一只黄白色的猫咪用前爪生气地推了下门，然后门砰地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大概过了一分钟，那头有了回复。
10086:【这么用力，脚不疼？】
丛凝:【这么心疼猫，那你倒是抱起来哄哄啊】
聂靳耘盯着她发的这条消息看了几秒，不禁失笑。
这脾气倒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他回:【猫不在，哄不了】
丛凝:【……】
哄猫也不知道哄哄她。
她不相信他看不出来她昨天下午生气了。
10086:【我今天晚上要值夜班】
值班就值班，和她说什么。
她是他什么人。
所以丛凝很冷淡地回复了个"哦。"
10086:【于师弟说想今晚请你吃饭。】
10086:【你要不要来？】
于景想请她吃饭……
她和于景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这种地步吧。
丛凝正想拒绝，却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不知想到什么，她眼里多了丝兴味，【行啊，在哪吃。】
10086:【我下午五点半左右来琴行接你。】
丛凝:【行啊，不过我很忙的，你可别让我等】
10086:【嗯，知道了】
……
下午的门诊结束后，聂靳耘动作迅速地脱掉白大褂，推开门往外面走。
在门口撞见他的护士见他似乎很着急，便好奇地问了句:"聂医生今天是有急事吗？"
聂靳耘态度温和地点了下头，然后又说:"着急哄猫。"
哄猫？
护士不理解，什么样的猫需要这么急着去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