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她想谈恋爱。
棠稚被棠家人带走了。
闻镜累得摊在沙发上, 可偏偏精神又十分旺盛，想睡又睡不着，瞧见裴宿递了一杯水给她, 忙撑起身体接过水一口气喝光，在裴宿有点疑惑的目光中伸手急切的去解他的纽扣。
“快快快, 搞完睡觉了。”
裴宿一听不愿意让这么容易得手, 伸手扣住她手腕, 薄唇抿了抿硬邦邦道：“我不困, 不想睡觉。”
……又是为了闻她的信息素。
这意思是大家都不要睡了？闻镜没想到裴宿还会闹脾气, 又不想逼迫他, 问：“你……怎么了？”
“我睡不着，”裴宿被这么一问, 心里那点嫉妒都被吹散了, 咬了咬唇决定学装较弱，又想起闻镜今天抱了好几次棠稚，像被吓到了一样伸手抱住闻镜，带了点委屈哭腔道：“我不是故意睡不着的，老大今天白天真的好吓人, 那些匪徒追着我们车子跑，司机差点把车开着冲出了悬崖, 我……我差点就要死了, 我都不知道, 要是我被绑架了……会怎么样？”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我不该不派人保护你的。”闻镜这回安慰人就得心应手了不少, 搂着裴宿道：“不怕了，这里很安全。”
因着棠稚的事情过于紧急，她都没来得及多问细节, 现在听了多少觉得惊心动魄。
……裴宿当时肯定很害怕，只是他比棠稚幸运一点。
“恩。”裴宿含糊应道。
……就是这样，闻镜就是很心软，一点都舍不得他受伤的。
闻镜又安慰了几句，但裴宿好像还很不安，还扯了扯她的衣襟红着脸说：“那……你能不能陪着我……你陪着我我就不害怕了。”
“不太合适吧……我现在是alpha，你是omega，这样容易被误会吧。”闻镜对ao概念模糊，但也隐隐觉得大半夜同处一室，好像是不太妥当的。
“你是我老大，我是你小弟，老大陪着小弟，不会被误会的。”裴宿有点紧张说。
闻镜抓了抓头，“……那，好吧。”
她准
备将人送上楼睡觉，可裴宿坐在沙发上起不来，委屈道：“我、我刚才一想到今天的情形，我就腿软……站不起来了……”
“ok！没事，老大抱你。”闻镜精神紧绷，又好不容易把人安抚好，只想赶紧回去睡觉。
alpha的精神力是旺盛的，闻镜抱起裴宿不费吹灰之力，等踹开门将人放在床上，给人掖好被子，裴宿终于心满意足闭了闭眼，说：“老大，你真好。”
闻镜被这么一夸，顿时觉得她是位成功的老大，十分受用。
当然，小弟很乖就是了。
“裴宿，你也很好。”
裴宿那股嫉妒消得七七八八，坐起身来解开扣子露出锁骨，又将后劲的腺体显现出来笑了下道：“那，晚安。”
这……也太乖太主动了吧。闻镜见他坦坦荡荡模样心脏不规则跳动了下，特别是omega现在特别像一朵等待采撷的玫瑰花，没有一点点防备，有一种很诡异的性感。
又纯，又欲。
好像，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样会勾引别人一样。
闻镜跪在床上，像往常一样扣住裴宿的肩膀，却又能嗅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薄荷味，很浅很淡，她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腺体，觉得舒服极了。
闻言后，她又慢条斯理给裴宿系好扣子，盯着纽扣眼睛又不敢乱瞟。
裴宿垂眼就看到闻镜有点红的耳尖，手指笨拙的系着纽扣，他几不可察笑了下。
待结束后，裴宿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重新躺下，而闻镜熄了灯趴在床边准备睡觉。
但……事情跟闻镜想象得不太一样。
闻镜闻了裴宿的信息素睡了十几分钟又醒了，又睡不着了，她跟没睡着的裴宿隔着黑夜对望，抓了抓头发说：“我睡不着，是不是没闻够你的信息素？”
“可能老大以前是beta，现在alpha……有点不一样，但还是能睡着的，你要不……再闻闻。”裴宿理性推断了下。
闻镜又解开了裴宿的纽扣，不知真的竟然有点紧张，或许是ao性别放大了细微的
感触，导致她闻信息素像机器一样，吸了好几口，闻完又趴在床边睡觉。
然而事情跟她预料的截然不同，睡了十几分钟又醒来，竟然跟裴宿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还在倒腾信息素睡觉这事儿。
最后，裴宿抓着焦躁的闻镜道：“要不，老大你抱着我睡觉，鼻子靠我近点，这样……就不用来来回回了，而且老大抱着我睡觉，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可是……alpha和omega抱着睡觉……不好吧……”闻镜迟疑。
ao间，那么……开放的么？
“老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裴宿认真，掀开被子空出床位道：“我相信老大不会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看着omega真诚信任的眼神，闻镜觉得omega都那么相信她了，且又是无奈之举，实在困得要命，没办法只好上了床。
两人面面相觑。
“我，我转过身去。”当真到了这步，裴宿呼吸就急促了，转过身背对着闻镜，又露出了点腺体，呼吸有点艰难说：“你来吧。”
……闻镜，要抱他一整夜。
“那、那我真来了啊。”闻镜又有点后悔真爬上了床，又不断做心里建设，这是双方各取所需，伸手将裴宿搂在怀里，头埋在他后颈里，嗅到对方身上的薄荷味，“睡吧……明天我就去医院看看，我也没想到当alpha会这样。”
裴宿感受到横在腰上那只手，浑身因沾上了alpha柑橘的味道紧绷了起来，心脏砰砰直跳。
……好近。
比临时标记时，还靠近的感觉。
听说alpha闻到omega的信息素，多少会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可能会对omega上下其手，可裴宿紧张了半天，就听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许是睡得沉了，还粘人的蹭了蹭他的后颈，这一蹭就蹭到了腺体。
那一瞬间，神经像被电流穿过似的，且空气里夹杂着柑橘味的信息素。
裴宿脸颊通红，浑身都软了，轻轻闷哼了声，“闻、闻镜……”
奈何闻镜睡的
沉沉的，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他突然有点后悔这么随随便便让alpha闻着那处，都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睡着。
腺体，是omega最敏感脆弱的地方。
要是再蹭几次，他可怎么办？
不过好在闻镜睡觉安分，抱着裴宿没再乱动过，裴宿堪堪松了口气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
帝国社交网络热搜上，闻镜是3s级alpha占据热搜top1，大致描述了闻氏集团公司会议上闻镜释放信息素直接震晕了几个元老，把人搞进了医院，好几辆救护车赶来。
大清早就被媒体堵在闻氏集团门口的闻镜接受了采访，有记者调侃问：“为什么当时网上说你的beta？”
闻镜笑着回应道：“不释放信息素是为了别人着想，因为味道太冲。”
【！！！是alpha！！】
【我就说啊，闻松是sss级的alpha，女儿怎么可能是个beta，不科学嘛。】
【这瓜吃得索然无味！不过隔壁帖子不说闻家养女程霏霏谋害闻松么？最近网上beta帖子可想而知怎么来的！夺权啊！就这会议，好像也是为了夺权！谁知道里面还有些什么弯弯绕绕】
【讲真，能吧一个alpha说成beta，这本事也是没谁了！程霏霏也是真傻了吧唧的】
【好家伙，我要是程霏霏，先找那个变态杀人狂把腺体摘了，那不就跟普通beta一样了么？】
【……】
网上讨论得如火如荼，闻镜带裴宿又进了医院，先让裴宿检查，主要是她想起昨早把人摁在浴室咬了好几口，也不知道会不会把人咬坏，腺体科医生给裴宿简单处理了下，有点嗔怪瞪了闻镜一眼道：“上次说了让你轻点轻点，omega容易受伤，这咬得……”
闻镜受训，安静如鸡。
……那她又不知道自己是alpha。
裴宿笑了下，道：“她没用力的。”
“你们这些omega就知道护着alpha，”医生怒其不争，恨铁
不成钢道：“别老替她说话，该挨骂就挨骂。”
闻镜抽了抽嘴角，“是是是，挨骂，挨骂……”
确实该挨骂，特别是分化成alpha这件事更改骂，就昨晚她搂着裴宿过了一夜，总觉得自己是分化成了一个流氓的性别。
待医生给他裴宿处理完腺体的小伤口，让两人坐下，这才抽出一份检验报告递给闻镜，面色柔和了几分道：“闻小姐，恭喜你，顺利分化成为alpha。”
“我……”闻镜隐隐知晓这结果，还是有点不能接受，苦恼道：“我不想变啊。”
这就好像，一个苹果变成了一个梨，味道全变了。
裴宿薄唇微抿了下，隐隐能体会到她得焦虑，不是谁都能立马接受从一个性别变成另一个性别的，握住她的手安抚道：“老大，你会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alpha。”
要是闻镜想不通跑去将分化的腺体摘除，重新变成beta就不好了。
在遇到闻镜之前，他认真考虑过摘除腺体这件事，他不敢保证闻镜为了变回去不会做这种事。
“可二次分化，我应该早就过了时间啊……”闻镜察觉裴宿的手攥着自己，觉得裴宿简直是自己捡来的小棉袄，燥郁的心情呗压了压，蹙眉有点疑惑道：“而且，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二次分化。”
医生耐心听她说完，望着裴宿道：“是因为他。”
“我？”裴宿茫然。
……跟他有关系么？
闻镜一脸疑惑望着裴宿，“他？”
好像，确实是接连不断闻了裴宿信息素，她的身体就变得越来越奇怪的，现在……omega的信息素都这么厉害了么？能将beta变成alpha？
“beta被sss级别的omega信息素影响，出现的伪性易感期只可能浸信会不完全行为的筑巢，但闻小姐却有标记的欲望，甚至还对裴先生进行了伪性标记，这是开始分化成alpha的前兆。”
医生又递了一份ao匹配度报告给他们，赫然便是闻镜和裴宿的
，右上角标注着“匹配度：100”的字样，见两人疑虑他缓缓道：“闻小姐应该是小时候被注射了一种叫做黑液的东西，俗称分化阻断剂，一旦注射就会一直保持beta状态，无法分化成alpha。不过一旦找到匹配度100的omega，并不断通过信息素刺激，还有假性临时标记，会诱使alpha分化。”
信息素刺激，假性临时标记，几乎是闻镜跟裴宿的日常了，她按了按突突突跳的太阳穴，算彻底将事情给搞明白了。
有人，不希望她成为alpha，给她注射了黑液。
偏偏她找到裴宿，为了睡觉接连不断刺激，彻底把alpha的本性给刺激出来了。
裴宿望着报告单上的100匹配率，怔了怔。
就算在所有梦见的未来里，那些女性alpha跟他的匹配率顶多也只在989。
100匹配率，意味着如果他们在28岁前没有进行婚配，帝国将会强行给他们婚配，且100匹配率几乎就相当于未婚夫妻的范畴了。
鉴定报告，就像是婚书一样。
“那，我能问问我的失眠症是怎么回事么？”闻镜干咳了声，有点尴尬问。
医生恍然，“是这样，你失眠是因为你本来就该分化成sss级的alpha，人给憋久了内分泌失调，需要你男朋友的信息素帮忙缓解。”
“可我以前闻闻就能睡，现在……现在闻一下只能睡十几分钟啊。”
“这个有点麻烦，不过你们是男女朋友，”医生沉吟了下，笑道：“问题不大，你晚上抱着他闻着他信息素睡觉就好了，别怕……小意思，再说了，100匹配率，早点去民政局登记结婚，问题就解决了啊。”
闻镜头疼：“这……”
那意思是她这病还没药物可以医治，只能夜夜抱着裴宿睡觉了？！这不会被当成alpha占omega便宜么？
裴宿脸颊微红。
……每晚抱着他睡觉啊。
从医院出来，闻镜在车里惆怅望着窗外划过的风景，
叹了好几口气，引得裴宿挪了挪位置问：“你怎么了？”
“我在想，我晚上跟你睡觉是不是占你便宜，我是alpha你是omega……我当初是为了睡觉才找你的，可是现在这情况就离谱啊……”闻镜太阳穴突突突直跳，望了望单纯的裴宿，又觉得自己为了睡觉不是个东西，破罐子破摔道：“我要是睡你，是我流氓，我要是不是你，我感觉我要死了。”
驾驶座上的司机一听这论调，瞪眼望着路道，心说这也太刺激了把。
……家主都在讨论要不要睡小金丝雀了？
不是早就睡了么？昨晚听说留宿了啊。
“老大只是抱抱我啊，睡睡觉而已，不是占我便宜。”裴宿将手握住她膝盖上的手，表示信任道：“老大，不是那种流氓。”
闻镜又愣住了：不是，你们omega都这么没防备的么？
这是不是也太乖太单纯了？她确实不是流氓，也确实只是纯洁的抱抱他睡觉，但被这么信任，还是让她心里热热的。
特别是裴宿这么一说，又让她心里一根正义的弦给崩紧了，又觉得确实该教育教育单纯的omega赶紧独立，变得凶猛点不能被人欺负。
“裴宿……”她提起来的心又缓缓落了下来，伸手抱了抱裴宿定定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快点好起来。”
裴宿轻笑道：“恩。”
最好，永远都不要好。
接下来小半月，闻镜开始跟谢眠接头，对于调查裴宿抄袭一事进度缓慢她颇为不满，直接将修建测试楼的项目给停了，谢眠不得不加紧进度，但同时也越来越靠近谢梨和棠稚的订婚宴。
出现在帝都的变态腺体杀人狂还没落网，又有两名omega受害，闻镜派遣了保镖保护好裴宿，怕他被人觊觎上。
但，也是同事在闻氏集团的积极协助下，程霏霏顺利定罪，而她名下的资产纷纷被送入拍卖会，卖掉后用以归还闻氏集团欠款。不久后，程霏霏入刑，判了二十年。
闻镜去监狱看她，隔着一张桌子，她先是递了一颗糖
给程霏霏，咧嘴一笑道：“最近请了其余几个洲的医生给爸爸检查，他们说爸爸用不了多久就会苏醒过来。”
程霏霏戴着手铐，不屑冷笑：“少膈应我。”
“为什么要这么做？”闻镜问。
程霏霏沉默不语。
闻镜拿出电子成像仪按了一下，空中便出现修复好的人物图像，那是个浓眉大眼的男人，约莫二十三四岁英姿勃发模样，但却有些年头了，图像右下角书着“程铁”的名字。
“为了这个人？”
程霏霏眼眸有瞬间的浮动，又在瞬间变得冷凝不屑：“没想到，你会查到他。”
闻镜微笑不语。
“程铁是我父亲，他过世了，就因为闻松。”她像是要证明自己是对的一般，直勾勾瞪着她，自始至终没觉得她设计这一切哪儿出错了，望着洗耳恭听的闻镜来了诉说欲望，冷冷道：“二十年前，帝国第一次建造大赛，就闻松为了拿到比赛第一，除掉我父亲，他竟然设计陷害我父亲是间谍，被军队抓捕……然后我母亲为了逃亡不得不在大雪天把我扔在福利院！造成这一切的闻松没有一点点忏悔，还成为了帝国最强的建筑大师，可偏偏他收养了我……”
“那爸爸抚养你长大，算什么？”闻镜定定望着她问。
程霏霏嗤笑了声：“他哪儿是抚养我，是为了给你培养一把趁手的工具而已。”
闻镜缓缓站起身来，微微摇头笑了笑。
“你笑什么？”现在任何出现的笑容，都会像针刺一样插进程霏霏胸口，像在嘲笑着她。
“笑你傻，程铁本来就是间谍，透过参加建筑大赛接近要员，窃取机密。他现在还被关押在诺兰赛监狱，你说你是他的孩子，他的夫人生下的明明是omega，还因为母亲抛弃冻死在路上……”闻镜望着程霏霏压抑着震惊和躲闪的眼，按了成像仪一下，从里面调出了新的图像，上面是一对脏兮兮的贫民窟夫妇，但女性omega脸型却跟程霏霏有几分相似。
闻镜残忍笑了下道：“而你真正的父母，因为吃不饱
饭，而看你又是个sss级别的alpha索性就把你扔在了福利院门口……而他们自己，现在还困在贫民区。”
“你少迷惑我，我才不信！”程霏霏胸膛微微起伏，瞪了眼成像仪里的人，深深吸了口气抵御着所有可能的信息点道：“我不想见你！你走吧！”
闻镜耸了耸肩，无所谓朝室外走去。
玩弄人心，捏造事实，让人成为牵线木偶，除却华星有这样的手笔，还能是谁？
可程霏霏是无辜的受害者么？或许是被欺骗，但她心里要是没毒蛇，又怎么凭借三言两语就钻出来害人。
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华星没再出手？就这么生生葬送了培养那么久的棋子。
这晚，帝都整座城市停电，黑漆漆一片，空中却燃放着漂亮的烟火。
那当口，唐淼淼为了庆祝闻镜分化成alpha一事在户外搞了烧烤，还专门把闻镜的调酒用具给拿了过来。闻镜倒想像以前那样随便跟棠稚和裴宿坐一块，但唐淼淼将她拉到一边悄咪咪道：“闻镜，beta跟alpha是不一样的，特别是对待omega，你以后不能这样，得跟他们保持距离。”
闻镜：“……哈？？”
“你男女观念淡薄就算了，但ao观念一定不能淡薄！”唐淼淼当场给她上ao生理课，苦口婆心说了十多分钟，总结道：“ao授受不亲，你这样随便乱撩，那两小omega乱想怎么办？而且……你一个alpha，为了omega的名誉，保持距离是应该的。”
闻镜似懂非懂，总结道：“就是不能靠太近。”
唐淼淼点头如捣蒜。
其实闻镜还想问，如果亲了omega\'该怎么办？要是跟omega\'睡觉又该怎么办？但却又怎么也闻不出口。
毕竟，她隐约觉得为了裴宿的名誉不该问，准备上网查询好了。
四周灯光一黑，空中“砰砰砰”燃放着璀璨的烟火。
闻镜咬了口烤好的羊肉，望着空中烟火嚼了嚼，倏然轻轻笑了声，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