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戒烟
季疏明微微鞠躬，周身的气息发生了轻微的改变。
他坐在布景里，手里抱着一把吉他，微微垂眸，修长的手指搭在琴弦上，随意地拨了两下。
清隽的少年穿着白衬衫，漫不经心地弹着吉他，流畅的曲音从他的指尖潺潺流出，美得像是一幅画。
风吹过窗台，少年若有所感地抬头，目光扫过窗台边少女的身影，视若无睹地低头，继续弹吉他。
元沛文呼吸一滞，心脏砰砰跳动。
季疏明把气质拿捏得很好，万众瞩目的少年，不会去在意一个怀春少女的窥视。
但开头显得越冷淡，最后就会显得越虐心。
季疏明比前面那两个人好多了。
至少在剧本的研究和气质的拿捏上更胜一筹。
季疏明放下吉他，起身朝两人鞠躬。
元沛文心里很满意，但面上不显，淡淡道：“回去等消息吧。”
季疏明面试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
傅沉鱼见季疏明回到候考室，立刻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季疏明朝他摇了摇头。
傅沉鱼以为季疏明没能拿到男主角名额，眸中略过一抹失望。
他安慰道：“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季疏明坐到他旁边，解释道：“不是，元老师让我回去等消息。”
等消息那就是有希望。
傅沉鱼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
趴在桌上睡觉的元落星被动静吵醒，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嗯？结束了？”
傅沉鱼眼神复杂地看了元落星一眼。
这种时候，他居然还睡得着？
季疏明神情也有些复杂，今天元落星这个规规矩矩的试镜确实让他有点意外。
元落星看向季疏明，“你试镜结束了？”
季疏明点了点头。
元落星道：“嗯，那我们走吧。”
他打了个哈欠，微微泛红的眼角缀着几颗生理性眼泪，看起来有些许可怜。
很漂亮。
季疏明心头一跳，随即移开眼睛。
元落星，什么时候长得这么漂亮了？
-
当天晚上，元落星就收到了元沛文的电话。
“季疏明很不错，明天带他过来签合同吧。”元沛文慵懒的声音里透露出淡淡的喜悦。
元落星笑道：“我就知道姐最有眼光，慧眼识珠。”
元沛文哼了一声，“少贫嘴了，矮子里拔高个儿而已。”
元落星嘚瑟道：“没关系，反正他拿到了。”
元沛文道：“只有一个资源对你手里的男团来说明显不够，你后续有什么打算？”
元落星道：“资源不着急，只要季疏明打响了头一枪，不愁没人找过来。”
元沛文笑自家弟弟天真，“以dawn现在的咖位，自己找过来的恐怕都不是什么好资源。”
元落星胸有成竹，“你放心，他们的后续我已经有想法了。”
元沛文不相信自己蠢蠢的欧豆豆，“不会又是找金主吧？”
元落星一时无语，“我是那样的人吗？”
元沛文：“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没数？”
元落星：……
元沛文逗完自家欧豆豆，谈起正事：“电子合同发你手机了，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没有的话明天就直接签。”
元落星：“好。”
姐弟俩又聊了几句闲话，挂断电话各自忙了。
元落星把电子合同转给季疏明，又给他发信息。
【落星如雨】：mv男主角拿到了，这是合同。
【dawn-j】：收到。
不愧是男主，就是拽。
元落星撇撇嘴。
【落星如雨】：客厅见面说吧。
元落星发完信息就下楼了。
过了一会儿，季疏明也下来了。
元落星抬头看他，“合同看了吗？”
季疏明点头。
元落星道：“合同条款中规中矩，也没占咱们便宜，算是不错了，片酬是二十万，你觉得满意吗？”
说实话，季疏明觉得有点高了，但听元落星的意思，好像是给低了？
“你觉得呢？”季疏明问。
元落星想想原书里季疏明高到离谱的出场费，就觉得这区区二十万是小钱了。
但现在dawn只是个小糊团，元沛文愿意支付这么高的费用恐怕还是看在元落星的面子上。
元落星道：“还可以吧。”
季疏明：……
“合同要是没问题，我们明天就去盛世文化签约。”
季疏明嗯了一声。
元落星摊开手，“既然我帮你拿到了这个资源，纸条是不是可以给我了？”
季疏明沉默了一瞬，从上衣口袋里摸出带着体温的纸条，递给元落星。
元落星依次拉开抽屉，从里面找出一个打火机，把纸条丢进烟灰缸里烧了。
元落星的眼睛在幽幽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漂亮又迷人，道：“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坑你们的，我会给你们认真找资源，金主的事情，咱们就当翻篇了，以后重新来过，可以吗？”
季疏明心头一跳。
这一瞬间，他竟然觉得元落星的话带着铿锵的力量，掷地有声。
他竟然很想相信他。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冷酷道：“看你表现。”
元落星不意外会得到这个回答，比起直接判死刑，季疏明这话尚且留有余地。
还好还好，暂时不会有被季疏明整治的危险。
不过他心里还是隐约有点小失落。
元落星深深吐了口气，“好。”
他会努力证明自己的。
“对了，”元落星指了指桌上铺满灰烬的烟灰缸，问道：“别墅里谁抽烟？”
季疏明：……
于是围炉夜话多了一个染了金色头发的少年。
余愁臭着一张脸，坐在季疏明身边，十分不待见元落星，语气很冲道：“找我干什么？！”
元落星不和中二少年一般见识，指了指桌上的烟灰缸，问道：“你抽烟？”
余愁道：“是又怎么样？”
元落星点了点头，“戒了。”
余愁不可思议地盯着元落星，“凭什么？！”
元落星平静道：“凭我是你经纪人。”
余愁差点气笑了，“就你这样子，也好意思说是我的经纪人？！”
这是原主做的孽，和他元落星有什么关系。
元落星道：“白纸黑字合同签着，我就是你的经纪人。”
余愁暴跳如雷，“就你这个德行，天天给我们找那种不靠谱的金主，要不是没钱我早他妈和你解约了！”
元落星抬眸，满含杀气地微微一笑：“你要是再爆出口一句，我就让你今晚就躺在金主床上。”
余愁身子一僵，扭头看季疏明，“季哥，他威胁我！”
季疏明忍住笑意，他看得出来，元落星这话是唬余愁这个小崽子的，不知为何，他觉得元落星不会真的给他们找金主了。
他也想让余愁改掉身上的破毛病，任由元落星整治，顺着他的话讲，“他确实是我们的经纪人，我也没办法。”
余愁没想到连季疏明也站在元落星那边，气得跳脚，“季哥，你怎么能这样？！”
余愁转头就想跑，被季疏明一只手摁住了，“坐好。”
余愁敢怒不敢言。
元落星没想到季疏明居然会帮他，心里有些开心，朝季疏明笑了一下。
但落在余愁眼里，就觉得季疏明已经和元落星狼狈为奸了。
元落星对余愁道：“我不管你以前的什么样的，但是现在你是一个艺人，作为一个艺人，德行要摆在第一位，抽烟喝酒说脏话都是不好的习惯，都要改掉。”
季疏明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元落星竟然认为，德行是艺人最重要的品德吗？
余愁当即就想反驳，元落星抢先一步道：“我知道你作为一个rapper，以前应该没少爆出口，这可能都变成你的习惯了，但是，我不允许我手下的艺人随时随地说脏话，我不想以后每天都处理这些无关紧要又影响形象的事情。”
“你不是一个人，你是dawn的rapper，你的形象也代表着dawn所有人的形象，你想让他们因为你名誉受损吗？”
元落星看着余愁的眼睛很淡，但话却很重，像一记闷棍打在余愁心里头。
他张了张嘴，刚刚一肚子话一时间全都消散于无形。
他在队里年纪最小，季疏明和傅沉鱼都很照顾他，安静内心的方念远也对他很好。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言行失当而影响其他人。
“你是靠嗓子吃饭的人，嗓子坏了，一切就都没有了，戒烟是为了保护你的嗓子，我不知道你抽了多久的烟，但是从今天开始，一根也不许再抽了。”元落星严厉道。
此时此刻的元落星，彻底代入了自己上辈子的角色，在工作上严格一丝不苟，在原则问题上寸步不让。
余愁知道元落星说得有道理，蔫蔫地低下头，小声道：“知道了。”
元落星点头，“知道就好。”
“既然知道了，把你房间里的烟都交出来吧，”元落星强调，“一根也不许剩下。”
余愁涨红了脸，“知道了！我才不会偷偷藏着呢！”
元落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就好。”
余愁气鼓鼓地扭过头。
元落星从工作状态里脱离出来，有些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单手支着下颌，忽然很想逗逗余愁小朋友，问道：“余愁，你十八岁了吗？”
余愁道：“当然十八了，我下个月就十九岁了！”
元落星哦了一声，淡淡道：“看起来这么矮，我还以为你只有十六呢。”
余愁瞬间炸毛，“元！落！星！”
季疏明忍不住抿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