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第四章四年
沈思秋慢慢醒过来，她缓缓睁眼，头顶上的帐幔一圈圈，有点不知今朝是何日。
似有所觉，她转头，一颗黑脑袋枕在她手旁。
这是……她抬头，只见秦然趴在桌子上睡死的样子。
那这个……她转回目光。
“沈绛？”
没想到一叫，黑脑袋倏忽一动，一张懵懂睡醒的可爱脸蛋出现在眼前。
一双翦水秋瞳沾满水汽，显得眼珠更加透亮，像七月夜空中的星星，光彩熠熠。
眼睛的主人见沈思秋醒了，笑逐言开：“师傅……”
居然给她听出来缠绵之意，一个大写的囧！
“师傅，还感觉到痛吗？”沈绛睁着惺忪的眼睛望着她。
沈思秋一听，隐隐还感觉到心如刀绞。这个花毒实在太厉害了，怪不得原来的沈思秋想要寻死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见沈绛担心的眼神，她扯出一抹笑，安慰道：“为师现在不痛了。”
师傅笑起来真好看……沈绛默默地在想，师傅应该多笑些。
对了，他要告诉李婶，师傅醒了。
沈绛想要站起来，却不想，睡了差不多一天的身体麻掉一半。
“唔”
“怎么了？”
“师傅，身体它动不了。”沈绛皱眉委屈道。
可怜的小模样忍不住让人发笑。
“师傅帮你。”
沈思秋坐起来弯腰慢慢扶起沈绛。
刚经历一场花毒发作，沈思秋其实没有多少力气，但她咬牙扶起沈绛。
终究错估自己的力气，没有扶稳的沈绛猛地扑向沈思秋的怀抱。
脑袋正好撞在她的胸口，撞得沈思秋差点岔气。
而且撞到那个位置……咳咳，实在太痛了。
幸好沈思秋双手往后撑住自己要被扑倒的身子，不然师徒两人双双倒在床上实在……
不过沈绛还是个垂髫小儿，也没什么要在意的。
“师傅……”沈绛从她怀中抬起头，沈思秋的秀发有一缕黏在他粉雕玉琢的脸上，翦水秋瞳氤氲水汽，“我的身子还是麻……”像似要哭的样子。
沈思秋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只好道：“没事，慢慢缓过来。”
因此沈绛在她身上足足待了几分钟，身体才恢复力气起身离开。
沈思秋想起房间内还有一个人在，抬头却见秦然还是一副睡死的样子，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吵醒他，真是奇了怪了。
沈绛站起来后便对沈思秋道：“师傅，我叫李婶过来。”
“去吧。”沈思秋颔首。
故而沈绛转身出去，余光见秦然仍在睡觉，连忙摇醒秦然。
秦然睡得脸上有个红印，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沈绛拖出房间往外面去了。
沈绛想：他才不要秦然一个人陪着师傅……
如果被沈思秋知道，一定会感叹小小年纪如此懂得“争宠”。
李婶带大夫过来看了沈思秋，大夫说处理得很好，没什么大碍，以后再继续保持，配了几副有益于安神养气的药，这事就此翻篇。
日子再继续往前走。
一晃四年，秦然十五岁，沈绛十四岁。
两人的身子如杨柳枝丫抽条快速成长起来，手长脚长，仿佛这几年吃下去的东西全部用在长身体上，一晃眼，他们的身高已经高过沈思秋，沈思秋目测估计有一米八。
真是恐怖的少年，她怎么没听说老赵做出来的饭菜有这么强烈的生长激素。
不知她现在的年龄还能不能再长高……
说起变化最大当属秦然，小时候面黄肌瘦，来到清潇派后吃饱穿暖，脸渐渐丰盈饱满，有了婴儿肥，看起来像个福娃娃，可爱想捏，还带有憨憨气息。
现在整个轮廓全部显露出来，一对黑长的剑眉朝两鬓高挑，往下是目若朗星，双瞳大而明亮、炯炯有神，加上看起来略有薄情的薄唇，纵观整体样貌风姿飒爽、正气十足。
沈思秋终于相信能当得起武侠小说的男主模样差不到哪里去，要不然怎么这么多红颜知己，收获一茬又一茬的美女老婆。
而沈绛，原来一双雌雄难辨的翦水秋瞳慢慢长成潋滟的桃花眼，眼尾略弯，眼睛水汪汪似的，给人很乖的感觉。但有时候又像狭长的秋水瞳，看起来颇有成熟的味道，易让人沉沦忘却他是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年。
四年的时间，他们一直在老周和沈思秋两边周转。老周负责教他们武功，沈思秋负责教他们内功。大多时间待在老周那，其中原因是沈思秋懒，她要个人时间充足……
两名鲜衣怒马的少年学习得很快，现今基本不用老周和沈思秋亲自教导，自己已主动在藏书阁吸收知识。
清潇派有一个藏书丰富的书阁，往常他们都在里面待整个下午。上午在校场上操练武功，晚上坐定吞吐天地之气，增强内力。
清潇派的独门绝学清潇御风，沈思秋只传授给了秦然。
这么多年，她还是记得当初系统给她的任务。
同时把清潇派的掌门之位传给秦然，至于沈绛，她在四年时间里想了想，想到只有一种武功适合沈绛——轻功最为合适。
沈绛整个人太乖了，她怕到时候打不过别人，没有其他方法应对，她唯有教他最容易却又最难学精的轻功给他，让他在打不过的时候还能快速逃走。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把最精髓的武功都传授给他，沈思秋觉得甚好。
说了两个徒弟，作为清潇派的掌门沈思秋还是原来的模样，时光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感觉越活越年轻，隐隐有十八岁鲜活的迹象。
原因在于沈思秋无意在藏书阁发现一本驻颜术。
初看时，她还笑出声，驻颜术不是只存在小说中么？但发现现她所处的世界本来就是一本武侠小说，顿觉没什么惊奇。
竟然有驻颜术，那学来看看。
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没想到还真有效果，沈思秋掐自己的脸蛋，嫩滑的手感，让人爱不惜手。
加上每次沐浴都是泡药浴，她的身体早已能抵抗万毒……咳咳，当然这只是夸张的说法，连花毒都抵抗不了，就不要说能抵抗万毒了。
现在沈思秋的内力深厚，运起清潇御风简直得心运手，可以说江湖上无人能敌……当然这又是夸张的说法。
——只有她一人会清潇御风，当然无人能敌。
说起药浴，她要用到大量的草药。
每到一定时间，会派几个仆役上山采集草药。
随着沈绛慢慢长大，他提出要帮师傅上山采集。
一开始，沈思秋拒绝。成为他们的师傅，本是负责教导他们，怎么能让徒弟为师傅做一些重活？
“可是绛儿看见师傅痛苦的样子绛儿心里难受。”
眼睛里的泪水含眩欲滴，沈绛的一双桃花眼，眼角略带浅浅红晕，见之让人心疼。
沈思秋再一次心软得一塌糊涂，同意沈绛为她上山采集草药。
叮嘱他一声不要太过劳累。
“师傅，绛儿记住。”
又恢复一副乖乖的模样，实在……少年你厉害！
沈思秋这个人的性格最为模糊，她的性格不突出。做事温温吞吞，不经常出来走动，最喜欢窝在自己的房内，俗称宅女。
但在负责教导徒弟这块，她没有含糊，该教的都教完。对待两个徒弟，不会因为秦然是男主而有失偏颇，她一视同仁。
唯一有偏心的地方是只给秦然教导清潇派的独门武功清潇御风。
起因是沈思秋突如其来的心血来潮想要看看前掌门的书房，自从前掌门走后他的书房一直被锁着，钥匙在沈思秋手上。
她打开前掌门的书房，扑鼻而来一股灰尘味。
书房内只是简单陈设书架和桌椅，书架上满满的书籍，还有搁置价格不菲的瓷器。
沈修权是个喜爱收藏瓷器的人。
她走近去先环顾一圈书房，然后踱步在书架旁，漫无目的地浏览书架上的书。
有一本书隐在书籍中，书脊独留一个“清”字。
沈思秋抽开，“清潇派”三个字显露出来。
她打开，便见书内写的是清潇派的创始历史。
其中清潇御风由清潇派创始人独创，规定清潇御风只传给拟任清潇派掌门。
她想到前掌门只传授给原来的沈思秋不无道理。
故而，她想到系统给她的任务——让男主成为清潇派掌门。
那清潇御风必传授给秦然不可。
希望以后沈绛不要误会，他们都是她的徒弟，手心手背都是肉。
……
沈绛刚从山上采药回来，放好草药后过来师傅院落时见沈思秋站在梨花树下。
恰逢料峭春寒，梨花有些缓缓绽放。
携带梨花芬芳扑面而来。
洁白的衣裙，与梨花融为一体。
青丝上飘落一朵梨花，沾染了师傅的气息。
“师傅。”
沈绛不忍破坏美景，但不想师傅的目光中只有梨花，他只想目光中只有他。
……这是大逆不道的想法……
沈思秋转头，沈绛站在院落的门口，目睹螓首蛾眉、美目盼兮。
“是绛儿呀，过来。”
沈思秋很开心地唤沈绛过来。
因为她发现梨花盛开，梨花盛开意味着她可以吃到新鲜的梨花糕。
做梨花糕做得最好吃的是沈绛。
沈绛明白师傅潜在之言。
唇角扬起，他快步走上前，“明日给师傅做梨花糕。”
“乖徒弟。”沈思秋噙笑。
有两个徒弟的生活便是如此，爱吃的有人做，不爱做的有人替做，任劳任怨，每天都对你好——不枉她多年栽培。
秦然也会几道拿手菜，沈思秋同样爱吃，不过最爱的吃只有沈绛的梨花糕。
不知沈绛使用什么法子，梨花糕能做得如此好吃。一向不爱吃甜食的沈思秋居然爱上吃梨花糕。
想起秦然，沈思秋问沈绛：“你师兄呢？”
沈绛一听沈思秋提起秦然，扬起的唇角抿下。
秦然比他大，且是师傅的入室弟子，确是他师兄。
“他一早下山去了。”
沈思秋微微皱起眉头，“他怎么突然下山了呢？”
“秦……师兄说他要下山打理清潇派名下的商铺。”
“这事不是王管家在做么？”秦然突然下山，可疑。
“师兄昨日说他待在山上闷，所以今早同王管家下山。”
闷？沈思秋将目光转回沈绛身上，“绛儿，你在山上闷么？”
师傅终于想起他来，沈绛欣喜地接话：“待在师傅身边不闷！”——少年感情你刚刚不高兴是因为这个？
真是个好徒弟……沈思秋颇感欣慰。
傍晚时分，秦然同王管家回来了，只不过回来还带来一个女孩子……
沈思秋听闻，好奇跑去看，结果……
系统冷冷响起声音——“滴，女主1号宋薇薇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