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沿着电梯井内侧的轨道和缆线向上攀爬至六楼,所幸因为刚刚的事故,整栋楼的电梯门都坏掉了,呈半打开的状态,他回头想拉一把阿年,不成想那孩子拽着缆线一荡就过来了。
还真的是个小疯子。
这样无可避免地又让他的伤口加重,一看到那手上残破的皮肤,沈静渝心里就疼地不行,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出,这么小的孩子,是怎么能够做到受这么重的伤还一声不吭的。
如此一来,对他多加关照的心又加重了几分。
六楼的格局与楼下不尽相同,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一层大多数都是豪华套房。除此之外,这一层的空气流通几乎呈一个闭环,看不到任何的通风口,窗户被人钉死,空气中密布着灰尘的味道,每走一步,地毯都会发出闷闷的响声。
这地方腐朽发霉的味道让人觉得浑身犯凉。
尤其是在这空无一物的走廊上,两个人像是走进了什么被尘封已久的凶宅,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不安的气息。
再往前去,他们找到了那个被钉死的安全门。
“这……”沈静渝苦笑,是说为什么会打不开,原来这一头被完完全全用木板钉死了,并且看起来是在极度慌乱的情况下钉死的,木板横七竖八,里三层外三层。
由于电梯故障的缘故,想要通过电梯井上来并不难,想要下去就没那么简单了,最好的办法是把门打开,由楼梯下去。
“要把这些木板弄下来得花很长时间,能不能在九点前回到房间,是一个未知数。”沈静渝有些苦恼。
不过阿年却不以为然,从木板上拔下一枚钉子,放在手心仔细看了看,“和楼下展厅的钉子基本一样,唯一不同的是。”
他用指腹在钉子上捻过,“朱砂。”
“或许我们这里才最安全呢?”他几乎断定就是如此。
沈静渝恍然,这个可能性他们之前就想过,那个将门钉死的人防的其实是门外的东西,所以他们现在才处于最安全的位置。
虽说如此,但时间拖得越久,就越不安全,尤其是外面。
酒店最豪华的房间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每一间都是与楼下完全不同的豪华装饰,唯有一间打不开。
门牌上写着601,铜色镶边的门牌已经发黑,一颗螺丝钉掉下来,门牌歪歪地挂着。
看来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至于里面有什么东西,是人是鬼,他们不得而知,可他们把门打开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
里面有一股挥散不去的恶臭味,这股味道是从书房的位置散发出来的,他们走进去一看,发现了一具白骨。
“当初警察撤走以后,只有张一留在这里,或许他是遇到了什么极度危险的境况,才不得不把自己困死在这里。”沈静渝在白骨周围发现了一些符咒和驱邪道具,从散落一地的道具中,他们还找到了那张熟悉的名片。
张一幸福抓鬼工作室实习生
1月7日
我搬来了陈衫自杀的这个房间,这也是她的婚房。我在她生前服用的药物中发现了致幻剂的成分,他们说这是这个药的副作用,我不信。我有理由怀疑,陈衫的死并不单纯是自杀。
这一猜想很快就验证了。我联系到了当地的朋友,他在报刊工作。陈首富在当地的名声很臭,可能是因为她跋扈的性格,导致这一片区的人对她没什么好感,唯一的女儿——也就是陈衫,也在外工作,很少回家。
据我所知,陈衫是一个非常温雅的女性,从来没有人见过她发脾气,没有任何情史,唯一的亲人的是陈首富。没有证据证明陈衫和母亲的关系不好,至少有一点证明陈衫对母亲是有很深的感情的,那就是她的婚姻。
据传言那个男人是陈首富护工的弟弟,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当时陈首富的身体状况已经很差了,为了能解决女儿的终身大事,并且也为了冲喜,她让女儿和那个男人迅速完婚。
沈静渝抵着下巴,“陈衫的死,是她丈夫一手造成的吧,毕竟她丈夫接受采访时说他对陈衫是没有感情的。陈家没有别人,母女俩死了,他就可以独占遗产。”
林初年在房间抽屉里翻找到一些沾了朱砂的钉子,想必是用来防身的,沈静渝没有阻止。只是眼下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丈夫陈某的新婚妻子在这场冲喜中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看来颜乐早就来过这里了。”林初年突然说道。
沈静渝回过头,看到阿年手上拿了一张照片,照片中有四个人,陈衫和陈某站在首富的后面,陈首富的身旁则蹲着一个护工模样的女人。
照片上有重案组独有的标记。
“要不是因为线索无法销毁,她会赢得更轻松。好消息是,她应该不知道婚鞋在哪,否则我们早没了。”沈静渝半捂住脸,心想现在一定也有副本出现了这样的状况。
希望那个机械宅的生存时间够用,要是他进了本,那块表还能不能再拿回来都是个大问题。无论那块表里有什么,一定都是有价值的东西。
“电梯也有问题,我看过,那块正在维修的牌子下面没有压痕,代表是新放上去的。而电梯内的缆线也有问题,是被人动过手脚的。”林初年说道,他仔细把玩着那张照片,目光落到一个地方,眉头微皱起来。
沈静渝继续翻看张一的新日记。
1月8日
昨晚过得有点惊心动魄,不过好在我还是有点能力对付这刚出炉的恶鬼的,奇怪的是,除了那个女人,其他人似乎没有回来。
我收回我刚刚说过的话,以我的能力,已经没办法对付那个女人了。那些人不是没有回来,而是被她‘吃’掉了。陈衫救了我,她说我不应该介入此事,但是这些不重要了,警察已经完全封锁了街道,希望不会有不懂事的小孩偷跑进来。
“哥哥,我想我知道那位护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了。”阿年把照片递过来,指向护工的下巴,那里有一颗痣。
沈静渝觉得很熟悉,多看两眼后终于是想起来了。
那张西式结婚照上的新娘也有同样一个痣,她们是同一个人。
“可他们不是姐弟吗?”沈静渝惊愕道,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没有人证明他们是真的姐弟,这或许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谋财害命的阴谋,或许,就连陈首富的死也是他们一手策划的。
此时,张一的日记上又透露了一个信息。
1月8日
在陈衫的帮助下,我做了最后一件力所能及的事。
回到六楼的时候,我问陈衫,她是否真的相信冲喜这回事,她摇摇头,她说,自从母亲离婚后,她就没有和另一个男人共度一生的欲望了,如果真的要结婚,她希望能拥有一场自己和自己的婚礼。
我必须要彻底封锁六楼,不然晚上她还是会找到我的,但时间来不及了,是陈衫救了我。或许,她也被那个女人吃掉了。
对了,我藏起了那个女人的婚鞋,在她绝对想不到的地方,她的床底下。希望不会有倒霉蛋进来,若是被那个女人当做容器,没有人能活得下去。
沈静渝心下一惊,原来他们找了那么久的东西就在两个女孩子的房间,所以,真的没有一个人找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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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乐打开展厅的门,脸上瞬间失了血色。
“没了……”她喃喃道。
“什么没了?”萧志烦躁地抓着头发。
颜乐指着展厅中间的玻璃柜,“昨晚宵禁前,小春找到了婚鞋,我就说早上来把婚鞋放进去,可是现在,鞋子没了。”
406的房间,玲玲慢慢从床上坐起来,不小心掀开的上衣露出了一小块腰部皮肤,是一块黑色的巴掌型印记。
“玲玲,你怎么样了?”小春轻咳了两声。
玲玲没有回答她,小春心生疑惑,探头去看,瞳孔骤然放大了,她看到玲玲脚上正穿着那双漂亮的婚鞋,因为尺码偏小,那双洁白的脚被勒地出了血,血顺着边缘缓缓流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