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便是
但是众人在心里八卦归八卦，谁都不敢说出口，便是面色也如往常一般，不见任何异常。
得，还是得自己动手。众人在心里长叹一声。
“沫沫啊，现今天下苍生有难，你便做一些牺牲吧。”齐柳宗宗主也开口跟着苦口婆心的劝了起来。
“宗主，不是我不想救，实在是力所不能及。”顾以沫眼下还不好跟齐柳宗彻底撕破脸皮，还是温声细语的跟着他虚与委蛇。
“沫沫！”齐柳宗宗主的语气加重了不少。
随着他的语气加重，场上的气氛再一次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今日若是你们谁敢动顾以沫，我素心门便是倾其所有，也跟你们不死不休！”竹隽漠然看着眼前这群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忽然说出了一番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话。
众人闻言皆惊，怎么也没想到，竹隽为了顾以沫居然能够做到这一步。
这便是为了她堵上了自己所有的身家性命啊！
众人也不知道这竹隽脑子里到底进了多少水，居然连这么荒唐的话也能够说的出来。
“何必这么麻烦。”听到这里，顾以沫忽然一笑。
众人皱眉，纷纷看了过去。
见顾以沫眉眼带笑，眼眸间却隐隐带着几分狠厉的模样，心下生疑，看这丫头片子的模样，也不是打算要舍己为人的样子，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是因着我这鼎炉的体质才有了能救治天下苍生的本事吗？我不愿献出这浑身血肉，那便只剩下一个法子了。”顾以沫慢悠悠的继续说道。
众人心中忽然涌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不知魔尊大人能否借手中匕首一用？”顾以沫忽然朝着盛相濡微微俯身，问道。
盛相濡隐隐猜到了她打算做什么，有些不愿意把匕首给她，但是在瞧见她眼里的坚持之后，还是又重新取出了一柄匕首，让无归送过去，给了她。
顾以沫双手接过，拿在手里。
“沫沫！”竹隽忽然看明白了顾以沫的打算，赶紧皱眉叫停。
顾以沫对他浅浅一笑，“竹门主，麻烦这种东西还是一次性解决比较好。”
说罢，她也不再看竹隽一眼，举起手中的匕首，那匕首的熠熠寒光总感觉像是一条毒蛇在朝着他们吐信子一般。
“既然今日种种都是因我这鼎炉体质所起，那我今日毁了它便是！”说罢，她直接拿起匕首，在自己的左手手腕处狠狠地划了一刀。
那炙热的鲜血立马喷涌而出，洒在了离她最近的几人一身。
鼎炉体质的人不好找，但是要破了这体质却不难，只要有人能放了自己全身一半儿的血便可。
只不过这类体质的人，一般都极难修炼，又大多都是柔弱无依的女子，而这类女子很少有能够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的人，更何况，平白放了自己半身血，能不能活下来都得另当别论。
顾以沫垂着手，任由鲜血滴落在地上，虽面色苍白，但身上那股子桀骜的气息却在狠狠地打着在场大多数人的脸。
这一刻，那些老一辈的人，似乎在顾以沫的身上看到了当初那顾坚白的模样。
同样的桀骜不驯，同样的不尊天命。
“快，快去接血！快去！”也不知道是谁忽然扬声来了这么一句。
便是此刻，顾以沫正在想毁了自己的鼎炉体质，但是却也还在毁的过程中不是？既然还没毁去，那她的鲜血就还有用。
顿时，人群就嘈杂纷乱了起来。
一群人忙着找容器想要去接那些滴落在地上的鲜血，一些人想要阻止顾以沫那近乎于自杀的动作。
就在这时，盛相濡忽然飞身落到了顾以沫身边，一把拿走了她手里的匕首。
“既然人家小姑娘都做到这一步了，本尊看看谁敢再打不该打的主意！”盛相濡一声令下，原本那些仿若工具人一般存在的魔族众人便拿出了兵刃，戒备的看着周围这一群不安分的人。
无归也被顾以沫这一手给震惊住了。
他素来知道这丫头心狠，但是却没想到对自己居然也能手辣到这一步，这要是一是不察，那小命儿可就完了，她就不知道惜命二字是怎么写的吗？
有盛相濡守着，这群原本打算用强的人也不得不停了下来，不甘的看着顾以沫放血。
顾以沫大概是割到了动脉，那血流的速度丝毫没有要减缓的意思，那滴滴答答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听得他们心都在滴血。
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白白糟蹋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但是迫于盛相濡的武力值实在是太过强悍，他们就算是再心疼，最后也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
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他们听着那血滴在地上的滴答之声听得甚至已经渐渐麻木了，只看到地上的那一摊血的范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众人甚至不得不往后退了好几步，才能不让自己沾染上那些血。
看着顾以沫的脸色越来越白，盛相濡也在心里急得不行，眉头也狠狠地皱了起来，好几次他都像想直接出手阻止了算了，大不了就是把她带回魔族，有他护着，难不成还有什么人敢对她不利不成？
但是他实在是太了解顾以沫的性子了，今儿她这一招本就是打算彻底断了这些人的念头。
若是现在半途而废，那她之前受的那些苦，那些痛不就白受了？
所以盛相濡也只得一次又一次的压下了出手的念头，只是悄悄地输送了一丝魔气过去，护住了她的心脉，以免她一时不小心，真的把心命都搭了进去。
等到顾以沫放了自己身上大半的鲜血，整个人已经连好好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
盛相濡见此，只得伸手微微扶着她，“你这种种，也算是断了个彻底。”
顾以沫抬头，看着他虚弱一笑，“对，断了个彻底。多谢魔尊大人出手相助。”
盛相濡微微摇头，“罢了，当年......如今也算是本尊回报了。”
盛相濡这话说的语焉不详，引得在场众人浮想联翩。
当年？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也没听说过这盛相濡还和千灯阁的什么人有过交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