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
不过他们身为局外人，也着实不好去说这件事，只能是一边看着，一边干着急了。
结界里的众人还是没有人回答顾以沫的这个问题。
顾以沫见此，忽然轻轻地鼓起了掌，清脆的鼓掌声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的清晰明显。
“不愧是仙门正派，果然有骨气。”顾以沫这话也不知道是在称赞还是在讽刺，反正听上去有些奇怪。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毁了人家这一身傲骨？不然成全他们算了。”盛相濡噙着笑，搭话道。
“说的也对，一身清白来，自然也该一身清白走，是我浅薄了。”顾以沫似乎是被盛相濡的话给说服了一般，不住地点头。
“那么，有骨气的诸位，我就对不住了。”顾以沫笑眯眯的望着他们，手中灰暗的灵力立马出现，蕴藏着隐忍的杀机。
那逐渐变得带着几分嗜血和兴奋的神色清清楚楚的告诉结界里面的所有人，她并不是在开玩笑。
“等等！”在意识到顾以沫是真的想要动手之后，结界里的人群哪里还坐得住？这个时候，什么风骨，什么面子，在性命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
“嗯？”顾以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挑眉看着那些人，“怎么，你们还有什么遗言没有说吗？没关系，我大度，能帮你们转达。”
顾以沫假装不知道他们的心思，故意说些话出来弯酸他们。
他们看着顾以沫这有些刻薄的模样，心下生恨，但是无奈自己的性命现在还捏在人家手里，哪怕是再恨眼前这个妖娆少女，他们也不得不伏低做小的陪着小心。
“我们想活，想活。”有人立马回道。
顾以沫收起了灵力，“想活？”
众人赶紧点头。
“也不是不可以。”顾以沫又接着道。
这话一出，她一下子就看见那些齐柳宗的弟子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多谢圣女大人不杀之恩！多谢圣女大人不杀之恩！”那群弟子立马弯腰鞠躬连连道谢，欣喜若狂。
这种欣喜程度堪比于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换句话说，就是绝处逢生。
“别急啊，我放过你们也是有条件的。”顾以沫却又开口道。
“大人请说。”众人也顾不得什么条件不条件了，现在这种情况，只要能够活着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你们不是想知道我到底给晁安喂了什么吗？”顾以沫和颜悦色的道。
众人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晁安服用的，就是这次瘟疫的源头，换句话来说，已经没有修为护体的晁安，已经是个活生生的感染病人了。”
顾以沫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本那些搀扶着晁安的齐柳宗弟子都下意识的松了手，然后离他远远地，生怕挨的太近了。
那模样，就跟晁安是个什么脏的不得了的东西一般。
刚刚还一副兄弟姐妹情深义重的模样，现在就避之不及，果然啊，人就是这么现实。
没有威胁到自己的利益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好兄弟，一旦威胁到自己，那么别说什么兄弟不兄弟了，不背后捅你两刀子都是好的了。
晁安此刻原本就绝望的神色，当即就变得更加绝望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打死都不相信的表情。
他是修炼之人，怎么可能会感染瘟疫？这是不可能的事，这绝对不可能！
但是不管他相不相信，对于其他的同门来说，此刻的晁安就跟一块垃圾没什么两样。
“杀了他，只要你们杀了他，我就放你们走。”顾以沫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诱哄。
现在的顾以沫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让这些所谓的仙门正派自己把自己虚伪的面具给亲手扯下来，然后放在地上，碾碎。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一幕幕，她只觉得酣畅淋漓，痛快的不行。
说她恶毒也好，心狠手辣也罢，她就是要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为她千灯阁上下所有人偿命。
别跟她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她可不知道这些，那些人在屠杀她千灯阁弟子的时候可曾想过，以后有朝一日，会有人从地狱当中爬起来，找他们复仇？
那些齐柳宗的弟子看着地上不住地哀求，咒骂的晁安，再一次沉默了。
平心而论，晁安是他们的同门师弟，不管为了什么他们都不能杀了他。
但是眼下，这‘什么’当中却又包括了他们的性命，这自然就要另当别论了。
顾以沫见他们似乎有些犹豫，又继续诱惑道：“你们不是得了命令吗？只要是感染了瘟疫的人，那就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现在既然晁安已经感染了瘟疫，那你们依照命令行动是不是也理所当然？”
顾以沫的这番话很好的给眼前这群尚在犹豫当中的人们扔出来了一块遮羞布。
是呀，宗主都发过令的，不管是谁，只要是感染了瘟疫的人，就必须杀了。他们不过是在执行宗主的命令而已，他们没有错！
这么想着，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坚定了起来。
“只要参与杀他的人，我都绝不为难。”顾以沫继续在那里不停的煽风点火。
“师兄！师姐！”晁安看着那些朝着自己走来，面目狰狞的同门们，眼中全是惊恐。
他不知道，为什么昔日和和睦睦，对他颇为照顾的师兄师姐们怎么忽然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他害怕，惶恐，迷茫，想要躲，却又不知道到底该躲到什么地方去。
他四下到处看，只能看见满目狰狞的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同门们。
“师弟，你可千万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你，怪你自己感染了瘟疫，怪宗主下令，感染瘟疫的人必须处死。”那些齐柳宗弟子一边手拿武器，一边还假惺惺的流着鳄鱼的眼泪。
晁安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群，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冷笑。
从来没有这一刻这般，让他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这般虚伪和可笑。
甚至于，原本在心里对顾以沫的憎恨都尽数消失殆尽了。
顾以沫不过是起了个头，后面的一切，是眼前这群人自己的选择。
为了活命杀了自己，他不怪他们，就算是换了自己，自己也一定会做同样的选择，但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还假惺惺的把这一切全部推倒别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