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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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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水痕的嫂嫂杨氏,得了絮芝的话,当即便安排了人日日看着涂家那边,没几日便有消息递了进来。

    “这几日,涂家那边门庭若市,门槛都快被人给踏破了,每家都是抬着箱子进去的,据说光是银钱就收了不下十万。”

    听完絮芝的话,秋水痕深觉得,到底还是她高看涂家了,整那么一出,竟然只是为了银钱。

    “皇上严令官员不得受贿,涂家是皇上的母族,如此行事,也不怕损了陛下的颜面。”絮芝不满地说道,末了犹疑着问秋水痕,“娘娘,您……不管管?”

    秋水痕不假思索说:“不管。”她正吃着蜜瓜,将籽吐出来放到桌上,说:“涂家行事如此高调,皇上未必不知,既然他都不管了,那我操哪门子的心?”得罪人又不利己的事儿,她秋水痕可不做。

    涂家得了甜头,原本还有些畏首畏尾,小心翼翼,后来见无人干涉,就算朝中有人参奏,也自有那些送礼的人家站出来辩驳,皇帝又不表态,便愈发猖狂起来,最多的时候,一日间便了收了十二家人的礼。那永安侯的儿子涂旦出行排场竟是比寻常亲王还足,朝廷内外纷纷避其锋芒,就连丞相宣楚客的马车在街上遇见,也只能退避让行。当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象。

    涂家在前头猖狂,涂娇便在后宫嚣张。前些时日秋水痕罚她抄写的三十遍心境,她故意不抄,还放言说,“我便是不抄,她又能奈我何?”

    秋水痕也不理会,放任她嚣张。然秋水痕可以不加理会,絮芝却不行,每日里气鼓鼓地在秋水痕耳边叨叨涂家如何如何,弄得秋水痕耳朵都快起茧了。

    期间也有好消息传来,她的哥哥,镇北大将军秋无痕自将北狄人打趴下之后,又连续围剿了一些北狄残余势力,大大地震慑了周边的月氏,戎狄等游牧民族。连着几日都有大捷的战报传送到朝廷,朝廷上下一片欢欣鼓舞。

    这一日不是秋水痕侍寝,但皇帝突然就驾临了坤德宫。

    秋水痕忙忙地接驾,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上一件,只穿了一袭家常的月白色绣凤凰暗纹的锦袍,乌发披肩,与往日凤袍加身的明艳相比很是不同,更多了几分清纯与娇媚。

    “皇后不必多礼。”

    皇帝亲自扶她起来,温润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愉悦。

    “皇上怎么突然过来了?”秋水痕问道。

    按照后宫的规矩,皇帝去哪个宫里,都由宫人事先通报,让后妃有个准备的时间,像这样突然袭击的,还是头一回。好在秋水痕颜值抗打,即便素颜,也是天人之姿,足以媚主惑上。

    皇帝说道:“朕听说你这里有一种好玩的棋,今日正好路过坤德宫,便进来看看。”

    “皇上是说跳棋吗?”秋水痕笑道:“那不过是臣妾闲来无事同宫女们玩的小玩意儿罢了。”

    自那日林承徽在她这里玩过跳棋之后,回去便命人仿照做了一副,自此,跳棋便在后宫流行开来。

    皇帝道:“拿出来朕瞧瞧。”

    秋水痕让宫女将她那副琉璃跳棋拿出来,皇帝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又问秋水痕规则,秋水痕一一说了,黎世崇显得很有兴致的样子,帝后二人便相对坐在小叶紫檀罗汉床的小几两端玩起跳棋来,第一把黎世崇输了,然接下去第二把、第三把,便都是他赢,秋水痕连着输了好几把,最后气鼓鼓地说不玩了。黎世崇笑着将琉璃珠子放回棋盘内,说了句:“小孩子玩意儿。”

    秋水痕嘟囔:“本来就是个小玩意儿,哪里入得了陛下法眼。”

    黎世崇见秋水痕气恼娇嗔的模样,眉梢眼角都藏了笑意,“罢了,是朕不该惹皇后生气,皇后想要什么?朕都赐你,权当朕给你赔罪了。”

    秋水痕转嗔为笑,道:“陛下赢了棋,反要赔罪,再也没有这个道理的。”

    黎世崇倾身凑近秋水痕,言道:“谁让朕的皇后生气了呢1

    夫妻三年,似这般温言软语还是头一回。

    秋水痕挥了挥手中的帕子,违心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臣妾才不生气呢。”

    其实秋水痕胜负欲极强,但凡游戏,总是想赢,偶尔输个一两把倒也还好,但似今日这般连着不断输,心情体验着实不佳。

    黎世崇知道她是在耍小性子不肯承认,当下便也顺着她说道:“好,皇后虽然不生气,可朕金口玉言,既说了要赏赐皇后,便当作数,皇后想好了要什么,到时候跟朕说便是了,朕必依你。”

    秋水痕明白,这些不过是因为她哥哥在前线打了胜仗,皇帝变着法儿哄她开心罢了,当下也就不做推辞:“如此,臣妾就先谢过皇上了。”

    夫妻俩又说了会儿话,忽然,黎世崇看着跳棋棋盘里的琉璃珠子若有所思,捻起一颗来拿在手中,喃喃说道:“这琉璃棋子通透温润,想必造价不菲吧。”

    ……

    秋水痕楞了一下,淡笑道:“这琉璃棋子是臣妾小时候哥哥做给我玩的,虽是个稀罕玩意儿,但也不值什么,若是换成银钱,怕是给人家送礼都拿不出手。”

    秋水痕这话分明就是在□□地讥讽涂家!

    本来嘛,你皇帝自个儿母家在那儿大肆收敛钱财,你不管不顾,却跑到她这儿来讨论一副跳棋的造价?这不是轻重倒置么。

    黎世崇意识到秋水痕会错了自己的意思,但也不说什么,只是笑笑,将那枚琉璃棋子复又放回了棋盘。

    秋水痕看了眼皇帝,忽然说道:“皇上,听说前几日杜太傅在朝堂上请奏,倡导大臣们捐款,筹措军饷,以缓解国库空虚,可否有此事?”

    虽然日前北狄大捷,军情暂时缓解,但到底没有班师回朝,几十万的军队在前线,都是要吃饭的,西南水灾又迟迟不见缓解,眼见国库日渐空虚,逐渐不支,杜太傅忧心之下,才出此下策。

    一说到这个,皇帝原本轻松的脸一下子沉了,冷声道:“别提了,这些人,天天叫嚷着忠君,食君之禄,却不为君分忧,一个个地,都跑来跟朕哭穷。”

    ……

    秋水痕不禁纳闷了,那些人能一箱一箱地往涂家送礼,却又在皇帝面前哭穷?她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政治太复杂?还是人心太难懂?

    秋水痕叹道:“在这次的牡丹花宴上,臣妾原本决定捐白银三千两,金银首饰一盒,如今看来,应当要加倍才是。”

    “还是皇后体恤朕呐。”皇帝颇为欣慰。

    “臣妾的哥哥在边疆打仗,若是没了军饷,他吃什么?那些将士们若是吃不饱饭,拿什么打仗?”秋水痕说着,心中难过,几欲落下泪来。

    黎世崇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心想,约莫她也只有在提及镇北大将军秋无痕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才是最生动真实的吧!

    “皇后不必担心,朕已然想到办法,镇北大将军的军饷,不日便会有着落。”

    “皇上此话当真?”

    皇帝道:“君无戏言!不过眼下还不能告诉你,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皇帝说的笃定,秋水痕破涕为笑。

    帝后二人又说了会儿话,秋水痕适当的提醒了一下,今日侍寝的是梁才人,皇帝便也起身走了。事后一夜安眠无话。

    第二日,絮芝将参加牡丹花宴的人员名单一一罗列出来,呈给秋水痕,连带着各宫邀请的名单也在上头。

    秋水痕看着长长的一串名单,特意问絮芝:“哪几个是涂家的帖子请来的?”

    絮芝俯下身子指着名单上的几个人名说道:“翰林院编撰徐大人家的千金徐琳琅、门下给事中盛敬德家的长公子盛长虹……”

    絮芝一连报了八个名字,都是皇帝近来颇为看重的臣子,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出自寒门。涂家此举分明是有意结交寒门子弟,让寒门以涂家为中心,形成一股势力,继而与世家对抗!

    “看来涂家也不是没有高人埃”

    可怜那些送礼的人家,一个个地就这么被坑了,最后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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