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奴妾不敢苟同
寿康宫。
兰若被人拖进殿后，殿门就被关上了，太后这明显是要关起门来处置她。
其实，如果太后要杀她，直接命裘千岁动手就是，何必还要把她带到寿康宫。
宫里的事儿，兰若也听得一二，宫中子嗣稀少，宸妃的肚子又不争气，没能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偏她又霸着皇上，让其他嫔妃没机会怀上龙嗣，太后为皇上龙嗣着想，是万不能容得下宸妃的。
被自己坏了事，太后心头的这口恶气不除，自己只怕会死得很惨。
兰若进殿便被人摔在地上，兰若快速调整了姿态，跪在太后面前。她人微言轻，没人救她，她得自保。
“奴妾秦兰若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
座上冷着脸如一尊佛的太后面色微微一怔，这寿康宫上下无不敬畏她，在她面前喘气都要小心翼翼，这小丫头死到临头还这般从容地给她请安？
不说是她一个无名无分的媵妾，就是皇上的那些个妃嫔在她面前也不敢放肆。
这丫头难道就不怕她吗？
兰若没有抬头，也能感觉到太后身上的肃杀之气，她可不认为这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太后，就是这丫头坏了卑奴的事，您看如何处置？”
裘千岁恶狠狠地瞪着兰若，兰若仿佛已是他的猎物，待会儿他一定让这丫头死得很惨！
太后缓缓地将目光移到兰若身上，兰若伏在地上，身躯坚挺，没有丝毫畏惧。
看这身板，不过是个小女孩。
“可是秦家的丫头？今年几岁了？”
裘千岁纳闷，太后不赶紧处置了这丫头，怎么还问起这些来了？
“回禀太后，奴妾正是秦家大小姐秦兰若，今年十四。”
太后想起来了，秦家是有个丫头，和秦夫人的女儿一般年纪。
秦蕊心是她随意选的，皇上专宠宸妃，她就为皇上物色新人，秦蕊心在世家小姐当中容貌出众，只可惜是个没用的，都进宫这么久了还抓不住皇上的心。
秦蕊心的陪嫁媵妾就更是大胆了，竟敢坏她的好事！
太后前一刻还慈祥问她话，后一刻就翻脸道：“秦兰若，你好大的胆子，敢和哀家作对，可知会是什么下场？”
“奴妾不知，不过太后所做之事，奴妾不敢苟同。”太后喜怒无常，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秦兰若，你好大的胆子！”反了她了，连太后的话都敢反驳，裘千岁上前就一巴掌招呼上去。
太后威严的声音响起：“让她说下去！”她倒要看看，这黄毛丫头能有什么见解，敢质疑她的做法。
裘千岁悻悻退到一边，太后往常都是直接把人处理了，这次对这个丫头未免太给她脸了。
暂且让她胡言乱语，说得越多，死得越惨！
兰若在脑海中快速整理了这些天搜集到的信息，太后不喜宸妃，宸妃是皇上的心尖宠，某种程度上讲，太后对宸妃是无计可施的。
兰若使自己镇定下来：“太后杀珊瑚，不过是为了给宸妃一个警告，让宸妃不敢独占皇上，可据奴妾观察，那珊瑚是宸妃极为看重的奴婢，视同姐妹，太后若真杀了珊瑚，宸妃必定不会释怀，皇上会更加怜惜宸妃，如此一来太后的目的非但实现不了，还帮助了宸妃。”
倒是说中了哀家的心思。
“你是说哀家老糊涂了，专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太后没有因此平息怒火，气得拍了桌案，这满后宫里还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奴妾不敢，奴妾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这丫头倒有几分胆子，可惜，怎么会是秦家的女儿，现在又和宸妃扯上了关系，是万万不能留了。
太后朝裘千岁道：“裘千岁，依着你的意思，这丫头该如何处置的好？”
裘千岁早就在等这句话，殷切道：“她既然这么伶牙俐齿，卑奴就拔光她的牙齿，割了她的舌头，让她再也说不了话，她敢与太后作对，多管闲事，想是手痒得紧，卑奴就砍了她的双手，再把她扔到废院里头活活饿死。”
拔牙齿、割舌头、砍手，裘千岁的话听在什么人耳中都是恶毒至极。
太后点头，又微摇头道：“哀家觉得还不够。”她看着底下娇小的身子，轻飘飘的话语里却满是残忍，“这丫头才十四岁，这身皮肉想必娇嫩，给哀家剥下来留着！”
裘千岁做的那些已经足以让人生不如死，太后还想剥了她的皮，太后的恶毒，比这太监有过之无不及。
“太后英明！”裘千岁迫不及待地要将兰若拿去处置，待会儿有她好受的！
裘千岁阴鸷地笑着，一对红眉毛仿佛就是索命的恶鬼，在他眼中他即将做的仿佛不是一件残忍的事，而是一件特别有趣的事。
生死关头，她这时不能乱，兰若不慌不忙道：“太后要是真这么做了，就没法交代了。”
“你不过是个媵妾，哀家处置你还需向谁交代？别以为哀家不知道，秦家的小姐，哀家只听过秦才人，至于你，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哀家就算是杀了你，又何需向人交代？”
“敢问太后以什么理由杀奴妾？奴妾犯了什么罪？”
太后所做的事是私下做的，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她救珊瑚算不得犯错。
“你……这张脸……”太后惊异。
兰若刚才抬起了头，太后看清了她的容貌，她的脸与宸妃那个贱人，竟是这样相像，太后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一个宸妃还不够，现在竟然又来了一个！
太后抑制不住的激动，指着兰若道：“拖走，给哀家立刻拖走！”
太后是一眼也见不得这张脸了。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匆匆来报：“启禀太后，宸妃娘娘求见！”
宸妃来了！
兰若心里有了希望。
太后瞥了兰若一眼，“把人先带到后殿！”
几个太监七手八脚拿住兰若，拿布团堵住了她的嘴，把人拖着往后殿去了。
太后脸气得涨红：“这个宸妃，她还有脸来见哀家，让她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