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问长生
果不其然, 接下来徒儿的话,让他忍不住黑了脸。
温苏苏眼神柔和,带着几分缱绻情意, 让人无法忽视。
“重生这一世, 不知是怎样的机缘, 玄霄与我一同到了那世界。在那里, 我们两个从小就认识,一起上学读书,后来多年相知相许, 终于结为夫妻。”
“我很爱他, 他也很爱我, 我们有同样的志向,同样的观念。那个世界的人,喜欢说灵魂伴侣,我跟他就是。”
她望着度云真君,提起玄霄时, 眼底全是晶亮的光芒。
“我们在那个世界几十载, 风雨同舟, 不管经历什么,都没有离开过对方。师父, 我想知道, 他是否还记得这些事情。”
“我想知道他还爱我吗?”
她眼底, 全是期盼。
度云真君沉默了片刻。
片刻后, 他颇为不悦, 斥责道:“他若记得,自该亲自上门来找我提亲,你急什么!”
“若他不来, 要么是不记得了,要么就是变心了,你这般着急,未免失了上风。”
他虽是在斥责,却没有觉得温苏苏不该和玄霄在一起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的小徒儿过于不矜持,会落了下风,不被人珍惜。
但他说这话,听来颇有几分欲拒还迎的意思。
温苏苏不由得敬佩地看着度云真君,感慨道:“没想到师父对感情的事儿,见解也这般深刻,我还以为师父……”
她连忙住嘴,不敢说下去。
度云真君冷声问:“以为什么?”
温苏苏低头,揪着被子一角,不敢说出口。
以为师父是万年单身,永远找不到对象。原来也是个高手。
这话她不敢说,怕说出口,被度云真君扔进门外的池塘里喂鱼。
度云真君轻哼一声,岂能不了解她的心思。
然而,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徒弟,他到底是不能狠下心。
也不舍得责怪她。
度云真君只对她说:“玄霄是魔尊,他若记着你,自然会来找你,天玄剑宗必不敢拦。”
“但若他
不记得你了,你去找他,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他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记着我的话,你这条命,只能给修行大道,不能给情情爱爱。”
师父的谆谆教诲,字字句句都是为她好,一言一行都是为了保护她。
温苏苏连忙点头:“我明白的,师父。”
度云真君自小便是这么教育她的,既然追寻长生大道,这条命就只能丢在修仙问道上。
若她跟那些动不动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人一样,只怕不等她把自己作死,就会先被度云真君随便找个秘境扔进去,生死不论
见她乖巧,度云真君神色稍霁,与她说:“你先休养,我遣人打听一二玄霄的消息,切莫着急。”
温苏苏又乖巧点头:“多谢师父。”
度云真君叹了口气。
他亦说不准心里的滋味儿。
这徒弟元婴天劫过于凶险,昏迷这两年,他只想着,她能好好醒过来就行。
如今人是醒过来了,却好像有了更亲近的人。
温苏苏听见他叹息,又小心翼翼问:“师父,你不骂我吗?”
“为何要骂你?”
“修仙之人,本不该沉溺于世俗情爱。”
“人活一世,七情六欲是难免的。”度云真君淡淡告诉她,“你修的是正经道途,又不是无情道那种歪门邪道,没有断情绝欲的必要。”
“你只将自己当做凡人,想爱谁便去爱谁,日后切莫因为情爱之事不要在心里留下阴影,就够了。”
温苏苏恍然明白,“所以……断情绝爱,实则是为断绝心魔。”
度云真君点头。
温苏苏陷入了沉思,问:“那强行压下去欲望,不是更容易产生心魔吗?”
“所以我不骂你。”
温苏苏醍醐灌顶。
度云真君又嘱咐几句,自去忙碌。
他毕生只教养了这一个徒弟,没想到一朝奇遇,就被人拐走了。
说的再洒脱,到底真是叫人心里不痛快。
毕竟,那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儿,唯一的小徒弟。
度云真君
离开温苏苏住处,自遣人去打听玄霄的事情。不过他并不抱太大希望,魔尊的事儿,哪儿是寻常人能打听到的。
不过是撞一撞运气罢了。
而养伤的温苏苏,一天无数次地迎来剑宗许多人的探望。
度云真君这位从凡间捡来的女弟子,二百岁的年龄便突破元婴,成为目前修真界最年轻的元婴真君。
他们师徒二人,现在已是剑宗第一等的风云人物。
这日,掌门亲自来看温苏苏。
他先关怀了一下温苏苏的身体状况,得知的确问题不大,再修养半月便可恢复如前,松了口气。
对修仙界各大宗门来说,元婴真君都是难得的资源和靠山。
一个宗门,元婴以上的修士越多,也就意味着宗门实力越强,在修仙界占据着更加重要的地位。
更遑论如温苏苏这般,二百岁就突破元婴的天才,简直可以和她师父度云真君一起,被称作正道之光。
掌门对她的状态十分关怀,生怕出点毛病,让剑宗失去强有力的未来。
如今得知她情况无碍,自然能放下久悬的心。
随后,掌门犹豫着开口。
“你如今已至元婴境,我准备过些时日为你行元婴大典,你和度云商量一下,给自己选个道号。”
这是应该的。
“好。”温苏苏答应。
“还有,按照剑宗的规矩,元婴真君便可为一峰峰主,目前剑宗十三峰皆有主,怕是安排不了你,你别为此心中有什么想法。”
温苏苏道:“掌门不必为此忧虑,比起做一峰峰主,我更愿意留在青云峰,继续做师父的徒弟。”
掌门便松了口气,说:“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温苏苏轻笑。
随后,掌门又赠给她许多修养身体的药草。
温苏苏表示了诚挚的感谢。
掌门满意离去。
温苏苏这才考虑到,自己已经步入元婴期,是时候取个好听的道号了。
然而,度云真君没给她机会。
他就冷着一张脸,语气平静无波,“你的
道号,我早已想好了,就唤做容华。”
容华,这也太难听了。
温苏苏觉得不好听,不从:“师父,这是我的道号,该我自己来取。”
度云真君神色平淡:“别人的道号,都是师父赐的。”
温苏苏反问:“师父的道号也是吗?”
度云真君那张脸,浮现出一丝冷笑:“自然。”
温苏苏默了默,顿时明白过来。
度云真君这是不满意他自个儿的道号被师父霸占,所以才要从徒弟身上满足欲望。
没想到,这平日里无欲无求的师父,竟也有这一面,真是怪让人惊讶的。
她看着度云真君:“师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您教我的。”
度云真君淡漠开口:“哦。”
那神色,丝毫不肯退让,铁了心要抢过这个署名权。
温苏苏跟他据理力争,最终也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屈服在他的淫威下,说:“师父不讲道理!”
度云真君看她一眼,“为师抚养你长大成人,教你长生大道,这是应得的权利。”
这小徒弟,对象自己找了,人没了。取个道号的权利若都不肯给,度云真君觉得,自己有些凄凉。
话他没说,只是坚定地不肯退让。
温苏苏说不过他,只能任他去了。
最后,许是度云真君自己反省了一下,觉得容华的确不好听,最后赐字时,临时改为“容朝”。
他对温苏苏说,“你总说自己是朝阳,是希望,如今将这个字赐给你,盼着你来日能如天上日月,璀璨生辉。”
温苏苏恭敬应是。
容朝就容朝吧,总比容华好听。
她这师父哪都好,都取名的本事,着实还需要修炼。
温苏苏的元婴大典,定在半个月后。
这日,正值春花烂漫的三月中旬。
度云真君不好奢华,青云峰一惯简朴素净。最近却一改常态,从山门口到上青云峰的整条路,都铺上绚丽的锦缎。
主殿内处处摆放着奇珍异宝,馥郁的灵植,灿烂的灵石,精巧的器物,每一件都是难得一见的好
东西。
有人说,度云真君的确疼爱这唯一的徒儿。这排场,比当日度云真君自己化神时还要铺张几分。
还有人说,度云真君是把自己全部家底都掏出来,给徒儿做面子了。
然而,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度云真君只当做没听见。
作为修仙界最年轻的化神修士,他徒弟是修仙界最年轻的元婴修士,他们师徒两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有意见的,也得给他憋着。
这场大典,整个修仙界各大小宗门,都派了人来参加。
其中,有一个万丹阁的丹修门派,派来的是掌门亲传大弟子,同为元婴修士的林晏。林晏如今三百八十余岁,三年前刚刚突破元婴期,在修仙界也算是年轻有为,难得的青年才俊。
据说,待他师父先去后,林晏便是继任掌门。
这次,林晏是带着任务前来的。
他奉师命,意欲与天玄剑宗联姻,求娶温苏苏。
这事儿,先知道的人是度云真君。
林晏对他说:“容朝真君若嫁我为妻,将来定是我万丹阁的掌门夫人,我发誓,会永远对她好,绝不辜负她。”
度云真君眼睛不眨一下,淡淡拒绝道:“此事休要再提,我徒儿只会与喜欢的人结为道侣,绝不会去联姻。”
林晏得到这种的回答,在意料之中。度云真君一向清高自许,不愿意用徒儿联姻,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他毫不气馁,没再对度云真君说什么,反而直接去找了温苏苏。
温苏苏突然发现,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她起床后,院子里的地有人扫了,桶里的水有人打好,连换下来的衣服,都被人洗好晾好。
这一下,就给她搞懵逼了。
她留着这些凡事的家务,没有用侍从和法术解决,纯粹是为了在日复一日的劳动中磨炼心性与意志力。
结果,到底是哪个东西,在破坏她的修行之路?有什么仇什么怨,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这日清晨,温苏苏终于逮着了罪魁祸首。
这日,林
晏手里还端着洗衣服的盆子,站在院子里晾衣服,被温苏苏逮个正着。
温苏苏怒道:“你在做什么?”
林晏心中一喜,心知机会来了,温苏苏终于注意到了他,没白费他这么久以来,兢兢业业洗衣扫地。
林晏嘴角含着让自己显得最为风流倜傥的浅笑,缓缓转身,眉目含情。
“苏苏。”他轻声说,“你这样的美人,合该高床软枕的休息,这种粗活,我替你做了就是。”
温苏苏险些气笑了:“你替我干?你凭什么替我干?”
晏手里还端着洗衣服的盆子,站在院子里晾衣服,被温苏苏逮个正着。
温苏苏怒道:“你在做什么?”
林晏心中一喜,心知机会来了,温苏苏终于注意到了他,没白费他这么久以来,兢兢业业洗衣扫地。
林晏嘴角含着让自己显得最为风流倜傥的浅笑,缓缓转身,眉目含情。
“苏苏。”他轻声说,“你这样的美人,合该高床软枕的休息,这种粗活,我替你做了就是。”
温苏苏险些气笑了:“你替我干?你凭什么替我干?”
晏手里还端着洗衣服的盆子,站在院子里晾衣服,被温苏苏逮个正着。
温苏苏怒道:“你在做什么?”
林晏心中一喜,心知机会来了,温苏苏终于注意到了他,没白费他这么久以来,兢兢业业洗衣扫地。
林晏嘴角含着让自己显得最为风流倜傥的浅笑,缓缓转身,眉目含情。
“苏苏。”他轻声说,“你这样的美人,合该高床软枕的休息,这种粗活,我替你做了就是。”
温苏苏险些气笑了:“你替我干?你凭什么替我干?”
晏手里还端着洗衣服的盆子,站在院子里晾衣服,被温苏苏逮个正着。
温苏苏怒道:“你在做什么?”
林晏心中一喜,心知机会来了,温苏苏终于注意到了他,没白费他这么久以来,兢兢业业洗衣扫地。
林晏嘴角含着让自己显得最为风流倜傥的浅笑,缓缓转身,眉目含情。
“苏苏。”他轻声说,“你这样的美人,合该高床软枕的休息,这种粗活,我替你做了就是。”
温苏苏险些气笑了:“你替我干?你凭什么替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