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昏迷
“喂,叶葳蕤,你快点!”
楼书醉不耐烦的瞟着一旁的叶葳蕤。
葳蕤要笑不笑的瞅着什么也不做的楼书醉说道:“着急你来收拾?”
楼书醉一下子禁了声,撇开头去,不说话了。
“喂,把行李搬到外面的马车里去。”
叶葳蕤唤着楼书醉,把手中的箱子扔到他的手里。
“为什么不多顾几个小厮来?”
书醉不情不愿的捧住箱子跟着他往外走。
门外已然停好一辆宽敞的四轮马车,此时清嘉正在里面整理东西。
当先的也葳蕤掀开车帘把东西摞了上去,瞅着里面的清嘉说道。
“清嘉,有我们几个,你先进去。”
刚说完,忽然几道黑衣身影从天而降,落在车顶。
“清嘉!”
两人急声大叫奔上马车。
可那马车已被削成两半,书醉身形一晃揽住清嘉,拽入怀中。
可那三人竟又冲向门边上那摸索着走出的女子。
清嘉在书醉的怀里大叫:“薇儿,快回去!”
挣开书醉挽在腰间的手,跑了回去。
采薇只感觉到迎面而来凌厉的剑峰,又听到清嘉大声喊叫,可现在跑已经来不及,死亡…如此之近。
忽然有个力道撞在她身上,拽着她就跑。
是清嘉……
采薇感觉到怀中的东西在匆忙之间掉了,于是挣开清嘉在地上摸索。
“采薇!”
“清嘉!”
耳边凌乱的叫喊和兵器相接的声音从采薇耳边褪去,留在她心里的只有她身上忽然而来的重量和那脸上的温热液体,那液体滴在她秀白的脸上,顺着尖细的下巴一滴一滴的向下留,那血腥的味道采薇一辈子忘不掉。
这是什么?
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脸,那东西沾了满手,她周身颤抖,摸着压在她身上的人儿。
“清…清嘉!清嘉,起来呀,清嘉!”
她蘸满鲜血的双手不停的在他身上按下血印,脸上白的吓人。
“清嘉!”
三个男人大叫着冲过来,围住清嘉。
叶栖迅速的把压在采薇身上的清嘉抱起,点了他周身几处大穴,面色沉重只看着怀中满身带血的清嘉,那剑是当胸刺入,离胸口的要害之处可能只有几离,也可能……
他不敢想,只能赶紧请来大夫。
采薇却攀着叶栖的腿不放,只轻声呢喃:“清嘉,清嘉。”
叶葳蕤皱眉,一脚踹在采薇身上,柔弱的身子受不住那力道倒在地上,那乌黑的瞳孔张的极大,盯着虚空。
“不,不要……”
她的身子在地上缩成一团,紧紧的环住自己久久不动。
叶葳蕤楼书醉紧紧的盯着叶栖怀中那紧皱的眉,苍白的秀气容颜,心中剧痛,只恨不得替他受那一剑。
“七弟,请太医。”
说完抱着清嘉进了屋,书醉紧随其后。
三人焦急的围在清嘉身边,已经看了一炷香的老大夫已经满额是汗,终于收回了放在清嘉腕上的手。
此时伤口已然包扎好了,如果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膛,会以为那是个死人。
“如何?”
叶栖一错不错的盯着清嘉的脸庞。
“三王爷,恕奴才直言,这位爷恐怕……”
叶葳蕤猛地扼住太医脖子,满目狰狞冷锐:“你要是敢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本王要了你的狗命!”
那太医毕竟见过些世面,仍然镇定自如:“七王爷,您这样也无济于事,老臣该说的还是要说。”
他当然看见两个王爷身边那同样出彩的男子也同样满目疯狂,但他是大夫。
“三王爷,虽然现在已经止了血,可这伤已然伤及心脉,公子恐怕要长卧病榻,昏睡不起。”
三人只觉胸口血气翻滚,险些晕厥,那钝痛难以言说。
“三爷,小姐已经在门外跪了好些时候了!”
丫鬟直直的冲进来,却被眼前的三人哀痛疯狂的模样吓住。
叶栖轻柔留恋的抚着清嘉的脸庞,目光温柔,可声音却深沉冰冷:“七弟,把她关起来……”
采薇跪在门口已有几个时辰,却不起,她怔然的跪着,耸拉着脑袋,手里握着那只冰凉的玉箫,脸上身上都是鲜红的血,瑰丽鬼魅。
“嘎吱”,采薇听见声音缓缓抬头,茫然的望向门的方向,那晶莹玉润的脸上也溅上了几滴血。
“清嘉…是清嘉吗?”
她的声音打着颤,泪终于混着血顺着尖瘦的下巴流下。
头上忽然一阵剧痛,她被那人揪住头发拖着往前走。
她不停哭喊,手把着被拽住的头发:“七王爷,七王爷,求你,让我看看清嘉,让我看他一眼我就走。”
男人却不听她的话,把她拽到了一间小房里,锁上了门。
她拍打着木门,眼睛已经干涸,喉咙沙哑,已然喊不出来。
身体顺着木制的门滑下,倒在门边。
她握住玉箫紧贴在胸前,嗓音微弱:“王爷,求你,让我见见清嘉,求你。”
这天晚上采薇又被带到一处地方,她不知道是哪里,只觉得潮湿阴冷,寒气顺着双腿向上攀爬。
身体被凌空吊起,皮鞭一下一下的抽打在柔嫩的肌肤上,血液渗过了衣衫,已分不清到底是清嘉的还是她的。
她只木然的垂着头,长发盖过了脸,断成两截的玉箫就躺在她脚下,呜呜的哀鸣。
“王爷,让我见见清嘉。”
她的声音竟然平静轻缓,仿佛那一下一下抽打在她身上的鞭子不曾存在。
叶葳蕤犀利着清透明亮的眸,第一次用那样痛恨的目光望着上方不停颤抖的身体。
他可以忍受清嘉最喜欢的人是她,可以忍受清嘉那般温柔的疼宠这个女人,只要是清嘉喜欢的,他都会忍让。
可他容忍不了清嘉为她受伤,她拖累的清嘉还不够吗?
越想越恨,他接过侍卫的鞭子,狠狠的挥出。
“你这贱妓,就算杀了你也不足消我心头之恨,我要你生不如死。”
“……”
“清嘉一日没醒,你一日别想出去。”
采薇放弃了,身上的鞭伤火辣辣的疼,胸口疼痛难当,却不开口求饶。
苦苦支撑的神智已经不清晰。
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薇儿,等我,溪桥永远陪着你。”
男子温柔的声音一如既往,她听着那声音渐渐昏沉。
“采薇,你想救他吗?”
模模糊糊的声音空空荡荡的,采薇迷糊的轻语:“我…想清嘉…活。不想他…溪桥一样。”
那空灵的声音顿了许久,只听一声轻微的叹息声传来:“采薇,为什么总是这样勉强自己?”她的身体忽然轻飘飘的落下,落入一片温暖中。
“七王爷,那个女人失踪了。”
叶葳蕤手里的茶杯当空砸来,正砸在那人脑门上,侍从却不敢呼疼,连滚带爬的逃出屋子。
一旁的叶栖面无表情:“七弟,莫要让人追,让她自生自灭再好不过。”
这样的乱世,一个女人根本不可能存活,让她仅受皮肉之苦,根本不能抵偿他们失去清嘉,让她在外受尽苦楚而死倒是更好。
两年后
叶葳蕤风尘仆仆而归,一进来便冲向床边,他的手里手中拿着一只风荷。
他满目兴奋的望着床上的那人,狂热且温柔:“清嘉,你看,这是西塘的风荷,你不是一直想看吗?我给你带来了。”
那语气像个邀宠的小孩子,谁人想到堂堂七王爷在外奔波的数月竟只是为了拿到一只风荷。
数月的路程荷花根本不能存活,尤其是这风荷,一定要西塘的湖水才能养活。
他带着西塘的湖水,采了几百枝的风荷,一路不停地换水,到了这里只剩了这一枝。
“清嘉,你看你七哥多疼你?你高兴吧?”
同在床边的叶栖替睡着了似的清嘉除去外衫,动作舒缓。
“三哥,我来弄,你去吧。”
说话的时候目光不曾离开那张脸。
叶栖嘱咐了几句就出了屋。
叶葳蕤怕惊着清嘉似的,轻轻的出去他身上的衣物,卧着手里的热巾温柔的擦洗。
清嘉的身体柔韧修长,肌肤光可鉴人,莹然如玉。
梳洗完毕,葳蕤贴在他的胸口,手摩挲着光滑的肌理,目光痴迷:“清嘉,我的好清嘉,你永远都这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