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次捡垃圾
电光石火之间，莱奥妮已经在脑里将《死亡大辞典：从a死到z》1的全部内容过了一遍，并脑补了自己在紧身衣凶手的“帮助”下，逐一体验所有死法的悲催画面。
一般来说，这时候她应该趁对方还没出手，迅速转身，撒腿逃命。
可看看对方那一身壮硕的腱子肉，以及眼罩都无法掩盖的犀利目光，莱奥妮觉得逃跑成功的概率可能还比不上跪下学狗叫吓退对方。
哎，刚复活没几分钟又要死，这可实在太惨——
“继续——跑！带着赤子的骄傲，生命的闪耀不坚持到底怎能看到，与其苟延馋喘不如纵情燃烧——”
她还没感叹完，系统又叭叭叭地唱了起来，不过这热血的歌声似乎只有自己能听到，对面的紧身衣凶手神色如常，并没有被刺激得瞬间拔刀向前跑。
莱奥妮：“………”
大哥，你有时间在这里纵情高歌，不如捏个遁决帮我逃命呐！
系统唱得欢，紧身衣凶手也不甘寂寞，换了个轻松的语调道：“你知道这条街为什么没有井吗？”
莱奥妮磕磕巴巴：“……不、不不知道。”
紧身衣凶手：“因为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住在这里的老夫妇背井离乡，所以这条街没有井。”
莱奥妮：“……………”
太冷了，冷到系统都提前结束了演唱会。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现在居然连紧身衣凶手都发展出了清新别致的杀前暖场，真是“可喜可贺”。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紧身衣凶手垂眸望着她，问：“不好笑吗？”
莱奥妮头皮发麻，想尬笑几声满足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不禁绝望道：“笑不出来，你还是直接给我一刀吧1
紧身衣凶手似乎很困惑：“不好笑是我的问题，为什么要给你一刀？”
莱奥妮惊恐万分：“难道你喜欢用枪，直接爆头？”
紧身衣凶手：“什么枪？难道这是近期在时髦女郎之间流行的冷笑话梗吗？稍等我记一下。”
说着，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同样印有展翼蓝鸟的手机，开始认认真真地记笔记。
莱奥妮：“………？”
这发展怎么怪怪的？和想象中的很不一样耶……
莱奥妮愣在原地，天灵盖上种满了问号，以至于连逃命这等大事都忘了。
对方噼里啪啦打了一会儿字，突然手一顿，恍悟地“氨了一声，微微抬眸，盯着莱奥妮看。
莱奥妮也警惕地盯着他看。
空气一时安静，两人对脸懵逼。
片刻后，对方无奈道：“呃，小姐，你是新搬来的吧？我可不是影视剧里常见的紧身衣杀手，我是夜翼。”
话音未落，他头顶上方的空气倏然起了变化，浮现出几个放大加粗的烫金花体字：【无敌帅气的义警：夜翼】
旁边还有几行字号稍小一些的备注：【原来他就是夜翼，这个对象可以搞！施主，搞吗？】
莱奥妮看了想打人，心道马后炮，搞里来来的搞，我只想赚钱！
【温馨提示：使用“夜翼翼”、“奶翼”之类的萌系昵称，可以迅速拉近彼此关系哦~】
莱奥妮：no！！！
昏暗的路灯下，散发着阵阵腐臭的垃圾桶旁，气氛依旧尴尬，但两人默契地装作无事发生，迅速切入下一个话题。
夜翼：“那么，你说的人体残骸到底在哪里呢？”
莱奥妮也在心里问系统：那么，你说的人体残骸到底在哪里呢？
下一秒，垃圾桶上空倏地弹出一颗可怖的血红骷髅，底下一排红光闪闪的箭头，直指桶里的一个黑色垃圾袋。
这画面可以说是相当恐怖了。
莱奥妮眼前一黑，差点哭出声来。
系统贴心地问：【施主，是否需要详细的人体残骸名单？】
莱奥妮：啊不了不了jpg
强压下心头的恐惧，莱奥妮哆嗦着朝垃圾桶一指：“就、就在那里面。”
夜翼点点头，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套淡蓝色的一体式防护服和一次性橡胶手套，边穿边用闲聊般的语气问：“你怎么知道垃圾桶里有人体残骸？”
【恭喜您解锁了彩蛋任务：请你听我狡辩？
【请你听我狡辩1：忽悠夜翼，化解危机？
【任务奖励：100美金】
【温馨提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实在不行就和他搞对象。】
莱奥妮被“100美金”的字样闪瞎了眼。
她自动忽略了提示栏里的内容，流利道：“因为我的父母以前在华夏经营祖传的餐厅，我从小在后厨长大，嗅觉灵敏，站在冰柜外闻一闻，就能准确说出里面有多少种肉。”
“祖传的华夏餐厅？”夜翼盯着她的金蜜色头发，轻笑一声，“华夏？你确定？”
“我是收养的啦1莱奥妮淡定地说，“我的养父母才是华夏人，黑发黑眼擅烹饪，如假包换，假一赔十，童叟无欺。”
夜翼：“………”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将对面的女孩加入了次级监控名单，并决定下次见面一定要给她讲个足够好笑的冷笑话。
【请你听我狡辩1已完成，恭喜您获得100美金？
下一秒，莱奥妮便感到背包的侧包在微微发热，那是钞票到账时才有的美妙温度。
大约眼下的情形很适合做彩蛋任务，系统很快发布了新的内容——
【请你听我狡辩2：忽悠夜翼，尽快离开此地？
【任务奖励：100美金】
莱奥妮眼都不眨，毫无感情地捂住肚子，毫无感情地说：“哎呀！我肚子好疼，忽然想起来高汤里还炖着锅，下次再聊，拜拜。”
“……”夜翼捡起一个麦x劳的外卖纸袋，忍笑道，“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莱奥妮急着回去数钱，转身便走，可就在这时，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
【前方高能：麦x劳的纸袋里有5张汉堡纸，请谨慎操作？
有那么一瞬间，莱奥妮特别想退回去，向夜翼讨要那几张汉堡纸，不过这念头只存活了一小会儿，便如海上泡沫一般，噗地破裂了。
汉堡纸虽然重要，但莱奥妮并不想围观夜翼搜寻失落的人体残骸，这深更半夜的，万一真刨出几根血淋淋的大腿骨，她绝对当场去世。
没关系，我还会拥有其他汉堡纸的！莱奥妮安慰自己，心底流淌着损失了一个亿的懊恼泪水，我的第二桶金啊呜呜呜……
系统趁机切入悲情的bgm：“行走在冬夜的冷风中，飘散的踩碎的都是梦——”
莱奥妮瞬间收泪：“……你给我爬。”
【嘤。】
当加斯结束在海港那边的行动，匆匆赶到现场时，看到的就是迪克穿着一体式防护服，半个身子扎进垃圾桶里，宛如在捡垃圾吃的精彩画面。
加斯困惑不已：“你不是说新认识了个姑娘么，怎么刨起垃圾桶来了？这又是什么撩妹新思路？”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评估这套撩妹新思路的操作难易程度、使用价值，以便日后应用在唐娜身上。
“说来话长。”垃圾桶里传来迪克瓮声瓮气的回答，“有灯吗？帮忙照着点，我最后检查一遍。”
加斯随手在腰带里一翻，找出个战术手电筒。
他仗着腿长，大大咧咧跨过警戒线，一手拽着防护服的系带，以防迪克彻底栽进垃圾桶，握着手电筒的另一只手则高高抬起，充当人形吊灯。
“我夜巡路过，恰好听见一个姑娘在说什么人体残海”迪克一边搜寻漏网之鱼，一边解释，“那姑娘吓坏，幸好我机智，赶紧讲了个冷笑话。”
随着他的翻找，腐臭味一阵阵往垃圾桶外冒，熏得加斯头晕目眩。
加斯忍了几分钟，实在忍不下去，便用下巴夹着手电筒，单手翻出防毒面具戴上：“然后呢？”
迪克语气平静：“然后，她以为我是硬凹幽默人设的紧身衣凶手，更害怕了。”
加斯哈哈大笑：“这个故事教育我，以后别讲冷笑给唐娜听——你继续说。”
“……”迪克翻个白眼，拨开一片烂菜叶，“再之后，我就把她加进次级监控名单了。”
加斯：“您可真是艺高人胆大。”
说话间，迪克结束了最后一轮的翻找，示意加斯拉他出去。
“刚搬到哥谭的金发女郎，情感状况未知，三米之外就能闻到尸体的味道，变脸技术一流，演技约等于零。”迪克抖了抖手里的物证袋，“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必须回去认真搓个澡，最好用工厂里刷锅炉的刷子蘸强力清洁剂。”加斯屏住呼吸，嫌弃地往后退，“你现在臭得像一整缸鲱鱼罐头。”
迪克：“呵，以后再想约唐娜出去玩，请你自己搞定。”
加斯：“爸爸，你一点也不臭，你浑身香喷喷，香得好似刚发生爆炸的香水工厂1
表达流畅自然，一番操作如行云流水，熟练得让人心疼。
“……”迪克服了，“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加斯嬉皮笑脸：“我知道，舔狗嘛。”
“行叭，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迪克把物证袋放好，弯腰穿过警戒线，“你的手干净吗？帮我联系个人。”
几百米外，鹅妹子嘤公寓t栋701号房。
屋内灯火通明，莱奥妮盘腿坐在沙发上，虔诚地数钱。
尽管没有捡到汉堡纸，合成不了绿松石简约收纳盒，少赚了10块钱，但上帝堵住了一个地洞，必然会为你打开一扇双开门。
莫名触发的彩蛋任务就是那扇双开门，随便忽悠夜翼几句，莱奥妮就赚到了200块。
这种任务以后请多来几个，只要钱管够，她什么瞎话都敢说！
以前玩游戏时，因为擅长钻研赚钱技巧，外加时常氪金，莱奥妮基本常年称霸富豪榜，可游戏里的钱再多也只是一串冰凉的数据，看不到摸不着，也不能拿来还x呗。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系统给的奖励都是真钱，还是美金，这波重生不亏！
莱奥妮美滋滋地数着钱，系统美滋滋地为她伴唱：“难～忘今宵，难忘今～宵，这是漫天的钞票和着钞票的味道，恭喜恭喜恭喜你呀，恭喜恭喜恭喜你1
现场弥漫着和谐友爱的气氛。
哐哐哐！
突然间，屋门被重重拍响，莱奥妮心里一慌，下意识地攥紧钞票。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莱奥妮把钱塞到沙发垫下，小心翼翼地挪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瞧，门口站着一个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酷炫的少女。
深紫色的斗篷，深紫色的头发，深紫色的眼影，额间点着仿若血红钻石的神秘物质……
距离万圣节还有好几个月，这是去年万圣节的服装到现在都没脱呢？
莱奥妮谨慎地打开一条门缝，试探道：“你……你好？”
少女表情冷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伸手去解斗篷的系带。
莱奥妮一愣：“哎哎哎，你干什么？我可是正经的城市环保卫士……不是，我是正经的餐厅老板，你你你你暴露狂呐——”
说话间，酷炫少女已经解开了系带，随即双手同时用力，唰地扯开斗篷，耀眼的白光倾泻而出，亮得莱奥妮直捂眼，只来得及瞥见斗篷内贴着几个神似光盘的金属圆片。
下一秒，冰冷的少女音幽幽响起：“小姐，要碟吗？”
莱奥妮：“………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