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抉择
第二更送上~小雨自己都不忍心看了，殇殇好可怜，当初是怎么码出来的，我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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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珏呆立在原地，看着那个怀抱着秦雨殇站起来的男人，那个男人一身白衣，仿佛勾魂夺魄的使者，散发着无穷的阴冷，不知道是不是秦珏的错觉，她隐约觉得那个男人在颤抖，似乎是愤怒的颤抖了，又或是悔恨的颤抖了。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在那个男人冰冷的目光中，一切力量都被抽离，她只能真真正正的“束手就擒”。
秦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缚，姐姐再一次被带走，黑枫也被无数黑甲卫制服绑走，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她的灵魂，已经在刚刚的那个男人那愤怒至极的气势中变得粉碎。
被带离这场夜宴之时，她只是看到那个男人僵硬的背影。最后的最后，那个走向后堂的男人，没有分出一丝精力来注意这场“决斗”的胜负，或许，这根本早就是那个男人算计好的事情。
而那个洁白似妖的男子，只是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怀中的女子身上，竟然诡异的透出一丝温柔。
地上的一片血红，似在叙说，这是怎样的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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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殇儿她……”
留下精通毒术的翠瑢看着黑枫，紫怡从外面匆匆赶来，正对青冽开口询问，却因为坐在床边的那个白衣男子的沉默而停下了。紫怡跟随在沈夜凝的身边时间最长，怎么会不明白这样死寂的沉默是沈夜凝真正伤心难过时的表现，就如当初舒云死的时候一般，他只是一言不发，一片死寂，了无生机。
如果知道自己动了心，却偏偏骗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反而更加的任性妄为，怎么可能不导致这样的结果？这样的沈夜凝，不是自作自受又算什么？明明知道了一切阴谋诡计，可以提前预防这种情况，却偏偏要将计就计，是为了证实自己的心吗？如今证实了，又如何？剩下的，也只有悔恨了吧！
青冽神色凝重的在脸色惨白的秦雨殇头上施针，艰难的落了几针后，他才道：“爷，那一剑本来对于孩子和大人都不致命，如今胎儿也有七个月了，早些出世也没有什么，只是……”
青冽沉默，想从沈夜凝那里得到什么指示，但最终却不敢面对沈夜凝那样深沉的目光，只能继续说：“爷，剑上有毒，而且是百花散。百花散由百草配制，有无数种配法，只要稍错一种，就会害殇儿姑娘丧命。如今事态紧急，只有两种办法能解决这种危机。
第一种，将全部毒素逼至殇儿姑娘身上，然后剖开她的腹部，取出小公子，小公子必定无恙，只是殇儿姑娘只怕是要香消玉殒。
第二种，反其道为之。将所有毒素逼至胎儿身上，胎儿必死无疑，但若是殇儿姑娘能努力诞下死婴，或许还有生存的希望。爷，此种方法十分危险，殇儿姑娘此刻失血过多根本不会有力气生产一胎死婴，就算我用金针助产，怕是也难以成功。
所以，青冽认为，若要保一个，还是保……胎儿吧！”
沈夜凝的目光落在满身是血、仿佛死去一般的秦雨殇身上，他的手死死的扣着秦雨殇无力的手指，好像怕失去什么一般。他想也没想，便难得的哑着嗓子说道：“保大人。”
“爷——”
青冽刚想要劝告，就对上了沈夜凝好似千年玄冰的目光，沈夜凝一字一顿的重复：“保！大！人！”
青冽顿了顿，最后还是叹息一声，领命。
看到这一幕的紫怡眼眶一湿，孩子和殇儿，这本身就是无法做出的抉择，沈夜凝却如此决然，可见他也的确陷进去了。那，害秦雨殇遭此险境的沈夜凝，此时又是怎样一种心境？
那，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啊！紫怡忍下泪水，转身出门去准备必备的工具。
“爷，我要先让殇儿姑娘清醒，她需要配合这一切安排，才能诞下孩子保住性命。希望爷能稳住殇儿姑娘的情绪，我勉强止住了殇儿姑娘的血，若是她一激动，伤口崩裂，便真的回天乏术了。”
沈夜凝没有回答青冽的话，只是给青冽让出更大的空间。
青冽看着沈夜凝僵硬的动作，也似乎明白了沈夜凝此时的心境。他心中暗叹一声，下定决心，不论使用什么方法，也一定要抱住秦雨殇的性命。那个素未谋面的舒云，应该早已经带走了爷的全部情感，而秦雨殇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一切。如果秦雨殇再次消失，他无法想象沈夜凝会变成什么样子。
青冽深吸一口气，运针如神，飞速的落下几针，在针尾或轻或重的揉搓着，一道道内力迅速传递到针上，刺激着秦雨殇的穴位。
“嘤咛”一声，秦雨殇那双暗淡的双眸已经缓缓睁开。
这是……还活着吗？真是意外啊！
秦雨殇微皱着双眉，感到腹部那剧烈的疼痛，和那渐渐失温的身体，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看到沈夜凝那双了然的眼睛的时候，她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念头了。
为什么，还要让她活着啊？明明没有人再需要她了……
突然一股微风飘过，熟悉的薄荷气息进入鼻翼，秦雨殇凝神睁大模糊的双眼，终于看到了那个紧紧地注视着她的人，这时候她才发现，她的手竟然被那个无情的男人紧紧握着。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还有晴。这个男人，总是让人看不懂。可是，她也累了，不想努力了。两辈子的时间，够长了，她不会再傻傻的相信这个男人如今是因为担心她、怜惜她而守在一边了。
“沈夜凝，你还要干什么？”
秦雨殇剧烈的喘息着，仿佛下一秒就要香消玉殒一般。她的声音几乎弱不可闻，却偏偏带着决绝的冰冷。
沈夜凝闻言手紧了一紧，却又迅速松开，甚至离开了秦雨殇冰冷的纤手，他的眸光渐渐变得冰冷起来，声音中带着异样的情绪：“这个孩子没用了，我要你放弃他。”
秦雨殇的眼神猛地一缩，她不可置信的望着沈夜凝。
沈夜凝像是明白了秦玉殇的意思，淡漠的重复：“这个孩子没有用了，他已经死了，我要你把他生下来。”
秦雨殇的身子激烈的颤抖起来，若不是青冽用尽全力的压着，她几乎要一下子坐起来。她嘶声叫道：“不，他还活着，他还在动，求你了，沈夜凝，算我求你了，我死了无所谓，你保住他好不好？你就算划开我的肚子把他取出来都好，求你了，求你了！他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怎么可以！”
沈夜凝的眼中划过一丝伤感，语气却变得更加冰冷：“我说了，他没用了。他会变成一个大麻烦，我却只想留下你。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不肯为我牺牲一个孩子？你不是希望我爱上你吗？如果你放弃他，我就会真心对你……”除了刚刚走进房门的紫怡，怕是没有人注意到沈夜凝背在身后的右手已经被他自己挖出了血迹，他们只是异常的不解沈夜凝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心中惦念秦雨殇，却偏偏要这样伤害她。
只有紫怡清楚，如果和秦雨殇实话实说，秦雨殇一定不会愿意牺牲那个孩子。只有沈夜凝自己承担一切罪孽，才能解除眼前的困境。
秦雨殇呆呆的痴望着沈夜凝，满脸的悲痛。半晌，她才低低的一笑，闭上了眼睛：“好了，我明白了，沈夜凝。我会让他从我的身体里消失的，你放心，我会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只是，求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闭上眼睛的秦雨殇也没有看到，沈夜凝的那双黑眸里令人窒息的哀伤。沈夜凝沉默了许久，才轻轻的答应了一声：“好！”
秦雨殇已经绝望，自然老老实实的任由青冽在她身上施针。她感到腹中的小生命渐渐不再动弹，腹部的疼痛却愈演愈烈——她明白了，沈夜凝是只要这个孩子的命，却要留着她的，或许，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女人，他有着一些占有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