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番101章 番外2
祁暄家在距离学校步行不超过十五分钟一个新建的小区, 小区楼下有一排商店，有买菜的、便利店、五金店、副食店等，热闹极了。
祁暄用胳膊支了沈蕴一下：“吃不吃冷饮？”
沈蕴摇摇头, 慢吞吞道：“我不太吃得了冷的。”
“好可惜。”祁暄笑嘻嘻地走进便利店, 买了一杯绿豆沙冰，插上吸管, 忽然递到沈蕴嘴边，“要不要尝一下, 很好喝的。”
沈蕴犹豫了一下，最后凑过来小小吸了口。绵密细软的绿豆沙和碎冰混在一起，清爽又沁甜，十分解渴。
沈蕴点点头：“好喝。”
祁暄：“我帮你也买一杯？”
沈蕴妥协了：“好。”
两人一人抓着一杯绿豆沙冰往小区里走, 祁暄三下两下就喝完了, 丢在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沈蕴怕凉, 小口小口地喝着, 直喝得腮帮子感觉都冰冰的。
一进屋子，祁暄就喊了声“舅妈”，一个穿着浅蓝色修身连衣裙、外面罩着格子围裙的女人走了出来, 看到他后面还有个男生后有些惊讶地问他是谁。
祁暄简单介绍道：“我朋友，我请他教我语文。”
“呦，你好你好。”女人赶紧把手上的水擦了擦, 给沈蕴倒了杯水, “来, 赶紧坐，不好意思啊，家里有点乱。”
沈蕴客气道：“谢谢阿姨。”
“晚上在这儿吃个饭啊, 今天阿姨刚好做了海鲜。”女人热情道。
“舅妈，晚饭还有多久好？”祁暄从边上果盘揪了颗葡萄丢进嘴里，又塞了一颗给沈蕴。
“还有半个小时，粥还没好，你们先玩会儿吧，等下我喊你们吃饭。”
“行。”祁暄揽过沈蕴肩膀，“那先去我卧室吧。”
沈蕴一进祁暄的卧室，立即被满架花花绿绿脊背的漫画吸引了目光，愣愣站在书架前看了好一会儿。
“你喜欢看漫画么？”祁暄见他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沈蕴：“我看得很少，但还挺喜欢的。”
祁暄随手抽了一本丢给他，说道：“我最近在追这个，很好看。”
沈蕴瞄了眼名字和封面，这是个科幻偏末世题材的漫画。
封面巨大的食人怪亮着尖厉的牙齿，一口正要将男生吞噬，但男生手中斜立着一柄细长的剑一样的武器，毫无畏惧地直面怪物。他背上还背着一杆看上去很沉重的重型机械枪，整体画风看上去很朋克又复古。
他看了下书脊，不认识这个画手。
祁暄解释道：“这是日本一个小众画手，正在杂志上连载，已经出到第七本了，但翻译很慢，中文最新的才第四本。”
沈蕴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画风，十分感兴趣，顺手就翻开了第一页。
祁暄去外面又搬了张椅子进来，就看到沈蕴正跪在地上，漫画摊在他床上，就这么趴着专注地看着。祁暄觉得他有点可爱，便直截道：“你要不躺我床上看也行，这样趴着多累。”
沈蕴含糊地“嗯”了一声，手下翻页却没停。
祁暄凑过来：“你看到哪儿了？”
沈蕴：“他刚杀了第一个变形虫。”
“哦哦。”祁暄说，“那才刚开始呢，不过这个第一个虽然弱，但后面会突然复活，我当时看得时候吓了一跳，后面有一幕——”
沈蕴啪的把漫画一合，抬眼认真道：“不要剧透。”
“哈哈哈哈。”祁暄笑了笑，“那你慢慢看。”
祁暄做到书桌前把作业拿出来，回头问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写作业？”
“嗯……我先把这本看完。”沈蕴头也没抬，“我语文在学校已经写好了，你可以先把语文写了，写完跟你对答案。”
“好。”
没过半个小时，祁暄的舅妈便喊他们出来吃饭了，沈蕴把漫画一合，颇有些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封面，跟着祁暄磨磨蹭蹭出了卧室。
祁暄说的没错，晚上果然是海鲜大餐，沈蕴能认出来的有扇贝、仓鳊鱼、带鱼，还有虾。边上一个长长的，淡黄色的像虾子一样的东西，他好奇地问祁暄那是什么。
“我们这儿叫虾婆婆。”
“虾婆婆？”
“就是皮皮虾。”
“哦。”沈蕴恍然大悟，用筷子夹了一只到碗里，戳了戳却发现它壳还挺硬，愣了一下，又问祁暄这要怎么吃。
祁暄直接把他碗里那只拎过来：“我给你剥吧，这个有点扎手。”
对面女人看他们一副熟络又亲热的样子，便问道：“小祁，这位是你同班同学吗？”
“不是。”祁暄摇头，“是我楼上一层的同学。”
“哦哦，那你们能认识还挺有缘的。”女人笑道，“小祁啊，这还是你第一次带同学来家里吧。”
沈蕴愣了一下，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祁暄一眼，祁暄却没抬头，专心致志地掰扯着手里那一只皮皮虾。他把虾壳沿着中线往两边一撬，用筷子把一整条虾肉跳出来，放到沈蕴碗里。沈蕴感慨了一句：“好厉害。”
“尝尝。”祁暄道。
沈蕴咬了一口，皮皮虾的肉软而嫩，虽然没有一般的虾那样Q弹，但肉吸饱了汤汁，很鲜。
“好吃吧。”女人道，“这是小祁舅舅的朋友从海边带回来的，很新鲜的。”
沈蕴点点头：“阿姨做得真好。”
“诶呦，嘴这么甜呢。”女人忽然好奇道，“你们俩谁年纪大一些啊，都是一年生的吧？小祁八月份的。”
沈蕴：“我生日是九月。”
女人笑着道：“看着是比祁暄小一些。”
祁暄正吃着，忽然朝沈蕴蹦出一句：“那你可得喊我哥了。”
沈蕴愣了下，没搭他的话茬，假装没听见。
“人家不愿意喊你哥，你干嘛欺负人家。”女人打趣儿道，“小沈都不好意思了呢。”
沈蕴饭桌底下的脚轻轻踢了祁暄一下，祁暄拿膝盖玩笑似的又撞了回去。两人的腿在饭桌底下莫名其妙较上了劲儿。
吃完饭，他们吃了点水果，又回房间了。
沈蕴把一本看完了，有些意犹未尽，又跟祁暄要了第二本，直到第三本看完，沈蕴一抬头看钟表，发现都九点半了，他这才有点懵了。
他到祁暄桌边看了眼他摊开的数学练习题，难得紧张地问道：“你写到哪儿了？我都看忘时间了，除了语文其他作业都还没写。”
祁暄把椅子拉过来：“我写完了。”
沈蕴惊了：“你怎么写这么快，你们作业很少吗？”
“还好，我除了语文的卷子外，数学和英语还有各一张，物理化学是练习册上的，五六页吧。哦还有个订正试卷，不过算不上作业。”
“你还是人么？”沈蕴呆了呆，“我每次光物理化学最快都要两个小时。”
祁暄手一摊：“我理科作业基本上上课就写完了。”
沈蕴：“……”他对祁暄露出了一个你做个人吧的表情。
沈蕴上课不喜欢偷摸着写作业，一般听得无聊了就发发呆，随便画画之类的，他不太擅长一心二用，觉得在课上写作业正确率不高，效率低，还不如下课再写。
祁暄把卷子往他面前一推：“抄么？”
沈蕴心里开始剧烈地天人交战，他还是第一次面临抄别人作业的诱惑——因为他知道面前的作业属于他们年级第一的。
他极少干这种事情，主要是今天确实有点晚了，他又不想熬夜，顶多撑到十二点他就呵欠连天了。更重要的是，现在他还在祁暄家，等坐公交回家再加上洗澡洗漱，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写上作业。
沈蕴内心的天平开始缓缓倾斜。两秒后，他抓过祁暄的卷子果断道：“抄！”
祁暄笑了笑，把台灯往他那边挪了挪，把光线让给他。沈蕴摸出自己的卷子，龙飞凤舞地写了个名字上去，瞄了眼选择题答案就要开始往自己卷子上誊。
祁暄托着腮，歪头盯着他，又看看他笔下的字，心里起了点坏心思。
他突然啪的一下把自己卷子上填空题的答案捂住，沈蕴被他吓了一跳，猝不及防道：“你干嘛？”
祁暄：“叫一声哥哥，就给你抄。”
沈蕴：“……”
沈蕴：“不叫。”
祁暄很冷酷：“不叫就不给你抄。”
“不抄就不抄。”沈蕴把自己卷子一挪，屁股一歪，用背挡住祁暄，偏着身子在试卷上写字，“我又不是不会。”
这人还挺犟？祁暄心想。
没出两分钟，沈蕴把手撤开，支支吾吾道：“借我张草稿纸。”
祁暄笑了笑：“那你叫声来听听，就一声，又不会掉块肉。”
沈蕴：“……”
沈蕴咬咬嘴唇，最终还是艰难地、十分勉强地挤出了一个很轻很轻：“……哥。”
祁暄非常不要脸地“诶”了一声。
沈蕴别开眼睛，小声道：“卷子给我。”
祁暄把几张卷子全推到他面前，然后起身，问他：“你漫画看到第几本了，剩下的我给你带回去。”
“啊？”沈蕴愣了一下，“我第三本看完了，多谢了。”
祁暄：“不客气，好弟弟。”
沈蕴：“……”
祁暄把漫画塞进他书包后，又在桌子前坐了下来，开始无聊地趴着看沈蕴写作业，不，是抄作业。
本来抄作业就不大地道，还被人监视着，沈蕴开始有些焦躁，笔下的字都飞了起来，他忽然猛地顿住手，问祁暄：“你看我干嘛？”
祁暄：“你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沈蕴：“……”
沈蕴狠狠威胁道：“你再这样，我下次就不来你家了。”
祁暄戏谑道：“怎么，看你脸还要收费？看你长得好看不行吗？”
沈蕴又把身子背了过去，躲着祁暄的视线：“……你好烦人。”
祁暄挑眉：“我借你作业，借你漫画，还请你吃海鲜，你说我烦人，有没有良心？”
沈蕴噎住，半晌才道：“良心是什么？我不知道。”
祁暄笑了好久：“算了，不逗你了。不过你大概还要抄多久，都快十点了。”
沈蕴一吓：“怎么都十点了？”他匆忙开始收其桌上他的东西，嘴里嘟囔道，“再晚就没公交了，我得走了。”
祁暄：“你要不睡我家也行，你给家里打个电话。”
沈蕴是决计不睡别人家里的，他睡眠浅，怕别人打鼾，又有点认床，说什么都要回去。
祁暄打了个呵欠也起了身：“我送你到公交站吧。”
两人飞快地奔下楼，沈蕴一眼就看到一辆365驶过来，抓着书包带就开始一路狂奔，等他跑到公交站，最后一辆365无情地开走了。
沈蕴喘着气，懊恼道：“啊，没赶上最后一班。”
祁暄提议道：“打车吧。”
两人站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一辆空座的出租车路过，摸出打车软件一看，附近打车已经排队排到了50多位。
沈蕴决定步行回去，大不了走个半小时。
祁暄突然道：“我用我舅妈的小电驴送你吧。”
沈蕴；“不用了，你开过去还要开回来，多麻烦。”
祁暄：“没事，就当晚上兜风了。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开过来。”
沈蕴拦不住他，只好在原地等祁暄。没过五分钟，祁暄就把他舅妈那辆小电驴骑过来了。
祁暄人高马大，小电驴是可爱迷你型的，他骑在上面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有种大材小用的感觉，沈蕴笑了出来。
祁暄疑惑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沈蕴敛了笑，跨上了后座，祁暄叮嘱道，“后座没有靠背，你抓着我点。”
晚上的风都是热乎乎的，沈蕴抓着祁暄的一角，看到街道上两人拉出的长长的影子，忽然觉得这一天过得有些奇妙。
沈蕴坐在后面给祁暄指路，祁暄开得挺快，十五分钟就到了沈蕴家楼下。
沈蕴从后座上下来，认真地说了句“谢谢”。
“没事。”祁暄忽然伸手，用指尖捻过沈蕴的眼角。
沈蕴被一吓，退了半步，问他：“怎么了？”
“有个小飞虫。”祁暄给他看，沈蕴看到他指尖有个绿色的、翅膀都是半透明的小飞虫。沈蕴“哦哦”了两声。
两人互说了一句“明天见”，沈蕴便上楼去了。
他咚咚咚爬到四楼，忽然心血来潮，扒在楼梯窗户口往下看，想看看祁暄骑多远了，又想看看他骑在小电驴上“大材小用”的感觉。
他一探头，却发现祁暄还站在楼下。
祁暄也看到他了，冲他挥挥手。
沈蕴也冲他挥挥手。
晚上沈蕴做了个梦，梦到他穿越进了漫画里的末世，被一群张牙舞爪的变异虫困在五楼，吃的喝的也快用尽了。
外面的虫子坚持不懈地捶打着他家的防盗门，防盗门上剧烈震动着，上面已经被砸出了大大小小的坑，快坚持不住了。
沈蕴惊恐地瞪大眼睛，手里抓着一个棒球棍，紧张地盯着门口。
忽然门口响起怪物尖厉的惨叫，十分钟过后，他家的门被人从外面狠狠一踹，沈蕴心头一跳，却看到门口站着他熟悉的身影。
祁暄扛着把重机，斜立在门口，朝他看过来。
沈蕴惊喜地喊了一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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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了，沈蕴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