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拥抱
顾明睿扑了个狗吃屎后整个人都有点茫然：“你为什么又踹我了？你什么人啊？能不能给我点预兆。”
祁暄斜了他一眼：“我想揍你还要通知你一声？”
顾明睿：“……”
顾明睿看着祁暄从兜里摸钥匙去开门, 疑惑地问：“你现在住这一间吗？”
祁暄“嗯”了声。
顾明睿更加奇怪了：“那你干嘛让我把隔壁腾出来啊？我还以为是你自己要住。”
祁暄觉得他这个问题有点傻：“房子买下来一定要住吗？”
顾明睿目瞪口呆：“什么？你买下来了？”
祁暄笑了笑：“我可不像某人，现在还在啃老。”
顾明睿哑了半晌，忽然想起来个事儿, 他拉住祁暄道：“那个, 陈凯是不是跟你约定了什么？”
祁暄：“他跟你说了？”
“嗯。”顾明睿小声道，“他跟我说他之所以会帮你, 是因为你同意了以后不会继承顾达远的钱，他们瞒着我, 也是希望顾达远能把我一直当成他亲生的。”
祁暄：“你要表达什么？”
“我不想要他的钱。”顾明睿皱眉，“我觉得那不是我该得的。”
祁暄：“这话你跟陈凯说过？”
“我说过了。”顾明睿说，“他说他听我的。而且我觉得纸包不住火，顾达远迟早会察觉到我妈跟陈凯的事情, 你指使陈凯的事情也瞒不住的。我劝你不要在意他的那些钱。”
“我本来就不在意他的钱。”祁暄说, “不然我也不会跟陈凯做交易。”
顾明睿：“陈凯叔叔那边我会跟他说的, 我也不要那个钱, 你可以不用因为这些就束手束脚, 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祁暄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说实在的，顾明睿你今天做到这个份上挺让我惊讶的。”
顾明睿摸摸后脑勺：“我想补偿你嘛……你也挺不容易的。”
祁暄看着他沉吟了半晌，忽然道：“既然你想补偿我, 就帮我帮到底吧。”
顾明睿愣了下：“你要我帮什么？”
“我记得顾达远书房里有个保险柜。”祁暄低低道，“你看能不能弄到密码，看看里面有什么。”
顾明睿忽然“啊”了一声。
“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顾明睿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我确实知道他的密码。”
这倒是让祁暄惊奇了, 他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是巧合。”顾明睿不好意思道, “我有次想追一个女生, 那女生是个学霸，我就感觉我得看点什么高深的书，不然跟她没有共同语言……”
祁暄打断他：“你抓重点说。”
“哦哦。”顾明睿讪讪道, “反正就是我进他书房想找书，随便拿了本《成功的三十条秘诀》，拿回去第二天他出差回来就发现了，把我骂了一顿，我当时可恨他了，不就是一本破书么，也值得骂我一顿，我就不可以上进起来追求下成功么……”
祁暄眉拧成个“川”，再次强调道：“抓重点说。”
“哦哦。”顾明睿顿了下，话锋一转道，“那本书的窍门在于，他会把保险箱密码记在书的最后一页的边缝里，我看过那里面写了一串九位数。”
祁暄：“那你试过密码吗？确定就是保险箱的？”
“没试过。”顾明睿讪讪道，“我就是猜的。”
“那他现在还会在那本书上记吗？不会换了别的书记吧？”
“不知道。”
祁暄叹了口气：“那你回去慢慢试吧，有消息了告诉我。”
顾明睿乖巧道：“好！”
祁暄说完就要开门进屋，顾明睿又在他背后道：“你以后带带我行不？”
“带什么？”祁暄没听明白。
顾明睿老老实实道：“我妈让我跟你搞好关系，说你学历高脑子又好使以后肯定有出息，让我跟着你混。”
“……”
“滚。”
顾明睿再次乖巧道：“得嘞！”
祁暄十分无语地回了屋子，沈蕴正抱着西瓜在给它剪指甲。西瓜十分不安分地扭动这是身子，嘴里嗷嗷叫唤，沈蕴怀疑它在说脏话。
祁暄：“哥，你得趁着它睡觉的时候给它剪，它醒着的时候很难剪的。”
沈蕴不愿轻易认输，破罐子破摔道：“剪都剪了，剪完算了。它指甲实在太尖了，刚刚给我手背挠了一下。”
“我来吧。”祁暄伸出手从沈蕴怀里把西瓜捞了过去，“它在我怀里乖一点。”
神奇的是西瓜到了他怀里确实安分了一点，虽然嘴里还在嘟囔着，但不怎么挣扎了。
沈蕴奇怪道：“怎么你就剪得了，我就不行了？”
“这小东西看人下菜呢，欺软怕硬。”祁暄笑笑，“它看你温柔，就敢欺负你。”
“是啊。”沈蕴幽幽道，“你们都欺负我。”
“那没有。”祁暄一挑眉，“我也就在床上欺负你。”
“……”
这天没法聊了。
沈蕴托着头看他剪了会儿指甲，然后起身道：“那你先弄吧，我去煎牛排。”
“哥。”祁暄突然抬头道，“事情都结束后，我们十一要不要出去玩？”
沈蕴身形一顿，转过头笑道：“好啊。”
他们吃完饭，沈蕴问祁暄晚上要不要回去，祁暄想都没想就说要留宿。沈蕴摸摸下巴：“我怎么记得你周三一直都是有早课的呢？”
祁暄挤出一个笑：“你记错了。”
沈蕴挑眉：“我觉得我没记错。”
“啊……上课那种事情，无所谓的。”祁暄笑笑，“管他明天早上有没有呢，说不定是我记错了。”
沈蕴：“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这两天你都没去学校不要紧吗？”
祁暄摇头：“没事，我找了代课，点名的话有人帮忙的。”
沈蕴：“那你知识点不学不要紧吗？我听说金融的课程挺紧张的。”
“那就更没事了。”祁暄潇洒地摆摆手，“反正老师讲的都是课本上的，期末翻一遍书就行了，我平时听课也是在划水干自己的事情。”
他摆出一副“那种课不需要朕亲自去听”的表情。
沈蕴想起C大论坛里经常被拿出来玩的一个梗——同是C大的，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狗还大。
沈蕴是那种为了学分，思政课都会认真听，平时连体育课打太极都兢兢业业的三好学生。
祁暄大概就是那种平时也不学，期末随便考考也能稳拿前三的“好学生”。
“行吧，但你还是稍微注意点，学分这种事情不要太马虎。”沈蕴叹了口气。
祁暄点头，点得有些敷衍。
吃完饭祁暄下楼去扔垃圾，沈蕴让他顺便去门口的快递柜取几件快递上来，祁暄扔掉垃圾后便去帮沈蕴拿快递。
沈蕴一般买的都是些装在箱子里的水果什么的，这次祁暄却意外地拿到了一件袋装快递。虽然是袋装，却不算薄，里面摸起来软软的，像是衣服。
他上来后把快递放在玄关处，沈蕴过来拆快递，祁暄帮他一起。
他正要拆那只快递袋子，被沈蕴拦住了：“那个是我帮别人买的，先不拆吧。”
祁暄：“买的什么啊？”
沈蕴简洁道：“衣服。”
祁暄：“你为啥要帮别人买衣服啊。”
沈蕴愣了下，飞快地眨了下眼睛：“我帮赵工在网上定的衬衫，他不太懂网购。”
“哦。”祁暄看着他，“可是你都没帮我买过衣服。”
沈蕴又愣了下，不敢置信道：“你连赵工的醋都要吃？”
祁暄笑笑：“逗你呢。”
……
顾明睿回去后见顾达远不在家，便溜进了他的书房，见那个保险箱依旧安稳地放在老板桌的脚下，稍微松了口气。
他路上便开始紧张，一想到顾达远如果真的在保险箱里放了什么，这时候说不定因为听到些风声而把保险箱弄走了，这样他就难办了。
毕竟他在祁暄面前夸下了海口。这也是他唯一能在祁暄面前证明自己的机会。
他以前一度憎恶祁暄，一方面是因为祁暄的身份，另一方面其实是嫉妒。嫉妒他的聪明，嫉妒他勇敢和果决，嫉妒他硬着靠着自己也能获得想到的东西。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些同情祁暄。
顾达远这两天十分难得地晚上回别墅住了，看上去心不在焉又焦虑，别墅里白天的访客也多了许多，很多人顾明睿从来都没见过。
书房里的书一大半都被换掉了，多了许多中外名著，《红与黑》、《唐吉坷德》、《呼啸山庄》……
顾明睿去找之前他无疑拿到的那本《成功的三十条秘诀》，从书架最左边找到最右边，又从最上面找到最下面，都没有看到。
原来他记得的那格书架里原本还有些其他成功励志学读物，也都不见了，变成了一排尼采。
这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响，顾明睿本能地回头，刚好对上门口顾达远一张阴沉沉的脸，他吓了一跳。
顾达远冷冷道：“你在我书房干什么？”
“啊我……”顾明睿定了定神，“我想借本书看看。”
顾达远依旧是冷冰冰道：“你能看懂什么，还不赶紧出去？”
尽管知道顾达远跟自己已经没有血缘关系了，他这个“□□者”的父亲角色对顾明睿的影响也依然在。
顾明睿咽了口涂抹，想了两秒祁暄，像是通过祁暄找回了勇气般，他清清嗓子冲顾达远道：“那也不见得你就看得懂。”
顾达远：“？”
“你放这么多名著在这儿不就是装逼用的么。”顾明睿豁出去般道。
“你说什么？！”顾达远的音量一下子提了上去。
顾明睿立即脚下抹油，在顾达远发飙之前溜了出去。
顾达远皱着眉在后面冲他喊：“你等下！”
顾明睿的勇气已经用完了，讪讪地回头。
“你妈人呢？怎么现在白天看她都不在家？”
顾明睿背上开始窜冷汗，勉强镇定了下道：“她出门逛街去了。”
顾达远骂道：“一个个都只知道给我拖后腿，真是废物。”
顾明睿没来得及听到这句话便回去了，在他卧室门口碰到他家的保姆。顾明睿看见他家保姆正拎着一捆报纸朝楼梯走，心里一动，便把她叫住。
“阿姨，你收拾过我爸房间里的书吗？”
阿姨回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收拾过啊，怎么了。”
“那些书都还在吗？已经卖废品了吗？”
阿姨摇摇头：“报纸我都卖掉了，书都放在储藏室里，我怕你们以后还想起来要看，就没扔。”
顾明睿差点原地蹦起来，像利箭一样冲进了储藏室。
阿姨看着他背影嘀嘀咕咕道：“这孩子，老是莽莽撞撞的。”
顾明睿奔去储藏室，在一堆落灰的书里面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几乎压在最底下的一本《成功的三十条秘诀》。
他翻到最后一页，惊喜万分地发现那里依然记着一串九位数。
数字有被用橡皮擦过的痕迹，应该是顾达远修改过。
……
晚上，祁暄坐在茶几边给律师打电话咨询边整理赵雯雯给他的那些资料。
资料里面除了不予立案通知书和一些语音通话资料证据话，剩下的都是些证明力很弱的东西。
跟律师通完电话已经十一点了，他疲惫地拧了拧鼻梁，深深皱起眉叹了口气，脱力般地跌坐回沙发里。
沈蕴一直在边上听他打电话，猜出了事情应该不算顺利：“证据不足吗？”
祁暄摇摇头：“我母亲她当时应该也没想起来第一时间保存证据。所以现在手上有的东西……很难证明什么。律师说都不是直接证据。”
沈蕴也不知道安慰什么。
对于这件事，他们从一开始的无助，到一点点燃起希望，现在到头来又变成了一场空。
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
沈蕴给了他一个拥抱。
这段时间内他们已经习惯于分享拥抱、分享体温。
然后用缓慢而温存，又不带任何情.欲的吻给彼此安慰。
这时电话突然想起，祁暄放开沈蕴，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
顾明睿那头兴奋道：“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祁暄没什么精神地问：“什么？”
“顾达远的日记！”
祁暄愣了愣，一下子从沙发上直起身子。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