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有梦想
事实证明郑泽玉的品味确实不错，餐厅的东西不但做得精致，味道也鲜美。即使是姜卫这种平常不吃海鲜的人也能在其中度过一段欢乐的时光。但是快乐的时光终究是短暂的，姜卫吃到一半就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郑泽玉看着姜卫停下来的手问道。
姜卫摇摇头，“吃不了了。”
郑泽玉一听也放下了餐具，探头问：“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是有什么海鲜过敏吗？”
“不是，”姜卫用手撑着脑袋小声说，“我好想睡觉。可能是发饭晕。”一边说一边向餐桌桌面靠近。
“哎，这是在餐厅。”郑泽玉看着姜卫逐渐倒下的上半身焦急地提醒她。
“我知道，我只是想睡觉，我不是傻子。”姜卫把头埋在胳膊里，美美地进入梦乡。郑泽玉一个人在座位上干瞪着面前的食物发呆。
让郑泽玉有了叩谢天地的感觉是他们来这家餐厅订的是包间，并且姜卫在睡了二十多分钟就醒来了。在姜卫睡着的时候郑泽玉让服务员拿了一条毯子来给她盖上，在她醒来之后又叫人把桌上的菜热了一下。
“别这么紧张啦，有钱人就是这样随便改动规则的，吃饭睡一觉很正常，我在家就经常睡，”姜卫睡饱看见郑泽玉那张紧绷的小脸快速组织语言安慰了他，若无其中地继续用餐，“有一说一，你做小跟班的本事没得挑。”
郑泽玉从来没见过人在吃饭的时候还能睡一觉，虽然他知道确实存在人在用餐的过程中因为吃得太快或者太饱，人体内的大部分血液就会被调往胃部，帮助消化食物，引起脑部供血减少，从而出现头晕症状这件事。可是像姜卫这样直接睡过去的还是第一次见。
金主姜卫在带着他的小白兔吃完大餐后两个人回去又跑了三趟快递站拿她买的快递。
回家把快递整整齐齐码好之后姜卫就埋头在电脑前工作，终于在她奋力敲击键盘的二十分钟后，发给了郑泽玉一份文档。
“这是我的具体设计。你看看有什么要问的或者要改的。”
郑泽玉打开文档一看，基本信息那一栏跟他的情况相符合，职业变成了画家。“为什么是画家？”
姜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逛了一天的商场忘记要喝水，现在渴得很，喝下去一大口才缓过神来，“我那是为了你好，我要说你是流浪歌手他们肯定要你表演一段。你愿意在我那群叔伯面前表演吗？”
郑泽玉飞快地摇头。
姜卫接着又开始阐述她做的决定的好处，“画家这个事情就很好，你哪怕是随便画画，画个一团乱麻，我也能在后面给你吹得天花乱坠。说你是繁杂心绪的外化，每一根线条都是你情绪的结晶，体现快节奏的生活对人的压迫。怎么样？”
“很厉害。”郑泽玉衷心夸赞。
“嗯，那你继续看看。”作为一个有人道主义的金主，姜卫也给她的老白兔倒了一杯水送过去。
“这个，”郑泽玉指着文档职业旁边的收入，“怎么是零？”
说道这个姜卫又开始兴奋，“你不知道，他们是最务实的，拒绝不了梦想这样的词汇的诱惑，我要是说我会在你身后支持你追梦，他们简直能够爽到上天。”听到这里郑泽玉算是明白了姜卫的大作战是什么方针。
她并不想告诉亲戚们自己现在是个千万富翁，而是用钱变成他们最鄙夷的那类人来看着他们陷入狂欢。郑泽玉说不清这个主意好不好，因为看上去似乎对姜卫不那么有利。不过细想，如果姜卫告诉他们自己有钱，或许会陷入到一定的财务问题中。
“你把其他的信息都填了，让我也具体地了解了解你。”姜卫只填了一些她知道的，比如郑泽玉性别男，比她大一岁，那就是二十五，属小白兔这样。
完整的文档发到姜卫的手中，她不得不说对郑泽玉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原来那张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脸长在了一八五的身高上。姜卫自己也不算矮，看了郑泽玉填的数值才发现郑泽玉站在她旁边原来比她高一个头。
生日在十月，十六岁去了国外，待了八年。家里有四口人，他爸他后妈加上他弟弟。嗯，很标准的有钱人配置。
“那你后妈和弟弟呢？你爸那个……”
郑泽玉心里想着是他们本身也不熟，既然他爸失踪就各凭本事，嘴上说的是：“他们去了我后妈的娘家。”
“嗯。”姜卫接受了这样的说法，再接着往下看就觉得不对劲了，“你妈妈她……”在姜卫的猜想中，郑泽玉落得如今这样流浪的地步可能是母亲遭遇了不测，可是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母亲在国外工作。
“嗯，我妈在国外生活，还组建了新的家庭。”
“啊……”姜卫原本想问他为什么不跟着母亲生活，转念一想，为什么他妈就一定要带着他呢？于是就闭上了嘴，心中给他妈竖了个大拇指，有点吾辈楷模的意思在了，开口吩咐道：“到时候回去的时候不要跟他们说你的家庭状况，就说你爸妈是咱们普通打工人。”
要是郑泽玉的家庭状况好，那么她要达到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平穷艺术家才是王道。仔细看完文档，姜卫指着对面的椅子，“来，小玉，坐。”
等郑泽玉坐下，姜卫把自己捋清楚的话说了出来，“我其实就是一个一抓一大把的失败本科毕业生，我这二十多年很长的时间都用来学习，但是你说要学到什么了吧，那也不见得。什么也没学到，我就又忙着要去挣钱，直到你发给我那一大……”说着姜卫用手画了一个大圈，“笔工资，我才开始考虑我真正想做的事情，然后发现我活这二十多年还没有考虑过我究竟想做什么。其实这笔钱放现在来说不算多，连海城一套房都买不了。”
郑泽玉安安静静地坐在她对面，姜卫说到这里打了个响指，“但是这样的飞来横财怎么能用来买房呢？我就要用浪漫的钱去做浪漫的事。你呢？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郑泽玉当然有自己想做的事，不过这些还没能告诉姜卫。所以他摇了摇头。
姜卫见状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没事，你现在想不出来问题不大，我们就先完成我想做的事情。现在已经做了两件，忘记问了，你过年要回去吗？”
问完姜卫才想起来郑泽玉目前的遭遇，有些不好意思，脚指头正要抠地的时候郑泽玉开口回复道：“不回去。”
“那就好，你就跟着我回去。我们一起玩，”姜卫笑起来，舒展了脸上的肌肉，“我之前是跟你开玩笑说是你金主，我虽然有点色，但是你放心，我这个人有基本的道德底线。我带你回来就是一个人有些孤单，想着你能陪着我玩，你别太有心理压力。”
说是这么说，她对郑泽玉的小模样很满意，尤其是有一次走进他办公室，看他一身黑西装，里面的深灰色丝绸衬衫袖子长一些，整个人在帅气之外更添一丝慵懒和贵气。坐在那里真的让姜卫这个制服控狠狠激动了一把。
要是郑泽玉长得普通一些，她说不定直接就把钱还给他了。怎么说呢？姜卫对郑泽玉还是存着一点私心的。
郑泽玉听了她的这番陈情朝她笑了一下，他不知道像他们这么大的人还有什么好玩的？小时候他有过很多朋友，之后都失去了联系，连曾经一起玩的游戏都在岁月中变得无趣起来。在国外有段时间他天天打游戏，打得天昏地暗，他妈知道了也不管他，就让他好好玩。
不过十几天的时间，他就厌倦了，在各种游戏之间徘徊让他觉得疲惫不堪，还是过起了正常生活，他很久没有快乐地玩过了。得知他爸要求他回国的时候，他妈跟他说，“你回国内生活一段时间吧，就去好好玩玩，也不用管你爸。缺钱来找我就是了。”
所以他能够毫无负担地把公司搞破产，实行自己的计划，然后找到姜卫。或许也是因为太孤单了。公司破产的那天他躺在套房里看着外面陌生的城市，一眼望不到尽头，自己明明在房间里却觉得仿佛漂流在海上。
他很自然地找到了姜卫，他的老同桌，也是他招的人中最有趣的一个。他之前开的那个公司纯粹就是想乱花钱，招的都是一些不靠谱的人，他从开始就没打算在榕城从头做起，不过是玩罢了。而姜卫是其中最靠谱的那一个，月末上交的工作报告上还写清了自己在网上发的诗歌增加了多少点击。
认真的有点好笑。
姜卫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赶紧又打开自己的电脑，“我们得赶紧进入下一项议程，老白兔。你打开我电脑上的视频网站，搜《可爱的同事》，我老婆演的剧今晚九点上线，我们一起看。他超级显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