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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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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梓聿看着夫妻二人的交流,深觉自己被惦记上了,伸出手指怼到林易佐凑上前来的脑门:“别问我,八字还没一撇呢。”

    林易佐丝毫没有在乎自己被怼,笑嘻嘻的开口:“我这不是妻命难为吗,你也知道修黎的情况,虽然知道你的心思,但毕竟是第一次真实的接触,你表现出的种种,让杨漾有些不安,她怕你”

    他稍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顶着宋梓聿阴沉的眼神硬着头皮开口复述杨漾的话:“怕你是一时兴起!”

    宋梓聿闻言,深吸一口气,不停地做心里暗示,他今天结婚,结婚不宜见血!

    林易佐看他的样子,很无奈,他夹在老婆和兄弟之间也很难办,事情最开始也是因为宋梓聿心理学方面的造诣。

    一段时间里,修黎的状态很不好,杨漾起初并没有发觉,她隐藏的太好,其实修黎的经历没什么特别,父母方面的种种虽让人有些压抑,可是杨漾并不认为修黎不可以调节自己,一直以来,修黎在朋友中间都是倾听者的角色,大家习惯了被她开导。

    杨漾注意到不对劲,是在一次视频聊天时候,电视里新闻在播报一起跳楼事件,她感叹的说不理解,为什么有勇气跳下去,不害怕吗?

    当时的修黎靠在她纽约公寓的飘窗旁,那是她租这个房子的原因,超大的落地窗,说是看起来很开阔,心情好,她怀里抱着一个玩偶,卷缩在角落,好半晌缓缓的开口:“没什么的,真正跳下去的人,不会想到疼痛,恐惧,对他们来说,是开心,是解脱。”

    彼时的修黎眼神有些空洞的望向窗外的远方,语气慢慢悠悠,没有波澜,看起来只是回应她的疑问,但杨漾就是心里一慌,后背起了冷汗,她不知为何,就是觉得,修黎竟然对新闻里的一切感同身受!

    杨漾当时便岔开了话题,之后挂了视频,心里越发的不安,想起了宋梓聿,她本未特别重视心理问题,并不是不相信,而是不觉得身边有谁会需要去看心理医生,她家黎黎,就更不需要了,当代人或多或少的都有压力,谁还没有些烦恼呢,这些都是修黎当知心姐姐的时候常说的,修黎总是让人感到信服。

    再说,宋梓聿那个心理诊所,看起来高大上,但也没见过几个病人,更像是公子哥花钱砸出来玩票用的。但杨漾当时已经完全忘记曾经的想法,第一次越过林易佐,主动联系上他。

    那是修黎到美国的第一年,也是宋梓聿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一开始宋梓聿并不接受,心理咨询和治疗都该是本人意愿下的行为,但看得出杨漾很担心,她打电话的当天便约他晚上见面,宋梓聿以有事为由拒绝了,想了想还是把电话打给了林易佐。

    结果就是,当晚三人就见面了,杨漾见到他坐在包厢的身影,翻了翻白眼,有些赌气。

    “不是没空嘛!避嫌?你是多有自信,怕我会喜欢你?”杨漾忍不住阴阳怪气的损他,她和林易佐在一起两年,和宋梓聿算是熟识,一直都开开玩笑但也没有太多的深交。这次被他拒绝,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但就是生气,她是真的很担心修黎。

    “好了~”林易佐开口,拽着杨漾坐下。

    林易佐看向宋梓聿:“聿哥,你就当是朋友的事儿听听,给点想法,就算是普通朋友遇到事儿,不是也会劝两句吗?”这话意思很明显,修黎不仅只是杨漾的朋友,也是他的朋友,就像杨漾在宋梓聿这儿也是有持无恐。

    “说说看。”宋梓聿算是接受这个说法。

    杨漾听到宋梓聿松口,开始叙述当天的聊天内容,并洋洋洒洒事无巨细的把修黎的情况告知他,杨漾并不是没有负罪感的,修黎的很多事情都只有她知道,可以说,她是为数不多修黎可以向她倾诉想法的人。

    她信任她,这样在一个修黎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面前剖析她,杨漾很难受,但因为实在担心她,也基于对宋梓聿的信任,又有林易佐的对他人品和专业方面的担保,杨漾抓住了这颗救命稻草。

    宋梓聿听着杨漾的话,偶尔觉得她说的跑偏,便抛出个问题,引领她向有用的方向描述。

    大约过了一小时左右,宋梓聿打断杨漾说道:“你先不用着急,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他顿了顿,继续说:“她虽然状态不是特别好,但还是有牵挂,在她想要摆脱父母的时候,对她来说父母也是她给自己上的锁,一直以来的妥协让她压抑,这次反抗出走,也并没有给她带来预期的愉悦感,反而是每天都对父母担心又愧疚,自以为走了便是解脱,但估计是发现又把自己逼到了死角,才会这样。”

    杨漾闻言,松了一口气:“你是说她没事儿?”说了这么久,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林易佐见状赶紧递上早就准备好的水杯。

    “也不是没有问题,只是还不至于向你以为的那样发展。”宋梓聿悠悠的说,端起酒杯和林易佐示意。

    杨漾,一口水不上不下,看着他自得的喝着红酒,优雅的不要不要的,她怒冲冲的用力回头,瞪着林易佐,林易佐嘿嘿一笑,立马放下手里的酒杯,眼神带着讨好的意味。

    那顿饭宋梓聿吃的还不错,后半程全当是看了一场戏,对着林易佐的所作所为,嫌弃的要命。

    之后的杨漾还是按以往的频率联络着修黎,这是宋梓聿的嘱咐,修黎过于敏感,既然没有和杨漾说,就说明她还深陷其中,按照以往她们两人的相处模式,杨漾知道的都是修黎想说并且事后告诉她的,修黎似乎更习惯自己消化一切。这种时候,戳穿她只会适得其反。

    一段时间里,宋梓聿会收到杨漾和修黎的聊天录音,刚开始他觉得自己在窥探人的隐私,十分不舒服,但又没办法拒绝杨漾,慢慢的宋梓聿开始习惯倾听,也开始关注,偶尔会联络杨漾,向她询问些修黎的事情。

    宋梓聿越来越了解这个没有见过,却日渐熟悉的女人。而对修黎的情况,随着了解的深入,宋梓聿发现,她似乎陷得很深,挣扎的有些辛苦,她的洁癖越来越严重,每天都会收拾屋子,睡前会趴在地上从里到外的擦,擦到洗手间门口,退无可退。

    ‘接着洗干净自己,跳房子一样回到卧室的床上,要是能飞就可以脚不沾地了’这是修黎的原话,她是当笑话讲给杨漾听的。

    大概这样的所谓窥探,维持了四个月左右,宋梓聿主动找上了林易佐和杨漾,他联系上了自己在美国经营心理诊所的朋友,准备让杨漾旁敲侧击的引导修黎去看诊,杨漾听完他的建议,有些抗拒,修黎很聪明,而自己在她面前绝对不够看,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和修黎明着来,算计她这件事,杨漾觉得自己做不到。

    “没关系,你只要听我的就可以了。”宋梓聿很有把握,修黎只是有些看透世俗的本事,懂得怎样直击人心,但这并不代表她了解多少心理学上的问题,比如心理暗示。

    宋梓聿让杨漾在之后几天的联络中,多次提到心理学,心理诊所这些词汇,让她随便借用个林易佐朋友的名号,编出个抑郁症患者看病就诊的全过程,稍稍设计些专业词汇,这个是宋梓聿的专长,而杨漾本身也会时不时的和修黎八卦些身边的事情,只要她感兴趣的,总是天南海北的说。

    直到某一天,修黎突然和杨漾说:“我要不要也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修黎以自己对异性交往的抗拒为由,杨漾当时激动的要命,宋梓聿神了,他说修黎这几天会松口,就真的来了,镜头外的她,手用力抓着林易佐的手腕,疼的他龇牙咧嘴。

    “你凑什么热闹,美国那边都还不是很熟悉,这些事情也不是闹着玩的,别本来没病看出病来。”杨漾按着宋梓聿的要求,劝阻修黎。

    “我就是去找个地方咨询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至于的。”修黎毫不在乎的说。

    杨漾一副满心满眼的不同意:“你那是中国人的家庭影响,你去找个美国医生,他能搞懂你吗?”

    “你不许去哦,你这本来就不算事儿,没碰着喜欢的人,也就是眼光高点儿,就你这条件,眼光高点儿有错吗?”她一直以来算是修黎的无脑夸。

    修黎看着杨漾竟然如此抗拒,笑着安抚杨漾,准备放弃这个话题:“好!我就这么一说。”

    “你是不是已经找资料准备约诊了!?”杨漾看她的样子突然说道,某些方面来说,杨漾对她也算是死死的拿捏了。

    原本宋梓聿准备在修黎开口之后,再做引导,渐渐地让杨漾给修黎推荐中国的心理医生,预计还得费些时日,但杨漾说,如果修黎和她提了心理医生,那就一定已经开始行动了。

    果然,镜头那边的修黎,眼神一闪。

    “我还没有约上”她只能承认。

    “修大梨!你!不许给我去!”这个难听的名字,只有在生气时杨漾才会叫出口。

    杨漾满脸严肃的直视着屏幕里的修黎,郑重其事的开口:“你真要去看,我让林易佐给你问他朋友,看有没有在你那边的中国心理医生,你不去自己去找!”

    至此计划完全成功!

    之后的事情顺利的很,杨漾故意抻了十多天,给了修黎一个邮箱,说她所在的州并没有熟识的心理医生,唯一联系上的一个朋友离她有些远,而人家不面诊是不给建档治疗的,她觉得修黎本身也不严重,就要了那个医生的邮箱,拜托对方以邮件方式为修黎答疑解惑,不算是看诊。

    邮箱后面还跟着一家心理诊所的网址和简介,这距离确实是有些远,而修黎登上网页,浏览了医生简介,觉得这样也好,虽然说是约诊,但她本能的排斥和人倾诉,而不愿说是不是也就得不到好的结果,这样用邮件的方式不算看诊,但毕竟对方是心理医生,而且不见面真的太适合她了。

    那之后,修黎便以邮件的方式和这个心理医生保持联系,最开始还会小心翼翼,后来发现对方回答的很官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反而让她放松戒备,觉得舒服。

    他渐渐变成了她情绪的主要发泄口,因为不曾见面,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对方总是能抓住她的重点,修黎习惯了和他倾诉,有时候有些话,越是亲近越是说不出口,反而是对不曾谋面的他更容易。

    宋梓聿其实早就发现了自己对她的不同,杨漾和她的聊天录音让他慢慢开始关注,其实心理疾病都是从点滴积累来的,并不是非要有外界多大的刺激,对于每一个普通人,只要触到他们的痛处,都会引起心理不适,又因性格的不同,一些人可以排解,而一些人就只会积累,修黎便是后者的代表,这些看似正常的人往往因得不到重视,一旦爆发就会是社会新闻,人们发现时,第一句话都是在感慨:平时看起来多正常的一个人啊

    其实一开始他就没拿她当自己的病人,而这种形式的交流也根本算不上治疗,他也没对她用心理学上的治疗手段,除了之前的心理暗示,在之后,一直都是倾听,他更像是在全方位的了解她,而她有这样一个渠道去倾诉已经足够了。

    宋梓聿没有想过窥探她的隐私,最开始也是因为没有接触过这种情况的病人,因为很少有人会在这个阶段主动去看心理医生,他们和周围的人一样都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但后来在一封封邮件里,他看到的越来越多,他开始脱离自己的医生身份,以一个男人的角度去心疼一个女人。宋梓聿发现,他竟然喜欢上了修黎。

    喜欢这种情绪他是可以判断的,自己确实已经不是简单的感兴趣,也不是因为职业病,更不是可怜,甚至大多数时候,修黎的邮件并不悲伤,只是就事论事的说出自己的问题,邮件的开头通常都是:alfred医生,又来打扰你

    她会疑惑是不是自己冷血,所以总是会对亲人的热情感到负担,甚至是厌烦,她觉得自己不该辜负他们的好意,不该出现这种抵触的情绪,为什么别人可以,而她就做不到诸如此类。

    对宋梓聿来说每一个找他看诊的病人都有悲惨的一面,其实一个好的医生需要同理心,但同情心该适可而止,这会影响判断,所以反而他是一个比普通人更理智冷静的人,并不容易被打动。

    但当他对修黎出现这些情绪,那他就是陷进去无疑。

    宋梓聿的暗恋开始的悄无声息,他并没有失去理智,甚至邮件中一直是以专业的角度去判断,尽可能的分开两种身份,至少保证回给她的邮件可以正确的引导她排解心绪,他知道她早晚要回来,而基于杨漾的关系,他们,总有见面的一天!

    邮件的事情瞒不住,以修黎的性格也不适合隐瞒,但如果挑破,需要从长计议,自从见面那天起,网友奔现的喜悦只有宋梓聿一个人小心的藏在心里。为了得到帮助,林易佐和杨漾开始筹办婚礼时,宋梓聿找他们摊牌了。当然引来了杨漾的全方位轰炸,甚至牵连到了林易佐身上。

    用杨漾的话说,你刚开始爱答不理,我求爷爷告奶奶的让你帮忙,现在你和我说你看上我家大白菜了,你怎么好意思说的,是人都干不出这事儿,你倒是什么都知道了,修黎成了你浴缸里的鱼,你想抓,拿着小网就下手,凭什么!

    宋梓聿对她的反应算是意料之中,以杨漾对修黎的维护,他必讨不到好果子,至于殃及池鱼,更是毫无负罪感,林易佐能屈能伸,也是乐在其中。

    看着杨漾跳脚的样子,宋梓聿说:“你知道我不会,如果我真的要这么做,完全没必要来和你坦白。我很认真,这场暗恋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他很坦诚,也很有耐心,因为他知道杨漾对修黎的关心,如果都是基于爱她,那他们就是一路人,那便有必要让杨漾知晓自己的心意,也让她安心成为辅助。

    宋梓聿并不觉得自己在算计,只是每个人情况不同。

    修黎不想谈恋爱,不想跳出自己的舒适圈,因为儿时父母的争吵,成年后身边人恋爱中的烦恼,对她的影响颇深,她会自觉地忘掉身边人幸福的样子,每一次看到的争吵,甚至恋爱关系中小小的不开心,都会被她铭记。

    甚至在日常交往的人际关系中,与她不相干的人闹别扭都会让她不舒服,对坏情绪的感知力异于常人,即使工作中处于领导地位,也并没有带给她心安理得的上位者姿态,反而反复被拉扯,工作性质使她不得不强势,但内心却依旧惶惶不安。

    对于修黎,不能猛追,只能徐徐图之,甚至要让她自己开口,无论是恋爱,亦或者结婚都需要她主动!而他不会逼她。

    他,只会等她!

    杨漾慢慢冷静下来,就这么盯着宋梓聿,从开始的审视,之后的思考,最后的满意,她决定豪赌一把,反正有她在,有林易佐在,不怕他欺负人,而且她家修黎也不是好欺负的人,成不成都两说。

    杨漾一脸看见猎物的表情,最先受不了的倒是林易佐:“你够了,这是什么表情,贱兮兮的!”林易佐抓着她的下巴,转开她的头。

    “起开,你才贱兮兮,我这是老母亲看女婿的表情好不好。”杨漾一把挥开男人的手。

    “那,我岂不是老丈人了”林易佐也没生气,瞬间抓住了重点。

    “滚!”杨漾和宋梓聿难得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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