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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总把好心当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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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下人都安排在一处倒座, 方仪春暂时住在后院专门接待客人的西厢房里。宁嬷嬷催人去找了大夫来给方仪春看治,然后她就匆匆往东厢房走去。

    拐过几道弯,就听见柳绵那软糯的声音正谨慎地提问:“兵书上说,不战而屈人之兵, 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 其次伐兵, 其下攻城。这是什么意思?”

    宁嬷嬷听到这里,暗暗诧异, 恒先生教柳姨娘,不教些闺训也就罢了, 教些圣人言也行, 一个女子教什么兵书?

    “孙子说, 会用兵的人, 首先想到的就是用谋略破坏别人的战略意图。其次,就是破坏对方的盟军。再次之,就尽量在野外除去敌人的兵力。最次, 就是爬城墙去攻城, 损失很大。”

    柳绵却有疑问, “如果敌方的人数远多于自己,实力也远胜过自己, 用谋略也没有用吧。就像学生小时候看见,猫儿再灵巧,遇到狗也只能逃, 即便逃走了,它抓到的老鼠也被狗抢去。”

    “你说得对,上善伐谋,不过是悖论而已。没有绝对的实力,所有的谋划都是虚谈,但是弱者,要想存活,就需要动脑子了。”

    几棵泪竹掩映着门窗,娇美的女子将长辫放在左肩上,支着下巴,皱着眉头,显然苦恼得很。

    衡沣淡淡地扫了一眼外面匆匆走来的宁嬷嬷,问柳绵道:“你可知她来做什么?”

    柳绵瞧见宁嬷嬷神色严肃,好似一如往常。但她的步子跨得很大,速度比之以上要快很多。

    “对了,嬷嬷定然是有急事找我,而这件事非我出面不可。世子不在府里,我便是算半个主子,要我出面的事儿,应该就是京城来了主子。”柳绵猜测道,府里谁会来这里呢?

    太太自然不会千里迢迢来这里,因为战事的缘故,府里的其他少爷也不可能来这里。想来想去,可能会有几个丫鬟过来,但宁嬷嬷不会着急过来找她。

    既然想不通,柳绵也就不想了。恭恭敬敬地向衡沣行了个学生礼,“嬷嬷找我,那先生我先去嬷嬷那里了。”

    “去吧。”衡沣无可无不可道,自摊开一本书来,旁边一个书童正为他打着扇子,驱散着夏日的炎热。

    衡沣一直都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模样,柳绵倒也习惯了。她出了东厢房,宁嬷嬷过来对她道:“小夫人,方姑娘从京城过来了,这会儿因中暑了,正在西厢房呆着。”

    听到是方仪春来了,柳绵奇怪道:“方姑娘来这里做什么?”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大老远来这里做什么?才想起这个,柳绵就反应了过来,“我去看看吧。”

    柳绵今日被衡沣特地点拨了几下,凡遇事多想一层。虽然只有短短两日,却是拨云见日,醍醐灌顶。她本就不是个真傻的,这会儿想起当时一群姑娘进入侯府,曲怜儿是其中一个,方仪春也是。

    只是前者更外显一些,方仪春倒没什么动静。她想起这些女人,一个个都汲汲于成为世子妾室,心里不禁有些酸楚。

    就是世子夫人,也没有缘由能够拒绝太太给世子赐几个通房,或者几房妾室。她一个个小小的妾室,就更没有立场说什么了。虽然柳绵想过世子日后自然会妻妾成群,但真的面对起来,却比她想象中还要难过。

    “我换一身衣裳,就去见方姑娘吧。”

    回了房间,杜鹃芍药自然帮柳绵打扮出一身能见客人的装束。想着那什么方姑娘大老远来世子这里,居心不良,两人就琢磨着给柳绵打扮得好看些。

    刚好托成衣店制的夏衣到了,一件赛一件的漂亮。杜鹃看柳绵神思不属的模样,有些心疼,想着这些日子哪里见过小夫人这么忧伤,劝慰道:“小夫人莫要伤心,将军对您怎么样,全府上下谁不知道?任她来了什么人物,将军也不会看在眼里的。”

    柳绵伤心的,倒也不仅仅是这个。她只是想着未来了,自己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妾室,不论世子以后是当侯爷,还是真的如他所言那样有了反心,以后坐上那九五之位。

    她都没有资格与他并肩而行,因为她仅仅是一个奴籍出身的女子。

    先生说的对,她与世子最大的问题不是是否相爱,而是世人眼中的不相配。就是世子,他是否又真的如他所言,把自己看作一体呢?天然的身份差异,便决定了两人相处时,永远是一个高高在上,一个俯低身姿。

    柳绵如今方觉得读书是明理,是有用的。她虽然依旧认不得多少字,可是道理却没少明白。往日觉得自己怕世子,是惧怕他对自己做的事。如今才知道,她怕世子,是怕他与生俱来的地位。因为只要他一句话,自己一家人的生死都被他所决定,又哪里能奢侈的谈及什么爱不爱的。

    为什么别人老说知道得越多,人就越容易苦恼,柳绵如今却明白了很多。

    心里想着事情,等柳绵如提线木偶任杜鹃和芍药打扮完了的时候,她看见水银镜里的女孩一时没认出那是自己。

    这水银镜听说是从番人那里得来的,照着人纤毫毕现,本身是进贡的东西,却被裴明衍弄进了自己的私库里。那日把梳妆台弄乱,摔坏了许多东西,再摆上时就多了这么一面镜子。

    镜子里的女孩,肤色胜雪,唇上抹着一层殷红的唇脂,眉毛画得细细的,一层淡淡地桃花妆在眼角晕染开来。

    头发梳成灵蛇髻,发髻尾端斜插一支孔雀绿宝石錾花衔珠步摇,鬓两旁垂着五色华胜,眉间更是点了金花钿。一身束腰束得紧紧地宝蓝襦裙,雪白的脖颈间戴着孔雀绿宝石的金项圈。

    桃腮粉润,眉眼含春。本就是娇美的人儿,这般盛装下,越发光彩夺目,美不胜收,甚至隐隐有一丝贵气。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柳绵几乎认不得镜子里那个华美少女是谁了。她一时愕然,“怎的打扮得这个样子。”

    杜鹃和芍药也没想到柳绵这么适合盛装,平日里打扮得朴素只觉得是个娇滴滴的美人,这会儿却像正经的世家女子,尊贵非常。

    “见客人,总得打扮得齐整些,小夫人,这打扮并不为过。”杜鹃赞叹道。

    柳绵想着,自己这么过去,叫方姑娘看见了岂不是要觉得她是故意要施展风头?她忽然又想到刚刚先生说的,上善伐谋,若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是极好的。

    她若叫方姑娘知难而退,也免得日后两人针锋相对了。这不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柳绵不知方仪春的心思,只以为她与曲怜儿一样,是心慕世子,才愿意以身作妾。平日里她也是端正收礼的大家闺秀,不像曲怜儿一样泼辣跋扈,也许……

    柳绵自己都没有意识她自己已经开始有了与人争宠的意识,她只知道,世子后院的人越多,她日后的日子定然是越难过的。人为了自己,总要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能够在一切还没有发生的情况下,及时止损,那自然是最好的。

    “就这么去吧。”柳绵不太自在地摸了摸发间的华胜,抬手间,衣袖滑落,手腕上羊脂玉的镯子显露出来。

    她僵硬地将手放下,这可是羊脂玉的镯子呀!看它通透晶莹,没有一点点瑕疵,如羊奶一般白润的颜色显示着它无比的珍贵。

    “这镯子什么时候戴上的?”柳绵有些怕它摔了,虽然是要去“打仗”,可这身“武器”若是摔了,就算世子不与她计较,她也要流泪到天明。

    杜鹃笑道:“奴婢瞧着它与小夫人极为相称,就给小夫人戴上了。”

    柳绵看杜鹃不知这镯子的价格,提醒道:“你们可知这一只羊脂玉镯子值多少钱?”

    杜鹃芍药皆是不知。

    “这一只镯子,可以买下这里整座府邸,还有闲余。”

    芍药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道:“什……什么?”

    杜鹃也差点就地晕倒过去,“奴婢看着世子叫人随便搬了过来,放在这里,还以为……这么贵重的宝贝,小夫人我们要不收起来吧,找个安全的地方,不,把它放回库房吧。”

    若是丢了摔了,她和芍药两个丫头卖了都不值这一只镯子的零头。

    柳绵摸着温润的镯子,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就这样。咱们小心点,应是不妨的。”

    主仆三人去西厢房的时候,杜鹃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柳绵,芍药更是不错眼的看着柳绵那纤细皓白的手腕,深怕她一垂手,镯子就滑了出去,摔了。

    镯子当时戴着,好像是有点大来着。

    柳绵看她们二人那么紧张,有些后悔说出价格吓到她们了。汴城的人眼界小,不知其价值,世子怎么也随手把它扔在妆奁里?

    但想着自己那满是珠宝的梳妆台,和一柜子当季的衣裳,还有屋子里越摆越豪奢的器物,柳绵生出了一种自己被世子娇养的错觉。

    到了东厢房,就看见方仪春的丫鬟红罗正在院子旁煎药,被炉火熏得满面通红。她拿着蒲扇正扇风呢,一阵光晃过来,晃得她眼睛疼。

    往光方向看去,就见一娇滴滴的华美女子正由着一个丫鬟扶着过来。那光是阳光从她一身宝石上折过来的,但比那些金银宝石更美的是她的容貌,硬生生压住了那富贵气,竟比她那日世子生辰宴会上见过的乐珊嫡长大公主还要尊贵美丽。

    这是谁?

    红罗看自己熬药熬得灰仆仆的,在女子面前有些局促不安,看女子年纪小,她也不敢小觑。

    “方姑娘可好些了?”柳绵以往看红罗,觉得她端庄大方比珠翠也不差,今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般畏畏缩缩的,有点像呆头鹅。

    红罗闻言,虽然疑惑她为什么询问自家小姐,但还是立马道:“好,好些了,大夫看过后,让奴婢给姑娘擦了些药酒散热,再吃过两副药,应该就会好了。”

    “那我进去看看她吧。”柳绵点点头,不让自己露怯,小表情非常的严肃,“你先煎药,可不要错了火候。”

    杜鹃看小夫人崩紧的表情,有点奇怪,这方姑娘很有来头吗?为什么小夫人这么把她看在眼里?难不成那方姑娘是个闭月羞花的美人?

    杜鹃没见过比柳绵更好看的女子,自然也想像不出比她好看的女子长什么样子。心里想着若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倒也不奇怪小夫人会这么紧张了。

    进门后,屋子里就是一股闷热气儿。这西厢房正对着午时最热的阳光,屋子里虽然门窗紧闭,可还是热得很,还不如外面凉快。

    柳绵想着要不要给方仪春挪个屋子,她一个病人住这个地方,哪里能养的好病?她是不想方仪春进世子后院,可也不想这么折腾人。

    听见外面的动静,方仪春在里面轻声道:“谁?是柳姨娘吗?”

    不用猜也想得到,这个时候来看她的肯定是府里除世子之外的主子。方仪春勉强支起身子,靠在床边,当她看见绕过四扇屏风走进来的女子时,也是愣住了。

    “你是?”

    柳绵发现这主仆两个,怎么一个比一个呆了,方姑娘平日里看着那么聪明,今日怎么却犯傻了?

    “方姑娘不认得我了?”

    方仪春总算没有病糊涂,一听柳绵的声音就听出来是谁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一点看不出丫鬟气的娇美女子,抑制住满心的震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仪春如今是有些不敢认了。”

    芍药从一旁抽了凳子放在床边,杜鹃扶着柳绵坐下。其实她也不需要人扶着,好像自己有了身子一样,不过这样气势确实强一些,她也由得杜鹃芍药给她架势。

    “方姑娘过奖。”柳绵沉默了一会儿,方仪春也沉默着,两人本来就不熟,以前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会儿相看也不过是柳绵尽地主之谊。而方仪春因为生病,且受柳绵这模样刺激太大,竟也忘记了之前的八面玲珑,说不出话来。

    最终还是柳绵开口道:“我瞧着这屋子太热了些,等一会儿叫宁嬷嬷给你挪个凉快点的院子。这里虽然不比侯府奢华,但所幸地方够大,方姑娘可以随便挑个院子住。”

    方仪春勉强笑道:“多谢柳姨娘了,我住着倒挺好的,换了清凉的地方,或许又会因贪凉着了风寒。”

    方仪春被柳绵唬住了,担心她给她拨院子,刻意把她拨到离世子极远的地方。这东西厢房不远,听红罗打听说世子书房离这里也挺近的,方仪春宁肯忍着热,也不想搬走。

    柳绵没想太多,“这样的话。嗯,方姑娘有什么要吃的吗?府里新得的厨子,做的饭菜极好,方姑娘想要吃什么,尽管叫人吩咐他做就是了。”

    “不必了,我从京城带了自家的厨娘过来,只是劳烦用一下多余的灶台就行了。”方仪春可不敢吃柳绵给的饭,不怪她多想,这里离京城远,出了什么事儿也很难传到京城去,她总要替自己多考虑考虑。

    这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吃穿住行都不用她操心,柳绵还觉得这方姑娘真是十万分的体贴懂事。柳绵坐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了。

    谁知方仪春想到了什么,喊住了柳绵,“柳姨娘且慢。”

    柳绵坐这么一会儿,就已经很热了。伸手拿帕子擦了擦额角鬓间,担心汗水湿了妆,心中怯怯,说话语气就不那么足了,“方姑娘请讲。”

    方仪春的目光却顿在了柳绵的手腕上,那一只羊脂玉镯子是那么的显眼,可比镯子更显眼的是那滑若凝脂的纤细手腕,与镯子相映成辉。

    她的话梗在喉咙愣是没说出口,然后就看柳绵迷茫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出了神,就想趁机离开,这地方实在热得受不住,等妆花了,气势就没了。

    “方姑娘也累了,先歇着吧,我明日再来看姑娘。”

    方仪春不好再出口阻止柳绵,不过她今日受的刺激也挺多的,人又病恹恹的,想着自己被柳绵风头压住不敢说话,定是因为自己病了。等明日好些了,再说吧,今天不是个好日子。

    待柳绵走后,红罗端着药进屋子。瞧见方仪春面前失魂落魄的,大为震惊,“姑娘这是怎么了?刚刚那女子欺负姑娘了?”

    “她竟是柳绵,她竟是柳绵。”方仪春想起那美丽的脸蛋,华丽的装扮,还有那手腕上价值不菲的羊脂玉镯子,一时间觉得晕眩不已,“往日是我们小瞧她了!”

    红罗听到方仪春说刚刚的人是柳绵,大吃一惊,“怎么会,我瞧着,瞧着……”

    这么一提,那一双睡凤眼阖府上下还有谁生得那么美?以往她低眸敛目,谨小慎微,谁也不曾正眼看她。这会儿她一身华服,尊贵不已,谁也不敢真的认她。

    可不就是跟世子来汴城的柳绵?!

    方仪春突然胃里一阵咕噜,呕出一通酸水出来。本来人就病着,这会儿多思多虑,身体虚越发遭不住了。

    “姑娘,我去叫人给我们换间屋子吧,这屋子如何住得人?分明是那老虔婆故意磋磨你呢!”

    方仪春抓住红罗的手,“你去打听打听,世子什么时候回来。若叫他看见他不在时,柳绵如何磋磨我们,定然是会看清她的为人。不过是乍富贵,就将狐狸尾巴露出来的人而已!往日我们小瞧了她,今后她可就别想再隐藏下去了。”

    红罗一边为方仪春擦着嘴角,一边应是。可她心头却为难着,她该去何处打听世子的行踪?往日在侯府里,大家都没法儿打听世子去了哪里。这会儿子到了汴城,难不成就好打听了吗?这种事情若叫其他人知道了,可又不得了。

    或许是姑娘生病了吧,才想出这么个昏招。

    果然,方仪春缓了一会儿,又对她道:“算了,你别去了。你去看看王妈妈回来没有,她自然是打听得到世子在哪儿的。”

    这一头,方仪春正带病与红罗细细商讨如何对付柳绵。那一头,柳绵坐在床上,看着杜鹃小心翼翼给她摘下镯子,拿锦帕包好放进盒子里锁上。

    但一会儿不放心,又把盒子放进衣柜里,上面又盖上一床被子,把衣柜锁上后,仔细把钥匙放进荷包,放进衣服里面贴身戴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柳绵看她做事仔细,也宽了心。芍药端了水进来,柳绵卸了妆,抹了些润肤的膏子,这才觉得松快些。

    今天过去了,也不知道方姑娘想明白没有。柳绵想着那闷热的屋子,就有些担心,“方姑娘不会在那里闷出病来吧。”

    杜鹃想起方仪春那防备柳绵的样子,就不太开心,“小夫人你就别多操心了,既然她自己不想换,你何必管她。”

    柳绵叹了一声,“她若病了,到时又成了我的罪过,我如何给世子交代。”

    杜鹃听到这话,乐了,“小夫人,这方姑娘是将军的亲眷吗?”

    柳绵纳闷:“自然不是,她是大少夫人的嫡妹。”

    “那么她又是将军的女人吗?”

    柳绵连忙道:“不要胡说这些,传出去了叫方姑娘如何做人?”

    杜鹃知道周围只有她们三人,才这么说,“奴婢自然不会往外面说,只是在小夫人面前说说而已。这方姑娘跟将军无亲无故的,就是生了病,将军怎么会因她怪罪您呢?就算是侯府送来给世子做妾室的,论时间,您在前头,您也没这个责任去照顾她,左右吩咐两句就够了。而且她还没过了明路呢,这身份不尴不尬的,倒叫人不知道怎么对待她。”

    杜鹃这一席话放外面已经很是出格,但柳绵知道她是真心替自己着想才说这么一出的,也听了进去,“那我就不管了?”

    “您呀,就好生听恒先生讲课。我瞧着小夫人这两天懂得可多了,不然今日怎么会知道给那个方姑娘一点下马威看看呢。”

    芍药也道:“奴婢们跟着小夫人听课,也大有获益呢。”

    柳绵发现自己的两个丫头都对衡沣有意思,心下暗暗替她们担心。先生这人看着温柔和煦,实则冷情的很,她总觉得这一层温和表象只是他愿意让人看见的。

    而且他比世子还叫人觉得难以看透,有时候会觉得他这人一点脾气都没有。可堂堂南郑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点脾气都没有,反倒是令人渗得慌。

    倒不如世子这样,有错就罚来得叫人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慢了一点,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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