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佛会下
作者有话要说：</br>严正声明：文中所有关于佛家的东西包括几个大师说的话，都是我根据百度自己总结然后瞎编的，若有不同看法当我放屁，我也没研读过什么佛经，更没有传播佛教哦，大家看一乐呵而已。
季无忧回到台上，深吸一口气，重新提起精神。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季无忧将手中琼花展示给众人。
众僧望着季无忧手里的花，有的面露不解，有的则恍然大悟。
季无忧见许多人明明想不通也不敢发问，便随手点了一个前排恍然状的高僧。
“汝知其义否？”
那高僧忽然被点名，稍有惊慌但随即便适应了下来，略微颔首，答道：“大道三千，微尘可见也。”
季无忧心中满意却没过多表示，转而点了另一高僧，“汝之解为何？”
“人于天地，如浮游于花叶也，”这位高僧是另一番见解，“人观花之开败，佛观人之生死，一也。”
季无忧又看向宝相大师，宝相大师这些日子抄写《金刚经》很有些领悟，此时倒也有自己的看法，“相者，虚妄也。佛者，无相也。花叶之相，人之相，万物之相，内同而外异也。”
季无忧在心里给这些大师暗暗鼓掌，虽然现代对这句话的各角度解释十分多，但大体也逃不过他们说的这几种，他们不仅都说到了点子上还讲的如此有禅意，不愧是德高望重的高僧！
季无忧放眼扫视全场，见众人都期待或忐忑地盯着他，有的希望自己被点到能发表见解一鸣惊人，有的盼望他能给出自己的答案，也有的全然不懂只期望自己不会被点名。
原来这就是老师在课堂上点人回答问题的感觉，看着下面形态各异的“小崽子们”，从来只能等待被点名季无忧心里别提多爽了！
视线扫至右侧，与一双浅灰眸子对上，季无忧顿了顿收回目光。
他怎么还站在那？
季无忧提问点名倒也不只是为了爽一下，主要还是为了拖延时间，瞄一眼天色应该差不多了。
于是季无忧垂下眼望着手中的花，许久，勾起唇角浅浅一笑。
无视外围的抽气声和各一旁意义不明的眼神，淡淡开口：“此中真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尔。”
季无忧见琼花的花瓣开始泛黄，心想，来了！
他把手中的花举高，让众人能看得更清楚些，缓缓吟唱。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注：实在没找到出处，反正佛家就一直很流行这几句话】
随着季无忧的吟唱，在场众人只见季无忧手中那花居然逐渐萎缩，慢慢凋零，枯黄的花瓣一片一片地从莹白的手指间落下，转瞬间，那簇旺盛的花朵只剩下满地残骸。
众人亲眼见到那花从生到死，似乎见证了一方轮回。
这下百姓们再也忍不住了，喧闹细语“嗡”得一下沸腾开，连观景楼上都嘈杂起来。季无忧也没阻止，就静静得坐在原地等这些受到冲击的人平复心情。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花瓣残骸心情也蛮复杂的，曾经无比痛恨的如今却成了他有力的手段，在上辈子他是打死也不敢让人知道自己还有这一手“本事”的，肯定会被捉去解剖，如今不仅大方展示更借助这些玄妙大搞封建迷信，世事果然奇妙。
好一会儿，场间终于重新安静了下来。这次，在场众人尤其观景楼那边那些若有似无的怀疑目光终于都消散了，而百姓与僧众看着他的目光简直敬若神明。
站在树下依然未离开的钟裴渊，注视着台上浅笑的少年，许久，眼里闪着细碎的光，转瞬，化为一股志在必得的锐利锋芒。
季无忧眨了眨眼，强行忽略那边令人不安的目光，慢慢开始背诵《金刚经》。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
众人还未从刚才的震撼中回神便被拉入玄妙之境，霎时四下一片寂静，只有清朗动听的念经声回荡在整个演武场中。
“……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
季无忧背完整篇金刚经时已经午时了，日头正烈，季无忧悄悄咽了咽口水，他此时又渴又晒，还有点饿。
幸好金刚经不长，季无忧不由庆幸，这要换成《大般若经》《法华经》《华严经》几篇，估计今天他就得渴死在这了。
经书讲完，今天的佛会也算圆满结束了。
季无忧无视场下众僧各个一副沉浸其中难以自拔的模样，率先站起了身，向着西方行了一礼，道，“阿弥陀佛。”
众僧也回过神，纷纷向西方行礼道佛，转而又向季无忧行佛礼。
季无忧又咽了下口水，沉声道，“今日佛会结束，吾将闭关，诸事莫扰。”
话音刚落，季无忧便要离去。再不喝水他就要成第一个被活活渴死的圣僧了，正隆帝还不做梦都能笑出来！
“圣僧稍等！”一个贴身内侍打扮的中年公公跑了过了，“陛下有谕传于圣僧，还请圣僧稍候。”
季无忧挑眉，皇帝亲自过来而不是“召”自己上期“觐见”，皇帝比自己想的还要理智，既然皇帝给了这个面子他当然会接住，在达成计划前和皇帝最少在面上得保持良好的关系。
没一会儿，皇帝的御驾亲自下了观景楼，一边搀着太后，身后还跟着皇子大臣们，霎时百姓跪地众僧俯首，只季无忧还笔直站在点将台上，静静得看着走向他的皇族权贵们。
皇子们跟在皇帝身后，再加上宫人侍卫乌泱泱一群，季无忧却一眼就看见了钟裴渊，眼神交错间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圣僧！”太后没忍住开口问好，眼里满是激动。
季无忧回过神，也看清了太后的模样——虽皱纹不少头发也早已花白，却能依然能从不复光滑的脸上隐约看见她曾经的光彩照人。
太后对季无忧那都不是好感，狂热程度和相国寺那些和尚有一拼，看他的眼神完全不像在看着一个人。
季无忧对太后还是挺有好感的，对她点了点头，随后将注意力放在正隆帝身上。
正隆帝也恰好在看他，两人隔着高台四目相对。
正隆帝今日来更多的是准备探探圣僧的底，可如今这一瞧，当真是深不可测啊……
他心中极复杂，尤其看到百姓甚至大臣们眼里对这个圣僧由衷的敬畏之时，本已按下去的杀意又不自控地涌现了出来。
经书已经传完佛会也开过，圣僧下凡的使命可以说完成了，如今要让圣僧“升天”是最好的时机。
可他已经做了这么多，这时放弃夺取“天命钟爱”值不值得，动了圣僧自己又真的不会得天谴吗？
季无忧看着正隆帝眼神不断变换一点都不慌，现在可不是前几日，这一场佛会之后，他“真佛转世”这个帽子可谓是戴得牢牢的，就凭台下这些望向他敬若神明的眼神，别说王公贵族，就是皇帝也不敢对他不敬！
而私底下的动作季无忧也有应对之法。
“无忧大师，”不管心里怎么打算，面上正隆帝一点不漏十分尊敬地说，“今闻圣僧讲经，方知禅境无垠，佛法玄妙。惜佛音难得，不知日后可否为朕指点迷津？”
正隆帝话音刚落，一旁的太后不住点头，眼里亮亮的万分激动。
“陛下乃人间帝王，福缘深，佛缘浅。贫僧方外之人，不便与俗世沾染过多，”他先是婉拒了一番，但话头一转也没说死，“我佛曾言，大盛当兴。若有事，贫僧自当听从如来指引。”
此话一出，百姓与大臣们都很高兴，毕竟没人不愿自己的国家昌盛得神佛庇佑的。
季无忧见皇帝虽然也高兴但明显还有话说，估摸着便是当众邀请自己入宫的事了，要他再拿个“为国祈福”的名头自己还真不太好拒绝。
可季无忧没准备现在就进宫，或者说他不会这么轻易地如了皇帝的愿，就算进去也得是皇家求着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季无忧目光在皇帝一行人脸上慢慢扫过，移动到两个美貌少女时顿了顿，这不是女主和女配吗？
接着在皇帝开口前，季无忧干脆地将后招亮了出来。
“桃月红，地龙动；庚金安，皇城忧。”
这短短的一句话十分好懂，桃月即三月，庚金指代正西，就是说三月皇城会有地震，需要往西边去避难。
正隆帝听了此话愣了愣，待反应过来后脸色大变，赶紧追问道，“圣僧，此言当真？”
季无忧满脸的高深莫测，念了句“阿弥陀佛”便转身离去。
书里面关于这次地震写得清清楚楚是三月末宫里桃花盛开的时候，这场大地震来得突然震源又临近皇宫致使死伤无数，女主跟随皇帝出宫避难，在相国寺附近的西山安营扎寨呆了十日才回宫。
可以说这一场突来的地震完全是为了给男女主制造相处的机会，毕竟帐篷不比皇宫守卫森严大家活动也自由许多，两人在这十天里常有半路偶遇月下谈心河边烧烤等小活动，感情也突飞猛进。当然身为玛丽苏女主她也不只是和男主暧昧约会，适龄皇子侯府少爷什么的都偶遇了个遍，成功成为众多公子心中的白月光。
地震的消息他已经说了，怎么预防是皇帝的事，而自己露的这一手就是在告诉正隆帝和天下人，他不仅是一个活的佛像、信仰的聚合体，更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神鬼莫测的手段！
季无忧把自己的价值亮出来，既震慑了世人尤其是皇帝，更是向他们宣告任何人想要得到或坐稳皇位，都不能得罪自己！
季无忧感受着身后的目光从崇拜化为敬畏，由向往逐渐狂热，步伐却依然很稳，因为他清楚自己可不是什么真神仙，更没忘记他真正的目的。
装神弄鬼只是手段，他算是从这些俗事里脱身了，以后无论如何也没人敢牵连攀扯他，但侯夫人他们该如何保全呢？
这头季无忧刚到菩提院，狂喝了几杯水还没来得及和季婉说说话，皇帝的圣旨就送来了。
夏守忠亲自来送的旨，态度十分谦卑，别说让季无忧下跪了连院门都没敢擅进乖乖在外头等季无忧出来。
皇上封了相国寺为国寺，算是定下了“天下第一寺”的名分，也给季无忧的“圣僧”称号过了明路，夏守忠谄媚地解释，要不是怕圣僧会不同意皇上本想封他为“国师”的。
季无忧内心啧啧，这个皇帝当真是能屈能伸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看来他对什么叫“打不过就加入”玩得很溜。
这些虚名季无忧不太在意，让他这个俗人高兴的还是随之送来的一车车奇珍，云锦织就金线勾底的锦襕袈裟、嵌满宝石的九锡禅杖，还有各种珍贵的用品，什么冰魄寒玉天山雪莲绝品贡珠，一个个又雅又奇连季婉的衣裙鞋袜都有可以说十分贴心了。
季无忧虽满脸的宠辱不惊，好似那些东西都是粪土一般，心里却暗暗高兴。
发财了，可以给妹妹攒嫁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