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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两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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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堂一国之君, 好像有点可爱?

    种苏自小朋友多,还是很理解这种心态的。小孩们的表达方式可能会更直接,而成人们则含蓄许多。

    李妄说的隐晦, 一国之君居然会在意这种事, 种苏并不觉得有失君威,亦不觉幼稚可笑,反而十分有趣。

    说出这种话的李妄,不再只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更像个活生生的凡人, 亦更像种苏最初认识的那个燕回。

    种苏知道李妄并不会真的因此事动怒或者责罚于她,但既然人家已表达出了介意,还是应该去哄哄的。

    哪怕一般朋友间, 也该如此, 更何况自己小命还捉在对方手中呢?

    种苏多半在休沐日后的第一天前往长鸾殿与李妄相见, 除却李妄宣召或李和邀约,从不曾额外求见。

    这一日,种苏主动来到长鸾殿。

    “何事?”

    李妄刚在偏厅中与几位臣子议过事,案上仍摊着几本奏折,正看着其中一本,听种苏求见, 让她进来,方从折子里抬眸,略意外的看向她。

    “打扰陛下了。”种苏笑吟吟道:“微臣吃过长鸾殿的膳食, 端文院的饭食便索然无味, 臣斗胆,倘若陛下不介意,能否再讨一顿御膳?”

    “胆子不小。”李妄从奏折后瞥一眼种苏, 淡淡道。

    “臣不白吃。”种苏仍旧笑眯眯的,“臣有许多趣事,可讲给陛下听。日后有机会,亦会请陛下吃民间美食。”

    “巧言令色。”李妄口吻仍旧淡淡的,“朕没那么闲陪你。”

    “岂敢。是臣陪您。”种苏笑道,“那便当陛下同意了,谢陛下。”

    李妄不置可否,轻轻一抖手中奏折。

    种苏已把李妄性子摸得七七|八八,知道他若真不愿意,早直接轰人了。

    都说女子大多口是心非,男人其实也一样。李妄心口不一的时候很有意思,那语气神态都如常,仍不失威严,不了解的人断然瞧不出来。这时候的李妄就仿佛天性骄傲尊贵,不会放下身段的小孩儿,十分有趣。

    种苏忍不住看着李妄笑。

    “笑什么。”李妄察觉到,投来冷冷一瞥。

    “没什么。”种苏抿唇,笑道:“臣饿了,陛下,可以吃饭了吗?”

    种苏来时便注意到殿外御膳房的人正候着,想来李妄又不按时吃饭,催又不敢催,劝也不敢劝,只好等着,种苏的到来,则帮他们解决了这个问题。

    李妄没有说话,种苏也不多言,只耐心安静的站着,过了会儿,李妄放下奏折,起身。

    谭德德见状,忙叫道:“传膳。”

    于是从这一日起,种苏便隔三差五的前来长鸾殿,陪同李妄吃午膳。华音殿那边自然不再去,只偶尔下值的早,便过去一趟,接猫儿回家。

    有种苏在,李妄便能够按时进午膳,不必宫人们操心,内殿伺候的人皆松了口气,全殿上下,包括谭德德,莫不喜笑颜开欢迎种苏多来。

    “陛下,去走走么?”

    午饭足有一个时辰的空档,天气好的时候,种苏还会邀李妄外出走走,稍稍活动,消消食。

    李妄虽有固定的骑射练习,但大多数时候都在几大政殿中来回,端坐的时间远大于其他,多出去走走看看还是有利身心的。

    然而种苏却发现,李妄并非因忙碌而抽不出时间休闲,更多仿佛是索然无味。

    “陛下?”

    “唔。”

    湖水碧绿,种苏与李妄坐在四角亭中,面朝波光粼粼的湖面,和风习习,十分舒服,李妄斜依在靠塌上,漫不经心看着远处。

    又是这样的眼神……

    种苏坐在一侧,从斜旁看着李妄,李妄有双很好看的眸子,状若桃花眼,漆黑深邃,平素冷淡有余,面对朝臣和处理政务时,眸光锋锐而莫测,给人无端威压,而当这么私下相对或独坐时,却显得无情无绪,像沉寂的深井,与其说波澜不惊,倒更像是……

    一汪死水。

    种苏微微皱眉,不太喜欢心中浮起的这个形容,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她真实的感受,随着这些时日与李妄相处愈多,愈能感觉到。

    那目光不同于刚睡醒时的发呆,而是一种没有任何目的性,宛如空白的眼神,仿佛对一切都不感兴趣,仿佛任何东西,绚烂的花朵,靛蓝的天空,温暖的阳光……世间美丽的万事万物,在他眼中,都失去颜色。

    抑或,根本不在他眼中。

    种苏想起之前在宫外,向来都是她怎么安排,李妄便听之任之,几乎从未提出什么要求。如今细想,虽李妄有一定的好奇,玩的颇为融洽尽兴,但似乎也没有特别高兴。

    就好像只是因为与“贾真”约定了,有那么一个人等着,陪着,才去做那些事。而种苏进宫后,便也随之对宫外失去了兴趣。

    在宫中与种苏相对时,虽与其他人略有不同,但也仅仅略有不同而已,万事万物,包括与种苏所谈所处,皆带着份漫不经心,并非怠慢敷衍,而是一种心如止水的漠然,没有兴趣……

    就好像只是有个人在旁,能够借以打发无聊的时间,或者得到片刻的放松……

    当然,也不是谁都能做“这个人”,迄今为止,唯有种苏。

    不该是这样的。

    李妄正当大好年华,又九五之尊,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那应该什么样呢?种苏无法具体说出,只是看着这样的李妄,心中不知为何,忽然有点不舒服。

    “看什么?”

    李妄的声音将种苏的思绪拉回。

    种苏收回目光,笑道:“臣刚跟陛下说话来着,还说陛下未听见,没想自己也走了神。咳,天子圣颜,犹胜当空旭日,臣难免晃了神。”

    种苏面不改色的恭维,赞美的话只要真诚,如实,偶尔说说,没人不愿意听。

    李妄淡淡扫了种苏一眼,波澜不惊,问:“说了什么?”

    “本月底,东坡里将开办一场蹴鞠大会,听闻东坡里乃长安城内最大的蹴鞠场,想必到时一定盛况非凡。”

    “哦。你要去?”

    “嗯,臣报了名,除我之外,还有翰林院的许子归许编撰,以及龙格次殿下,我们约好玩一场。”

    种苏如实相告。反正李妄知道他们几人认识,一起踢踢球也属正常。

    蹴鞠大会也是种苏从他们那里得知,上次在蹴鞠场小小展示过一番后,龙格次一直念念不忘,总嚷嚷着要再跟种苏踢一场,于是蹴鞠大会的消息一出来,龙格次便马上相约,种苏哪有不应的道理,当即答应下来。

    “种卿爱好甚广,交友亦甚广。”李妄望向湖面,不咸不淡的道。

    他仿佛只是顺口一说,然而“种卿”两字足以暴露一切。种苏已有经验,每当听到李妄唤她种卿,便知不好。

    “不广……只有他们几人而已。”种苏想了想,笑道,“也是机缘巧合相识了,其实论起来,微臣与陛下相识更早,见面也更多。”

    李妄仍看着湖面,懒洋洋的闭了下眼。

    种苏估摸下时间,正想要不要走了,却听李妄又开口道:“喜欢蹴鞠?”

    种苏不由展颜一笑,点头道:“喜欢。”

    蹴鞠向来是项颇为流行的运动,经久不衰,种苏喜欢,会玩,并不奇怪。大康男女老少多少都会那么一点,区别只在于球技的高低。

    “好玩吗?”李妄又道。

    “好玩!”种苏说起蹴鞠,眼中亮起神采,“特别有意思。陛下呢,喜欢玩吗?”

    话一出口,种苏便知糟糕,一时大意,忘记了李妄的心疾之症。皇宫内也曾举行蹴鞠会,更偶有士兵们训练之余在校场踢着玩,李妄自然是见过蹴鞠的,却想必因为身体原因,不曾下场真正踢过。

    种苏这一问,无疑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礼貌了。

    种苏正要致歉,唇还未张,李妄却似并不在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继续问道:“球技如何?”

    “啊,尚可。”种苏谦虚道。

    李妄唔了声,没再继续问下去。

    过了片刻,种苏有点忍不住,自己主动又开口道:“实不相瞒,其实臣球技相当好。”

    谦虚是种美德,然而别的事也就罢了,唯独蹴鞠一事,种苏是真的有信心。更因为真心喜欢,故而也不必故作谦虚。

    李妄的目光从湖面收回,投在种苏认真的面庞上,唇角勾了勾:“是吗?”

    “千真万确!”种苏只差举手发誓,脱口道:“不信……”

    话语戛然而止,在最后那一刻,种苏及时止住。

    “不信什么?”李妄看着种苏。

    不信你来看。

    眼见为实,亲临现场观看当是最好的证明。而按常理,两人讨论这个话题到这个份上,顺口邀约对方去观摩,实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然而对方不是常人,种苏在最后时刻意识到这点,李妄平常自己出宫也就罢了,若应她相邀,万一出点什么岔子,如何能担待,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思及此,种苏又想到了李琬,李琬曾明确提出,种苏能不能带她出去玩。

    李琬能够克服过去的阴影,再次鼓起勇气,愿意踏出宫门,换做旁人,种苏势必有求必应,绝无二话,定助她一臂之力,并为之欣慰,开心。然而同理,那可是公主。

    种苏只能委婉拒绝。

    好在李琬十分通情达理,并不强求,只是难免失望,末了可怜巴巴道:“好吧,倘若以后万一,我是说万一有合适机会,种大人便带上我吧。”

    简直罪过。

    “没什么。”种苏最终摇摇头,若无其事道。

    李妄眉头微微一扬,没有再问,种苏也没有再多说。

    蹴鞠大会正好是休沐日,这也是为何种苏与许子归能够报名参与的原因,否则要上朝当值,哪里有时间。

    这日,种苏早早起床,他们的那场要到下午才开始,但她预备早点过去,一则熟悉下场地,二则也观摩下其他队的比赛。她已许久没观赛,如此盛会,难免心痒痒,岂能错过。

    东坡里路程倒不远,不过半个时辰的车程。种苏吃过早饭,换了衣服,便出得的门来。

    然而临出门之际,外头忽来一人,叩叩叩敲门,送上一封信。

    是谁?

    种苏疑惑展信,却是李妄熟悉的字迹,原来他出得宫来,正在老地方,成华门外君缘阁附近。

    他怎么来了?

    真是来的不凑巧,打乱了种苏的计划,但既然来了,种苏便不得不去相见,撇开身份不说,毕竟人家好容易出来一趟。幸而他们那场赛事在下午,来得及。

    于是种苏临时改道,先去往成华门。

    “燕兄!”

    成华门外一如既往,不若东西两市里头正街那般喧嚣熙攘,人来人往,适度的热闹。这里不知不觉已成为种苏与李妄相见的固定场所。

    李妄正站在那熟悉的树下,听见叫声,便朝种苏走来。

    再次在宫外见到李妄,种苏还是很高兴的。

    “燕兄,好久不见。”

    种苏下得马车来,亦走向李妄,笑吟吟道。

    他们前日就在宫中见过,何来好久不见。然而宫外相见的感觉始终还是不一样的。种苏这么一说,想必李妄也懂得。

    李妄却未装模作样再唤她“贾真”,只微微颔首,继而注视种苏,端详起来。

    蹴鞠有专门的便于行动的服装,种苏老家录州备了好几套,来到长安却还未去量身定做,只得到成衣铺里挑了套现衣。

    衣裳窄袖束腰,靛蓝锦衣衬的种苏肤色雪白,领口绣云鹤暗纹,袖子略略偏长,便朝内折卷一截,收进袖口,微露出一截手腕。头上素日里戴的发带换成了与衣裳同色系的短抹额,系在额间。

    种苏穿着这么一身,站在太阳底下,眉间带着粲然笑容与少年英气,俊朗无比,直说不出的好看。

    “燕兄?”种苏唤道。

    李妄微微回神,收回目光。

    “燕兄今日怎么有时间出来了?”种苏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边走边说。

    “想了。”李妄言简意赅,缓步前行,行走在街道上。

    种苏并肩走在李妄身旁,两人自然而然切换至宫外相处模式上,瞬间找到曾经最熟悉的感觉。

    李妄现在不比从前,什么都大略懂了点,自若的闲庭漫步,赏景购物,拿起一盏灯看看,又驻足街头杂技团前。

    种苏请李妄吃了点东西,本打算整个上午都好好陪同李妄,然而路过的几位男子的交谈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本公子神机妙算,就说飞羽队能赢。愿赌服输,钱拿来钱拿来!”

    “哎给你给你。你小子运气好,谁知飞羽队不过新加了一人,便简直脱胎换骨,如虎添翼。”

    “你也不看看加入的是谁?那可是齐云社出来的老将。”

    “那招飞鹤展翅,当真一绝。心服口服。”

    “据说还有几位齐云社的小将也来了。万一这新老将对上,不知谁更胜一筹。娘的,偏偏这时候家中有事。”

    “赶紧办完赶紧去,说不定能赶上……至少别耽搁下午。”

    几人匆匆而行,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种苏的目光追着几人身影,心思已被勾的飞出老远。

    齐云社?老将?是谁?

    齐云社乃民间最著名的蹴鞠社团,在各地皆有不少分部,位于长安的总部,自是人才汇集,更非同一般。

    种苏喜爱蹴鞠,自然对齐云社有所了解,知晓不少名将,只不知这次大放异彩的是哪位?另几位小将又是谁?两帮人马若对上,胜负先不说,必定精彩非常。

    错过这等机会,当真好生可惜……虽以后定少不了这种机会,然好事谁会嫌多……。

    李妄侧首,看向走神的种苏。

    啊,种苏回过神来。

    “心不在焉的,怎么,有事?”李妄慢悠悠道。

    明知故问啊燕兄,种苏微展双臂,示意身上着装,笑道:“跟燕兄说过的,蹴鞠大会。”

    李妄颔首:“我记得是下午。”

    种苏笑道:“实不相瞒,这时已开始,不过我们的场次在下午。”

    李妄继续慢步而行,道:“耽搁你了。你若想去,此刻便去,不必管我。”

    种苏再心痒难耐,倒理智犹存,虚伪道:“那怎么行。区区一场蹴鞠大会,如何能及燕兄重要。晚点去也无碍,赶得及。燕兄慢慢逛,不急不急。”

    李妄唇角微微一勾,很快隐去,眉头轻扬,没再说话。

    夏日渐渐入城,街头不复三四月的百花缤纷,花儿谢了结成果,昔日的花篮尽数变成果篮,街两边摆满了各色新鲜的水果,青绿鲜红,又是另一番景致。

    换做往日,种苏定兴致勃勃,今日却始终静不下心来。

    李妄反倒气定神闲,慢慢逛着。

    “这是何物?”李妄指着摊前一物。

    “新竹制的口哨。”种苏道,“燕兄想买便是,回家再细细研究吧。”

    李妄多看了一眼果篮。

    “燕兄好眼光。”种苏马上道,“老板,来五斤!”

    李妄在某摊前停留片刻,不过短短片刻。

    “想要这个?买!老板,收钱!”

    李妄:……

    种苏极力维持耐心,然而神态举止间实属急不可耐,哪复以前带李妄游逛时的悠哉模样,更遑论货比三家,精挑细选,与店主砍价,只恨不得马上将人送走。

    种苏性子开朗,却并不算跳脱,灵动中带着沉稳与从容,鲜少见她这般模样,李妄不由多看了两眼,唇角不自觉翘起。

    “燕兄还需买点什么不?”

    李妄不再逗她,止住脚步,道:“不必陪了。去吧。”

    种苏也停下来,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心说终究还是被看出来了,忙道:“没事,我……”

    李妄看着种苏,淡淡道:“我说,去。”

    言下之意很明显,不必再说,否则就不用去了,不要后悔。

    种苏立刻道:“是。”又笑吟吟道,“燕兄,你真好!”这简直是意外之喜,没想到李妄居然会这么主动放她走。

    却见李妄面无表情道:“就这么高兴?”

    种苏:……

    “那,燕兄是这就回去吗?”种苏马上收敛内心喜悦,改而问道,她知道李妄现在出宫都带着侍卫,藏匿在暗处,倒不担心他的安全。

    李妄似默认,又似不欲多说,没有接话。

    “唔,那,我便先走一步,下回再好好陪燕兄。”

    普天之下,敢把皇帝独自丢下的,大抵只有种苏一人,种苏还是颇为挣扎的,但也算得到了李妄允许,种苏便遵从内心与君命,躬身抱拳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阳光铺天盖地,街上已有人撑起花伞,种苏穿过漂亮的花伞,脚下疾行,走了一段,却不知为何,仿佛一种本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李妄仍站在他们分开的地方,没有离开。

    种苏心中一跳。

    “燕兄,怎么不走?”

    种苏右臂大力挥舞,朝李妄喊道。

    李妄抬起一臂,衣袖冷淡的摆了两摆,意思是你走。

    种苏抿抿唇,转身,心中默道别回头别回头,走了就走了,不要管……他离开了么?种苏再度回头,再度顿住。

    李妄仍站在那里,面朝她离去的方向。

    种苏:“燕兄?!”

    这次李妄没有理她,只是隔着人群看着,静静看着种苏。

    他什么也没说,却又仿佛说了,这眼神让种苏想起那日长鸾殿中,她抱着猫儿离开的时候,便是这样的眼神,如今还要更浓烈些。

    那样子,就好像,她丢下他,背着他,独自去寻欢……

    天……不要这样啊。

    种苏简直不知说什么好,然而街头人声嘻笑,李妄只身站在人群中,身边人来人往,他却仿佛仍游离在人群之外,两人四目相望,李妄漆黑而冷淡的双眼深处,某种东西在那瞬间让种苏心弦轻轻一拨,忽生不忍。

    种苏掉头,脚下却仿佛生了根。

    真的要丢下他吗?

    终于心一横,再次回头,接着走向李妄。

    李妄眼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直至他面前。李妄目光扫过种苏唇畔明亮的笑意,而后停在她的双眼上。

    “燕兄,不介意的话,你要一起吗?”

    种苏眉间阳光跳跃,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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