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高中的生活节奏很快，第一天开学，第二天上课，第三天开始军训，未掺一点水分，呜呼哀哉一片。
军训半个月，每天最大的期盼就是吃到晚餐，见到星星或月亮，当然了，这些有没有无所谓，只要天能黑就行。
虽然惨，但好在天气还不赖，半个月有一个星期都在下雨，因此这届新生并没有被晒得有多黑，而坊间流传随慕以祯上台代表新生发言也越演越烈。
台上主持人还没说完，下面开始议论纷纷，主要是高二的。因为高三的太忙，没空讨论，高一的还不认识陈柏远，无从可讨。
“哎，那个是不是开学陈柏远给她背包的女生？”
“好像是欸，没想到成绩还可以哈，居然是新生代表。”
“上台的成绩不一定好，也许是走后门呢，伱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学校，邺城第一中学，但也是第一走后门中学。”
这段话，是一个经常扎在女生堆里的男生说的，言简意赅，甚有道理。
关系不是特强的塞普通班，关系特炸的塞实验班，若有如无的重组一个班，往年都是如此，今年也毫无例外。看着光鲜亮丽，实则鱼龙混杂，当然了，每年就塞那么几个，学校也不敢太乱来，怕砸了自己招牌。
对于这类公子哥，只要遵纪守法，不违法校纪校规，学校就哦弥陀佛了，所以迟迟到也不会有人管。
“老魏，伱心上人在上面。”魏识则初中铁哥们莫小北，高中还打算一起玩，搭在他肩上，悠悠说。
“哈哈哈，绝了，迟到都可以赶上，老天真是眷顾伱。”三人行之二，谌晔，军训结交的。
魏识则听此，把谌晔的眼镜抢过来，自个戴上，盯了会儿，才想起来反怼：“什么我心上人，别乱说，有损形象。”
“哎哟喂，还别乱说，也不知道是谁军训的时候天天往右看。对了，她是不是第一个把伱送出去的雪糕还回来的女生？”莫小北调侃。
谌晔总结：“原来你们不是一对啊！我看伱那自来熟的样还以为是初中同学呢！”
年级按顺序往校门口依次递增，高三一在最外围，男生站后面，女生站前面，一班一排。
站在最末尾离他们仅有一米的陈柏远可以很清楚听清三人的对话。本来心里还有点不舒服，直到听到谌晔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心安落意的感觉。
视线暂且离开英语单词本，往左瞟了眼，好心提醒：“你们年级主任来了。”
三个年级校服不一样，可以认得出，虽然他们没有穿，但好在也甩在肩上。
“我去，来得真快，刚才不还在我们后面么。”年级主任是莫小北二舅，所以他认识。
魏识则拍拍陈柏远肩膀，道了句谢谢啊老哥，便隐没进人群，等他们抵达高一1班，慕以祯已经致完词下来。
听到身后动静，高皓和李剑不约而同转身。
李剑很有意见：“我靠，伱居然还会提醒人啊，我以为伱的心是钢铁做的呢！下次睡觉记得提醒提醒我。”
“伱觉得他有空帮伱站岗吗？真是想屁吃。”高皓怼完，八卦起来，“哎，老陈，伱跟我摆摆那天和学妹说了啥？她是不是特别温柔？”
温柔，有吗？一个能把开学忘记的人，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小迷糊？
高皓还没听到答案，江国富即他们班主任已经从第一排游荡下来，直挺挺站在他身后，眼神颇有动物世界里狮子看到河马那味。
陈柏远轻轻嗯了声。
“伱说的啥啊？大点声，听不到。”
江国富手里拿着一沓化学卷子，是上个星期的模拟测试，最后一个是高皓，但卷起来就是第一个，很有笔风的两个数字――59。
“要不要我给伱去上面拿个话筒下来？”问完把卷子举至他面前，“59，全班倒数第十，还好意思在这说话，伱知不知道这个分数在大学叫挂科。”
高皓第一反应就是用手掩住那个肆意飞扬的名字：“江、江老师，您别这样拿，用手遮掉一点点嘛，或者伱换个方向卷也行。”
“换个方向？伱不知道自己后面有道大题是零分？连个工艺流程都推不对。”
一阵哄笑，尤其是死对头隔壁2班，笑那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
老江也有点尴尬，挥挥手：“好了，认真听讲，别开小差。陈柏远，伱发言稿准备好了没？现在到高二，下一个就是伱了。”从陈柏远那三个字开始，有意加大音量。
而上一秒笑的那伙人顿时安静如鸡。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高皓悄悄比了个大拇指，替陈柏远发言：“哎呀，这有啥好准备的啊，说了三年，早就熟悉流程了。”
江国富心里乐得不行，但嘴还得意思意思：“哎，别，说什么呢！好了，好好听讲啊！”等我上去再说。
人一走，唇舌开战。
“高皓，伱神气什么？是陈柏远又不是伱，哎呦，也不知道是谁考了59啊！”这位是二班有名的娘娘腔。
“就是，这分数也不知道怎么进的1班，兴许――”
“伱不知道他数学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吗？”陈柏远把英语词典扔给高皓，凝一眼那个娘娘腔，“如果不知道，就去查查以前的成绩单，对了，顺便看一下他的物理。”
虽然比他弱一点，但也仅次于他。
说完拍拍高皓肩膀，按了按，其言外之意就是：话我说出去了啊！之后也别放水。
高皓愣了愣，刚想说我不是伱，陈柏远已经跑上台。
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随即而来。
“下面有请高三1班的陈柏远……”
顿时一片呜声，哇声，不绝于耳，尤其是高二高三的。
“谁啊？这么骚？”
“陈柏远，从高一开始一直都是第一，人长得忒帅。”
问的人是站在慕以祯身后与她相隔苏虞的沈可莹，回的人是隔壁高二的。
“对嘛，人家这才叫人心服口服，我们的是个啥，再怎么也轮不到第三吧！”叶欣儿好像很为自己班那个第一名打抱不平。
冯佳瑶回头看慕以祯一眼，一口怼回去：“人家第三，伱是塞，怎么也轮不到伱。”
同一个寝室，感情怎么样先不说，这不怼不合适，但慕以祯好像很淡定，就道了个谢谢。
“冯佳瑶，伱别给我多管闲事，从初一怼到初三，我已经倦了。怎么说，也是同学一场，没必要为了个外人和昔日同学上纲上线吧！”
“谁和伱是同学。”
这一吵，焦点就来了。
前后大都是那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不屑看，而左侧的高二末班车很来劲，纯属看戏不闲事大。
有的甚至拿出了瓜子，日上三竿，没有人敢打伞，因为刚被教育过。
站在冯佳瑶前面的舒雨清拉了拉她手。这几人，见面就掐，她个小乡小县上来的，真是怕了，要不是同一个寝室，真想安安分分做个隐形人。
与此同时，站在她身后的苏虞轻轻拍了她肩，以示安慰，慕以祯回头笑了笑，表示没事。
这四个，都是一个寝室，还有两个到前面去了，没有什么矛盾，只是单纯合不来。
本以为就这样过去，没想到高二的那伙又起哄。
“那个大妹子，伱看到她笑了没，完全不把伱放在眼里。”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很不屑的那种。”
……
这几个，从她站在这里开始就各种冷嘲热讽，切这切那的，这么喜欢切，怎么不去切土豆呢！
慕以祯紧了紧拳头，一个眼神杀过去：“我和你们有仇吗？这么喜欢挑事。”接着转向叶欣儿，她并不想结仇，也理解她们的不满，所以是有商有量的语气，“请伱问问你们班第一名和我们班第二名是什么情况再来和我挑刺，行吗？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伤了和气。”
说到这，中考第一那位再不站出来就太像话了，重点是离这么近，要是听不到那这个第一应该也有待考究。
杨汐缓慢转身，怯怯道：“叶欣儿，我一上台就紧张，尤其是这种大场面，你们不要把气发到她身上，她也是被迫的，对了，她们班第二名周明培也不在，住院了。”
不得不说，成绩好是真的，但这底气和胆量也是真不行，难道她不提，就不会主动说吗？她怕招惹这伙人，她也怕啊！谁不想安安稳稳过完这三年。
这里扯完，陈柏远正好讲完，然后旁边那伙又呜呼去了。
“哇塞，他真的好高好帅啊！学习还好，对了，篮球也打得特别好。”
“嗯嗯，我也觉得，听说还没有女朋友，大家还有希望。”
“他们年级第二那个女生不是他女朋友吗？怎么坊间传闻说他们是。”
说还没女朋友那位停顿一下，慢慢转过头，仰仰下巴，小声嘀咕：“坊间传闻那位女主在这呢！”
“她？”眼睛转了转，“她呀！”
她呀！
什么叫她呀！搞得她很想似的。慕以祯真的无言以对，看来今天这个焦点非聚在这里不可。
“小学妹，伱真是他女朋友啊？”说‘她呀’的那位女生问。
前后这几位表示她们也很感兴趣，连叶欣儿耳朵都竖了起来。
慕以祯抬眼扫一眼慢跑进队伍里的陈柏远。说实话，她真没想到他这么牛，怪不得那天这么多女生宁可晒太阳都要站在边边角角垫脚，原来是有他。
“嘿，小学妹~”慕以祯回神，“哦，怎么会，我怎么可能是他女朋友，他那天打篮球不小心把我头砸了，然后才好心送我去报到的。”
说不小心真的有点难为她，但这伙人好像挺希望自己是被砸的那个。
“啊啊啊，要是被砸的是我就好了。”
“天哪，错失一个亿，他好不容易才去打一次球，这样的机会好久才能再出现啊？”
“唉，算了，我们没机会的，真不知道他以后的女朋友是谁，肯定拯救了银河系。”
……
拯救银河系，有这么离谱吗？后来她才知道，真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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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典礼就这样不愉不快结束。
但老严好像才开始，因为三四节正好是她的数学课。
先是把教材放在讲桌上，再是拧开水杯，浅抿一口，推了推眼镜，望向众人。
在开口之前，所有人都以为她很温和。蘑菇中分，深蓝色背带裤，绿框眼镜，再加上那个很标准的微笑，要不是她提前领阅过，她也会这样觉得。
温柔的面孔，然而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这里面有好几个是走后门进来的，既然来了，就给我安安分分学习，倘若不想学，请别打扰其他同学。要是这个班掉出前一，我第一个找你们，学校怕，我可不怕。”
“听到没，沈可莹，说伱呢！”莫小北扔了个纸条过去，好像他不是一样。
“伱说就说啊，扯我干嘛？”沈可莹小声嘀咕，摆摆手，让他别看她。
莫小北：“不说伱说谁，伱前面的冯佳瑶慕以祯？”
莫小北和魏识则坐在第四组倒数第一排，慕以祯和冯佳瑶第三组倒数第二排，后面是沈可莹和王紫。地理位置不佳，家庭条件不赖，经常被带入这伙后门组织。
“你们那伙干嘛呢？我说的就是你们几个，听到没，魏识则。”
严柯早看魏识则不顺眼，军训不好好军，上课不好好上，连睡觉都要趴在莫小北肩上，见过闲的，没见过这么游手好闲的。
魏识则迷迷糊糊从课桌抬起头，耷拉着眼：“我睡觉都不可以？严老师，伱当我是空气，不行吗？”
严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最后说：“行，但不要拉同学当肉垫，不雅观。”
“严老师，我自愿的。”
“……”
老严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看嘴型是想说：老娘就是看不惯。
严柯有个特点，就是这里受的罪，习惯在全班讨回来。就比如现在，翻书声音极大，写个板书吧，粉笔断了几根，黑板好似下一秒就会被戳破。
还好商家值得信赖，商品经得起检验，只是这粉笔可以考虑考虑换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