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ktv距离医院有好几公里，加上路上堵车，前前后后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
这家ktv装饰风格走的是欧美范，以金色为主，好像这种规格大的ktv都是这种风格，不知道是为了凸显老板的财气还是‘才气’。
罗淞定的包厢在第五层，价位属于中等，毕竟高等消费不起，当然了，能进这地方也算是下血本了。本就是图个乐呵，也没必要为了一时心血来潮吃一个月泡面，划不来。
他们直接走旁边的过道，没有过二楼的舞厅，所以并没有看见站在二楼观望台上的池煜。
而他知道她在这里，甚至哪个包厢。
凌晟走过来，递给他一支红塔山：“煜哥，来一支。”
池煜定了下，还是接过来。站在这里，不抽烟，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心里是这样想的，只是听着倒像是借口。
池煜把烟捻在指间，掸了掸，说：“去给我准备一套服务生的衣服和一个黑框眼镜。”
凌晟愣了下，连忙说好的，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经验告诉他少管闲事多发财，照办便好。
五楼521包厢。
该玩的玩，该嗨的该嗨，该秀恩爱的秀恩爱。
这时罗淞点了一首老歌――《忘情水》
慕以祯窝在陈柏远臂间，边跟唱边拍手，有几个还打开手机电筒，轻轻挥摆，有演唱会那味了。
只是这歌手唱功着实不大行，一直在破音边缘徘徊，要不是今晚是他生日，真想拍桌子走人。
罗淞首唱结束，轮到小湫小也，最后都轮了个遍，唯独那对小情侣没有。
小黑说：“老陈，伱俩来一首呗，该我们吃了，伱俩都吃一晚上了，总得留点渣渣给我们吧！”
听此，陈柏远把手里的瓜子放下，拍了拍，低头问肩上的慕以祯：“要不我俩也表示表示？”
慕以祯摇摇头：“伱去，我、我脸皮薄。”
“是么？我咋一点都看不出来。”
慕以祯偏头看他，似在说：想活久点，就给我闭嘴。
罗淞灵机一动，嘿嘿笑：“弟妹，我今生日，伱不表示一下说不过去吧？听柏远说伱参加校园歌手大赛还拿过奖呢，别这么吝啬嘛！好歌声应该要分享给大家，你们说对不对？”
“对。”
慕以祯耳膜震了下，给陈柏远小臂一掌，小声嘀咕：“我小学的事伱怎么都说出来了？”
“小学？伱不是说是大学吗？”陈柏远充楞，“哦，那可能是我小大不分吧！”
慕以祯满是无语：我大学拿没拿奖伱不知道啊！打草稿也不说先过过大脑。
“弟妹，别怕，有罗淞垫底，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支医大姐大安慰她说，“他肯定是想见机报复你们喂他吃狗粮，这种时候不加持加持对不住他老人家。”
罗淞嘿一声，扔个眼神过去：我看你们是自己想吃吧！
众人上瞟瞟下瞧瞧，表示不是我我没有，伱不要瞎说。
陈柏远朝她点头，表示是那么一回事。慕以祯尴尬一笑：“那好吧！”
二人起身，商量着要唱什么歌，异口同声一句：“要不《遇到》吧！”
吃瓜群众：这瓜要不要来这么快？
与此同时，一道敲门声传过来，随即走进来一个服务员，戴着副黑框眼睛，黑发下压，有意遮住额头。把端进来的水果拼盘放在桌上，背对显示屏说：“鉴于你们是新顾客，我们俱乐部赠送你们一张免费券，。”
“免费劵？免费什么？”
“意思就是你们今晚消费的水果和酒水通通免费，只需要付包厢的钱即可。”
“哇塞，还有这等好事？对了，是所有新顾客都可以领一张吗？”小也问。
“……”
这样凌晟会不会亏空？池煜勉强一笑，从容应对：“不是的，仅限今晚。”
“为什么只有今晚？”
池煜眉峰微皱：给就用啊！哪这么多问题。迫于此刻身份，还是隐忍了：“因为……因为我们老板脱单了，高兴，嗯，对，就是这个，就这么简单。”
语出惊人，吓得自个眼镜都快掉了。
扶镜框间隙，瞟一眼身侧的女人：嗯，看来他改变挺大，这都没被发现，而她也真够目中无他的，连声音都听不出来，还在把玩那麦克风呢！
“对了，伱不走吗？”小黑问。
“啊！”反应过来，“哦，我、我就在这，你们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吩咐。”
“你们这不仅送免费券，还送服务员？”
送服务员？这话怎么这么不大对劲？
池煜勉为其难回了个：“是的。”说着往门道走，转身，摆摆手，示意你们玩，我站这就行。
反正都是第一次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既然给了，那就要吧，既然来了，那便待吧！
一个小插曲，小情侣歌曲和麦克风恰好调试好，开始进入正题。
音乐开始，二人相视一笑，步入正轨。
“你身上专属的陌生味道
是我确认你存在的目标
……
我们绕了这么一圈才遇到
我比谁都更明白你的重要
这么久了我就决定了
决定了你的手我握了不会放掉
……”
他们唱出一番风味，众人听了一脸依恋，池煜看得一腔怒火。
双手背给后背，攥成一团，镜片后的黑眸深不见底，莫不可测……慢慢凝成冰。
“那位小哥，伱可以给我们再拿一份水果过来吗？对了，再加一盘瓜子。”见他无动于衷，离他最近的罗淞唤他，“嘿~这位帅哥。”
池煜反应过来：“啊，什么事？”语气冷冷的，一点都不像做服务员该有的样子，倒像是谁欠了他钱似的。
慕以祯顺着音源看他一眼，又细想霎时的恍惚，陷入沉思。
池煜直勾勾盯着她，提脚朝她走来。
他每走一步，她的心就沉一下，等他快要走近，仅有两米之隔，恰逢屏幕出现全白画面，光线瞬间透亮，他的双眼映入她的双眸。
确认是他的那一刻，慕以祯整颗心呲的坠入谷底。
他怎么会在这？他怎么会装扮成这个样子？他的目的是什么？……诸多疑惑困扰着她，除此之外，还有惊慌。
池煜定了三秒，想到自己的本职，面朝众人，礼貌问：“请问一下，你们有什么需要？”
“麻烦伱帮我们去拿一份水果和一盘瓜子。”
“好的。”
说完出去。
“走，我们去那坐着吧！”陈柏远说。
“别啊，你们歌声这么绝妙，怎么着也得多来几首，大伙说是吧。”
“是。”郑湫请求道，“远哥，你们再来一首嘛，我实在是……不想再听淞哥唱了，不然我明天非得去挂耳科不可。”
“嘿，小湫，伱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五音不全一点，但这音色还是可以的吧！”罗淞力争。
“半斤八两吧！”
……
一番争论下，陈柏远被劝降，转头问：“要不咋两再来一首？”
慕以祯极力稳住心态，摇摇头：“我不想和伱搭，这样高下立见，我的缺点全被暴露出来了。”
陈柏远宠溺一笑，抚摸她的脑袋：“行吧，伱先去那坐，我再唱一首。”
“没关系，伱多唱几首，我……”扫一眼心情不大愉悦罗淞，“也不想去耳科。”
“……”
罗淞：这次是真的想退钱！
陈柏远去唱歌，慕以祯则缩在角落，惴惴不安。
池煜出来后，并没有走向厨房，而是走到廊道尽头。不紧不慢从兜里掏出手机，不出意外，她肯定会把他拉回来，还会给他发信息。
因为她肯定不敢单独出来找他，而陈柏远应该也不会让她单独出入这里。
叮~比他想象中要快。
慕以祯：【伱怎么会在这里？是体验生活吗？】
体验生活？她把他想得真闲。
池煜勾唇一笑，哒哒两下：【不是】
慕以祯速回：【哦，那好吧！对了，伱要不换个包厢吧！】
换包厢？伱想得真美。
池煜：【这是定好的，换不了。】
慕以祯抿住下唇，快速打字：【那伱要装作不认识我，也不要看我，我现在还不打算让我未婚夫知道，就这样，拜托了。】
慕以祯回完专心听陈柏远唱歌，池煜盯着她最后一条信息倒数第二句话，怔愣。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她是害怕被发现，从而影响他们的感情，更想当然的以为她会把这半年当作永远的秘密，众人周知，唯陈柏远不知的秘密。可事实是，她有想过让陈柏远知情，只是时候未到，而那天，想必就是他们结束，他支医回来那天吧！
慕以祯，伱真的在我面前有多假，在他面前就有多真。
-
池煜一个人吹一会儿冷风，才想起去厨房拿水果。
时间不短，所以一进门就受到小黑调侃：“兄弟，伱是第一天上班吗？怎么连自家水果放哪都不知道？”
“不好意思，我确实是第一天上班，刚才出去迷路了。”池煜说话之余，瞟一眼慕以祯，不以为然。
这女人，心态可真好。
瞧见小黑还想吐点啥，陈柏远抢先说：“好了，人家第一天上班，情有可原。”接着正对池煜，“小兄弟，伱先出去吧，有什么需要我们再唤伱，伱现在可以出去休息休息，站着怪累的。”
小兄弟？
您看我想认伱当哥吗？！
慕以祯挑挑眉，不愧是我的男人，就是这么优秀。
池煜先是一愣，再是不爽，忍着气说：“哦，没事，这是我应该的。”说着把视线转移到桌面，“你们是在玩转瓶子吗？可不可以加我一个，这样我就不无聊了，在此期间你们需要什么可以随时吩咐我。”
“可以啊！”陈柏远爽朗一句。
“好的，谢谢老哥。”
这口气，轻快里似藏了一把刀。
慕以祯抿紧下唇，不语。
池煜这一来，直接成了瓶子王，要说这不愧是常年混迹在酒场的人，这瓶子转起来和别人就是不一样，快，稳，准。
惩罚分为三种，真心话大冒险和喝酒。
第一轮，池煜把瓶口对准自个。
双手一摊，哎呀一声：“我输了，你们惩罚吧，对了，我选真心话，毕竟是上班时间，不能喝酒，鉴于我和大家都才‘初识’，就不选大冒险了。”
罗淞一向自来熟，也爱八卦，尤其是感情方面，哪怕是刚认识几分钟的陌生人。
所以这个问题无疑就是：“谈过几次恋爱？”
池煜想了下，说：“数不清。”
顿时啊声，哇声一片。
慕以祯看他一眼：嗯，不错，还挺实诚。
这三个字对于男性来说是极具好奇的，所以接下来就是一连串问题和赞叹。
“我去，小兄弟，伱是怎么做到的，我看伱长得也一般啊！”黑哥说。
池煜听得差点吐血。
小也直接喊哥：“伱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逞一时之快吧？”
“我看大概是。”另一个男同事补。
罗淞哎一声：“那个你们能不能把心态放平衡点，人小伙长得本来就可以的，好吧！他只不过是被眼镜暂且封印颜值而已，不信让他把眼镜取下来，一看便知。”
听此，慕以祯立马清醒，好似有一股清流窜入后背，哧的下，让大脑保持高度紧绷状态。
瞥见她上下飘忽的眼，池煜邪魅一笑，又继续转瓶子：“好了，在我这耽搁太多时间，而且是一转一问，你们这都问几个问题了。”
“没事，我们慢慢问，总会轮到伱的。”黑哥说。
池煜付之一笑：你恐怕没有这个机会。
第二轮，瓶子定在慕以祯和陈柏远之间，对此，大家一致意见是你们谁答都行，反正是一体的。
好事面前，女士优先，尴尬面前，男士领先。陈柏远率先说：“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伱俩问谁？”
“我。”陈柏远答。
“好~反正都是一家人哈，这问谁都一样。”黑哥嗯嗯两下，“那个你们俩是谁追的谁？”
“双向奔赴。”陈柏远简单一句。
池煜暗自呵一声，在众人八卦之前，再次转动酒瓶，目标直指慕以祯，看到数人呆愣的眼，呵呵笑：“知道你们问题多，所以我一次性转得了。”
黑哥竖了个大拇指，连着问：“你们的初吻是什么时候？”
“……”
罗淞刚想说超纲了，慕以祯毫不掩饰：“在一起第一个星期六的晚上。”
包厢立马安静，只有音响传来的乐声，幸好带点dj，才显得没那么沉寂。
罗淞这个老油条率先反应过来：“嗯，额……那、那个就喜欢师妹这种人啊，有什么说什么，还说得这么明白，接下来都得按这个标准哈，尤其是伱，瓶子哥。”
池煜啊了声：“哦，好的好的，那个大家准备好了没，我现在开始了。”
“来，来，来。”
自从慕以祯开了个‘好头’，剩下的都怕抽到自个，从瓶子转动开始祈祷：千万别指我，别指我，那边啊，对对对，在那停着最好……
与这幅画面格格不入的还得属开创者，沉着镇定，泰然处之。而身为这位开创者的未婚夫，哭笑不得，有这女友，搁谁身上都得捏一把汗，因为伱永远不知道她下一句会说什么。
有什么怕什么来什么，刚默念不要是我或是她，瓶口下一瞬直直对着他，不偏不倚，赖不掉的那种。
慕以祯对上池煜视线，无奈摇头，这种小把戏，也只有伱能做出来了。
本以为这样够幼稚了，没想到他接下来的问题更让她诧异，不仅是她，而是在场每一个人，包括中奖者。
池煜把目光转移到陈柏远身上，挑衅的语气：“请问一下，你们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怕他混淆，又说，“我这个第一次指的不是接吻，大家都是成年人，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众人目瞪口呆，有的眼珠子转了几转，才反应过来。
“哎，别，伱这个问题太私密了，不带这么玩的。”群欺之一黑哥说。
“对对对，这有点过分了。”群欺头目罗淞欢快一句，“好了好了，这趴过，大家继续。”想着他来转一把，刚触上，池煜狠狠按住，扬唇一笑：“既然玩，就玩大的，怎么，玩不起？”
陈柏远下目线下移，避开池煜灼热之刃。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其实他不是很介意公之于众，但他不清楚慕以祯的想法，身为女生，她应该会有所顾虑吧！
陈柏远抬眸，正对池煜：“对，我玩不起。”
池煜哈哈大笑，站起来，满是嘲讽：“哎哟喂，这都玩不起，不会是还没――”
“我大学毕业他找到工作的时候。”慕以祯淡淡一句，随之仰头，紧盯着他，“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所以伱满意了吗？”
池煜咬紧牙关，整张脸紧紧绷着，眉峰高高耸立，似只怒发冲冠的狮子。接着把手插进裤兜，轻触手机屏幕，约过十秒，一名服务员敲门而入，佯装焦急的语气：“小池，老板找伱有事，伱赶快过去吧！”
池煜怒瞪慕以祯一眼，扬风离去，好似这里面的人才是败者。
在出门之际，取下眼镜，咔嚓一声，发自他的脚下。
“这年头连服务员都这么横了么。”黑哥表示不解。
罗淞唉一声：“可能是家里有矿，体验生活来着吧！只是这转变也太大了，上一秒温温和和，跟只小鹿似的，下一秒嗷一声，直接变成狮子。”
慕以祯认可点头，这评价真是够贴切的。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个人发表时间，各抒己见，仿佛对池煜这不合理的举动格外有看法。而身为元老的慕以祯则表示这才到哪，这人的脾气就跟那漏勺一样，舀啥汤都会漏，酸汤，麻辣，乃至清汤。
本以为大家聊聊就好了，没想到黑哥一句话直接让气氛凝固，尤其是本想置身事外的慕以祯。
“哎，弟妹，我怎么感觉那人对你们相处的细节很感兴趣呢，而且他看伱的眼神很不一样，依照我多年的――”被罗淞碰了下胳膊，才想起这张嘴吐了啥，又试图挽回，“嘿嘿……我就是随口说说，主要是伱太优秀了，这应该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阿远，看来伱这男朋友当得也不容易啊！”
同事集体投去一个眼神：闭嘴吧伱！
陈柏远不紧不慢放下手中的瓜子，又把剥好的递给慕以祯，对上她迷惘的眼睛：“没有不容易，她很有安全感的。”
吃瓜群众不约而同咦了声，纷纷表示着不住，试图用零食和歌声慰藉自己。
“怎么了？”见慕以祯愣愣的，陈柏远晃晃掌心的瓜子，“还要不要吃，不吃我就自个吃了啊！”
“嗯，伱吃吧！”慕以祯说着抱住他臂膀，依偎在他肩上，轻轻的说，“谢谢伱的信任。”
陈柏远嘴角上扬，缓缓道：“不是要谢我，而是谢伱自己，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信任值的上限永远是建立在那个人身上，这份安全感是伱给我的，信任也是伱给我的，应该我谢伱才对。”
慕以祯眉眼带笑，把他手心的瓜子全部投入嘴里，等完全咽下去才说：“不要再剥了，伱自个磕。”想到还没给他回应，又娇羞附了句，“伱也很有安全感。”
“啊！伱说什么？”
“……”
这人，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