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颗糖：悄悄
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池连雨师兄……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还挺霸气的吗？
沈慕华好像也没想到池连雨还能有护着自己的“徒弟”的那一天，摇了摇头，唉声叹气道：“世态炎凉，像我，不来实验室都没个贴心的小师妹小师弟聊聊天吃吃饭，真是世态炎凉啊世态炎凉……”
这样一想，没人听沈师兄碎碎念，那他还确实有点惨。再加上他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于是，我看着沈师兄的目光都有些于心不忍。
池连雨头都不抬，对我说道：“演技，别被骗了。”
我：00
沈慕华：……
“难得遇上个观众，你就不能忍住，过几个月再拆穿我？”沈慕华气愤地用筷子狠狠地戳了戳碗里的米饭，颇有将米饭当作池连雨恶狠狠地打一顿以解心头之恨的想法。
“不好意思，习惯性起鸡皮疙瘩，没忍住。”
我：00
沈慕华：……
一顿饭下来，让我对池师兄和沈师兄这两人的关系有了新的、上层次的认识，这两人可谓是一冷一热，但却不知道为什么相处的如此融洽，还颇有种相爱相杀的味道。
愚以为，这两人如果有意要组成cp，cp粉应该是很多的，而二位的cp头子必定是我这个善于发现cp感的“嗑学家”。
……
之后的周三开始有实验课了，周三那一天我们也就没跑到实验室去。到实验室观摩学习的时候就只有周六的下午和周天全天。我见到池连雨的时间也就只有这两个时间段。
周一到周五的日子还是很漫长的，我依旧在吃饭的时候路过化工楼，却再也没有偶遇过池连雨了。周天的时候见到他，也觉得他的面貌比上次吃饭的时候要憔悴许多，脸色有些苍白，就连眼下的乌黑都愈发的明显。
宋舟舟也觉得不太对劲，悄悄地对我说道：“池师兄是不是生病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池连雨那样看起来身子板就很单薄的人，我觉得我自己的身子骨都比他强一些。倒也不是我年轻，是因为我平常吃得实在好，所以身强体壮也是应该的。
“可能是最近做实验太累了吧，天天晚上十点多才能离开实验室，确实还挺不容易的。”
宋舟舟跟我对视一眼，然后我俩同时点了点头。也就没多谈这件事。
周二的时候，校团委林老师让我去化工楼七楼交个记录本，我心想还能顺便看看池连雨在做什么，就掐点算了一下实验结束的时间，七点多的时候到达了化工楼楼下。
我先是给池连雨发了消息，告诉他我会过来看看来着，不过他应该是在忙，没有看见。
不管这么多，反正我是有十足十的借口的。
我看着我手上厚厚的会议记录本，十分有底气的想到。
晚上等电梯的人不多，我一两分钟就到了十二楼。这一层还是和平常的安静，不过我总是感觉今天安静得出奇，毕竟走廊上没有窗户，晚上比白天暗了不少，微弱的白光照着更显得冷清。
实验室里的灯是亮着的，灯光从没关好的门口洒出来。
我先是探了探头，里面似乎是没什么动静，应该是没人。然后我就轻手轻脚地进到了实验室里。刚走两步，就被趴在桌子上的池连雨吓了一跳。
他看起来是在睡觉的样子，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他旁边，感觉得到，他的呼吸都很轻，估计是没怎么睡熟，然后又困极了，这才趴在这里小憩一会。
池连雨是枕着右手睡觉的，脸对着左边。今天没带口罩，看到睡觉的池师兄，可谓难得一见。他的睫毛很长，闭着眼看到的更为明显。
我犹豫了好久，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趁着池连雨睡觉偷偷地拍张照片呢？毕竟是偷拍，还是池学长睡觉的时候。但是机会难得，不然还能去哪儿获得池连雨的正面照呢……
一面是良知，一面是美色……
我最终下定了决心，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机，生怕弄出一点声响吵醒他。
就在这个时候，实验室里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我一惊，连忙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装作看手机的模样，心里给自己一遍又一遍的灌输着：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
实际上我确实什么都没干啊，就连手机相机都还没来得及打开……
作为常年手机静音并且连震动都不会开的大学生，我知道这手机铃声绝对不可能是我的，所以说只有一个可能——池连雨的。
池连雨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好像没看到我，从口袋里摸到了手机之后，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接通了。
“喂？”
他刚睡醒，声音也是给人一种迷迷糊糊的感觉，和之前那种清冷的形象有不少出入。
“嗯……您说。”
“嗯，我知道了，我会尽早安排的，您放心吧。”
“好。”
……
池连雨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还没缓过神来。这时候我才真正地确定了——他确实没看到我。
虽然我尽量没弄出动静来着，但也不至于这么没有存在感吧？
幸好我是个不怕尴尬的人，在这样的场面下，我决定主动打破沉默，化被动为主动，轻轻地喊了一声：“师兄……”
池连雨倒是没被吓到，有些惊讶地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还有些呆滞。
“来看实验吗？”他整理了一下头发，“刚刚都弄完了，现在在等分析仪降温，没什么要做的。”
“没事，我就是来交个本子，顺便过来看看。”
“那你还挺积极的。”池连雨笑了笑，“其实实验室里没什么事情，操作也很单一，你还是可以把这部分时间用来干别的，比如休息休息。”
“师兄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吧？”
池连雨顿了一下，然后问道：“很明显吗？”
我诚实地点了点头。
“可能是最近写报告写得太晚了。确实还挺困的，所以有机会就趴着睡一下。”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笑了笑，开玩笑地对我道，“你可别打我小报告。”
“放心吧师兄，我今天什么都不知道。”我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非常自信地保证自己最严，绝对不会说出去。
见实验室里没什么事情，池连雨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干，我就很识相地找了个理由先溜了。
后来，我拿着厚厚的会议记录本到七楼的时候，发现办公室早就关门了，我这才知道老师的下班时间原来不和实验人一样，早早地就走了。
我叹了口气，不经感叹道还是科研人辛苦，这化工楼夜晚的灯光估计都是科研人亮起来的。其实，亮着这些灯的人就和夜晚的星星一样，在漆黑的晚上默默地发着自己的光，也许并不容易被注意到，但是终有一天，会有像我这样的人，偶然仰望天空，发现他们在夜晚居然是这么的明亮。
……
这几周的课程比较多，所以很遗憾的，我没什么时间去骚扰池连雨。
除了奔前跑后地给团委老师跑腿之外，还要在空余的时间组织支部的学长学姐们开会，有时候忙起来了，连吃饭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池连雨的企鹅空间里面也没有别的动静，上次在企鹅号上说话还是周三的时候他发了一些相关的资料给我，让我抽空看看，等我闲下来看的时候，也有一段时间了。
四月的w市已经开始有了夏天的气息，温度升高的十分明显。天气好的时候，太阳高悬在蔚蓝色的天空上，万里无云，和初夏的热度差不多；天气不好的时候，一场暴雨从天而降，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带着电闪雷鸣，大概是夏天的雷雨怕吓着我们，所以特意提前来和我们打个招呼。
“晓棠，你这周末晚上有空吗？要不咱们寝室一起去shopping吧？”韩美女提议道。
“行啊，刚好这一阵我都忙完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好久没去小吃街改善一下伙食了。”我不假思索地答应道，毕竟在美食的诱惑前，没有几个人能拒绝的。
韩美女还叫上了恋爱大师一起去。至于寝室其他几个，一个打游戏，一个谈恋爱，一个一边打游戏一边谈恋爱，行程早就安排得满满当当，于是乎叹气回道“下次再约”。
周六下午，我们提前跟辅导员请了假出去，然后在离学校不远的商圈里转了几圈，基本上都是韩美女在试衣服，毕竟夏天快到了，女生的衣柜里总是缺少那么一件衣服。韩美女试了一圈之后，看中了不少，权衡之下买了两件新衣服交给我提着。
恋爱大师则是到超市买了点零食和生活用品带回去，毕竟要自己提回寝室，所以恋爱大师在逛超市的时候收敛了不少，和平常买东西时候的稳准狠还是有所区别。
我则是在小吃街大杀四方，吃了不少东西的同时，还提了很多带回寝室继续吃。
等我们坐车回到学校，大概都已经快十点了。
不过离寝室锁门还有一段时间，我们三个也不着急，就在学校里提着东西慢悠悠地走着，不紧不慢地看着脚下被路灯拉长的影子，随便说说话。
突然，恋爱大师一把拉住我，我一脸纳闷，旁边的韩美女也吓了一跳。
“嘘，你们往路边来一点。”恋爱大师神神秘秘地，将我和茫然的韩美女拉到路边的树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前面不远的地方望去，“你们看，那个人是不是谭子杰？”
“谭子杰？”
我顺着恋爱大师手指着的方向，看到了一男一女，在路灯下面，两个人并排走着，有说有笑的，因为离得不远，可以看清楚男生的背影。
韩美女点了点头：“我的眼神告诉我是的。”
“衣服都是见过的。”我肯定道。
恋爱大师又指着谭子杰旁边的女孩，道：“那个应该不是宋舟舟吧？宋舟舟根本就没有这样风格的衣服才对……”
韩美女道：“别说衣服了，宋舟舟根本就没这样的身高，这得一米七吧？”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们这是……看见了不该看到的？”韩美女看了看我，迟疑了一会儿，总结道。
我又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可难办……”韩美女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