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互相试探
方月薇乍听到这话倒是一愣，原主一直被排挤在外，按照书中剧情不知道此事，她便装着露出迷茫神色，“什么鱼？”
“那红色的鱼，你都知道了吧！”方月丽经历前世才醒悟，从方家出去运势会越来越差，日子难过，这一世她准备避着不走了。可方月薇这些日子性情大变，还推了城里的好亲事，她觉着有些不对劲，疑心这人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重活了，便起了试探的心思。
“哦，你说那红鱼啊？”方月薇像是才想起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方月丽一惊，这人果真知道了！“你”
“不是吃了吗？水煮鱼味道不错吧！”方月薇浅浅一笑，眼神中还带些疑惑，“你要是还想吃，得自己下河去摸鱼，准备三两油，不然我可不做哦。”
说完施施然离开，留下方月丽看着她的背影皱起眉头。
第二天早上六点，方月薇和方月丽姐妹两个起了个早。
两人在院里刷牙，厨房泛着浅黄的光晕，董玉芳提早起来给两个闺女做早饭。和面蒸了四个大菜饼放在布兜里。
“你们路上当心着点，互相照看着。把钱和票收好，别掉了啊。”要不是婆婆林秀芝身子不舒服，她也得跟着进城。
两个闺女点点头，带好东西出门了。两人在村口等了几分钟，一架驴车慢悠悠驶来。
吴大叔是村里的寡老汉，平日不时进城送货，他侄子在城里做生意，也算是帮衬他，他也经常免费带人搭车进城。接上方家两个闺女，他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拉着缠绳，吆喝一声，“得儿驾”，驴车晃晃悠悠的出发了。
方月薇和方月丽把董玉芳做的大菜饼拿出来分食，递了一个给吴大叔。这是今天的早饭，起得越早越饿，她肚子饿得快响了，三两口快速吞咽着。
驾车无聊，吴大叔向来是个热心肠，瞅着方月薇，想起来头前听到的亲事，“方家老大，你亲定了哇？哪天发喜糖哇。”可是他消息是个半灵通的，不知道后来黄了。
"吴大叔，没成呢。"方月薇顺嘴一答。
“啊？那可惜了。”吴大叔以为是人被城里的好人家嫌弃了，没看上，想着安慰安慰她，“你也别太伤心，总能找着好的，不成，我也帮你留意着。”
“不用了，是我没看上那人，我不伤心的。”方月薇坦然一笑。
“啊，是这样啊。”吴大叔半信半疑，还有人能看不上城里工厂的主任？他讪笑两声，“女娃挺有想法啊。”
赶着路，这驴被路边的野草吸引了，埋头凑过去，吴大叔用鞭子抽了个空响，吆喝了一声“架”，才唤回不务正业的牲口。“方家老二呢，你那对象是在小学教书哇，你们两姐妹都有出息啊，谈的对象都是好的。”
“大叔，我和莫军不是那种关系，你记岔了。”方月丽前世和莫军自由恋爱处对象结婚，后来越过越苦。重活一次，她断了和那人的暧昧关系，决心要去城里找个好的，还不能离了方家。
“啊？”吴大叔看看驴车上坐的两姐妹，笑得有些尴尬，“那可能是我记岔了。”说完，暗道自己还是闭嘴好了。
八卦的吴大叔闭上嘴加紧赶路，一个来小时驴车到了城口，他要去另一头给侄子送货，让方家两人在这里下车，“你们直直往前走，到第一个口左拐，就是了，供销社在那儿呢。”
“好，吴大叔，多谢你了。”方月薇掏出两分钱递给他。
“使不得！哪有收你们钱的道理！”吴大叔连忙摆手，“说出去，我这张老脸没地儿搁啊！你们快去，晚了买不着好东西了。”
吴大叔驾着驴车走了，方月丽看着方月薇没给出去的两分钱嗤笑一声，“姐，这钱可是家里买东西用的，你给他干啥？村里搭车谁会收钱啊？”
方月薇看着人也不容易，坐免费车心不安，结果村里人太实诚，这回也只好作罢。她头一回进城，跟着方月丽观察着四周的模样，不至于露了破绽。
城里一共两处供销社，城西和城东各一个，方月丽下个月要上班的在城东，这回她们来的是城西的，自然也没什么熟人关系。
“别挤！别挤！”
“同志，给我拿一斤糖，一斤麻花，一个雪花膏，我有票！”
“该到我了！同志，给我拿一个洗发膏，一罐麦乳精。”
无数男男女女，手上晃着钱和票，急切地想买上称心的东西回去。
方月薇头一回看到供销社的热闹景象，以前她只在外婆和妈妈的描述中听闻，现在亲眼所见，觉得还挺有趣。
两人排队排了快三十分钟，终于快轮上了。面前的售货员，看着三十来岁，说话飞快，手脚麻利。
“同志，我们要一斤酱油，三两菜籽油，半斤水果糖。”方月薇边说边把钱和票递过去。
“同志，拿四尺布，要那匹红色的。”方月丽去另一个台面买布。
售货员听了一遍记在心里，手上快去东西，打好酱油和菜籽油，称好水果糖，装在纸袋里递给方月薇。酱油1毛钱一斤，醋8分钱一斤，水果糖半斤5毛，加上四尺布，一共花了9毛钱。
吴大叔的驴车下午一点回，她们得在城里吃个晌午饭。
“姐，你这阵子老是往何家跑，怎么眼瞅着更像何家人了。”方月丽还是没打消疑虑，毕竟自己姐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她要是不知道那秘密，能总是往何家跑？怕不是想一个人独自抢了喝了运势。
“我和妞妞那孩子投缘罢了，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一直玩得好。”方月薇提着东西，觉得日头又晒起来了，眼睛有些睁不开。
“别是有什么好处，一个人偷偷得了，不跟我说吧。”方月丽笑着打趣，见她遮遮掩掩，内心更是笃定。
“你说的话我可听不明白，哪有什么好处。”
方月丽看她还在装傻，倒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以后有的是机会试探她。
两人走到一处巷子，方月丽进去找裁缝，那裁缝在一处窄门里，一个四十岁的婶子正用缝纫机打衣裳。
方月丽是听村里人说的，这花婶儿本来是五谷村人，嫁到城里开了裁缝店做衣裳，手艺好，收价也不高，尤其是遇到同村的，时常还要便宜几分。
方月丽笑呵呵说了自己想做的样式，她可瞧不上村里裁缝做的，比城里差一大截。方月薇看了两眼，见她还要量尺寸，便先去周围逛逛。
城里街上各处都有摆摊卖吃食的，包子，馒头，汽水，西瓜，应有尽有。路过的行人不时也买上些，尤其是天气热了，冰棍儿和汽水格外畅销。她一路直走，四处看看，走到一处工厂门口，这里进出的工人不少，一旁还有个小学，是工厂的家属小学，生意明显比别处好上许多。
她仔细看了会儿周围摆摊做生意的情况，顺便打听了卖东西的价格，心下有了主意。
等时间差不多了，她准备往回去找方月丽，却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
“月薇妹子！”来人竟是高坚。
高坚上回被赶走，对方月薇还是念念不忘，没想到今儿刚出厂门口就遇见了。
“你是专程来找我的？”高坚思前想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你倒是想得挺多，我进城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方月薇转身就走。
“月薇妹子，那你进城忙啥，现在要去哪儿？快中午了，我请你吃个饭吧。”他忙跟上，表明心迹。
“月薇妹子，你肯定是对我有意见，上回都是误会，我觉得，我们应该再好好处处，我们挺合适的！”说着他还伸手想将人拦下。
“这年头耍流氓可是重罪！你不会想去蹲大牢吧？”方月薇示意他挡在前面的手。
高坚心里有鬼，最怕公安，忙收回手，赔笑道，“我哪会对你耍流氓！我心里可敬你了！”
方月薇哪里愿意搭理他，只留下一句再跟着就报公安把他唬住就要走了。
方家两姐妹用剩下的一毛钱买了两个包子吃，两人正好也不是太饿了，倒也能顶事。吃完，她们在下驴车的地方又等来吴大叔。
一路颠簸，驴车到村口的时候，正是下午两点半，两人道谢之后提着采购的东西往家走。
“月丽。”前头突然出现一个年轻男子，将方月丽叫住，神色中多有情意，方月薇了然，这人正是书中方月丽的丈夫莫军。
可现在方月丽一脸不耐烦，“你来找我干啥？不是跟你说好了，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
方月薇难得见到原主妹妹不装了，直接显露这一面，况且在书里，两人郎情妾意，顺利结婚了的，只是因为她嫁离方家，运势变差，日子过得不太就是了。现在怎么还没结婚就闹起来了，难道
“我是不明白，我们好好的，你为何突然这样对我？”莫军低声下气地说着话，还是没能挽回方月丽的心。
她一狠心，推开眼前的男人快速跑开了。只留下一个为情所伤的男人和误入情侣吵架现场的女人面面相觑。
“让你见笑了。”
方月薇尴尬笑笑，“莫大哥，你和月丽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我也不知道，从前我们还商量着要结婚生娃，一起生活。”莫军忆起往日种种，脸上偶有幸福神色，“可是两个月前，她突然要和我断了关系，说我们再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说我们就算结婚了只会日子难过，成为怨偶。还说她这回要换个活法，我怎么向她保证都没用，不知道她为何这么铁石心肠。”
方月薇听到这里明白了，方月丽十有八九是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