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手和膝盖都蹭破了
平常徐小夏胃口很小，这么大一个面包吃不到一半就觉得饱了，吃不下了，这会儿她把整个大面包都吃的干干净净了，感觉却还像是什么都没吃一样。
她吃了一个面包都觉得不顶事，徐秉星这么大块头，一个面包吃下去估计塞个牙缝都不够。
想了想，徐小夏拍了拍大金毛的前腿：“那边不太好落脚，你就先在这儿等着吧，别你过去了再把货架给踩塌了，我过去再找点儿吃的。”
大狗狗乖乖地点了点头，在原地趴下了。
徐小夏小跑到利国超市倒塌成的一片废墟里，准备找吃的。
利国超市是平房，里面的货架虽然被坍塌下来的墙体和房顶压的压，埋的埋，暴露在外面的货架却也不少，不过徐小夏能看到的都是些毛巾毯子牙刷牙膏之类的东西。
徐小夏记得放面包的货架就在毛巾前面没多远，她按照着自己记忆里的位置在碎砖里使劲儿扒拉了一会儿，还真扒拉出来了五六袋面包，就是都被压变形了，全都变得扁扁的，有一袋甚至连塑料包装都破了，面包上全都是土和石子儿。
拍了拍土，又把嵌进面包里的碎石子儿捡了捡，徐小夏数了数，她从碎砖里总共刨出来了五袋面包——算上那袋包装都破了的，就是6袋面包。
她再吃一袋面包就差不多饱了，就是不知道徐秉星能不能吃饱，徐小夏想了想，还是把从土里刨出来的面包先堆放在了一起，开始搬面前压在货架上的碎石和砖头。
徐小夏一点点把自己能搬动的碎砖块都搬到了一边，被压在最下面的货架就一点点显露了出来，不光面包被压扁了，整个货架都被压的扁扁的了。
很高兴地从扁了的货架里又抠出三袋面包后，徐小夏把放在旁边的面包也全都搂进怀里，起身往回走，她一边走一边提高了嗓门：“徐壮壮！吃的来啦！”
乐极生悲，眼看着就要走到大狗面前了，结果徐小夏光顾着往前走了，一时没注意脚下，没留神被一根横出来的钢筋条绊了下，整个人面朝下地栽进了一地砖石里。
大金毛一声惊叫，立刻窜了过来。
“没事——嘶——我没事我没事。”徐小夏一边疼的吸气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紧要关头她拿手掌和膝盖撑住了自己，没有叫自己真摔进到处都是尖利棱角的碎砖头里面，就是她两只手两个膝盖都被蹭破了，这会儿火辣辣地叫嚣着疼了起来。
她忍着疼一个个捡起掉在地上的面包，还仰脸对大金毛笑了起来：“噔噔噔！好吃的！”
大金毛没有应声，只探头舔了舔她脸上的眼泪。
徐小夏吸了吸鼻子：“哎，我也不想哭的，就是确实挺疼的，下次走路一定要注意了。”
强撑着把面包都带回断墙下的空地放好，徐小夏这才一屁股坐到地上，眼泪汪汪地检查了下自己的伤口。
不幸中的万幸，她没有撞到砖石的棱角上，不管是手掌还是膝盖，全部都是剐蹭出来的皮外伤，虽然看着血乎乎的，但是伤口都没有很深。
咬着牙忍着痛把手上膝盖上的小石子儿捡出来，徐小夏含着眼泪看了看自己还是很脏的伤口：“就这样吧，等自己长好吧。”
她长长地吐了口气：“先吃饭！”说着她就去拿面包，“我看看都有什么，哇这个鸡蛋糕好贵的，一看就很好吃！徐大壮你尝尝！”
徐秉星沉默地望着撕开包装把鸡蛋糕举到自己面前的徐小夏。
女孩子总是打理的十分柔顺的长发这会儿毛毛躁躁乱乱蓬蓬的，她含着泪水的眼睛，泛着红肿的眼皮，还有脸颊上不知道从哪儿蹭上的好几条灰道子，叫她看起来十分狼狈。
“徐壮壮？”她有点茫然地把鸡蛋糕又往他嘴边递了递：“尝尝呀，一看就很好吃！”
大金毛紧紧闭着嘴，大尾巴拍了拍地，扭头跑了出去。
“你去哪儿啊？徐壮壮！徐秉星！徐大壮！喂！”徐小夏瘸着两条腿追了两步，实在是追不上，只能看着大金毛跑远，她望着大金毛远去的背影，不高兴地扁了扁嘴：“你不吃我吃。”
咬了口软绵香甜的鸡蛋糕，徐小夏幸福地叹了口气：“真好吃啊。”
朝外面张望了下，徐小夏辨认出徐秉星跑去的是什么地方：“那里是，校医院？”
嘴里的鸡蛋糕忽然就没那么香了，她咽下去，抬起手看了眼还在渗血的手掌：“校医院也不一定能找到药啊……”
利国超市就只是个一层的小平房，她找吃的都挺费劲了，校医院可是一栋高达五层的大楼房，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能找到她需要的药，更大的可能是什么也找不着，就算足够好运能找到一些药品，估计也不会是她现在能用得上的。
把咬了一口的鸡蛋糕用塑料包装重新包好，徐小夏慢慢地走到外面靠着墙坐了下来，她望着大金毛在远处的废墟中走来走去，终于忍不住小声地哭了起来。
等徐秉星回来的时候，徐小夏已经睡着了。
女孩子缩成小小一团，歪着头靠在墙上，乱蓬蓬黑发簇拥下的脸蛋看起来格外的白，脸上被眼泪冲开了的灰道子也就看起来格外明显，像是一只窝在垃圾桶旁边破烂纸箱子里呼噜噜睡着的小流浪猫。
徐秉星在校医院大楼的废墟上来回翻找了很久，什么药都没有找到，不过他也不算白跑一趟，药没找到，倒是翻到了一提还没开封的矿泉水，虽然这提矿泉水已经给压裂了，但是里面一大半的瓶子里都还有水，他就用牙咬着给衔回来了。
把矿泉水放到哭累了睡着了的徐小夏脚边，徐秉星转身往利国超市走了过去，他现在的力气比徐小夏大多了，徐小夏搬不动的石头他还是能搬动的。
走到利国超市，已经被徐小夏清理了一部分的面包货架他自然是一眼就看到了，把压在货架上的碎砖往两边扒拉了下，叫货架上的面包能更多的显露出来后，徐秉星就转身向不远处的毛巾货架走了过去。
没有外包装的毛巾都已经脏的不能看了，徐秉星就扯了两条带外包装的浴巾出来，他准备回去的时候，视线划过落了一层土的牙刷牙膏，忽然就顿住了——那是云南白药牙膏？
——没有云南白药，只有云南白药牙膏，用牙膏简单处理下伤口应该是可以的吧？
最终徐秉星还是伸出毛爪子，拂了拂牙膏上面的土和灰，把云南白药牙膏用指甲从扭曲变形的货架上抠了下来。
徐秉星衔着牙膏和两条浴巾回来了，徐小夏还在沉沉睡着。
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风也变得有点凉了，这么睡很容易感冒，他把牙膏和浴巾都放下，伸出爪子轻轻推了推徐小夏：
“汪汪（醒醒）。汪汪汪（进去睡）。”
徐小夏被推醒的时候，人还在迷糊着：“……我怎么听到了狗叫……谁在宿舍养狗了啊……我手好疼……膝盖也好疼……啊！好大的狗！”
徐小夏一睁眼被只巨大无比的狗头吓了一大跳，瞬间清醒了许多，记忆回笼，她抽了抽嘴角：“好吧，徐秉星，早上好啊。”
徐秉星：……哪来的早上好啊！
彻底清醒了的徐小夏看了看天色，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哈，哈，晚上好，晚上好。”
正准备站起身，却发现自己手脚都麻掉了，她“嘶”了一声，转眼看到自己身前的一堆东西，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矿泉水！毛毯！哎？怎么还有牙膏？”
活动了下手臂，徐小夏把牙膏拿了起来，她借着微弱的天光勉强看清楚了上面的字：“云，南，白，药，云南白药牙膏？哇徐秉星你真是个小机灵鬼！没有药的话用牙膏也勉强可以消消炎的！”
她立刻拧开牙膏，打开封口，往自己的手掌和膝盖上都薄薄的涂了一层，感受着微凉的触感和依旧火辣辣的刺痛，她轻轻舒了口气：“有总比没有强。”
一边吸气一边站起身，徐小夏拆开两条毛毯的塑料包装，拆开了之后才发现不是毛毯，是浴巾，不过现在对他们来说这俩也没什么区别了，她走到断墙下面，先往空地上铺了两层浴巾的塑料包装，这才在塑料袋上面铺了一条浴巾。
浴巾对徐秉星来说有点小了，但是想到徐秉星那一身厚实的大长毛，徐小夏就觉得问题不大，另一条浴巾徐小夏准备留着自己晚上睡觉的时候当毯子盖上。
她的手还很疼，不过徐秉星已经用指甲把整提矿泉水外面的塑料包装给划开了，她就从里面拿出两瓶矿泉水，一边给徐秉星喂面包吃，一边给他喂水喝——说是两瓶，实际上瓶子里面的水都只剩了一小半。
把这两个瘪掉的塑料瓶里的水全倒进徐秉星嘴里，徐小夏觉得他喝下去的水加起来恐怕都还不到一瓶矿泉水。
等徐秉星闭上嘴不再吃了，徐小夏自己也一边吃面包，一边珍惜地喝空了一个瘪掉的矿泉水瓶。
吃喝完毕，徐小夏又数了数剩下的面包，她从利国超市带过来了9袋面包，然后这一顿徐秉星吃了3个，她吃了1个，还剩下5个面包，这5个面包里面还有1个脏了的，她决定明天把那个脏面包给吃了。
5个面包肯定是不够明天一天吃的，不过还可以再去利国超市找，利国超市里面肯定也有矿泉水还有饮料什么的，他们明天可以再去挖一挖刨一刨。
今天就不能再过去了，她受伤了是一回事，天色现在也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叫徐秉星趴卧到自己铺好的浴巾上，徐小夏躺到大金毛重新变得暖呼呼的怀抱里，抖开另一条浴巾给自己盖好：“晚安啦徐壮壮。”
黑暗里大金毛低低地“汪”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