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肃王？
这个称呼很古代。
叶一帆反应了半秒，便知道了这肃王是谁，一个她没有追下去的古偶网剧配角。
这还多亏了梁小薇是个不太狂热的追星女孩，但平时也少不了嗑叨和安利她喜欢过的一个又一个明星。
她的脸刷一下子全白了。
“谁啊？”夏彤彤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
“就是肃王啊，《宫墙》的男四号，那个穿白衣特别特别帅的，”梁小薇在手机上翻了张海报，“他死了，不是角色死了，是演员死了，昨晚死在酒店。”
“真的假的？不会有什么瓜吧？”
刚刚还悲痛万绝的脸，转眼间换成了八卦居多的表情。
毕竟对于她们而言，这只是一个陌生人，哪怕他是梁小薇众多喜欢明星中的一个墙头，但隔着荧幕的距离还是太远。
但叶一帆不同。
她昨晚上还见过他。
在奇迹整形医院，这就是那个因违反a类规则死于除颤器下的男演员，虽然早有预料，但真得到这个消息的瞬间，还是会漏跳心脏、胃疼。
嗡嗡嗡的八卦声根本听不进去。
叶一帆拿出手机，点击今日头条，热搜前十有两条是关于这名男演员去世的新闻。
一条是男演员工作室的公布，内容简短又简单，说是男演员不幸昨夜暴毙，警方正在排查死因；
另一条则是从整齐‘一路走好’的评论中爆发出来的牛鬼神蛇。
毕竟酒店这个东西，和明星效应，随便昧着良心编个故事都能上热搜，况且这个评论还编的有鼻子有眼，在演员工作室发法律函时又故装委屈，茶艺高明。
而在热搜前二十名，还有一条讣告:
是那个网红的家人用网红大v账号发布的，内容是突发疾病死亡，底下的评论猜测和恶意也少不了。
这两人的死亡事件还是有人把它们联系在一起。
因城市不同大多数人不信，殊不知真有联系，只是这样的联系绝对不是那些脑瘫口中的恶意舆论。
不止娱乐新闻，仔细搜索会发现昨晚上新闻死去的人还有三、五个小网红乃至于普通人，比男明星的新闻关注度少些，网络上的真真假假向让人大开眼界。
叶一帆人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到明星、网红事件，包括亲眼目睹他们的死亡过程。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她脑海中几个字不断刷频的：
“真的会死！”
汗毛直竖。
“一帆？”
“一帆！”
“一帆，吃饭了！”
“……!!!”
叶一帆被两位同事的叫声吓回了神，好在她不会反射性尖叫，五官神奇的魔法也让同事们只觉得她在发呆发愣，扯了扯嘴角，跟着他们出了办公室。
夏彤彤和梁小薇也察觉到一点点她情绪上的不对劲，但说到底，三人只是友人可能还未及的同事关系，关心一两句，便丢开了。
一路上，她们还在讨论男演员死亡热搜里的真真假假。
一人站真，一人站无风不起浪。
“一帆你认为呢？”两人同问。
“假的，”叶一帆没有犹豫地回，但是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协议也不允许他们透露任何奇迹整形医院的事情，试试即逝世，她只能回一句，“我相信官方公布新闻。”
官方真的能查出真相吗？
叶一帆甚至有一种想到冒充粉丝去酒店蹲守‘真相’，那些人死去是不是因胸口剧烈撞击或电击，但看了眼城市坐标，暂且作罢。
夏彤彤揪了揪自己的斜刘海，她还想磕叨一下某v的公信力和自己的猜测，但2pk1，败下阵来。
餐厅里议论这个的也不少。
以年轻女生居多，还有一男的自以为很酷地加入对歪曲流言的传播，殊不知很多女生对其印象分狂掉。
叶一帆、夏彤彤、梁小薇属于公司小透明，排队打了菜，默默找了个不显眼的空桌坐下。
在公司吃饭很多都有固定团体，和学生时期约上厕所一样。
叶一帆在学生时期很少和女同学约上厕所，但上班了反而有了固定饭友，主要原因还是她微职场社恐，单个人在群体中太过显眼，遇见陌生但见谁都能聊八卦的同事可能会引发一系列尴尬事件。
今天的午餐有叶一帆喜欢的黄豆焖猪脚、香辣牛排，只是魂不在，食之实在无味。
“一帆你也跟小薇一样减肥吗？”夏彤彤瞅着面前的香辣牛排一下子不香了，“那我也少吃两块牛排好了。”
梁小薇是三人当中最高最瘦的，她身高一米六，体重也在正常女生标准范围内，下巴尖尖的、眼睛大大的，冯媚如看得最严格的部分。
看见夏彤彤少吃，梁小薇条件反射将自己碗里已经很少饭，又拨出去一大半。
等叶一帆回过神，就看到暗中比赛浪费粮食的两人，她无奈回答，“没有啊，牛排很好吃，只是今天不太有胃口。”
言罢，啃了一口牛排，
麻辣鲜香，味道还行。
叶一帆和平常一样，没有多吃，也没有少吃，在梁小薇、夏彤彤正餐减肥、回办公室却商量着点几份甜珍珠奶茶以及其他零食外卖时，更没心思加入。
午休时间有半个多小时。
叶一帆干脆把昨晚上听到过的名字都搜了一遍，大多数因只听不知道同音字而搜错，但还是搜索到了几个人的资料，乃至于照片。
比如‘叶一帆’。
这个名字在输入法中太好打了，‘ye’姓叶字最多，名字很容易联想到‘一帆风顺’。
搜百科上前三页除了一个官职、一名老师、一名警察、一名学生、两本小说主角名字，以及零零碎碎的起名信息，还有叶一帆高中、大学拿奖学金的资料记录，庆幸的因没有照片，不是百分百透明。
但真要调查出来也没那么难。
叶一帆趴在桌上眯了不到三十分钟，她是睡着了，但又被连连惊醒两次，她需要干点什么来麻痹自己，也因此下午的工作速度反而一下子加快了。
季度末和初工作忙是真的。
叶一帆今天干劲儿十足，还是加班了半个小时，六点钟才开车离开公司。
辛苦的社畜啊！
好在上个季度的工作报告已完成了大半，双休也快到了，等未来一周将季度审计报告一出，通过后身上的担子就会轻松很多。
叶一帆不是没有考虑过辞职，但以她现在的情况，贸然辞职比不辞职麻烦更多，况且辞职了她能干什么呢？终日沉浸在不可言喻的恐慌之中。
呆在人群会让她更有安全感。
路过商场时，停车。
叶一帆先去专柜买了一块平平无奇的女式手表，把手上不和谐会引来目光的电子手表换下，又去药店打算买点日常用药，备上一些地西泮。
她也是第一次买安眠药，这个是处方药，跑了几家药店才买到了，还是少量的。
回到凤翔小区。
叶南康顾香夫妇已经吃了饭去附近的广场舞跳舞，来到厨房，天气热，电饭煲里的米饭还是热的，锅里的辣椒炒肉、红烧茄子、番茄蛋汤也是热的。
叶一帆三五下刨完饭，再把锅和碗洗了，来到顾子衡门前。
自打顾子衡入了高中，暑假除非是补习或和同学出去玩，他和自己房间每天恨不得24小时相亲相爱，门都是关的，不知道他在干嘛。
青春期可能都这样吧！
叶一帆猜测顾一衡可能在打游戏，她觉得顾一衡不像是进入了奇迹整形医院的人，但还是怕，在顾一衡门外徘徊纠结了许久，脑中一遍又一遍组织语言。
门开了。
叶一帆愣了。
拿杯子到客厅接水喝的顾一衡也愣了，一秒后才怼：“干嘛，当门神？”
“不，不当门神，我只是谢谢你昨晚的生日礼物，”叶一帆语速逐渐加快，“你最近在玩什么游戏？《和平战舰》吗？可以带我玩一下枪战地图吗？”
顾一衡琥珀色的眼睛眯了眯，很快又恢复成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懒洋洋拒绝：“你太菜了，我带不动。”
“小鬼，你说谁菜呢？”
叶一帆的拳头硬了，垫脚伸手去揉他的卷毛，这属于从小到大练就的，速度很快，快到有点不符合她这个人。
拿着杯子的顾一衡慢了一拍，不幸被摸狗头。
不得不夸：
卷毛柔软，手感爆棚。
顾一衡即刻反击，借着身高的优势把叶一帆的橡皮筋取掉，头发一下子散开。
叶一帆今天也下手特狠，身高不够，腿脚四肢并用，两人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又一圈，顾一衡把自己喝水的事情都差点忘了。
半个小时，双方消战。
叶一帆不是多爱运动的人，但糖尿病病发症长大后得到遏制，除了谢谢胰岛素外，可能还有和臭弟弟的成千上万次乱战了。
虽然差距很明显。
运动过后，一人十分平静，一人差一点点见上帝。
战后，叶一帆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进入了满脸嫌弃的顾一衡房间，双方都秉着打探与收集对方网络游戏信息的目的，频频看对方电脑。
一人绞尽脑汁想，如何看对方电脑和手机，看他下没下载“奇迹整形医院”；一个焦点全部关注在《和平战舰》游戏好友列表，疑惑哪一个才是傻妞帆的网恋男友，他担心她被人骗了，网上骗子现在那么多。
于是，两人的开黑生涯：
“跳，跳，跳，你往哪儿跳啊！瞎吗？”
“我都被打得四分五裂，连包都被舔得差不多了，你才杀过来，有没有良心。”
“菜鸡，冲锋枪在你手里跟个垃圾似的。”
“你的狙击水平一样堪忧，死了吧，恭喜你荣获‘人体边缘描绘师’光荣称号。”
“1对10我能打掉9个，你能吗？1对100你永远都是最先死的那个。”
“谁说的？你打9个也还都是输，有区别吗？”
“……”
姐弟俩均大失水准，嘴上却谁也饶不过谁，跟两个猫球球绕在线团里乱扯乱打一样，看似彼此嫌弃，双方却都窃窃自喜得到隐藏目标。
叶一帆了解到他有下过奇迹游戏，但账号属于非常正常的那种，且顾子衡对这个游戏不是很感冒，不玩早删了。
她松了一口气：“顾子衡果然没有倒霉地进入整形医院，真好！”
顾子衡摸了摸下巴冒出来的一点点胡渣，破案了：“叶一帆的游戏好友列表少到几乎都是我和我的小号，其他的几个是不小心加上的，删掉都不待犹豫的，没有网恋被骗，莫非真的只是奔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