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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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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州安抚使奉命督查赈灾情况, 这边潮州安抚使也快马加鞭赶到了潮州,带来了景文帝对齐、晋两位亲王的嘉奖。

    齐王时常能收到从长安寄来的家信,驿馆的差役每隔十日来送一次, 搞得齐王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每次拿信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把差役叫到一边去嘱咐两句。

    三月, 太子以雷霆手段从各地的富商豪绅和贪官污吏中收缴了五万两银子, 极大的解了黄河一带的燃眉之急。

    与此同时,太子妃在东宫中举办花宴,从东宫的库房中主动献出了一千两银子,与前来参加宴会的贵女们共同筹措, 计五千两白银, 一同上缴到了国库中。

    景文帝龙心大悦,不光嘉奖了太子,更对太子妃赞不绝口, 太子妃的父亲更从六品的大理寺丞一跃荣升为正四品的中书侍郎。

    转眼就到了五月。

    进了初夏,灾情纾解了大半, 赈灾银往下一拨,各州有安抚使监督着, 流民也皆安置妥当,接到朝廷的命令后, 徐述与齐王便收拾包袱准备走人。

    出了潮州后, 一行人且行且赶, 也就半个月的光景,就到了距离长安不远的雍州地界。

    可惜近些时日因黄河改道,去路被拦,众人只得重新换了条路线,没能够在太阳落山前进城。

    是夜, 月明星稀。

    徐述负手在山涧间立着,夜风吹的他衣袂飘飘,青衫萧肃,仿若山间仙人般。

    “在看什么?”

    少顷,齐王走了过来,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

    齐王今年十九,比徐述还要小三岁,性格爽朗,两人在潮州一同共事了三个月,倒是亲近了不少。

    说话间,脚边的碎石哗啦啦的往山崖下掉,齐王大着胆子往下看了一看,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掉下去可真是粉身碎骨了。”

    “那便离远些。”

    “二哥,我瞅着你这些时日心情不好,咱俩既是兄弟,你和自个儿兄弟抱怨两句也没人嘲笑你。”

    一副八卦的模样。

    徐述撩了撩眼皮,没有回答他,转身离开。

    走了一会儿,忽然停下来,皱眉道:“你身上一股什么味儿?”

    齐王笑道:“刚刚有人猎了只兔子,我叫伙夫给剥皮烤了,你要不要去尝尝?”

    徐述摇摇头,“我不饿,没有胃口。”

    齐王嘟哝道:“拢共就一只兔子,不吃白不吃啊。”

    徐述实在没心情吃,点了点头,就走到一边远离人群的树下煮茶吃。

    齐王一个人吃完了一整只兔子,又喝了兔肉熬的汤,酒足饭饱,擦擦嘴巴又跑到徐述身边来,腆着脸问:“二哥,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看今夜这里只有咱们俩,你和我说说呗?”

    徐述低着头舀出茶汤的浮沫,并未抬头看他,“你想问什么?”

    话音刚落,腰间一松,就被齐王抽走了一物。

    齐王看着手中绣的歪歪扭扭的香囊,啧啧感叹道:“二哥,你这品味真不一般,这香囊绣工如此之差,你竟也能日日带着不离身?”

    “拿过来。”

    徐述拧了眉,伸手想去拿,齐王却倏的一躲,背着手藏到了身后去,笑嘻嘻道:“我猜这是嫂子给你做的吧?”

    闻言,徐述的脸却是倏的一沉,“徐适,你闹够了没有?”

    徐述不生气的时候是一副温和儒雅的模样,生气起来却是十足的威严,身上总带着一股子叫人看不见摸不着的煞气,这种气息齐王还只在他的父皇身上见过。

    相处这么久,齐王还是第一次见徐述生气,以往他每次玩闹,徐述要么是沉默不语,要么是任由他胡闹,搞得他还真以为自家这二哥没脾气。

    他摸了摸鼻子,讪笑道:“你看你,被我猜中了吧。”

    徐述阴沉着脸将香囊从齐王手中拿走,在手中拍了拍灰尘,这才小心的放回了自己的怀里。

    没想到自家这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二哥竟也有如此痴汉的时候,齐王非常诧异。

    当初沈曦与徐述和离,这事大半个长安都惊动了,毕竟之前这两人可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

    后来也不知是谁带头散播了一些流言,说两人之所以和离,是

    因为晋王瞒着晋王妃在外头置了一门外室,晋王妃无意中发现后大受刺激,这才果断和离。

    但两人和离之后,徐述没有再娶,府上更未再添置一人,久而久之,这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齐王叹道:“二哥,不是我说你,你既然忘不了沈三姑娘,为何不将她重新追回来?我之前还听我母妃说,陈国公世子丧妻多年,早就想续娶一门继室,偶有一次在曲江遇见了三姑娘,这就记挂上了,还托了他爹陈国公入宫,哭着求着要父皇给他赐婚,我看他再磨上一阵儿,说不准父皇就同意了……”

    “你说什么,陈国公世子?”徐述忽然抓住了徐适的手,问:“他今年年纪几何?”

    齐王愣了一下,答道:“序齿大二哥五岁。”

    徐述的手不由攥成了拳头,丝毫没看见齐王已被他攥的龇牙咧嘴。

    若是他没记错,前世陈国公世子不到三十岁就过世了。

    也就说,这位陈国公世子,只剩下两三年的寿命。

    “二、二哥,我的手……”齐王疼得面色涨红,徐述一松开手,他立刻就如同被踩了尾巴似的拿着小杌子躲了徐述老远,“乖乖,二哥你这手劲儿还挺大……”

    他还在兀自抱怨着,徐述忽然手一抬,肃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怎么了?”齐王小声问道。

    夜幕低垂,适才还朗月当空的天际转瞬被压顶的乌云团团遮蔽,夜色逐渐凄迷,一时星月隐耀,山岳潜形,四周隐隐有陌生而危险的气息流动着。

    夜风不知何时也停止了,随着徐述与齐王的动作,众人皆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蓦地,对面的野树林响起一声无比悲切凄厉的狼嚎,无数双隐蔽在树丛中的绿幽幽如同鬼火般眸子自树丛中飘然而来。

    “有狼啊!!”

    “啊——”

    沈曦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汗珠从额间滴落,清晨的风从帏帘的缝隙中吹来,吹散了几许暑热。

    许久许久,沈曦才渐渐平复下来。

    正在马车里平整衣服,就听车壁被人急急的敲了两下,“曦儿,你没事吧?”

    须臾,帏帘一撩,沈曦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她面色微有些苍白,薛从湛看了很是担心,刚想伸手过去为她拭汗,沈曦却是头一偏躲开了他,低着头往溪边走去。

    薛从湛处理完了宁州事务,便主动提出护送着沈曦与会隐回长安,沈曦本不愿意,会隐劝她,“虽说流民安置问题已解决了大半,到底还有不少落草为寇的,咱们两个,一个是弱女子,一个是半个身子快如黄土的老道,还是跟着薛世子更安全些,不要意气用事。”

    沈曦只得歇了独自离开的心思。

    溪水沁凉,沈曦将帕子在水中洗了洗,绞干了在脸上擦拭着,将长发解下来粗粗一绾,绾成一个简单的螺髻。

    固定完长发,她对水自照,拢了拢鬓角,忽的,看到河水中似有红色的血丝微微晕开。

    顺着溪水的流向望去,只见大片的血色从上游随水而下,染红了清澈的溪水。

    “道长!道长!”

    沈曦踉踉跄跄的跑来回来,问道:“道长,这河的上游在哪儿?”

    薛从湛当先道:“应当是雍河,来时我看过舆图,可是出了什么事?”

    沈曦面色苍白,将在溪水中发现血水的事告诉了会隐与薛从湛。

    昨夜他们一行人就歇在此处,并未听闻周围有何异动,会隐与薛从湛皆去水边看了,发现不光有血水,更有类似人的肢体自上游漂流下来,血肉模糊,那景象惨不忍睹,看血的成色,想必事情发生刚不久,事不宜迟,薛从湛当即领了一队人马,先去上游查看虚实。

    不消片刻,薛从湛的长随急急跑了过来,喊道:“道长,沈姑娘,你们快去看看吧,都是伤者和死人!”

    会隐与沈曦对视一眼,立刻从马车上拿了医药物什,便拍马跟着那长随去了。

    没过多久,两人停在一处山涧边。

    “道长和沈姑娘来啦!”

    一辆马车停在平地上,从车里抬出一个被咬的血肉模糊的人,薛从

    湛随身只带了一位大夫,此时正蹲在地上给此人止血上药,后头还有七八个身着侍卫服侍的伤者在翘首等着,身上或多或少的皆有都挂了彩。

    放眼一看遍地都是翻滚的血肉,沈曦一看这情景,胃间一股恶心之意就直冲天灵盖,她忙捂住口鼻,跑到一颗树旁扶着树身干呕。

    偏那血腥之气经久不散,她干呕了许久,仿佛要将心脏都给吐出来,刚刚好了些,抬起头来,一方帕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沈曦以为是他们一队的人,虚弱的道了声谢,接过帕子在嘴角擦了擦,可擦着擦着,她忽的身体僵住。

    一股淡淡的药香与熟悉的男人体味儿细细的萦绕在鼻端,无数个夜里,她都是拥着这股子馨香入睡,这香气令她感到安定和愉悦,她喜欢这香气的主人,在他的怀中,她的心脏会跳动的会失去自我……

    一如此刻。

    她的心口砰砰的跳着,脑中一片空白,愣愣的将头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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