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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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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莺儿不敢置喙, 只得匆匆跟了上去。

    主仆两人走到菊院的抄手游廊下,远远看着拐角处站了一个男人,正朝自己这方向走过来。

    “郑翰林。”

    沈曦的二表哥郑邕在翰林院任职是以沈凝霜唤他“郑翰林”。

    沈凝霜今年二十一岁了, 身上没有郑慕兰与沈曦那般小女孩儿的稚气, 反而更多的是成□□人的美艳妩媚, 尤其是她一颦一笑间, 仿佛带着一道尖利的勾子,勾的人心旌神荡。

    郑邕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忍不住多看了沈凝霜两眼,很快也就规矩错开了目光, 十分客气的问道:“沈姑娘怎么在这里?”

    沈凝霜说道:“曦儿在暖阁里喝茶, 我实在闲不住,就想四下走走,不知郑翰林是要去哪儿?”

    郑邕说道:“晋王在花厅里, 我担心他一人无聊,想去看看。”

    “原来王爷在花厅里, ”沈凝霜笑道:“适才就一直听曦儿念叨着王爷,我这就回去就告诉她, 也省的她担心。”

    “既如此,那某就先不去了, 麻烦沈姑娘了。”郑邕很识趣的走开了。

    沈凝霜一直目送着郑邕走远了, 面上的笑容一收, 才继续往菊院花厅的方向走去。

    菊院花厅。

    徐述独自一人在花厅中煮茶。

    茶炉煨着火,茶炉上方置了一只紫金丝錾粉的茶釜,此刻茶汤已然滚沸,茶釜的边缘聚着一层浮沫,徐述用茶勺茶沫撇出, 舀出一瓢馨香幽远的茶水来。

    刚刚将茶勺归置,外头有个柔婉的女声喃喃响起,“也不知这里是哪儿,我先进来歇一歇吧。”

    话音一落,就见软帘被揭开,走进来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美艳妇人。

    正是沈凝霜。

    沈凝霜见到徐述在此,也是吃了一惊的模样,“王爷怎的在这里?”

    徐述早就听出是沈凝霜的声音,前世他与沈凝霜纠葛甚深,可笑今世这个女人还这般不知羞的凑上来找他,若是让她知道他曾将她千

    刀万剐,不知她会如何做想?

    想着,徐述的脸上反而露出一抹微笑,“煮茶醒酒,二姨怎么也来了这里?”

    沈凝霜迟疑了一下,才慢吞吞的走了进来,叹道:“大家都在看戏,我、我,唉,说到底,我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寡妇,同曦儿她们一块站着,没得辱没了人家,倒不如寻个清静之所……”

    话说到这里,却是顿了一下,苦笑着道:“你瞧我说这些做什么,长公主的寿辰,我能来公主府里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说完,沈凝霜悄悄打量着徐述。

    要想得到一个男人的注意与关心,光是样貌美那是不够的,还得足够的可怜娇弱惹人怜爱。

    徐述并未说话。

    他这人,素来是睚眦必报,前世沈凝霜害死了沈曦,便是生生世世他也不会放过她。

    原本是想着,这女人若是这辈子安安心心的做个好姐姐,他也不会动手。

    可没想到她还是主动送上了门来。

    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徐述微微一笑,说道:“二姨快坐吧,”替她斟了一盏热茶递过去,“二姨年纪还轻着,切不可妄自菲薄。”

    沈凝霜接过热茶在手中握着,眼中慢慢有水光闪动,“也就是王爷不嫌弃我,旁人虽是嘴上不说,可一知道我是个寡妇,前头男人是病死的,恨不得都躲得远远的,嫌我晦气……我这年纪不上不下,家父又早早的去了,留下我与娘孤儿寡母,便是日子再艰难,也得打掉牙齿往肚里咽……你瞧我,怎么说起这个了。”

    说着,想从腰间找出帕子拭泪,可是摸了半天,却愣是没找到。

    “用本王的罢。”

    忽然有双骨节分明的大手递过来一条帕子。

    沈凝霜抬起头,徐述离她不足一尺,她可以清楚的看到,男人清俊的脸上噙着一抹温和儒雅的笑,没有一丝一毫的轻视与恶意。

    他的嗓音尤其低沉清冽,仿若在炎热的夏日里踏入了一汪清凉的泉,叫人忍不住想靠近一些

    ,再靠近一些。

    沈曦睡了约莫半个时辰就醒了。

    喜鹊将她扶起来,递过来一盏茶凑到她的嘴边,“王妃不再睡会儿?”

    “不睡了。”沈曦喝了口茶水润喉,又用湿帕子擦了擦脸,神思才清明了些。

    她今日分明才抿了两口果酒,怎么就这般困倦?

    “二姐呢?”她捏着眉心问道。

    喜鹊说道:“许是去老夫人院里看戏了吧,自王妃睡下了就再也没回来。”

    沈曦简单的洗漱了下,提着裙子往临安长公主居住的福寿堂赶去。

    松寿堂。

    此刻这出满床笏已唱到了最后一折,临安长公主不在,婢女道是长公主去卧房里小憩了一会儿,马上就过来,偌大的院子里零散坐了几个人,有沈曦的舅母一家和几个表嫂一家,却独独不见沈凝霜与郑慕兰。

    沈曦担心沈明琰和郑慕兰这事成没成,便先问起了郑慕兰,舅母郑夫人说道:“诶,这孩子刚才回来了,又脚步匆匆的回了自个儿房里,我还道她是怎么的了。”

    沈曦自告奋勇,“我去看看。”

    话是这么说,但她听着舅母的描述,就觉得这事黄了,不过也没出乎她的意料。

    沈曦来到郑慕兰的房间时,郑慕兰正在绣小绷,见着她进来,便放下了笑着说道:“睡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那果子露就是品着清甜,后劲儿可大。”

    吃席的时候,沈凝霜说这果酒好喝,给她斟了好几盏,沈曦看着她喝了没事,一不留神也就喝多了。

    “二姐姐说这酒好喝,那她应当也喝了不少,也不知她是不是也找个地方睡去了。”

    说着打发喜鹊出去寻沈凝霜,待人走了,便关上门凑上来问道:“表姐,我大哥和你说什么了,你和我说说呗?”

    郑慕兰脸上慢慢晕染开一抹淡淡的红晕,她拿起小绷来,垂首低语,“没说什么。”一针下去,白皙的柔荑绕着那朵兰花一圈又一圈,就

    是不肯回答沈曦的问题。

    问得烦了,她干脆赏了沈曦一记爆栗,“你这丫头,忘记祖母是怎么嘱咐你的了?日后不许再做这种保媒拉纤的活计。”

    沈曦捂着头哼哼,委屈巴巴道:“哎呦,我疼,好疼啊!”

    郑慕兰到底是疼表妹,放下手中的针黹给她揉额头,轻叹道:“都嫁人了,怎的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你大哥……人很好,可是我、我与他不合适。”

    话说到最后,语声渐悄。

    沈曦心里其实是有些急的,毕竟郑慕兰眼看着就奔着十八去了,在别人眼里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表姐这么好,外头那些嫌弃她的男人真真是瞎了眼。

    不多时,夏嬷嬷走了进来,说是临安长公主醒了,正四下找姊妹二人呢。

    沈曦说道:“我先去看看我家二姐,也不知她去了哪儿,可别迷路了才是。”

    夏嬷嬷与郑慕兰走后,沈曦又在屋里等了一会儿,眼看天色已是不早了,便走了出去,正巧碰见喜鹊与沈凝霜的婢女莺儿一道从游廊上过来。

    莺儿屈膝,歉疚道:“王妃,姑娘出来散步时不小心迷了路,奴婢适才也没找见她。”

    沈曦拧了眉,问道:“看清楚是去哪个方向了么?”

    莺儿便一指,沈曦说道:“那是菊院的方向,我们去找找看。”

    沈曦走到菊院的院门口时,隐约听到里头传来一阵清越的琴声。

    是……蒹葭?

    这首曲子,沈曦以前听沈凝霜教过沈晴。

    可是,虽听着是一样的曲调,感觉起来却大相径庭。

    沈凝霜的蒹葭,更柔美温婉,仿佛听者能看见一位正在水之湄畔翩翩起舞的伊人,舞姿轻盈而勾人。

    而现下的这曲蒹葭,则带了几分清幽深远,看不到什么美人,只有眼前被晨雾笼罩的一江春水与沐浴在熹微日光下的随风飘摇的芦苇,令人听了心神为之一静。

    一时曲毕,有人拊掌赞道:“王爷曲意深远,凝霜甘拜下风。”

    这是……沈凝霜的声音。

    沈曦的心口微滞。

    喜鹊觑了沈曦一眼,上前悄悄将帘子打起来。

    一股淡淡的幽香拥入鼻端。

    徐述正对着门,当先发现了沈曦一干人等,他嘴角噙着的淡淡笑意顷刻间消失殆尽。

    原来,沈凝霜打得是这个主意。

    对上徐述幽黑的目光,喜鹊稍稍放下心来,扶了沈曦进去。

    “原来姑娘在这儿,可叫奴婢好找。”莺儿忙上前说道。

    “公主府太大,都是我愚笨,没想到竟走到这人迹罕至的菊院里,幸亏遇见了王爷。”

    沈凝霜笑道:“曦儿,王爷琴技当真是妙,二姐我自叹弗如。”

    沈曦定睛一看,案几上摆了一把古琴,琴上置了一架麒麟双头香炉,袅袅的香烟从麒麟头中盘旋而出,一室盈香。

    沈曦抬起头,不知为何,她不敢去看徐述,目光落在沈凝霜身上。

    沈凝霜笑意清浅,见沈曦面色微有些苍白,忙嘘寒问暖,“怎的面色不大好,快坐下。”

    说着要去替她斟茶。

    沈曦想说不用,沈凝霜却动作熟稔的将茶炉下的火用水扑灭,将茶釜端出来,撇去釜中的浮沫,从里头舀了一碗茶汤出来,递给沈曦,“这是王爷煮的,很是清香,你快尝尝。”

    沈曦楞了一下,她不会煮茶,以前徐述要煮给她喝,她还嫌弃没意思,自顾自的冲一杯茶水了事。

    没想到,沈凝霜也会煮茶。

    接过茶盏,沈曦一口饮尽。

    茶水泛着微微的苦涩,她根本就没尝到所谓的清香。

    “行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去跟长公主辞行吧。”徐述拿过沈曦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刚要去碰那架古琴,沈凝霜却抢先抱了起来,浅浅一笑,“我来挂吧。”

    “我在外头等你们。”

    沈曦忽而意兴阑珊,撩起帘子出了门。

    公主府门口,临安长公主依依不舍的送走了沈曦与徐述。

    沈明琰扶着沈凝霜上了马车,自个儿则上了马

    。

    临去前,他忍不住扭头看了郑慕兰一眼。

    郑慕兰也在看他,可当他目光望来时,却又很快的低下了头。

    沈明琰一脸失落的离开了。

    马车上,沈曦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沈明琰的“孤寂”背影。

    “问过你表姐了?”徐述问道。

    “问过了,表姐什么都不肯说。”沈曦闷闷道。

    徐述看到沈曦额前有细微的汗珠,便伸出手去,想替她拭汗。

    谁知沈曦头一偏,竟然躲开了。

    “我不热。”沈曦皱眉道。

    连撒谎都不会。

    徐述也不知说她什么好,这个傻姑娘,若他不是提前知道了沈凝霜的狼子野心,指不定沈曦会被这女人吃的渣也不剩。

    “别动。”徐述忽而欺身上前,他笼着沈曦,一点一点替她擦去脸上的汗珠。

    马车狭小逼仄,有些闷热,沈曦不自在推了推他。

    徐述没动,静静地看着她,忽然低下头,在女孩儿娇嫩的朱唇上轻啄了一口。

    “你、你做什么。”沈曦脸一红,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怎么,醋了?”男人的声音愉悦低沉。

    “没有,”沈曦嘴硬道:“我醋什么,我有什么好醋的,你不会是觉得,你教我二姐弹个琴我也会吃醋吧?”

    既然梦是假的,那徐述不会背叛她,沈凝霜也不会毒杀她,一切都是假的,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想着,沈曦愈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我没有吃醋,我今日果酒喝多了,有些头晕,刚刚说话不太好听……咳,你别介意。”

    徐述面上的笑容就淡了淡。

    一时,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失望。

    他摸了摸沈曦的头,将她搂在自己的怀中,“曦儿,你是相信我的,对吗?”

    “自然。”沈曦说道。

    “那就好。”

    徐述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轻声道:“曦儿,你既信我,那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相信我,你能做到吗?”

    沈曦迟疑了

    一下,还是点头道:“你是我的夫君,当初若不是你救了我的命,我早就……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的。”

    “真乖。”

    徐述又低下头,满意的啄了一口女孩儿柔软的雪腮。

    回王府后,远远的沈曦就见门口停了辆马车。

    马车上没有徽记,她好奇的问门口的书彦,“是谁来了?”

    书彦看了一眼徐述,笑道:“是吏部的官员,来寻王爷有事相商。”

    “既如此,你赶紧去吧,莫要耽搁了要事。”沈曦说道。

    “好,”徐述含笑应下,“我先送你回清心院。”

    待他到书房的时候,安国公正在他书房里闭着眼睛哼小曲儿。

    “呦,王爷可真是好大派头,回回都让我好等。”安国公掸了掸袍子上的灰尘,直起身子笑道。

    徐述面色阴沉,“有话直说。”

    “啧啧,王爷可真没诚意,我可是特意来通风报信的,瞧着你这模样,我倒是不想说了。”

    徐述淡淡道:“不想说就走,没人强留。”

    说着转身要走。

    “等等!”安国公低声咒骂了一句,“明明还没坐上太子,脾气倒是比太子还难捉摸。”

    顿了顿,又道:“叫你的人都下去,关上门,不许进来。”

    徐述忍了又忍,终是对书彦使了个颜色。

    书彦悄声退下,掩好门。

    安国公这才笑着说道:“太子准备弹劾秦国公……”

    他将一封信按在了案几上。

    “这是御史王汶弹劾沈元仲结党营私,收受贿赂的证据。光是结党一条,就够他喝一壶的。”

    “沈元仲有从龙之功,多年来一直洁身自好,这些皇帝都知道,岂会轻易动他?”徐述冷笑。

    “王爷何时如此天真了?”安国公笑道:“当初景文帝待贵妃也是极好,可最后还不是飞鸟尽,良弓藏,忠臣良将身首异处的前车之鉴,王爷难道不知吗?”

    “当初的太子妃之位原本就是为沈家三姑娘准备的,可如

    今沈家三姑娘在哪里?在王爷您的怀中,夺妻之恨此为其一。其二,王爷自己也说沈元仲洁身自好,既然拉拢不动,那就干脆除掉,省的看着烦心。”

    徐述紧抿着唇,看着案几上的信。

    安国公见他似有意动,心中一喜,笑呵呵道:“晋王,这次我可是诚意十足,您若是再不说实话,可就别怪我无情了。”

    “你这是想逼反我?”徐述反问。

    “没有这个意思,”安国公说道:“王爷若无谋反之意,又何必在太子与齐王身边安插眼线?常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王爷一出生,贵妃就被赐死,赵家全族被抄,王爷没有谋反之意,可旁人也会如您一般想吗?”

    “王爷,您当初劝老夫的话,老夫如今悉数送还给您,您便是陛下的亲儿子又如何?枕边夫妻,还不是说杀就杀,天家之人,哪有情爱可言?”

    徐述沉默了半响,方开口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安国公哈哈一笑,“很简单,太子要弹劾沈元仲,证据在我手中,咱们需先下手为强。”

    “你想用这封密信换我的眼线,让太子和齐王狗咬狗,你好坐收渔翁之利。”徐述淡淡道。

    “王爷太见外,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徐述看着安国公不说话。

    这个老匹夫,满心眼里明明想的给自己报仇,却非要撺掇他谋反,前世的他看不清楚,今世的他却不会再上当受骗。

    “信拿来。”他说道。

    “这封信是太子给王汶的密信,太子的笔迹王爷应当见过,老夫就不多言了。”

    走到门口,安国公忽又停下,转身笑道:“王爷,老夫十分奇怪,之前老夫也曾三顾茅庐,劝说您多次,每次都无功而返,为何这次,一提到太子要弹劾沈元仲,您就急了?”

    没待徐述说话,他就一把推开了门,大笑着扬长而去。

    “王爷,他会不会对王妃不利? ” 书彦推门进来,一脸担忧。

    徐述在太子

    与齐王身边安插细作、培养心腹,这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甚至是自很早的时候,他就在与赵氏的残余势力私下联络。

    可忽有一日,王爷忽然撤回了的大批眼线,只留下了少数极为重要的几位,并亲口告诉他与铜钱,“从今往后,只想做个闲散王爷。”

    没过几日,王妃便嫁了过来。

    书彦与铜钱都是孤儿,小的时候就被徐述捡了回来,两人待徐述一直都是忠心耿耿。

    铜钱心思粗大,大大咧咧,并不知徐述心中如何作想,可书彦却能猜到一二。

    一开始的时候,王爷处心积虑的接近王妃,可大婚前夕,却又忽然改变主意,他有时候也会疑惑,王爷这次,是不是真的陷进去了?

    只是,他不敢问。

    世人皆知王爷温和儒雅,是个端方的君子,也只有他们这些心腹才知,那个心狠手辣,不管对人对己不留情面的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而适才安国公一番话,显然他也一定是察觉到了这一点,竟意欲用王妃来逼迫王爷。

    徐述一字一句道:“我徐述,平生最恨被人威胁。”

    他拆开信,信上果然是徐迢的笔迹,甚至比徐迢自己写的还要像。

    “假的。”只看了一眼,他便将信扔在了案几上。

    “周宏宣想要逼反我,表面上是一心为我着想,实则不过是为了他自己的狼子野心,还说什么为了赵贵妃。”

    徐述说到这里,冷然一笑,“当初若不是他无能,赵贵妃又为何会入宫,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嫡亲的女儿快没了,也没见他掉半滴泪,这样薄情寡义的男人,以为我会信他?徐迢虽然愚蠢,可也不至于如此急不可待的就报复沈家。”

    前世的景文帝意欲拉拢周宏宣来制衡沈元仲,这才选了他的女儿周三娘为太子妃。

    只不过他唯一一次看走眼,竟差点栽在周宏宣身上。

    徐述见书彦看着他的目光似有惊愕,便皱眉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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