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量子兽。
一种更高维度的生物, 同样也是他的精神具象化。
由他而生，也会随他而死。
而在他意识到的这一刹那，他突然发现自己和小熊猫之间产生了更为紧密的联系, 就好像……灵魂的另一半。
“所以，我真的可以驱使你？”
小熊猫突然挣脱他的怀抱，举手扑了他一下。
时星微：“……”
被这么一扑，他心里涌聚的那些深沉情绪都逸散了不少, 时星微换了个说辞：“我可以召唤你？”
小熊猫挺起肚子, 矜持地点头。
时星微又沉默下来。
知道得越多, 往往问题就越多。
他在那些画面里看到的人类, 以及塔和圣所, 从来没有在这个星球上出现过。
至少，他闻所未闻。
是外星人吗？
他自己也是来自外星吗？
可他父母健在, 双方都只是普通人类。虽然小时候父亲常戏言他是捡回来的，但从长相、肤色、身材等方面看来, 他和父母之间有着明显的遗传表现。
难不成，他还得回去偷偷验个dna？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是抱回来的，时星微就很难受。不论他对父母有多少不满，他依然是爱他们的。
算了，没必要为尚未证实的揣测而焦虑。
时星微自我安慰一番, 收敛好情绪，继续从记忆里搜寻蛛丝马迹，试图找到一种更具说服力的可能性。
结果, 还真被他给找到了。
一周前的《人体解剖学》课，ppt上那两具8000年前的人类男性骨骼复原图。
“我该不会是返祖了吧……”
他所在的国家是世界文明发源地之一, 有记载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五千年前, 更早就只剩下神话传说了。
他记得老师说, 学界有观点认为，他们是两种智慧生物的结合体。
假设其中一种智慧生物就是那些拥有量子兽的异能者，他们和另一种人类结合，繁衍后代。但出于某些未知的原因，他们建立的文明被摧毁，血脉也在一代代的传承下逐渐稀薄，又最终进化成今天的人类呢？
时星微想到了自己的基因检测报告，那些未知功能基因的活跃，是否就是异能者传承下来的？
沉思片刻，他又蹲下/身问小熊猫：“你知道返祖吗？”
如他所预料，小熊猫只知道他是什么，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是。
时星微叹了叹气，又问：“陆恣为什么可以看到你？”
据他接收到的传承记忆，五感发达的异能者被称为哨兵，具备精神力的则是向导，也只有这两种人类能够见到量子兽。
可陆恣只是alpha。
“他身上是不是有些特殊……不准吐舌头，不准卖萌！”时星微严肃道，“告诉我，你为什么总喜欢往他怀里钻？”
小熊猫立刻正襟危坐，抽了抽鼻子。
“气味？”时星微不确定地猜测，“他身上有你喜欢的气味？”
小熊猫点点脑袋。
“是信息素吗？什么味的，苹果？”
说完他就笑了，那么强大的alpha，如果信息素的味道和大多oga一样，也挺让人意外的……
见小熊猫无法给他答案，时星微暂时放下这个问题，转而惋惜道：“给你买的苹果落在烧烤店了，你真的可以吃东西吗？”
小熊猫突然拿肉垫拍了拍他的额头。
时星微怔了怔，刹那间就有所领悟，“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用精神力制造苹果？”
小熊猫下巴摊在他交叠在膝盖的双臂上，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时星微心下一软，尝试着构想，脑海里慢慢出现了一颗苹果。
也不知怎么回事，那颗苹果突然变到了他手上。
“……”
女娲造人还要捏泥呢，我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松？
在小熊猫的引导下，时星微又控制精神力切分了苹果，接下来，他就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小熊猫吃播，并且第一次感觉“吧唧嘴”也挺可爱。
“除了苹果你还想吃什么？”他随口问，“竹叶？或者浆果？”
小熊猫咀嚼的动作慢下来，突然嘤嘤叫了两声，时星微还没反应过来，人就醒了。
夜色深重，房间里漆黑一片。
时星微睁开眼时还有些懵，直至感觉到手臂被拉拽，才看到身侧蜷着一团模糊的影子。
下一秒，小熊猫已经跳下床跑到房门口，然后立起身子跳来跳去，试图去够门把手。
时星微嘴角抽搐了两下，无奈去帮它开门。
房门刚启出一条缝隙，小熊猫便一溜烟蹿没了影，等时星微找到它，发现它正蹲在冰箱门口。
冰箱里有它想吃的？时星微打开柜门，却只看到几颗叶子都开始发黄的青菜，以及最上层摆着的几盒牛奶。
“想让我变牛奶给你喝？”他笃定地问。
小熊猫又吐出了舌头，尾巴也跟着晃动起来。
“你怎么不学学猫，就那么喜欢装狗？”
话音才落，时星微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他下意识转头，就看见卫生间门口立着一道影子。
是许乐。
也不知道许乐在那里站了多久，时星微想想自己先前的举动就头皮发麻，落在许乐眼里，他岂不是像个傻子似的在和空气对话？
他脑筋急转思索着该怎么解释，忽见许乐非常缓慢地蹲在了地上，然后迟疑地，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地，轻细地“喵唔”了声。
时星微：“…………”
等时星微恍惚地回了房间，许乐立刻从地上跳起来，冲进卧室就把陆恣推醒：“卧槽！哥，你的星星居然梦游！”
陆恣原本很烦躁，脑子里慢慢消化了许乐的话，又瞬间清醒过来，“什么？”
“卧槽，我刚去上厕所，出来就看到他站在冰箱前，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什么装猫不装狗，吓死我了！”许乐拍着胸脯，“都说梦游的人是不能吵醒的，幸好我反应快，在他看过来时我立刻装了狗……不是，装了猫。”
空气安静下来。
许久，陆恣沉沉吐了口气：“你真棒。”
当晚，时星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再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耳边是吵人的闹铃声。
他关掉手机闹钟，昏沉沉地走向卫生间，陆恣正好在里面刷牙，察觉有人来便转过了头。
时星微身上还穿着他的睡衣，宽大的领口几乎滑至一边肩头，露出了明显的锁骨线条。
陆恣喉结滚了滚，不露声色地收回视线，咬着牙刷含糊地开口：“早。”
“早。”时星微此刻还不怎么清醒，他揉了揉眼睛，鼻音浓重地说，“我可能真是外星人。”
陆恣闻言一顿，回头时见到许乐正站在时星微身后，对方以夸张地口型问他：还在梦游呢？
“……”
半晌，陆恣吐掉牙膏沫，漱了口洗干净手，然后弹了时星微一脸水珠，“醒了，外星人。”
两人早上都有课，收拾好后就搭许乐的车回了学校。
到校时刚好七点半，他们便去了食堂。
时星微点了粥和小笼包，端着餐盘路过水果区时，看到了终年不换的老三样——苹果、橙子和香蕉。
他平时早上不吃水果，今天却鬼使神差地拿了颗苹果。
坐下后，时星微先给同学发了消息，拜托对方去自己宿舍帮忙带一下书，之后便刷了会儿微信，顺便等粥凉。
他见王昭昨晚在宿舍群转了个公众号，上面在介绍江安野郊的桃花节，放的图片都很有吸引力。
而欧阳莱和邱桐都表现出兴趣，前者还他，问他周末有没有空。
【capta】现在桃花开了吗？
【莱莱我是一块菠萝】回学校了？
【capta】在食堂吃早饭。
【莱莱我是一块菠萝】应该不是照骗吧，可能没开那么多？
时星微还没回复，便听见对座的陆恣问：“还不吃？不是早上有课？”
他放下手机，抬眼就瞥见了桌上的苹果，犹豫片刻，他说：“你猜得不错，我可以驱使……召唤小熊猫。”
陆恣抬眉：“有收获了？”
时星微点点头：“具体等我弄明白了再告诉你吧。总之它确实是我的伴生兽，只是另外有个名词，叫做量子兽。”
“……量子兽？”陆恣若有所思，“我不太明白。”
时星微简略解释过后，还特意催动意念，给陆恣表演了一番召唤效果。
眼看着一出现就蹬在椅子上，垫着脚想去够苹果的小熊猫，陆恣沉吟半晌，问：“那你岂不是这辈子都没法和它解绑了。”
“不解就不解，”时星微轻松地笑笑，“它又不会伤害我，而且会永远陪伴我、保护我。”
陆恣想起昨天晚上小熊猫凶悍的表现，也跟着笑了，“真不给它起个名字？”
时星微闻言一愣，看向了小熊猫：“给你起个名字好吗？”
小熊猫不理他，专心扒拉苹果。
时星微打量着它高不过桌面的脑袋，以及努力伸长的右前肢，认真思考了良久：“既然你的具现形象是小熊猫，又这么爱吃苹果……”
小熊猫偷偷竖起耳朵。
“就叫你能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