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
“说的也是, 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她怎么还没来?”青莲动了动手指,垂着的手捏算了下, 闭上眼以灵力感知。
几息后,青莲睁开眼睛, 却罕见的蹙起了眉。
“丹若, 传本宫懿旨, 召容华长公主入宫。”
丹若微愣, 还端着的茶盏白汽从杯里溢散开来, 瞬间消弭在了空中。她也只愣了两息而已,便立时屈膝应道。
“喏,奴婢这就去。”凤仪殿内是有传旨女官的,但论起与皇后亲密, 女官是比不得殿内近身伺候的大宫女的。
说来, 这好像还是自家娘娘的自主的下的第一道懿旨, 前几道懿旨都是各种各样的原因,自家娘娘过了一遍眼,便直接往上印了凤印,就当做懿旨放下去了。
丹若走后,木樨歪了歪头,疑惑的道。“长公主殿下可能是因为有什么事儿绊住了脚, 娘娘怎么直接下旨召人进宫了呢?”她还没见过自家娘娘情绪有变化这么大的时候, 但长公主生活在宫外, 即使是有了什么情况,娘娘也不可能会知道的才是。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心慌,让丹若去看看, 若是没什么事儿,召她来看看,本宫也好安心。”
木樨点了点头,便也不再多言,自家娘娘行事多有缘故,她一个小宫女见识一般,只需听自家娘娘所言即可。
“娘娘,您先喝些茶。”这天儿又寒冷了起来,这时候多喝些热茶浑身暖烘烘些,也让身上舒坦舒坦。
青莲不怕冷,但是她觉得此时的容华估计是在心冷。
此时的勋贵成温伯吴家,容华长公主正侧卧在寝室,紧闭着的眼睛,额间的冷汗以及微颤的身体昭示着她此刻正在忍受着痛苦。
房外,容华的贴身侍女阿萝则是正被几个粗壮的婆子按着要扒了裤子打板子,院外也跪着瑟缩着身子抖成了鹌鹑模样的几个小侍女。
阿萝自小就伺候长公主容华,当初容华的生母盛太嫔早逝后,便是当时的奶嬷嬷护着她和女儿阿萝一起长大。
容华长公主今年也才不过二
十出头,她虽是太上皇长女,却也是因为前头的几个姐姐都没能站住,通通早夭,所以她才成了长女,也是因此得了太上皇少有的一些宠爱。
正是因为太上皇的宠爱,没有生母庇护的她在潮水涌动的后宫也是受过不少的暗算,好在她再受宠也只是个公主,熬过那几年后,便顺风顺水的长成了大人。
原本以为自己要比远嫁他国,天高地远的妹妹们幸福得多,因为她有父皇的宠爱,所以她能留在京都,还嫁给了勋贵吴家的嫡幼子。
吴炽虽然比不得吴家长子那般才华横溢,却也是个眉清目秀的风雅公子,但她没想到,这个所谓的风雅公子没有文人们的风骨才华,却极为擅长文人们最爱的红袖添香。
本朝女子最忌善妒,就连公主也是这般。只是因为她受宠,吴家也接着她公主的身份为吴家不少谋了不少利益,吴炽自然不敢明面上对她不敬。
事实上,容华如何不知道驸马在外养了女人的呢?可她也没有办法,世人对女子管束过多,即使再是愤怒,她也求救无门。
真是如此可笑,晋国公主的下场似乎是从未有过圆满,不是早逝于他国,就是在悲愤欲绝中憋屈而死。
容华不愿如此,故此她收回了曾经给予给驸马的真心,对于他在外的花天酒地视而不见,若是不爱便不在意,若不在意便不会扰乱她的心绪。
原本这样心如止水的日子已经过了三年有余,但随着父皇逝去不过半年,她在吴家平淡的日子还是一去不返了。
“啊!”被按在板凳上的小宫女被扒了裤子露出亵裤打板子,她惨叫了声,却还只惦记着屋内高烧不退的自家主子。
“求驸马给长公主请太医…长公主发热了,求驸马求求驸马…”小宫女声音凄惨,可才喊了两声,便被吴炽招手令人将嘴给堵上,雨点般的板子声一下接一下,一开始还能听到呜呜声,后来却是气息微弱扯了破布丢在地上也张不开嘴了。
吴炽看着这场景,心情愉悦。他已然成婚五年,若非顾及着那屋
里的女人,怎会到现在都还无一儿半女?
现在好不容易他的一个外室怀了孩子,他和那女人提了要养在她膝下并记作嫡系,她竟给了他脸色还段然拒绝了。
他身为嫡幼子虽不是长子,却也是嫡出的,他的儿子若是因为外室所出的身份使得前程堪忧,他这个父亲如何忍心?
公主又如何,还不是个庶女,嫁于他五年了却连个蛋都没生下还总对他横眉竖眼,说实话他已经忍了她很久了,反正现在她的靠山都已崩塌,新帝对他的姐妹们并不热切,这院子里人也都畏惧于他不敢声张,还会有谁还惦记着这个无权无势的公主,又有谁愿意为她套取公道?
既然没有,他又为何还要忍她?
不是高烧吗?若是能像那宫里的二皇子一般把脑袋烧坏,那就更好了。一个傻了的公主妻子,以后还不是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越是想,吴炽就越是想大笑。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咧开嘴角,就见院门外自己的长随小竹子满脸惊慌的跑进院中。
见此情景,吴炽略有些心虚。公主再是势弱,却也是皇家血脉,他今日确实是有些鲁莽了。
“怎么了?”
小竹子掷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一脸的惶恐道 。“宫里来人了,说是要召长公主殿下进宫。”
“什么?谁下的旨?”这个时候来人,容华还昏迷着呢,那种状态下他怎么敢让人见到?
“是皇后娘娘下的旨意,说是与长公主相约,今日进宫一叙,却未见人来,所以派了女官前来探望。”小竹子念过几年书,说话咬文嚼字的。
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可是来者不善啊!
“她什么时候和皇后又好了?”吴炽已经有近两年多没进过公主屋里了,实在是那女人根本就不拿正眼看他,他这个嫡幼子在府上从来都是被人所迁就的,何时被人这般对待过?
既然看不上他,他还不伺候了呢。
故此他对长公主与皇后交情更笃之事全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