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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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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娴想,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正,那么这正的化身便是佛子。

    宋娴抬手微微遮挡眼睛,以免被这正义金光刺伤眼睛。

    “佛子果然大慈大悲。”宋娴躬身行礼, 她此时恨自己没多学点赞扬人的话。

    “你要回去了吗?”莲华问道。

    宋娴点头:“是,我还在游历之中,离开佛国之后,就要与仙君继续游历,直到返回宗门。”

    听得“谢夷”这个名字,莲华微抿唇,竟问。

    “你与他是夫妻吗?”

    宋娴:???

    “自然不是, 佛子为何这样问?”宋娴一脸困惑, 她和谢夷给佛子带来了什么困扰吗?

    莲华得了答案后,笼在披帛中的食指微微有些弹动,像是在压抑某种心情。

    “你现下回去莲海见不到他。”莲华说道。

    “咦?为什么?”宋娴心中隐约有点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在她拼自己的时候, 谢夷已经与和尚界撕破脸, 不死不休了吧。

    “首座尊者出关,正与他对谈。”

    莲华往前走了一步, 身上璎珞轻轻摇动。

    “我带你去七宝天。”

    “这七宝天莫不是首座尊者修行之处?我可以去吗?”宋娴慎重发问。

    莲华望着火红的天空,红云重重而下, 如同飘着一层厚厚的雾气。

    远处的巨大佛像之上, 佛陀手持金莲也渐渐化为红莲。

    底下无边莲海泛起浅浅的红色,一如天火坠世。

    “可以,佛国不分男女,不分修行,想去见佛,佛不会避而不见。”

    莲华抬脚往空中走去, 璎珞轻响,白色披帛随风而动,如佛行天。

    宋娴看不到这虚空中有阶梯,犹豫着不知该走哪,便见白发佛子取下披帛,轻轻递到她手上。

    女子白皙的手指握上披帛,指尖微微用力,便泛起了漂亮而妩媚的颜色。

    莲华没有松开手中披帛,便这样轻轻拉着那点缀着宝石,用金丝银线织就的披帛,带着宋娴步于空中。

    宋娴好奇地看着天空与地面,她总算知

    道为何佛国总是难以言说。

    它像是一个没有固定形态的世界,随着人心变幻,初时看到的是一景,现下又会看到不同的景象。

    宋娴耳边听到了丝竹之声,她在这一片红花泛滥的世界里,看到几名身着华裳璎珞的天女抱着琵琶步于云上。

    与宋娴的好奇与听到乐声不同,莲华行于空中,他听到的声音如佛考人心。

    【佛国不分男女?】

    【那你为何不敢触碰?】

    【你仍在恐惧?】

    莲华脚步坚定,心中古井无波。

    【我在恐惧。】

    莲华肯定着。

    【我在恐惧在她面前,我不如当初,由此怕我。】

    佛音得了答案,漫漫散去。

    莲华脚尖落在那巨大佛像的前方,一只金色的铜铃飘在那红云漫天的天空之中。

    白发佛子朝那铜铃伸出手,轻轻摇动了一下,清脆的铃声在空中弥漫,扬起阵阵回音。

    红云之中骤然划出一道漩涡,莲华带着宋娴投身而入,一阵视觉倒错之后,宋娴的脚尖便落在了一片草地上。

    这草地上只生着一棵高耸入云的无忧树,一名身穿白色僧袍的长眉僧人正盘膝坐在树下,谢夷则坐在对面与这名僧人对弈。

    除了这棵树之外,周围便是大片大片的云海,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宋娴见着谢夷认真对弈的模样,也没有出声打扰,与莲华一同立在一旁,听着谢夷与首座尊者之间的对话。

    “那几位罗汉可还好?”谢夷落下一子黑棋,笑问。

    “他们上门找打,好与不好,都是修行。”首座尊者落下白子后,摇了摇头,想悔棋把白子拿起来,却被谢夷提了子。

    “对您,我就不说什么落子无悔的话了。别尽想着耍赖。”谢夷放下手中棋子,转头望向宋娴。

    谢夷笑了起来,站起身朝宋娴走去。

    “看你神光内敛,应是已治好了。”

    “是,多谢佛子助我。”宋娴又是拱手道谢。

    谢夷便转头看向首座尊者:“如此,佛国与我两清了。”

    首座尊

    者却只看着面前的残局说道。

    “棋还未下完,谁来与我下一局?”

    “自然是您的高徒了。”谢夷指向莲华,便想带着宋娴离开。

    “那位姑娘可愿意与我这老朽下一局?”首座尊者抬起头,他脸上满是皱纹,眼睛却不浑浊,透着温和慈爱。

    宋娴有些犹豫:“我不会下围棋。”

    “哦,五子棋也行。”

    首座尊者这姿态也太低了,宋娴见着这位尊者也升不起什么拒绝之意,说来她也有话想问。

    宋娴与谢夷对视一眼,谢夷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去外边随便走走。”

    谢夷双手笼于袖中,抬脚便落了云海。

    期间他未曾看一眼莲华,莲华也不去看他。

    互相都有些微妙。

    宋娴小心地坐在棋盘对面,就与首座尊者一同将棋子一点一点地收到棋盒中。

    “您先请。”宋娴让长者先手。

    首座尊者也不客气推让,落下了第一子。

    五子棋要下得快,其实是可以很快的。

    宋娴观察了一下,觉得首座尊者……棋真的差。

    宋娴最后落下一子,不过几秒就赢了。

    然后宋娴现场看到了首座尊者的操作,他试图把自己的黑子填到宋娴的白子上,宋娴默默把棋子全部收起。

    “我们可以再开一局,我让您。”

    首座尊者对宋娴露出可怜的样子,宋娴不为所动。

    “……你还很讲公平嘛。”首座尊者哈哈一笑。

    宋娴想,若是这位首座尊者一出来就气势恢宏,看起来很不好亲近又十分凶恶的样子,她连棋盘前都不会坐下。

    这位首座尊者乃净尘佛国最高指导,却从眼角到眉梢都透露着一股“绝不会伤害你”的感觉。

    “你想问我什么?”首座尊者抬眼,问宋娴。

    宋娴起初还有些怔愣,但很快便明白过来。

    “您是觉得我有话要问,才让我过来吗?”

    “不,我是为了下棋,而你是为了问我。”首座尊者笑了起来,他抬手一挥,站在不远处的白发佛子便转身离

    开。

    宋娴盯着棋盘,也觉得自己胆大,便问道。

    “您当年说在生死间得见大愿地藏王菩萨,说仙君是地狱出逃恶鬼,是真的吗?”

    首座尊者像是知晓宋娴会有此一问,便轻轻点头。

    “正是。”

    首座尊者的修行乃是生死道,他时常在佛国与黄泉之间来回,但大多时候,首座尊者只是在历经生死,于轮回中见众生罢了。

    过去他从不曾得见大愿地藏王菩萨。

    应该说大多佛修,修行百年,千年,万年,又有多少人能得见真佛一面。

    谢夷出生那一年,首座尊者正下黄泉。

    黄泉中恶鬼,畜生,凡人,修士,无论哪一道的灵魂都在此处等待轮回。

    首座尊者一边念佛,一边徒步走过忘川,下朱桥,入城门,再下地狱。

    他耳边满是痛苦哀嚎,亦有希望祈祷,众生所受之苦,他亦受,众生所享之乐,他亦享。

    地狱烈火灼烧他身,他觉如被夕照,地狱水刑淹没他身,他觉如被清泉洗涤。

    这般看,首座尊者许是这修真界中最接近神佛之人。

    于是在那漫长而无尽的黑暗之中,一只生着虎头,独角,形似麒麟的瑞兽自黑暗中探出一足,端坐于首座尊者面前。

    首座尊者望着那只瑞兽,便知其名。

    他念了一声佛号,称那瑞兽为“谛听”。

    随后黑暗中一阵细碎铃响,像是菩萨法杖上的金环相撞,修眉善目,宝相庄严的佛者缓步走来。

    得见菩萨,首座尊者无限欢喜。

    他恭敬叩首,却听那誓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大愿地藏王菩萨递给了他一片枯叶。

    首座尊者双手接过枯叶,见那枯叶所见一切。

    地狱之中有一小小恶鬼受了刑罚后,偷走鬼卒钥匙,抢入轮回。

    首座尊者再返佛国时,便听到落花云台天降麒麟子之事。

    首座尊者手中枯叶在此刻染上了点点黑色。

    上代佛子与其他尊者站在首座尊者身边,惊见此物,不由询问缘由。

    首座尊者只告知了大日如来

    殿众人,并叮嘱他们不可透露。

    那日首座尊者独自离开佛国,于落花云台见到了还在襁褓中的谢夷。

    谢夷婴儿时也生得如仙童般,肌肤白净,五官可爱,见着人不笑,唯有他的爹娘费劲心力,才能让那孩子笑一笑。

    首座尊者远远看着,谢夷竟似心有所感,与首座尊者隔着群山对视了。

    首座尊者看到谢夷的双眼明净透彻,像知世情,却又天真懵懂,纵然前生是恶鬼,这一生不过是两个修士千辛万苦才诞育的麟儿。

    首座尊者回返佛国,他想他仍需再看。

    可佛国之中,却有不同意见。

    谢夷乃“恶鬼”投胎之说,仍是泄了出去。

    【恶鬼占了仙胎,此乃凶兆!为人间需得除了他!】

    【可道修不信!为何道修总这样汲营权力,不知轻重!】

    【佛修是为了入主大陆吗?他们已有了佛国!我们只信北落星崖的师相!】

    【我道修麒麟子又与他们有何相关!都说佛修无贪欲,可他们到底是人!】

    ……

    佛修之中吵闹起来,道修那边也吵闹起来。

    “道修要证我错了,佛修要证我对了。”

    宋娴抬眸看向首座尊者,手指紧扣掌心。

    “那您呢,您觉得谢夷该为前世种种而死吗?”

    首座尊者伸手抚着垂在胸前的胡子,看着宋娴的神情。

    “我从未想让他死,他既投了胎,这就是他的新生。”

    首座尊者到底是佛修,他得了菩萨嘱托,不会隐瞒。

    可不隐瞒,便让修真界如煮开的沸水,再也合不上盖。

    “可我当时到底想得简单了。人心难算。”

    首座尊者将一粒落在白子包围中的黑子取了出来,放在棋盘上。

    “你要看吗?谢夷的过去。”

    宋娴迟疑了一会,终是伸手捡起了那里黑色的棋子。

    黑色棋子生出了细嫩的绿枝,轻轻缠绕着宋娴的指尖,最后徒然拔高,轻轻碰触着宋娴的额心。

    一点金色灵光在宋娴额前亮起,她眼前景色疯狂倒退跨,从春季变

    为冬季,老树化为嫩芽,她回到了谢夷六岁那年。

    “阿狸!阿狸——”

    一处三层的小楼外,一名面容俏丽,瞧着英姿飒爽的女子,正在大喊谢夷的小名。

    宋娴犹犹豫豫地走了出来,发现自己的身体是半透明的,就知这大概只是让她看了。

    但无论那女子如何喊叫,都不见谢夷的身影。

    宋娴便进入小楼前的竹林,循着潺潺水声,走到了一条河边。

    在那里,她看到了一个孩童。

    那孩童生得玉雪可爱,观音座下仙童一般,眉眼之间生得十分细致,穿着一身青色长衫,用一条织金腰带系着,可因肚子还有些圆滚滚,因此瞧着并没有长大后那一截细腰的风流。

    谢夷已听到了母亲在叫他,可他正忙,还不能回去。

    “你还要不要喝水了?”

    谢夷突然问道,他身旁的那只只有人小腿高的白色象崽“昂昂”叫了两声,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头埋在水里吨吨喝了起来。

    这年纪的小象还处于“我脸上这挂的长长的东西是啥”的阶段,并不能十分灵活地使用自己的鼻子,刚才努力吸了好几下,还把自己呛着了。

    谢夷也是无奈,只好等小象喝饱了水,才拍拍小象的脑袋,站起身来。

    “回去了,再晚阿娘要骂了。”

    “我已经骂了。”

    谢夷的娘亲谢芳君伸手揪着谢夷的耳朵,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是嫌自己命长啊,独自跑到这来,要是谁生了歹心,想弄死你,你都来不及喊一声。”

    已经被这么揪着了,谢夷也不喊疼,他鼓着包子脸,指着一旁正在甩鼻子的小象。

    “是枇杷口渴了,我带它来喝水。”

    小枇杷“昂”了一声,奋力点头,是哒,它口渴了!

    谢芳君叹了一口气,将谢夷抱起来,示意枇杷跟上。

    “最近有些不太平,所以我们才要暂时住在这,过了这一阵,我们就能回落花云台了。”

    “为什么要回落花云台?”

    谢夷的胖手搂着娘亲的脖子,他趴在游芳君的肩上

    ,望着湛蓝的天空。

    “我觉得这里也很好,枇杷也喜欢,回到落花云台总有许多没见过的人来吵架,我不喜欢。”

    在谢夷短短的六年人生中,大半时间是快乐的。

    爹娘是落花云台这个大宗门里辈分极高的人物,寻常人轻易见不到他们,他们也没心思结识什么新人。

    爹娘总是待在谢夷身边,精心养育他,爱护他。

    倒不是因为北落星崖的师相说谢夷是天上麒麟子托生,而是因为谢夷是谢夷,是他们的孩子。

    谢夷以前听爹娘说,他一出生时连哭都没哭过,也对别人没有反应。

    爹娘起初是觉得谢夷大约是有些问题的,但那也没关系,他们从未想过让谢夷担什么重则大任。

    等到谢夷三岁时,他仍不会说话,但渐渐地与小时候不同,懂得喜怒哀乐了。

    这时谢芳君领了宗门令,要去外地一月。

    她在外边总想着,出来这么久,回去之后家里的小胖子大约就不认得她了。

    可谁知谢芳君刚踏家门,就见到抱着被被和一本书,坐在门廊上的谢夷,还有劝不动他,一起坐在门廊上的夫君。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谢夷见着谢芳君,便举起手里的书,像是很困一般不停揉着眼。

    “故事书,只念了一半。爹说你去外边赚点奶粉钱,我不喝奶也行,别去了。夜路太黑,你会迷路的。”

    谢芳君大惊失色,手里的剑都差点拿不稳。

    “你会说话了?!”

    谢芳君的夫君江城一脸讪笑回道。

    “你出门那天,他起来就问‘阿娘去哪了’。”

    江城隐瞒了这几日被谢夷说“笨笨”的事,毕竟不管是做饭还是带谢夷玩,还是给谢夷说故事,他都做得没有谢芳君那样好。

    为了维持一丁点尊严,江城不说!他之后要更努力地带孩子挽回颜面!

    谢芳君软坐在门廊上,一家三口面对面发了会呆,随后谢芳君就抬手扯着谢夷的圆脸颊。

    “小魔星。”

    日后随着爹娘教养,谢夷渐渐开朗起来,但因为谢芳君个人喜好,念的故事书中,那些人爱讲的话都很犀利,因此谢夷的话也变得犀利起来。

    不过幸好谢夷话说得犀利,但总体还是个健康向上成长的好孩子。

    唯一让谢芳君与江城担心的,就是谢夷的修为。

    谢夷不是不会修行,是修得太好了。

    日进千里,一日修行可抵他人千日之功,谢芳君都担心谢夷修着修着,会不会突然就白日飞升了。

    于是谢芳君与江城给谢夷带来了修炼的阻碍……不,让他活得更像个人的童年玩伴。

    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白象。

    “这小象因皮肤颜色不同,被象群遗弃了,你爹恰好看到,便捡了回来。”

    “你要给它取个名字吗?”

    谢夷蹲在小象面前,用短短的手指点了点还在睡觉觉的小象,歪着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还拿着的一颗枇杷。

    “就叫枇杷吧。”

    “你不会想吃了它吧?”谢芳君有点担心。

    “唔……原来没想过,不过阿娘你这么说,那我要是流落街头,就吃掉它吧!”

    谢夷笑眯眯地在枇杷脑门上亲了一下,那年之后小象枇杷就与谢夷一同长大。

    可随着谢夷渐渐长大,道修与佛修的争论越加激烈,谢芳君与江城也不许谢夷再独自出门。

    “落花云台也不□□生,我昨日已在山脚下杀了两人。是道修中不满落花云台的宗门派来的。”

    谢芳君与江城在静室中议论,最终决定还是搬离落花云台,暂时寻一个隐蔽之处,待谢夷长大后再说。

    只是等他们从静室出来,却不见谢夷身影。

    两人心中登时一个激灵,却发现谢夷正坐在书房的地上,与枇杷一起正在看书。

    大大的书房里,满地是佛家典籍,经文,卷轴,竹简。

    “我想看看他们为什么吵,”谢夷手中捏着佛经,神情像是回到刚出生时,脸上无悲无喜,“我之善恶为何要交由他们评断?”

    “典籍之中佛亦有错判之

    事,净尘佛国就不会吗?”

    谢芳君与江城当夜便带着谢夷离开落花云台,自寻了一个地方住下。

    他们总担心谢夷会不欢喜,但谢夷不会。

    小小的孩童十分认真地对爹娘说:“你们在,我便不会不欢喜。”

    谢夷六岁生辰那日,谢夷还十分天真地向老天爷保佑。

    【爹娘和枇杷身体健康,平安喜乐。】

    至于谢夷自己,只要他重视的都好,那么他也是好的。

    但没成想,这样简单的愿望,也不能实现。

    谢夷生辰第二日,他们独居的小院里,迎来了几名不速之客。

    他们个个穿着白色僧袍,拿着法杖,剃了度,瞧着是和尚。

    而站在正中央的那人,还留着一头黑发,虽然未曾剃度,却是领导者的模样。

    “首座尊者想请谢夷施主去佛国一见。”

    “为何不是首座尊者来见我儿?”谢芳君抚上腰间长剑,并不惧怕这几个和尚。

    枇杷眼见有些危险,就“昂昂”叫着要把谢夷顶回屋内。

    谢夷却依然站在门口,看着那一头黑发的僧人。

    那名僧人面上带笑,面容清俊,眼神柔和,令人见了如沐春风。

    他见了掀开竹帘而出的谢夷,便念了一声佛。

    “果然是个不凡的孩子。”

    “首座尊者并无恶意,当年也曾亲去落花云台见过这孩子一面。”

    “佛修道修相争已久,我等只想尽快了解此事,不必再生烦扰了。”

    那名僧人上前一步,对着谢芳君与江城躬身行礼。

    “我乃净尘佛国佛子·明镜,可在此对佛祖发誓,首座尊者绝无伤害这孩子的意思。”

    佛修发誓非比寻常,若是有此誓言,诸天神佛见证,绝无撒谎翻脸的可能。

    谢芳君与江城神情微有松动,却听身后谢夷问道。

    “首座尊者没有,那么你呢?”

    谢夷双手抱胸,还是不大信这些家伙。

    和尚也是人,怎会没有欲念?

    而且他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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