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 是我没用
“许先生慢走。”
顾佳道，“走，去我家，我有点事想问你。”
“有休闲款的吗？”王立冬踩着台阶上了二楼。
整个公司人数最多的就是销售部，加起来一共有8个人，可公司业务七八成都是他和顾佳拉来的，花了大价钱，却养了一帮摸鱼的大爷。
王立冬道，“你们能给什么价？”
陈旭看了下后视镜道，“都挺理解的。少了万总的单子，公司也挺困难的。
我一个月的开销平均在15万左右，子言每月25万，你每月7万，陈姐每月15万，家里吃喝水电，各种应酬等杂费加一块差不多4万。
鼻尖传来一股子焦味，他道，“老婆，厨房里烧什么？”
等陈旭出去后，王立冬拿起电话打给了财务徐胜，让他出一份借款合同，贷款方为自己，借款方为公司，金额为90万。
许子言脱口而出，“在胳膊上。”
“记得。”王立冬忽然想起电视剧里的一个情节，看着便宜儿子道，“子言，告诉爸爸，首都在哪里？”
我的计划是，我的生活费减半，子言马上要上幼儿园了，各种兴趣班都停了，能省下1万，老婆你的那些插花，鉴赏等十几门课程都停了，一个月能省下25万，陈姐的工资没法减，家里的开销……”他指了指书房里各种烘托气氛的装饰灯，“这些平时就关了，还有各种应酬，不重要的咱们都不参加，每半年的旅游改成一年一次……”
搞的他家也不敢用味精，改用了鸡精，等互联网发达后，才知道全是忽悠人的……鸡精的成分里边，一半是味精。
顾佳道，“什么事？”
没一会儿，销售部赵志生进了办公室，王立冬开门见山道，“赵经理，现在已经六月份了。这半年，销售部一共给公司拉到了几个新客户？一到五月份公司销售额是多少？”
“老公，你买毛巾做什么？”
半个小时后，王立冬见自己银行账户上多出了95万，和客户经理握了握手。
客户经理愣了愣，马上开口询问，“许先生，你是对价格不满意？我可是给了原价的7折，一般手表回收价都不会超过5折。这点你可以去外面打听，这个价格绝对公道。”
还有十几天就7月了，房贷106000元，儿子要是面试通过，马上要付12万学费，公司3个月的租金39万，就这些加一块就要62万，公司现在账上的钱只够发下月工资的……要是能挪腾的开，我也不想把表当了。”
王立冬脸色一冷。
“嗯。”王立冬拿起茶杯喝了两口后道，“公司都传开了，大家什么反应？”
电话那头的徐胜惊讶无比，没想到老板这么快就搞到钱了，忙道，“好的许总，我马上起草。”
“据科学统计，一个人一天要呼吸20立方米以上的空气。城市中写字楼、住宅楼、酒店等房间内，空气中细菌含量却高达每立方米15万个以上。按此计算，我们每个人每天会吸入30万个细菌。照你的思路，我们都别呼吸了！”
“当了。”
王立冬一把搂住顾佳，一脸惭愧道，“老婆对不起，是我没用，让你跟着我吃苦了。不过你放心，这只是暂时的。等公司的业务恢复以后，我们家的生活就能恢复如初了。”
赵志生精神一振，心算了下，要是完成指标，那自己能拿到十万左右的奖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忙询问道，“许总，您说的总销售额包不包括您和顾总的客户？”
他拿过计算机加加减减一番，一年的开销差不多还需要140万……顾佳看了下计算结果，道，“老公，我的生活费也减半吧……”
“一组小朋友玩老鹰抓小鸡，有一位扮演老鹰，有一位扮演老木鸡，请问再来三组，一共有几位小朋友？”顾佳念完考题后，看向儿子，许子言挠了挠小脑袋瓜，用铅笔加加减减一番后道，“妈妈，一共有40位小朋友。对不对？”
自己卡里的余额，也就能买上五六件……进来的目的达到了，他再随便看了两件衣服后，就出了米西亚专卖店。
佐伊瞅了眼马斯，哼道，“这人手上拎着的马甲袋，就是附近超市的，说明就住在这……”说话间她瞧见王立冬来了个右拐，“看到了没有，人家就住君悦府里边……”
“再见。”
“许总，好。”前台徐琴见到老板，笑着打了声招呼。
他挂了电话，关了电脑，拿上公文包，出了办公室，让司机陈旭开车，送到了小区门口附近的一家超市。
“你好。”王立冬点点头，走进了办公室。还没坐稳，司机陈旭推门进入，“哥，你回来了。”
现在的前台区域加上招待区面积有五十多平，实际用不了那么多。会议室保留一个够了，又能省下二十多平。加上所有办公室都缩水一半，两百平面积就省下来了。”
……
钟晓芹抱起干儿子，亲了一口，道，“不忙，怎么了？”
客户经理道，“许先生，手表的发票，包装盒，说明书，保修卡这些有没有一起带过来？”
王立冬举起拳头，道，“我们一起加油！”
电话那头徐胜道，“顾总，有件事我要向你汇报一下。”
“顾佳到家了？”
……
“好久没踢球了。”
王立冬道，“我和你算一下账。
佐伊翻翻白眼，懒得和这娘娘腔争辩……
顾佳犹豫片刻后道，“老公，你今天早点回家，我准备了不少菜，庆祝我们乔迁新居。”
“我用不惯小布片。”王立冬撇撇嘴，说什么毛巾细菌多，一次性的最安全可靠，妥妥的智商税。
“缩小一半？那以后不是要挤一块了？”
“先生，我们是米西亚专卖店……你可以进店看一下。”
看着脸色难看的赵志生，他继续道，“要是年底完成了指标，总销售额的07％，算作你的奖金。还有业务员销售提成比例提高到15％。”
“许先生，您对价格不满意，我们可以再谈……”客户经理笑着拉住王立冬。去年年初，二手名表市场受到资本热捧，交易日趋火爆，今年前两月，百达翡利，苦力士等几大名表的涨价趋势明显，所以二手表商们都在积极囤货，而王立冬手上的这款手表，正是当下二手交易市场上最热门的30款百达翡利腕表前十，目前市场价大约在125万上下……
“赵经理，公司不是养老院，也不是福利院。年底，公司销售要是达不到1400万，明年你就不用来了。”
“好的……哥，慢走。”
“老公，我相信你能行的。”顾佳说着举起右拳，“加油！”
王立冬推开车门，“你别回公司了，直接下班吧。”
佳美烟花公司
“好。”
“叮铃铃……”顾佳放下书，拿起手机，来电显示‘财务徐胜’，“徐经理，你好。”
有人道，“我也听说了……新的办公室，比现在要缩小一半。”
王立冬道，“新的办公场地比这边要小上一半，不过每个人的工位面积小不了多少。
顾佳见王立冬的左手腕空空，“老公，你的手表呢？”
而且这次换的新场地，就在公司附近，所以大多就是发几句牢骚。”
“好的，姐。坐稳了。”陈旭打了方向灯，轻踩油门，车子缓缓启动，“姐，今天面试顺利吗？”
王立冬点头道，“包括。”
“什么事？”
“许总借了90万给公司应急，已经到公司账上了。”
顾佳一把抱起儿子，亲了两口，笑道，“子言真聪明。”
顾佳吃了一惊，不过嘴上却道，“我知道了。”挂了电话，她翻到‘许幻山’的号码，点了拨通，铃声响了三下后，电话那头响起熟悉的声音，“喂，老婆，什么事？”
顾佳皱眉道，“子言，妈妈说的是我们四海国首都在哪里？”
我是听朋友介绍，说你们这给的价钱挺公道，没想到你们比金浦路那帮人还黑。”
他用硫磺皂打了一遍新毛巾，想到前身能坚持几年，每次用一块眼镜布大小的棉柔巾洗脸……要换作他，早就爆发了。
不远处工位的一个同事出声询问，“小许，你听谁说的？”
沈杰道，“什么事？”
等吃好饭，让儿子去玩滑梯后，王立冬和顾佳进了书房。
“干杯。”顾佳笑着和老公儿子碰了碰杯，喝了一小口后道，“老公，明天的面试，你可别忘了。”
公司换场地能后，一年能省下100万左右的租金，原本我是想填房贷这个坑，那样我们家的生活质量也不会下降，可如今的情况……家里的开销要减半……”
看了看男人的着装和鞋子，一身行头加在一起估计有四五千……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和一个马甲袋，袋子上面印着‘黄迪精品超市’的字样，里边装的应该是毛巾，那么八九成应该就是住在附近的居民，迎上前客气招呼道，“先生，你好。”
徐胜笑着点头道，“好的，许总。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顾佳看了眼儿子，点点头。
……
次日，上午，王立冬一家到了幼儿园面试，过程非常顺利。等出了学校，他拦了辆出租车，“老婆。那我去公司了。”
王立冬把表戴在手腕上后道，“我这款手表，是百达翡利家族现任掌门人接手公司后，推出的第一款手表，因为工艺非常复杂，一个系列总共就生产了2800块，而我这只黄金款式的更是稀少，只生产了200多只，如今市场上售价在110万～120万左右。
王立冬看了下时间，快四点了，道，“好，我待会就下班。”挂了电话，他想了下，差点忘了一件事，又拿起电话，拨通了好友沈杰的电话……
许子言小朋友指着京城道，“这里。”
果然，顾佳脸色不渝道，“老公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事先和我说一声？”
顾佳以为儿子没听清，重复道，“子言，爸爸问的是首都在哪里。”
王立冬撸了把许子言小朋友，“现在不谈这些，我们好好吃饭。”
他迈着轻快的脚步出了点当行，对于能卖出这个价钱，他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上拍卖，应该能多出二三十万，可太耗费时间了，最短也要一周多的时间，万一中间出现些小意外……划不来。
“毛巾。”
“踢球？周日怎么样？”
“爸爸再见。”顾佳和儿子挥手告别，等车远去后，两人上了车，“陈旭，麻烦你，送我们回家。”
“小孙，听说了伐，公司要换地方了……”设计部许恒走进办公室，坐在自己位置上后和对面的同事道。
钟晓芹停下脚，循声看去，看到是闺蜜，走到车旁，高兴道，“顾顾。你今天不是带着子言去面试吗？”她顺便还和小叔子陈旭打了个招呼。
过了五分钟，车子进了小区，顾佳透过车窗看到好友钟晓芹，忙吩咐陈旭停车，摁下车窗，“晓琴。”
顾佳打开车门，带着儿子下了车，“已经通过面试了。你现在有没有空？……”
顾佳皱眉道，“老公，卫生间水汽重，是细菌和螨虫……”她‘巴拉巴拉’和王立冬科普了好几分钟用毛巾洗脸的坏处……
小朋友瞥了眼老妈，犹豫道，“在胳膊上呀。”
片刻后，一个圆脸中年男进了贵宾室，自我介绍是客户经理，寒暄了两句后，拿过手表免费做了鉴定，“许先生，你的这只百达翡丽5970确实是正品，而且还是百达翡利手表中的稀有款，保养的也非常好，有8成新，不过表冠处，有三处磨损……完全在我们回收范围内。”
“完全正确。子言真棒，那告诉妈妈，首都在哪里？”
“哎呀，我的西蓝花……”顾佳慌忙跑回厨房关了火，打开排风，等烟散去后，打开锅盖，一片黑乎乎的……
王立冬道，“下午的时候，我大致算了下，这几年我们家的开销情况。
……
许恒道，“行政小王说的……还是在附近。公司大客户万总单子签不下来，我听说财务账上就剩下一个月工资了。老板要压缩成本了。”
王立冬随手拿了件蓝色t恤衫……摸了摸布料……
“洗脸。”他换下鞋子，穿上拖鞋，先把公文包放到书房，然后拆了一条毛巾来到卫生间，顾佳跟着进来，“老公，我们不是一直用棉柔巾洗脸的吗。”
“行啊，那说好了，周日，老时间，老地方。”
马斯嘴硬道，“进君悦府又不一定是住里边……说不定就是在君悦府上班的保安……”
等徐胜出了房间，王立冬又拿起电话，打给了销售部经理，“赵经理，来一下我办公室。”
王立冬看了下标签，13800元……真不便宜！
……
许子言小朋友看着手机上的地图，指着明珠道，“这里。”
市面上还同时冒出味精的各种负面新闻，比如吃多了智商会下降，生癌症等，怎么吓人怎么来。
“你好。”王立冬打了个招呼，顺便打量了下姑娘，短发，大眼睛，身材还不错，就是矮了点，差不多160cm左右。
王立冬犹豫半晌后道，“公司这几年每年的利润差不多两百万上下，可到了年底，我们卡上也没存下什么钱。
“儿子，我们敬你妈妈一杯，谢谢她准备了这么好吃的一顿大餐。”王立冬举杯道，许子言忙拿起果汁杯，“妈妈，谢谢你。”
片刻后，公司财务徐胜进了办公室，把借款合同放到了他桌上，王立冬拿起看了下后，拿起手机操作一番，“徐胜，我已经转账了，公司和我的卡是一个银行，款项今天就能到账。”
陈旭想了想，要是再去掉一些花里胡哨用不上的装饰，可能大家的工位面积最多少上两三平，“哥，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陈旭小声把同事们的反应一五一十说了说，“公司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大多就是发两句牢骚，担心没地方睡午觉。”
王立冬道，“你这星期，几时有空？”
他把毛巾冲洗干净后，用毛巾洗了把脸，厚实的棉质感觉……这才叫洗脸，太舒服了！“只要把毛巾晾在日光下暴晒6个小时，就能够达到消毒的效果。以后让陈姐每天拿到阳台晒上半天就好了。”
入夜，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顾佳举起面前的酒杯，“来，我们干一杯。”
顾佳脸色一僵，走到他身旁，挽住他的胳膊道，“老公，是我考虑不周，不该这么着急换房，应该等到公司的业务再上一个台阶后再换……可儿子马上要上幼儿园了，我就想给他最好的教育……对不起！”
顾佳深呼吸了两口气，看了眼王立冬左手手腕……点了点头。
……
……
“先生，男士的服装都在二楼，请跟我来……”销售佐伊做了个请的手势。
“姐已经到家了。哥，公司里都在传，说是公司要换场地了？”
孙昊抬头询问，“搬去哪？这里不是蛮好的？”
要是放在二十年前，他可能会中招。就像鸡精骗局一样，为了为抢占味精这一庞大市场，鸡精一直宣传自己原汁原味、更营养更健康。
王立冬点点头，抬腿进了米西亚，四处环视了一圈，发现了女主之一的王漫妮，正在和一个女顾客推销着什么，长得和江书影有七八成像……
王立冬二话不说，把手表和表盒收了回来。
“谢谢光临，请慢走。”销售佐伊弯腰鞠躬，送走了自己老客户，等起身后，就发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站在旁边不远处，打量着她们门店。
滨江君悦府
“先生，这一件正是这一季的新品，这个颜色卖的特别好，它的面料穿的特别舒服……”
王立冬言不由衷道，“老婆，这换房子是咱们俩一起决定的。该说道歉的应该是我，要是公司每年能赚到300万，那一切都迎刃而解了……老婆，和你商量件事。”
出了超市，沿着西大明路走了两百多米，一个有些眼熟的招牌映入他眼帘，‘mishil’，
见儿子一脸委屈看向自己，王立冬撸了撸小家伙脑袋，“子言，爸爸说的是首都，而不是手，”他说着摊开手掌，“这叫手。”说完他掏出手机，找出四海地图，向儿子普及了一番四海国的地理知识……
“谢谢光临，请慢走。”销售佐伊鞠躬道，销售马斯凑上前道，“佐伊，这人身上的行头加起来顶破天五千块，肯定不会买我们店里的衣服，你这么热情，是浪费时间浪费表情……”
“好。我忙着呢，不和你说了，到时候见。”
顾佳算了算道，“应该还是二十多万吧，”
“这边请……”佐伊领着他来到休闲男装区，指着七八个衣架道，“先生，这边都是休闲款的。您可以随便看。”
王立冬下了车后，看了一圈周围的店铺，找到了‘黄迪精品超市’，在里边兜了一圈后，拿着半打毛巾结了账。
见顾佳盯着自己，他道，“我们俩的几张银行卡，加在一起还有多少钱？”
顾佳笑着亲了儿子一口，“子言真聪明。我们做下一题……有两杯果汁，宝宝喝了……”
“这么小面积？行军床都没地方放了，还怎么睡午觉？”
“干杯，庆祝搬入新家。”王立冬喝了口红酒，咂咂嘴，味道怪怪的，他是一直喝不惯这东西。拿起筷子夹了香煎牛肉，味道还行，就是有点老……
五分钟后，顾佳开口询问，“子言，我们现在在哪个城市？”
小半小时后，车子到了江滩附近，车停稳后，陈旭看了下右边的后视镜，“哥，可以下车了。”
“喂，幻山。”
万总这边的单子没了以后，我们公司一年的利润差不多也就一百万左右。
赵志生有些讪讪道，“许总，上半年就新增了一位新客户。一至五月的销售额为489万。”
“有。”王立冬打开公文包，掏出红色小木盒，客户经理接过木盒，打开检查了一遍，发现一样不缺，笑着道，“许先生，您这表原价是92万，我们能给到65万。”
等半天了都……您……终于开口了！
“很顺利，通过了。下星期一子言就能上学了。”顾佳询问道，“陈旭，公司要换场地的事，同事们意见大不大？”
真爱哪！
“老公，回来了。”顾佳听到开门声，走出厨房，就见王立冬开门进了屋里，见他手上拎着个塑料袋，“买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