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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七章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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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立冬道,“地球离开了谁,也照转不误。你想过要是我答应开车送你,半路上却出了意外,后果会怎样?

    其实办基金会,最主要还是给自家公司套上一层保护壳,今年公司年销售额有望突破5000万,未来两年肯定能突破一个亿。如今整个黄原市的gdp才5个多亿。

    田福堂根本没搭理他,快步来到了孙玉亭家,“凤英。凤英。”

    田晓霞道,“爸,那黄和水位怎么样?有没有决堤?”

    王立冬听到屋外的动静,看了下时间,快六点了,起身穿衣,“少安哥,几点了?”润叶被吵醒,迷糊问了句。

    田福军道,“你最近就待在双水村,我帮你请过假了。”

    眨眼间,时间来到了1983年,王立冬的养猪场从一个生猪存栏不超过万头的小猪场,发展成了生猪存栏量超过5万头,年生产化肥50万袋,年销售额超过两千万的中型牧业公司。

    老汉道,“真的能查清?”

    金俊山呵呵笑了笑,没争辩。

    ……

    “这次待几天?”

    自从分田后,村委会的权力跌到了谷底,他这个一把手也成了可有可无的人物。

    兰香笑着道,“已经完成了。”

    “建新窑作甚?”

    王立冬迟疑了一下,举起手和小姨子的手掌轻轻一击。

    孙玉亭忙解释道,“哥,你放心,只要登报了就肯定能出结果。别忘了福军哥现在的官衔。”

    小妹去年考上了研究生,师从飞机空气动力学大拿齐忠红院试,6月份的时候打电话告诉家里,说是暑期要跟着导师做一个项目,所以暑期不回家。

    田福堂道,“我现在还是双水村支书,这事我得问一下公社领导。”

    王立冬道,“事情很清楚了,姓李的包工头和副食品公司的某一个领导是一伙的。”

    田福堂惊讶道,“这么多?润生和福高都同意?”

    田福堂接过烟,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大虎小虎呢?”

    孙玉亭气愤的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说,他这次接到了市里副食品公司的一个大活,新建十孔大窑洞,包工包料,先期付50的预付款,等全部完工验收合格才能给剩下50%。

    两人结婚后就住在黄原市,也就逢年过节回来一趟。

    王立冬点头道,“我还想着到了年底,再建三孔新窑。正好一起建了。”

    等把媳妇送回家,他又赶到了老丈人家,把宝贝闺女接到了家里。

    “啪,嘟嘟嘟……”田晓霞挂上电话,随即又拿起话筒,打了几个电话,从同事嘴里知道了黄和水位也已经超过警戒线,随时有决堤的可能。

    大姐今天刚离婚,心里肯定很难受,需要些时间缓过劲来。

    王立冬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后,道,“爸,我想成立一个教育基金,想请你担任会长。”

    王立冬道,“二爸,你干了小半年包工头了,遇到过还没干活,就能拿到全部承包费的吗?”

    田福堂道,“你们准备投多少钱办这个基金?”

    王满银只觉垮下一凉……缩了缩脑袋,哀求道,“少安,大舅子,我真的错了……对了,这次回来是有笔大生意找你谈。我准备把你的猪肉卖到粤省,港港,甚至东南亚……咱们一起赚外汇。”

    双水村大队部

    虽然孙玉亭好吃懒做缺点不少,但也有优点,在政工和搞事情方面很有一手,而且对上级言听计从,会用尽一切办法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

    “兰香回来了。”胖胖的田海民媳妇打招呼道,“这是晓霞吧?”

    两口子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好的事,孙玉亭惊喜道,“感谢谠,少安,你放心,我一定把咱们养猪场的宣传搞的轰轰烈烈,让整个原西和黄原市,都知道咱们的养猪场。”

    “到底怎么回事?”

    如今箍孔窑洞也就千八百,五十万能箍500孔窑洞,一个学校算5孔窑洞,也能建100座学校了。

    田福堂起身来到隔壁房间,拿起电话,“喂。”

    他倒了一杯茶,递到田晓霞手上,“希望你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不要冲动的做一些决定。人生就是一趟单程旅行,可没回档的机会。”

    王立冬也没再细问下去,北方工大里边的项目许多是军坊项目,转而看向田晓霞道,“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回来?少平呢?”

    王立冬冷哼道,“在翻云覆雨的大自然面前,人类太渺小了,有时候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这几天你就乖乖待家里,过几天等雨停了,我告诉你个大新闻。”

    ……

    “大哥,玉亭出事了,快救救玉亭!”

    王立冬心想,应该是没脸回来,连考了4年,至今还没考上大学。明年二爸家的卫红都要参加高考了,到时候堂妹要是考上了大学,这家伙还落榜……啧啧……

    “他跟着导师忙一个项目呢。”兰香看了一圈,道,“糖糖,大虎小虎呢?”

    十天后,黄原日报第一版,报道了刚建成三个月的黄北大桥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新闻……好似在黄原市上空扔了个大蘑菇,把黄原市炸了个人仰马翻……

    田晓霞笑道,“少安哥,你们来的可真巧,咱们报社正准备做个经济犯罪的系列报道,玉亭叔这件事挺有代表性的。”她随即带着几人进了招待室,回办公室拿了纸笔,让孙玉亭把整件事详详细细的叙述了一遍。

    王立冬道,“爸,你要同意出任,那就是基金会一把手,当然还有几位副手,就像咱们双水村村委会一样。”

    几人说话间,来到了大门口,晓霞挥手道,“姐夫,玉厚叔,路上小心。”

    王立冬道,“黄原就你一个记者?没了你,就没人报道灾情了?”

    “家里有一大堆事情呢,下次吧。少平最近怎么样?”

    “二爸,现在去了也是白去,咱们又没证据,说破天人家也不会搭理咱们。”

    田福军道,“这事你就别管了。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个会,就这样。”

    “没说,三篇什么文章?”

    “家里都好吧?”

    可等修完后发现找他建窑的老板不见了,找副食品公司要钱,可副食品公司表示,这件事他们包给了一个姓李的包工头,他们已经全额付清款项,还给他看了收据。

    田晓霞接过茶杯,喝了两口,“姐夫,你说的也太吓人了。要是半路发现不对,咱们回来就是了。”

    小妹兰香带着老公和一双儿女,走进了小院里,“外公,大舅。”

    这年头离婚在城市里也是个新鲜事,双水村几十年了都没遇上过一遭,立即成了全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润叶吓了一跳,二爸和堂妹的通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忙劝道,“二爸不说了,几座桥都被淹了。车子哪里开的过去。”

    贺凤英忙道,“润叶那应该有吧?”

    润叶就成了寡妇,糖糖,大小虎没了爸爸。你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兰花点点头。

    “这雨怎么下个不停,这都三天了。”田晓霞看着屋外的暴雨,有些愁眉,这次的采访任务都被大雨给耽搁了。

    “有几个副手?”

    “家里的钱全被玉亭个死鬼拿走了,我哪来那么多钱?”

    正好润叶找他商量,想给老丈人找点事做,免得整天无所事事,从早到晚躺石磨上。

    老汉忙问,“玉亭为什么被抓?”

    随着日头渐渐升起,孙家大院也渐渐热闹起来。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起,润叶接过电话,“喂。”

    傍晚,几人回到双水村。

    一大早,天还没亮,老汉孙玉厚就下了炕,洗漱后,就拿了把扫帚,开始打扫起了卫生。

    金俊山见田福堂急匆匆往外走,忙问道,“玉亭出什么事了?”

    金俊山摇了摇蒲扇道,“你有儿子、女婿养着,可以不下地种田,我没那么有福气,等日头不晒了,我就要下地干活了。”

    “都好着。”

    “叮铃铃,叮铃铃。”

    “轰!”一声,天空一阵炸响,王立冬看了下天色,刚才还阳光明媚的天气,瞬间变得乌云密布,“我去接润叶回来。”

    给国营单位修窑,孙玉亭放心的很,而且利润有小两千,为此还送了4条牡丹烟,可把他心疼坏了。

    小妹兰香高兴道,“大哥,就两包行李,我自己能拿。你开车一来一回大半天,累的要死还浪费不少汽油。”

    “晓霞不就是个记者,找她有用?”

    “你妈带着她串门去了。”

    “事情比较复杂,电话里说不清楚。让他家属尽快来派出所。”

    田晓霞笑道,“原西这边有个采访任务,就正好跟着兰香一起过来了。少平忙着写小说呢,走不开。”

    田福堂摆摆手,站在廊檐下,把电话内容大致说了说,贺凤英听完,犹如晴天霹雳,刚才她还做梦自家箍了新窑……两千多块钱,她哪里拿得出来。

    王立冬鼻尖传来阵阵幽香,小姨子湿答答的头发黏在了脸侧,衬得红润的俏脸愈发美艳,他忙拿起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根点上,心里默念了几句阿妹豆腐,压下了小火苗后,道,“至少可以拉下一位专员。”

    你们这样急吼吼的给她介绍对象,大姐肯定会多想,以为家里容不得她呢。”

    老汉询问具体情况,贺凤英道,“我侄子叫贺民丰,家里排行老二,现在有两个男娃,一个女娃,人老实肯干,捯饬田地是把好手……”

    “晓霞现在在‘黄原焦点’栏目组做记者,这个栏目专门曝光黄原市内的丑恶现象……登上了报纸,相关部门就会跟进,要不了多久这事就能查个水落石出。”

    兰香踩了踩脚下的水泥路道,“大哥,咱们村几时铺的水泥路?大队出的钱?”

    “车子就是派这些用场的。哥不差这点油钱。”王立冬道,“你不是参加了你导师的一个项目吗。这么快就完成了?”

    他道,“还在睡觉呢,昨晚上玩到了半夜。”

    “几千公里吧?”

    贺凤英听到这个消息后,撒腿来到大哥家,进了屋看到兰花和猫蛋狗蛋都在,忙询问,“兰花,你真的和王满银离婚了?”

    “是双水村大队,你是谁?”

    “找田晓霞。”

    田福堂没听明白,询问道,“这个教育基金是用来做甚的?”

    老汉听了有些欣慰,弟弟总算是有些出息了,不过想到今早下地看到的情况,吩咐贺凤英让她有空就去锄一锄艹,许多艹都长到膝盖处了。

    王立冬点点头,事情说完了,他起身打了招呼后,就出了小院,走了几步,正准备拐弯时,见看到小妹背着一个大包,手里提着一个小包出现在村口。在她身边还跟着一人,田晓霞,这让王立冬有些意外。

    老汉抽了两口旱烟,闷闷道,“过年的时候我和少平提起过这事,他说等大学毕业,再考虑这事。”

    晓霞点点头,“我是记者,这时候就该出现在抗哄第一线,把灾情传递给百姓知道。”

    “两人不是一直挺好的,怎么离婚了?”

    “王满银带了一个外路女人回了家,听说这些天三个人都税一张炕上……”

    糖糖被老娘掀了被子,不情不愿起了床,穿好衣服后就冲进两个弟弟房间,照着老娘的方法来了一遍,一阵鸡飞狗跳后……糖糖拖着两个小家伙一起贴起了对联。

    等到了家里,老汉瞧见小闺女和未来儿媳妇回家,高兴地不得了,招呼晓霞坐下,看着兰香道,“仲平呢,他怎么没跟着你回来?”

    “嗯,那我再睡会儿。”

    “爸,大哥。”

    “我有急事,我去找姐夫。”田晓霞说完就跑出了窑洞,冒雨来到了养猪场。

    王立冬大致解说了下教育基金的作用,“资助咱们黄原市的失学儿童,重新回学校上学,还有就是改善农村办学条件。就像咱们双水村中学,如今的教室还是大队的养猪场。打个申请,基金会就会拨款,建一座全新的中学。”

    “过两年糖糖就大了,到时候就得分开睡了。另外两间一间做书房,另外一间给少平,他今年都22了,该娶婆姨了。”

    贺凤英正躺着睡午觉,听到支书的喊声,一骨碌爬起,穿好外套,推开房门,“支书,你怎么来了?快进屋。”

    “姐夫,你们今天不走吧?晚上我叫上少平,咱们一起吃个饭?”田晓霞记录完,合上笔记本,对着王立冬道。

    这几年双水牧业越做越大,听说生猪销售已经达到了500万头,大儿子这几年一直想请几个佣人,不过都被他推了。

    老汉道,“少安,能不能托人找到那个姓李的包工头?”

    两人急匆匆赶到养猪场,王立冬听完后道,“二爸可能是被人耍了。”

    田福堂道,“有,有,还是我们大队的支委,他怎么了?”

    “四月份铺的,公司出了一半,另外一半村里集资的。”

    “爸。”王立冬走进小院,坐到了石磨上,拿出烟递了一根给老丈人。

    孙玉厚大女儿兰花离婚了……

    “姐,能不能让姐夫开车送我回黄原?”

    王立冬看着淋的像是落汤鸡的小姨子,忙让田菱花带着田晓霞去换了身衣服……等知道田晓霞找他的原因,不由感叹小青年就是不怕死,“晓霞,你回黄原是准备去一线报道灾情?”

    “哟呵,你还知道是几千公里。把一只猪运到2000多公里外的粤省,你知道要多少运费吗?”

    “那怎么办?”

    他忙迎上前,接过小妹身上的大包,和晓霞打了声招呼,“你们回来前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我好开车去省城接你。”

    贺凤英一脸八卦道,“王满银真带了女人回家住?”

    王立冬翻翻白眼,“既然这样,那多出来的一间房就当作杂物室,正好家里的东西越来越多,都没地方堆了。”

    老汉孙玉厚正逗着两小孙子,听到弟妹的喊声,有股不妙的感觉。

    “银花婶,你好。”兰香笑着招呼道。

    ……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陌生男音,“是原西县石圪节公社双水村大队部吗?”

    田晓霞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

    “二爸,你这也太不把专员当官儿了。这种小事哪里用的着惊动他。”

    他说完出了窑洞,来到了马厩,骑上枣红马,顺着东拉河一路疾驰,没一会儿就瞧见了媳妇抱着两娃娃,正往家里赶。

    王立冬道,“这么大事,当然得通过股东们同意。”

    王立冬道,“第一笔50万,以后每年投入不少于20万。”

    “挺好的,这个月,少平有3篇文章登上了黄原日报,这事他没写信和你们说?”

    为了接下这活,孙玉亭掏干了自己口袋,最后还欠下了供应商1800多货款和800多工人工资……

    中午时分,孙少平带着媳妇金秀回到了家里,三年前,他和田晓霞分手后,就和从小喜欢他的金秀结了婚。

    ……

    田福堂立即来了精神,想了想后道,“这基金会我能做主?”

    “都在外面玩呢。”

    田福堂马上明白了,基金会和古代地主老财捐钱办学校差不多……有钱了,想装好人了。

    田福堂有些不高兴道,“我自己能养活自己。就是退休了,也用不着他们俩养。”

    老汉孙玉厚抽着旱烟,询问弟弟今后有什么打算。

    五天后,雨过天晴,田晓霞告别了双水村,安全的回到了黄原市……

    王立冬几人挥手,“有空就来家里玩。”

    田晓霞眼前大亮,忙凑到王立冬身边,“姐夫,你不是蒙我吧,有多大?”

    贺凤英道,“上个月写信回来,说是在市里边包了个大工程,整整十孔窑洞。玉亭说了等这趟活干完,就回双水村。他准备把家里的窑也重新箍一遍。”

    王立冬带着几人来到黄原日报社,把田晓霞召唤到了大门口,“姐夫,玉厚叔,你们今天来找我是……?”

    王满银摇头。

    田福堂拿起茶杯,喝了两口,看着坐在对面抽着烟,听着广播的金俊山,道,“现在咱们俩可就算是养老了。”

    王立冬笑着道,“姐,姐夫,新年好。”他说着抱过一岁多的小外甥,小家伙很不给面子,到他手里就一阵‘呜哇呜哇’……大姐忙接过小儿子,“猫蛋狗蛋呢?”

    “三天。”

    两个多小时后,三人赶到了南市街道派出所。

    他道,“早呢,六点还没到。”

    孙玉厚道,“这事有些蹊跷,待会叫上少安,一起去黄原。”

    田晓霞接过电话,“爸,什么事?”

    田晓霞眼前大亮,伸出手掌,道,“姐夫,你可不能骗我。咱们击掌为誓。”

    王立冬简单把孙玉亭的遭遇说了一遍,“你看能不能报道一下?”

    见贺凤英哭天喊地骂骂咧咧个不停,田福堂道,“当务之急先把人给赎回来。”

    贺凤英巴拉巴拉把事情说了下,老汉想了下,道,“我身上没那么多钱,咱们现在就去猪场,问少安拿。”

    入夜,孙家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老汉孙玉厚看着自己的四个儿女,如今都成家立业,心中充满了欣慰和满足,举起手中的酒杯,“祝我们全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转眼间来到了1987年的除夕。

    “玉亭欠谁那么多钱?”

    “啪”,随着一声轻响,田晓霞的命运来了个九十度的大弯。

    贺凤英冲进窑洞,“大哥,玉亭被工安抓了。”

    82年公司正式更名为双水牧业公司,当年被评为黄原市私营企业现金单位,王立冬当选为双水村有史以来第一位省劳动模饭。

    这天下午,田福堂坐在院子中的石磨上,看着日落西山的太阳,心情忽然有些低落。

    “去你大哥家借。”

    “我这里是黄原市宝河区南市街道派出所,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孙玉亭的人?”

    “润叶带着他们去东拉河玩水了。糖糖呢?”

    养猪场的对外宣传和政呋的沟通一直有福高负责,可一年多下来,表现平平,随着养猪场的规模越来越大,宣传和公关方面越来越重要。

    老汉有些后悔,他怎么就没想到这点,抽了两口旱烟后,道“少安,我想把老窑洞重新箍一下,在旁边建两口新窑,给兰花和猫蛋狗蛋住。”

    等女婿的猪场上了规模后,各级领导前来猪场视察,他又成了大忙人,以为能一直风光到退休,没料到就是一场短暂的美梦……不过好在儿子争气,村里人见到他时,比以前更加客气了几分。

    孙玉亭一脸颓丧的蹲在角落里,看到大哥和媳妇像是见到了救星。

    王立冬见老汉看向自己,想了下道,“二爸明天去养猪场上班吧。咱们养猪场准备成立个宣传联络部,二爸你负责这个部门。”

    一众妇女面露鄙夷之色,对二流子进行了口诛笔伐,男同胞们面上也是对此行为进行了深刻的披判,但心里都是羡慕的不要不要的,对王满银这厮生出了不少“敬意”,真是吾辈之楷模。

    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声,田福堂把电话挂上,心想孙玉亭到底干了什么,竟然欠下这么多钱。

    田晓霞不解道,“爸,发生什么事了?”

    孙玉亭摇摇头,能按商量好的及时付钱的都少之又少,“要不咱们找福军哥吧?”

    王立冬傍晚回到家,听老汉说起这件事,哭笑不得道,“爸,就是牲口换棚都得适应一段日子。

    他还没到动不了的年纪,家里住着几个陌生人,实在是不习惯。

    王立冬听完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没想到现在就开始玩起这种套路了。

    孙玉亭从大哥烟袋里挖了几把烟丝把烟袋塞满,点上烟,抽了两口,想到自己欠了大侄子近三千块钱,一张脸就变成了苦瓜色。

    老汉有些皱眉,看着弟媳道,“玉亭出去小半年了,最近有没有写信回来?”

    王立冬要知道老丈人脑袋瓜里的想法,肯定啐他一口,他赚的每一分钱都干干净净,税没少交一分,也没主动坑过别人。一直就是个大好人来着。

    “在,你等等。”润叶把电话递给了堂妹,“你爸的。”

    王立冬瞥了眼这厮,这话骗骗没见过世面的还成,竟敢忽悠他,“你知道咱们这儿离粤省,港港有多少公里?”

    晓霞也笑着打了声招呼。

    ……

    公司的成绩实在太扎眼了,要是没田福军这位陕省副高官在他们身后站着,早就被饿狼们盯上,天天上门打秋风了。

    贺凤英嘴上痛快的答应下来,随即又询问起了兰花母子三人的安排,得知猫蛋狗蛋由大哥家养,侄女兰花有再嫁的打算,马上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大哥,我老家有个侄子,今年43岁,前年媳妇死了,正想找个能过日子的婆姨。”

    田福军道,“这几天的大暴雨,造成黄原市的几条江河水位超过了警戒线,从原西回黄原的路上,有几座小桥已经被水淹了。”

    等他掏钱把欠的货款和工资全部结清,几人出了派出所后,孙玉亭就想拉着几人一起去副食品公司要账。

    “我,润叶,润生,福高,金秀妈,福高媳妇。”

    电话那头响起二爸田福军的声音,“润叶,晓霞在不在?”

    王立冬一手一个,抱起外甥外甥女,“两小家伙比去年重了起码十斤。”

    孙玉亭道,“少安,你是说副食品公司和姓李的联手坑我?”

    九点不到,大姐兰花抱着小儿子,带着丈夫柳京进了小院,“爸,少安。”

    兰香大三的时候谈了个男朋友,叫吴仲平,大学同学,大四毕业后闺女带回来过,他看了很满意。

    “爸,二妈,我最近不想考虑这事。”兰花起身下炕,“我去喂猪了。”

    王立冬淡淡道,“卖猪的钱,都不够付运费的!”

    陌生男道,“孙玉亭欠了别人的货款和工资总共2631块,你现在通知他的家人,带上钱到南市街道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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