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

    被拘着的这几天, 可是让把老九和老十憋的不行，两人到底不敢这个时候闹脾气。正好两个人选的院子也挨在一起，干脆让人搬了长长的木梯子来, 两人爬在墙上说这话呢。

    敏感的话题不能说, 但是心情有实在不好，两个人就这样站在木梯上, 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揭短了起来，开始不过是说着玩, 但是到了后面两人还真起了活, 就差站在梯子上直接上演全武行了。

    可把下面的人吓了一跳, 纷纷开口劝了起来，这其中那个摔着了，都是他们承担不起的呀。

    好在这个时候，皇上身边的内侍过来传话, 请诸位皇子们去前殿。这才让上面两个幼稚的家伙停了下来。看到这一幕，下面伺候的人, 还有外面守门的士兵终于松了口气。

    这会儿其他皇子也纷纷收到了康熙帝的旨意。到了前殿的时候, 康熙帝看着他这些儿子, 也没什么精力在多说什么, 只是把他的决定和安排说了。

    太子是要废的, 不过现在只下了口谕，并没有昭告天下，废除一国储君, 可不是皇上一句话就了事的，还需要返回京城, 由皇上给太子定罪, 然后再亲自祭祖告天等, 走完一系列繁琐的礼仪，这才算真的废太子。

    但是现在行程走到一半，大清皇室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明白不能在这个时候回去，巡边不能停。但是太子犯下这样的罪行，怎么安置太子就成了现在的一个难题。

    不管是暂时把太子关押在行宫，还是先行把人送回京城，康熙帝都不大放心，一来是对他这个儿子的忌惮，还有一点也是出于保护，太子即便被废了，也会让有心觊觎龙椅的兄弟们心存忌惮。

    他怕他这些儿子里有人来个狠的，真对胤礽动手，现在太子身边的心腹都已经被他处理了，若这个时候遇到危险，太子便如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不管如何，胤礽，这个他亲手养大的孩子，在他心里总是不一样的。

    虽然他废了太子，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要胤礽的命。就像他相信胤礽即便谋逆，但是却没有生过弑父的念头。他这个皇阿玛的心到底也是肉长的。

    除了胤礽这些兄弟，还有那些藏在暗中别有用心的人，也可能成为暗害胤礽的凶手。

    因此，康熙帝便点了老大，还有老四，以及老九，让他们这一路上共同看管废太子。老大和胤礽势同水火，但是老四却和胤礽关系不错，老九是个重情义的，又不靠老大，不扒老四，这样最好。

    得了这安排，四爷和老九点头应下了，直郡王面上却不大愿意，比起看守胤礽这个政敌，他更想回京，那怕他知道，即便皇阿玛不需要他看守胤礽，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他回京。

    他心里知道皇阿玛对他的忌惮。但是直郡王还是没忍住像皇阿玛陈情，可惜等来的不过是皇阿玛劈头盖脸的责骂。

    眼见皇上要动怒，梁九功想着太医们的叮嘱，也怕在出什么事情，又是对着直郡王使眼色，又是忙上前给皇上顺气。

    直郡王见这样，到底不敢再说，毕竟皇阿玛话里话外，除了对他的不满意，竟还有对福晋这个儿媳的不满。心里憋闷，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认了错，这才离开。

    看着大儿子的背影，康熙帝这会儿已经缓了过来，只是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过了半天，才突然开口对梁九功道：“胤礽那边，过往的仪仗不能在用了，让人给他重新安排车辆，简单些，别太招人眼了，还有胤礽身边的护卫，让科隆多亲自去安排，这段时间胤礽的安全便交给他了。”

    梁九功赶紧应道：“恩，奴才这就去传话。”便匆匆去传话了。

    等到御驾再次起行的时候，只见车队的尾巴处，多出了一驾简单的青蓬马车，样式简单，里面的空间也不大，这会儿废太子胤礽和如今唯一留下他身边伺候的太监，李宝儿，坐在里面。

    两个成人男子，使的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更小了，李宝儿看着这小小的马车，心里格外难受，他家主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了。只是他们如今败了，那里还能说什么。只能另想他法。

    “爷，奴才去外面坐，顺便透透气。”李宝儿笑着说道，他出去车沿上坐着，这样也能多腾出些空间给主子。还带能把腿伸直些。

    虽然李宝儿是个奴才，但是从小和胤礽一同长大，胤礽那里还看不出自家奴才那点想法，成王败寇，如今不过是待遇上变化，以后这样的事情只会更多。

    “好了，你就老实的坐着吧，何必出去顶着烈日，一个不注意就吃一嘴的灰。弱如果闲着就给爷锤锤腿吧。”胤礽说完，便把大长腿搭在李宝儿的腿上，让人给他敲腿。

    等到隆科多提着个朴素的食盒，过来一掀开帘子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当下便怪声怪气的道：“没想到，废太子这个时候，还有这样的闲心逸趣。不过这太监到长的眉清目秀的，可惜，奴才不好这口。”说完，还笑了起来。

    太子只是抬眼轻憋了眼来人，隆科多这个人，说来他也不陌生，出身皇阿玛外家，既是皇阿玛的表弟，还是皇阿玛的内弟，时常在宫中行走。

    这家伙有能力，又惯会讨好皇阿玛，颇受皇阿玛看重，也是皇阿玛重点栽培的人选之一，但是这个家伙为人嚣张傲慢，成天一副天王老子的模样，骄傲外露，一直不大和太子对付，应该说这宫里，他只服皇阿玛，其他的人，他谁也不服。

    就连面对宫里的阿哥们，他都会摆个舅舅的谱。这样的事情，自从这个家伙接手了废太子身边的护卫后，便时常发生了。

    胤礽没有兴趣和讨厌的人做无畏的争吵，特别是隆科多这样得志便猖狂的人。他只是慢条斯理的打开食盒，看着里面简陋的白菜豆腐，胤礽也不在意，慢慢的吃了起来。

    看废太子这样，隆科多只怪笑了下，都到了这会儿了，胤礽这个废太子还有心情装出那副贵气的样子，优雅的吃饭，果然还是那个虚伪的太子，或者说这满宫的人都虚伪的很。

    当初皇上不也这样吗？对着他姐姐左一句表妹，又一句表妹，恩赏不断，荣宠有加，但是也就是这个人，既提拔佟家，又忌惮佟家，他姐姐那么多年就盼着能为皇上生个孩子，但是多年一直未有孕，为此，大姐姐还时常觉的对不起皇上，自家表哥。

    好不容易终于有了孩子，他大姐姐成天小心防备，但是孩子还是早产，一出生孱弱的不行，没多久就走了。他那时候年轻气盛，一心要查出宫里那个恶毒的娘娘嫔妃暗中害他姐姐。

    别看他不大，但是时常在宫里行走，在加上性子顽劣，私下还会和宫里太监侍卫赌钱，因此也是有些人脉的，他一点一点的把那些线索刨开，在加上后来父亲察觉，拗不过他，也帮了忙。

    他这才知道，姐姐那么多年没能怀上孩子，原来是皇上安排太医给姐姐用了药的缘故，后来他姐姐有几分运气，过了这么多年，竟怀上了孩子。

    而当时他姐姐的身体根本不适合落胎，皇上到底有几分心软，一直拖到从太医那里知道是个女胎，这才放心下来。

    至于后来他姐摔倒，才是后宫算计的结果，本来就不大康健的母体，在加上摔倒受惊，孩子早产，生下来没多久就没了。

    失去孩子的母亲，即便再温柔也会变成一只凶悍的母狮，为了给自己女儿报仇，他姐姐把当时佟家安插在宫里的人手都用上了，不仅查到了凶手，也查到了皇上，她的夫君，表哥做过的事情。

    知道真相之后，他姐便丧失了对生的渴望，就这样离开了。因为姐姐疼他，所以皇上就把那些愧疚和包容迁移到他身上。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做了许多荒唐事，他的皇帝姐夫最多不过骂他一顿的原因。他不要像姐姐，一辈子都用道理和规矩束缚着自己，快乐都是别人的。他也不要像皇上姐夫，面对什么都要衡量和计较，就连感情也这样对待。

    他要一辈子活的肆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喜欢谁了，就一定让她一辈子都舒坦。

    正如现在，他早就看太子不顺眼了的，要不是这个家伙，他姐也不至于的被防备了这么多年。而且他也算准了太子那性子，傲的很，可不会轻易告状，也不会因为这些小事闹起来。

    一路上，顺着皇上对队尾青蓬小车的忽视，再加上隆科多的态度，下面的人对废太子也越来越轻慢了些。弘晳和弘昱，曾今在宫里也是人人巴结的对象，这会儿想给他们阿玛说些吃的用的过的，那些奴才们开左推右阻的，说的话也不怎么好听。

    别说四爷了，就连老九看到这些都气的不行，没少把这些奴才训一顿。从来不发表言论的直郡王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一路上他过的可不比太子好到那里。

    曾经太子的处境，现在落到他这里了。三天两头被皇阿玛骂上一顿，会见蒙古各部落的王爷们的时候，皇阿玛却只带着老三和老八。这手段都用旧了，但是似乎格外好用。这不又有不少人开始和老三和老八接触起来。

    直郡王只觉的可笑，皇阿玛想要达成的是什么目的，他如何不知道。

    好不容易的时间一晃而过，他们一行人走上了返程的路，眼见队伍就要到达盛京的时候，直郡王到底没忍住，再次请求，打马想行一步。

    “作为皇子，大清的直郡王，身上担着数职，却整天沉溺于小家，你让下面的人怎么服你，外面的人怎么看你。遇事毫无大局观，实在是难堪重任.......”

    虽然这段时间被训习惯了，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听到的难堪重任四个字，犹如点燃火线的火苗，是呀，皇阿玛从小到大的嫌弃他，看不上他，不管他如何努力，都比不了太子在他心里的分量。

    如今太子被废了，他的存在的价值是不大了，所以他努力了这么久，等来不过是难堪重任。

    “数职，如今儿臣除了守着废太子之外，还有什么正事。大清的重任什么时候能轮到爷。没有大局观，要什么样的，要不，皇阿玛，儿臣愿意去帮皇阿玛诛杀了废太子。！”这下就能满足皇阿玛的要求了吧。他这个没有兄弟情谊的人，冷血麻木，简直不堪为人，又是一个把柄。

    直郡王突然开口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愣了下，一时间，边上的阿哥们话都不敢说了。大哥这是得失心疯了吧。

    康熙帝看着眼前一脸讥讽的大儿子，突然也反应过来大儿子的心思，气恼惊怒，好呀，既然你想，那朕还怕成全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