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而这把宝钗一边早早安排家里的世仆, 提前赶往盛京购置房屋,置办土地和铺子,一边让人传信给薛蝌, 托他处理金陵的产业, 除了族地和祖产, 其他都卖了。
自从宝琴嫁如梅翰林家之后, 薛蝌便带着邢岫烟回到了金陵, 这会儿得了这信,只深深叹了口气, 不过对于自家的衰败的情况,早有准备了。
好在家里还有些家底,他和妻子都不是穷奢极欲的, 日子也能过的不错。
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正好这会儿宝钗也得了之前花费了重金, 贿赂的夏太监, 传来的准信, 宫里贾庶妃这一胎的确不大好。
正好叔父如今也在外地,回不来。
宝钗狠狠心, 一家人便往顺天府而去。
堂上的高坐的是萨格兰, 出自董鄂氏, 家族出了连个皇子福晋,一个三皇子, 一个是九阿哥。
这两位说实话, 他们家都不看好, 这也导致这次夺嫡之争中, 他们家是坚定的保皇党。但是这保皇党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现在事情不就来了嘛。
看看这案子背后牵扯出来的人, 还有不仅三阿哥,就连八阿哥都派人来打了招呼。
三阿哥这边好说,让他秉公执法,但是八阿哥这边,他却难办了,这事情他怎么压的下去,想到最近九门提督位置之争,他心里便有了数,王子腾可不就在里面嘛。只是没想到这人竟然已经投靠了八阿哥。
这人胆子可真肥,要知道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虽然有能力,但是这个世界上从来不会缺有能力的人,要不是被皇上看重,怎么可能连年晋升,如今皇上还康健,他便早早投向八阿哥旗下,这可是犯了大忌讳呀。
萨格兰并不想帮这个忙,于三皇子,他当然希望朋春堂兄坐上那个位置,但是这么一块烫手山药,朋春堂兄却不想争的,要知道他们整个家族难得达成统一,什么从龙之功就算了,安安分分的办差,他们作为满族的八大姓氏之一,只要不作死,大清不亡,他们便有一席之地。
只是想到八阿哥递来的东西,萨格兰只能苦笑一声,竟是他儿子前几年,在保定府任知州时,挪用公款的证据,虽然事后,他已经偷偷补齐了款项,但是只要做过,哪能雪落无痕。
这些事情要是爆出来,他儿子死倒是不会死,但是仕途断绝,还要送往盛京服役,从小娇生惯养的人那里受的了,要不是当时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他不是不能来一场大义灭亲。
最终,贾雨村被提审入京,萨格兰这才下了判决,薛蟠,发配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服役六年,不过要到年后才执行,而造成这场冤假错案几大罪行便全由贾雨村担着了。
原本背靠贾王两家,短短两年间便升了一级,正志得意满的贾雨村,那里想到祸事来的这么快。等到年后,随着被押解入京的贾雨村而来的,还多了一个头发花白,面色憔悴的中年妇女。
当年一场大火,将家业一举烧毁,甄士隐和甄娘子只好暂时投奔岳家,但是嫁出去的女儿,再回娘家在古代本就是件丢人的事。即便他们手里还有些钱财,但是丈夫还是被风言风语困扰,随着日子越过越苦。
丈夫实在是受不住这种落差,干脆出家走了。而她放不下女儿,只能一边做厚着脸皮住在娘家,一边做绣活度日,顺便打听女儿的消息。
一日日希望落空,眼睛也越发不好了,她都要绝望了。但是这个时候突然有官差带话来了。听了女儿这些年的遭遇,她心里难受的不行,但是想到女儿现在怀着孕,嫁的人还犯了事。甄娘子便打起精神来,找出自家的户贴,跑了趟的金陵的县衙,用最后不多的积蓄,打了证明。
有了这个,她的女儿便不是贱籍。做了多年乡绅夫人的甄娘子,见识也是有的,身份这东西有多重要,她如何不知道。
自薛蟠自首后,林子真和黛玉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消息。
这会儿一家人正坐在桌旁,玩着跳跳棋,好在跳跳棋简单,不管是大到林子真,还是小的五岁的康乐,都能玩。
知道薛蟠自首的时候,黛玉不免有些惆怅,倒不是为了薛蟠,而是为了香菱,那个性格温柔的女孩子。
“这案件里,说来最无辜可怜的就是香菱了,之气在荣国府的时候,她还和我学过段时间诗呢,说来我们也算有份师徒情谊。要不是那些该死的拐子,她那里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说道这里,黛玉叹了口气。
林子真听黛玉说道香菱,便笑了。
提到薛蟠打死人,必定会说到香菱,林子真便想起来,小说中香菱的遭遇,原本也是殷实人家的小姐,只是她丢了后,家里便败落了。
因此,早之前,便叫来庞喜,叮嘱了一翻香菱这事,大火,甄家,眉间胭脂痣这么明显的线索,花了些银钱把这事托给去金陵提人的衙役们。
“其他的我们帮不上,但是香菱,当初这案件既然是贾雨村经手的,他必然审过那拐子,他大概应该知道些线索,再加上香菱眉间有痣,我已经打点了一番,很大希望帮她找到家人。大概过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传来了。”林子真说道,香菱不久被查出有孕,便被提为妾,薛家看她现在看的格外重。
听到这话,黛玉格外高兴:“还是叔叔厉害,要是真能帮香菱找到家人,她不知道如何高兴呢,以前我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时常会想自己的家人是什么样的,心里盼着呢。”
林子真笑笑,“放心吧。”
“时间过的真快,年前我约了姐姐妹妹们来玩,原本还担心出了这事,老太太他们不乐意,没想到竟同意了,后来我试探的几句,府里却不知道这事,真真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但是我却没有多嘴。这事说来也有几分父亲的缘由。
若不是当初给我聘了那人做先生,父亲想着积份善缘,这才把人引介给外祖家的。”说道这里,黛玉不免有些愧疚,她和父亲都看走了眼。
林子真听了摇摇头,道:“堂兄是有举才不当的过错,但是人那里能未卜先知,若是觉得愧疚,然后多行善事,警惕自省。至于玉儿说的连累到贾家我就不赞同,薛家这事,即便没有贾雨村,贾王两家为了掩盖下这事,也会再找到一个如同贾雨村这般角色的人。
当年贾史王薛四大家,连带着甄家在江南一带真的算的上一手遮天,要不是后来行事太过嚣张,迎来皇上的忌惮,分化了史家,收拾了甄家,不过皇上这些年越发念旧,特别是恋那些已经走了的人,这才提拔了王子腾,也是不想引的老臣们心寒。”
屋里没有外人,只有他们三个,林子真细细和黛玉说了一些外面的事情,在他看来多知道一些朝堂局势也是好的,毕竟这样以后做什么,行事上才能进退有度。
黛玉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道:“只是外祖家这样行事,实在是太过了,怕是...”算了,这也不是她能管的事情,自从搬出那府起,她虽不追究林家的家产之事,但是到底冷了心肠,离了心。
最多担心的就是府里的姐姐妹妹。
想到上次聚会时,发生的事情,便道:“听说大舅舅有意要避开老太太给迎春姐姐选人家,为了这事还闹了一通。
如今已经有了人选,还难得把大姐姐叫了去,说了一通,是户姓孙的人家,原和贾家是世家,在京袭了官职。如今想更进一步,在兵部候缺题升,求到大舅舅那里,大舅舅应下了这事,一心要帮人进兵部,还要把大姐姐许给他。
大姐姐说着这事的时候,欢喜少,倒是愁的慌呢,但是我问她,她却不肯说,反而问了我很多太子的事情。”
“怕是玉儿心里已经有了猜想吧。”林子真一边下棋,一边道。
这段时间时常听叔叔说朝中局势,舅舅的企图到也不难猜。
便道:“舅舅曾是太子的伴读,这么多年一直坚定的站在太子这边,但是荣国府里,意见却不一致,不过老太太和二舅一家大概不是这样的想法,只是不知道他们会选择谁,对了,是不是这次,就是他们背后的人帮了他们。”
说完,见叔叔没有说话,又继续道:“这次迎春姐姐这门婚事,怕和这有关系吧,兵部,舅舅这是想通过姻亲,帮太子吗?但是太子真的有这么惨,而且万一迎春姐姐....”
太子惨不惨,林子真却是不知道的,不过,他知道一点,就是迎春若是嫁入孙家,却是不幸福的,而且不仅不幸福,最后还被家暴而死。
不过,这些他没有和黛玉说。无凭无据的事情,谁还能未卜先知呀。只是想想一个高中生大的小姑娘,要是这么年纪轻轻就没了,这事暂时便记在了心里。
这事的确和黛玉猜想的八九不离十。
自从司棋那事之后,迎春也时不时的主动做些荷包,扇套到贾赦这边,看似无用,但是到底让贾赦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这不,即便贾赦认为,做老爷的有权支配儿女的婚事,没的儿女多话的地儿,但见这女儿乖巧,便把人叫到跟前来了一趟,劈里啪啦就是一通话。
“姑娘大了,也该嫁人了。嫁妆你别操心,我们也不靠公中,我这里给你预备好了,幸好你老子早有准备,留了心眼,不然当初给娘娘修园子,真被二房那些人给掏空了,这会儿不是哭瞎了吗?
当初明明说好的,让娘娘在皇上面前多为太....”说道这里贾赦就气的不行,只拿着扇子敲打桌子。
这才又道:“嫁了人了,别人家说你是木头,你就真是木头,多用点心思把人笼络好,特别是进了兵部后,务必做到以太子马首是瞻。”
听的迎春心里百感交集,前一秒,还感动自己爹还惦记着给她备嫁妆,后一秒她爹为了那个太子,连女儿的婚事都拿出来做交易。
该交代的交代了,贾赦便把人赶了,心里却骄傲坏了呢,不仅能给宫里的太子添一份助力,而且还给女儿找了个出色的夫家。
自从知道府里老太太和老二他们背弃了太子,和八阿哥勾搭上了,开始贾赦气的只想大闹一场,把荣禧堂砸个稀烂,但是随后冷静了一丢丢,他又有了新的想法,只让心腹盯着他二弟还有王家,顺着这棵藤,他就不信抓不到八阿哥的把柄。
......
这事不大,不过是处置了一户商人,到也没有引来太多目光,毕竟八阿哥和萨格兰之间的交易也是隐秘着办的,三皇子在意一些,但是见萨格兰最后判决都下了,他再生气还能如何。
公开跑去指责人,怕是下一刻,这个消息便会传到皇阿玛耳朵里,少不了挨上一顿批,气的三爷跑到福晋院子里发了一通的火。
“爷这是为了谁幸苦谁忙活,结果转头你们董鄂家的人就这样拆台的,梯子都给你们扶好了,九门提督的位子说不要就不要。”
吼完,却见自家福晋淡定极了的,正在画眉,即便面对三爷的怒气,手都没有抖一下。
看着自家福晋的冷淡脸,三爷道了声:“晦气。”便挥袖离去。下面的伺候的人这才敢喘口气。
三福晋身边的嬷嬷小心翼翼的道:“福晋,你怎么不和爷好好解释一下,出嫁女那里管的了娘家的事情。”她们姑娘再尊贵也只是皇子福晋,又不是皇后。
“解释做什么,不过是多费唇舌。”她刚嫁入这府里来的时候,两人也有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但是自从发现她阿玛不会全心帮扶他这个三皇子女婿。再加上当初,后院受宠的田氏诞下一子,没多久就夭折了,不知道是被他人挑拨离间,还是借此中伤她这个福晋,成天在府里叫嚷着,是她动的手。
不说她的性子本就有些目下无尘,更何况当初她的弘晴还在呢,她何必做这样的恶事。但是没想到她们这位三爷倒是深信不疑,她便成了这人心里的恶毒妇人。
甚至田氏拿着弘晴夭折来说事,说是这是她的报应,她曾经盼着要过一辈子的人,却还点头给田氏撑腰。
她至此之后,便冷了心肠,后院的事情也不管了,只一心照顾身边的一儿一女。反正即便你是皇子又怎么样,婚事是皇上赐的,你是能休妻还是敢打我,若是这样她也不怕到御前闹一场。
抱着这种心态的三福晋,在整个府里地位格外超然,毕竟人家即便不管家,但是也没让后院一家独大,定了规矩,一屋子的女人各领一份差事,互相制衡着,看看多轻松呀。
至于三爷今儿敢责骂她,她不介意出门走走。
“今天我这眉画的真好,让人给宫里递牌子,就说福晋我想娘娘了。”
跟在三福晋身边的嬷嬷叹了口气,知道福晋这是又要进宫告状去了,有心劝几句,但是想想福晋心里舒坦就好,反正她家福晋告状的技巧是点满的,每次不招荣妃不喜就算了,还能获得娘娘的满心赞同,身后总会把三爷唤去说一顿,之后对她家福晋更好了。
等嬷嬷出去了,三福晋由着丫鬟们给她换装,心情已经好了起来,她就喜欢,这府里一些人,明明看她不爽,却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
薛家的事情算是结束了,得了消息的八爷也松了口气,要不是王子腾算个得用的,而且手上真的缺能碰触到兵权的人,不然身后屁事一大箩筐的贾家,王家,他真的也挺烦的。
一个破落的勋贵,权力不大,胆子倒是格外大,打着京城勋贵的名号,还真的唬住了不少人。女的在外包揽诉公,放份子钱,偷卖族地.....
男的毫无进取之心,一味躲在妇人身后,甚至他们还敢帮着甄家偷藏财物。
对了,还有贾赦为了几把扇子逼死人,说不定这也可以做为一个把柄,用的好,即便不能把太子拖下马,但是小小的中伤下,还是可以的,日积月累,即便再风光霁月的人也长久不了,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疑心病日渐严重的皇阿玛在呢。
想到这里八爷心里充满的野望。
既然做了好人,那能不让别人知道呢,当下八爷便写了一份信,让人送给巡边的的王子腾,另外让手下的人,跑一趟荣国府,好好把这事说一说,即便这贾家看着废材了些,但是烂船都有三根钉,这个忙不能白帮了。
贾王两家得到消息的时候,薛家已经踏上了去盛京的路上。这事本来就低调着处理,正巧这段时间。贾琏愁儿子,这段时间大多都窝在府里,想要努力生个儿子出来,就连过年,来往的大多不过家族里的人,薛家这事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以至于贾家等到八阿哥的人上门了,才知道消息。当下一家子气的不行,聚在一起狠狠的把薛家骂了一顿,只觉的好人没有好报,帮了一群白眼狼。
好在,她们有贵人相助,平安度过了这一劫,没有影响到王子腾和宫里的娘娘。同时,心底少不了更加认同这位八阿哥,看看人家有能力,有手段,难得的是,还对他们这么器重。
等到八爷提出请宫里的娘娘帮些小忙的时候,贾家犹豫了下,王夫人亲自进了宫一趟,把这事同娘娘说了,只等娘娘拿注意。
元春苍白着张脸,摸了摸自己越发大的肚子,想到宫里这些年年幼的小阿哥并不少,家中父母只以为她生了个皇子便万事大吉了,但是现今皇子在皇家也不大值钱的。
而且她到现在不过是个无品级的庶妃,因为怀了孕了,才享有贵人的份例,子凭母贵是不行了,只盼着孩子以后有本事,或者有个人帮着看顾,大了能立些功劳,封个王爷,她也许还能有母凭子贵的一天,她娘家也才能有人帮扶一把。
这位八阿哥,她也知道一些,深受宫里宫人们喜欢,而且支持者不少,说不定真有那造化。
而且人家刚帮了自家娘家一把,客气把话递过来,不管如何,他们只有接着的份,不然人家一个皇子真想收拾已经衰败的荣国府,多的是法子。
即便心里怀着隐忧,但是对着母亲,元春没说什么,只道:“回去您告诉人,说我应了,其他的你们就不要管,就当没有这回事。”
王夫人摸摸女儿的手,道:“本也不想打扰娘娘,只是毕竟你舅舅和父亲这次多亏了人家,那想到你姨妈她们这么黑心,当初要不是为了帮她们,我们何必惹上这事。如今,娘娘怀着孕,还要为此操劳。”
说完,又小声的道:“若是贵人托的事情太过为难,娘娘万万要保重自身。”
元春一下子眼就红了,她当初在宫里耗着,眼见没有出头之日,家里都放弃她了,只有她娘还记的她,巴巴的托人给她送钱进来,这会儿还是一心以她为先。
但是既然是贵人,那里是她们说拒绝就拒绝的。
“娘你也是的,明明知道我这会儿怀着孕,本来就感性,你还说这种话来招我的眼泪。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你别担心。”
“好了好了,娘不说了,不说了。你最近胃口好点没有?”
“好多了,虽然还吐,但是已经能吃下饭了。而且还能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面动呢。”
“那就好,平常你多听听太医和接生嬷嬷的话,该休息的时候休息,改动的时候也动动,再坚持会,等生了就好了。”
很快,元春所住的偏院多出了一个其貌不扬的洒扫的半大小丫头。
.......
四贝勒府,林子真正和四爷说这薛家这事。
除夕开始,四贝勒府忙的不行,又是要给宫里的皇上和娘娘准备礼物,又是要进宫赴宴,好不容易从宫里出来,之后还要召见送帖子来心腹和旗上的人,一些大臣,这一忙便忙到了现在,正月初八了。
这会儿听了林子真说薛家这事,听了贾雨村当初那么荒唐的判决,还有贾王两家的行事,眉头紧皱,直到后面听到贾王两家无事,又琢磨了下,王子腾,九门提督。
当下脸色越发冷峻起来。
“这事,爷知道了,到时候让人去查查。反正侄女已经接出来了,贾家以后的事情。你别管了。”这背后少不了要涉及到皇子之争,不大适合林子真卷入。
林子真想到迎春的事情,对着四爷傻笑两声,便趁着这个机会一并道:“臣也不想管呀,只是现在不是又遇到一桩难事了嘛,偏还和贾府有关。”
忙把迎春的婚事说了,还有贾赦的打算。
说完又道:“因着黛玉挂心,我便使人打听了下,才发现这孙绍祖不是个好人,如今虽未娶亲,但是家里妾侍丫头成群,如果这样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听说他私下脾气暴烈不堪,府里时常有被打死的女子抬出来。那里是良配。
臣到底不忍心呀,便想着寻爷帮忙。”
四爷虽然不喜这孙绍祖的做法,但是这会儿对着林子真没好气的道:“你倒是挺会给爷找事的,爷现在每天要被太医们烦,这会儿还要为了这些小事操心。你说,你到底打什么注意,难道爷一个皇子还要费心去给人家找个女婿,当媒婆。爷是闲疯了。”
眼见四爷伸手想敲他脑嘣子,林子真猴一样的蹿到四爷背后,殷勤的给人捶背捏肩道:“当然不是,爷是做大事的人,臣想着把这事透露给太子,若是太子有心,想来会愿意帮一把。若是不行,臣最多也只能让黛玉把这情况透露的贾府二姑娘,再帮她备上几个能打胆大的婆子,这样人真嫁了过去,也不会被欺负的太惨。”
听了这话,四爷挖苦人,道:“哼,你这样,到挺像你之前说的那种圣母人设呀。”
“啊,四爷向可怜玩家林子真发射一波强大语言攻击,玩家林子真血条已清空。”林子真说完,还装出怪模样,来一句,啊,我不行了。
他总是这样说一些怪话,惹的孩子们也学着。特别是弘昀格外喜欢这样作怪,有几次还装晕倒躺在地上,不过那拙劣的演技,也就能骗到百福和造化两只笨狗。
见四爷毫无波动的撇了自己一眼,林子真只好正经回话道:“也谈不上什么圣母,臣不过多嘴几句,但是却是别人一辈子的事情。若是不影响什么,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好了。”
不过说完,又不免觉的自己太想当然了,他总是犯先入为主的毛病,总觉的四爷会是最后的胜利者,便什么都能做,但是却忘了四爷现在也只是一个寻常的皇子。
便有些后悔的道:“不过,也是臣欠考虑,现在太子那里本就是峰尖浪口,四爷也不必为了这点小事....”
毕竟迎春对他来说,只是从未见过,话本里的认识的人物,但是四爷,却是这么久相处下来,一直对他多有照拂,兄长一般的人。
那个更重要,一目了然。
“行了,这点小事那里值的避讳,而且也不必爷亲自开口,就能解决。”四爷没好气的道。
得了这话,林子真少不了说了一堆不重样的好话,听的边上的苏培盛,恨不得用小本本记下来。
听完一通好话,四爷也满意了,便撵人道:“行了,这事,爷会处理,你回去吧,不然等会几个孩子知道你来了,又要来前院闹。爷这会就想安静会儿。明天府里还要招待一群兄弟们呢。
对了,初十过后,记的按时把康乐送来上课,还有这几天布置的功课,你这个当爹的认真盯着点,别只顾着玩。不然,若是没完成,他受罚,你也跟着罚。”
林子真想到这些天,康乐可从未提过功课,也顾不得,忙告辞归家了,他可不想受罚。
看着林子真吓跑了,四爷这次才满意的喝了口茶。以前总觉的府里冷清,但是自从这家伙来了,府里便格外闹腾,孩子们现在总喜欢窝在前院,他好好一个书房,现在多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孩子们的玩具,陀螺,积木,还有几叠女儿的手稿,以及,特订的瓷粉色的胖乎乎的杯子。弄的他有时候想安静的想点事情都难。
而前些天,他那些兄弟打着给他补办诞辰的旗子,不等他拒绝,便嚷开了要来他府里聚会。至于到底是为了什么,等人来了就知道了。
次日,太子没来,只让人备了份礼。大阿哥也一样,他最近正心烦着呢,福晋身体这些年越发不好了,皇阿玛还有意让他府里的大格格抚蒙,他年初就开始为了这事和皇阿玛闹,但是还是改变不了皇阿玛的决定。
这几天愁的饭都吃不下去,还不知道怎么告诉福晋和大女儿这事。那里有心情跑来和兄弟们吃饭。
同样,只让人送了份礼过来。
倒是其他兄弟大多都来了,还带上自家孩子,就连宫里的几个岁数小的阿哥,也借着给哥哥庆生的的机会,溜达出来玩一玩。
看着几个和他儿子差不多大的弟弟,四爷忙招呼弘晖带着人去后面的演武场玩,那里现在完全变了副模样,让林子真弄了不少东西摆在那里,什么跷跷板,滑滑梯,还有秋千,沙堆,划分出来的小型蹴鞠场....
正好这会儿用来打发这些便宜弟弟和侄子,没过多久欢笑声便传了出来......
难的今天老天赏脸,一大早就出了大太阳,年长的阿哥们聚在花厅也不冷。今儿这聚会,说来还是老三和老八老九嚷着办起来的,说是几兄弟好久没聚了,正好给他补办诞辰,便都聚在四贝勒府了。
至于老五,老七并不想凑这热闹的,但是人家说了一家子兄弟,他们不来似乎又不好,毕竟老四怎么说也是长兄,再加上被老九这个倒霉弟弟,一个劲的逮着,老五能说什么呢。
至于老七,他因为腿疾,向来谨慎,能不冒头就不冒,这个时候更愿意随大流。
而老三和老八从宫宴后,便惦记上了无忧报,哪怕觉的那是侄女弄出来的,他们这些叔叔张口,不大好。但是想到这东西潜在的价值,对舆论和民心的影响。
这不,忍不住想来试探试探,打个招呼,不行他们自己也弄一份其他的报纸出来。
但是这些人说话当然不会直白,这会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桌子上多了放着几蝶糕点,还有果盘,以及几个小巧篮子,里面装着的黑色坚果类的东西。
老五不免好奇道:“这就是瓜子了吧,我听额娘和太后都提到过,怪打发时间的,就是你进上的不多,今年终于轮到我们尝一尝了。四哥,怎么吃呢。”
四爷想到不管是宫里的娘娘,还是福晋和后院的李氏都难的意见统一的让他叫下面人多种点。可见这东西还是有魅力的,便让下面多种了不少。除了原味,还现在还弄出了椒盐味的,焦糖味,厨房现在还在试验绿茶和奶油味。
当下四爷板着张脸,拿了一颗,在嘴里熟练的一磕,瓜子仁在嘴里,瓜壳扔在桌子上。
十四看到他哥这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林子真说的扑克脸,当场就笑出声了,其他人也想笑,但是到底没有像十四这样明显。
被瞪了一眼的十四,忙转移话题道:“我来,让小爷先来试一试。”
一圈的阿哥每个开始抓着把瓜子吃了起来,开始还不大熟练,几次后,便能一边嗑瓜子,一边闲聊。
先是把这天气,花厅的布置,梁上的雕花都给说了一边,好在这些皇子肚里都是有货的,由点及面,把背后涉及的星象学,风水学,审美和雕刻法都说了遍。
倒也不至于几句,干巴巴的好看,好美,那可就尴尬了。
最后九阿哥实在耐不住了,这才点题道:“四哥,你也知道我平常就喜欢商贾一事,那怕皇阿玛不喜,但是到底没有拦着呀。这不是年宴上,皇阿玛夸了侄女嘛,我看着那无忧报,的确是门好生意,这不就心动了,如果侄女愿意我参一股,不行,我另起炉灶,再弄一份,但是就怕侄女介意。”
听到这话,吃着瓜子的老五停了下,心里只恨不得把自己这个蠢货弟弟掐死。而老七则心里叹了口气,反正这些兄弟的争斗和他无关,他继续吃瓜子。
到是老八态度一直没什么变化,捡着桌上的糕点吃着,一边似漫不经心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四爷厌恶他这态度,但是看着眼前的愿意给人当抢使的九弟,也不喜,太蠢了。
这么一想,好像十四弟也没那么讨厌了,只见这时,十四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家亲哥,这报纸的确不错,他也想弄,不过他四哥爱面子,他不能人前拆他的台,至于人后,他多说几句好话,撒撒娇...咳咳咳。
林子真说了,他四哥其实心软着,十有八九会答应他,即便不答应,转头,要点什么也能成功。
他早就惦记上前些年,皇阿玛赏给四哥的犀牛弓,偏他四哥不喜欢骑射,放在府里都白瞎了。
报纸不行,得份极品弓也是好的。
四爷心里无语,看来这货也就比九爷好一点点。倒是十三原本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会儿,听了这话,不免有些担心的看了过来。
还好有个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