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风吹山脚晦还明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太阳炽热的照耀着。
口语考完，大家都像是撒了欢一样，回到学校里，布置教室。这里放点气球，那里拉个彩带的，让教室变得好看起来。
做完这一切，几个同学看到别的班有人扔卷子扔书的，也效仿他们，把教室后面自己柜子里的书、卷子给扔下去，一个两个。
到后面大家都开始扔，一向是好同学的也在扔。
一时之间，天上下起了“卷子雨”，浩浩荡荡的，很盛大的场景。这是老蒋唯一一次这么放纵他们，笑脸相迎着。
隔壁班的老师默默走到老蒋身边：“你说他们扔这些是干什么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他们扔掉的不是卷子，是烦恼，是压力，也是青春，是他们伟大的3年青春。”
看着人都到齐了，老蒋招呼着大家回教室，让人把学士服发下去，按理说大学毕业才穿，但是老蒋说，他看不到大家大学毕业的样子，所以现在就要穿给他看。
大家也很顺从，毕竟毕业之后，可能没有办法再像现在这样聚得那么齐了。
“三，二，一，茄子！”
随着“咔擦”一声的快门声，大家的笑容都留在了照片上，也留在了老蒋的心里，尽管已经送走了许多届毕业生，但是每次到拍毕业照的时候，心里总是在泛酸。
毕业照是按照班级开始拍的，一个个班拍完之后，再来个大合照，到时候再寄给大家。
大家穿着学士服，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热的满头大汗了。
“老蒋！三年了，你都没给我们开过一次空调，今天总可以开一次了吧。”
“开开开，想怎么开怎么开！”
教室里的人多，大家都按照自己的喜好，和自己好朋友、喜欢的人、熟悉的人坐在一起。
卫莱几个人坐在教室后面的小角落里，看着大家分享自己的吃的喝的，玩的不亦乐乎。
“最后呢我们搞了个坦白局，大家这三年来想讲什么都可以说出来，可以吐槽、可以对有愧疚的人道歉、也可以告白！”
班级里顿时一阵欢呼。
“那就从第一组开始。”
“我要吐槽！陈旗你能不能不要总在吃饭的时候说一些臭袜子的话题啊！真的很过分！”
“哈哈哈哈，好好好不说了。”
“安慧！我要和你说对不起！我不应该经常拽你辫子，欺负你。之前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你道歉，现在终于说出来了！”
“没关系。”
“我可以告白吗？”
一时之间大家都沸腾了，起哄声充斥了整个教室。
“可以可以，说说。”
老蒋一脸吃瓜的表情。
“赵静！我喜欢你，我暗示了你那么久，你怎么就还是傻傻的呢。做我女朋友吧！”
“怪不得只给赵静补课，都不给我们补。”人群中的声音整齐，“赵静，你给句话啊。”
“哎呀，你看微信！”赵静笑吟吟地说着。
“老蒋我们还有话对你说。”
-老蒋，谢谢你，我们爱你！
“哎呀，搞得这么感人干什么。”
同学们看着老蒋眼眶逐渐湿润，自己也憋不住了，一个个眼泪水都开始往外蹦。
“虽然我经常说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但是我从来都不觉得，我从来都不觉得你们是最差的，你们都是最好的，最好的孩子。
都给我把眼泪水憋回去，都不许哭。”
虽然说着不许哭，但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是老蒋本人。
“你们都是好孩子，老师也要谢谢你们，也要谢谢你们这三年的陪伴，让我生活没有那么枯燥了。
我们就像是数学中的相交线，我们在短短的一生中，因为缘分相交、相聚在这里，以后的人生，老师就祝你们一帆风顺，扬帆起航！”
台上的已经不是老师蒋文序了，而是他们的朋友老蒋。台下的也不是学生，而是他的“小鸡崽”们。
毕业典礼就此结束了。
仓促，不舍。
宋可实在忍不住了，出了门。卫莱几人跟着一起出去看她。
宋可趴在阳台上。
见卫莱来了，过去抱着她趴在她肩头，呜呜的哭着。
却不知道卫莱的眼泪也在一滴滴地落下来，虽然没有其他人的嚎啕大哭，但也是哭的惨烈，鼻头红红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悄无声息的。
“莱莱，我想单独和你说说话。”
卫莱让两边杵着的“电线杆”先去楼下等她们。
“莱莱，裴谦他让我给他时间，他是不是是不是不喜欢我？”
宋可看到裴谦下楼之后，哭泣道。
“既然裴谦说了给他时间，那你就要相信他，好不好，不哭了。”卫莱拿袖子给宋可擦了擦眼泪。
“那你和明添怎么样，我听裴谦说，他和你告白了，你怎么不答应他？”
“你不懂，他就像是天上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他不属于我，他属于整个宇宙。而且，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被爱呢？你之前也说了他是个花花公子啊，他可能只是和我玩玩呢，你有没有想过。”
“莱莱之前说他是渣男我也没依据，也只是听说的，都是谣言。
而且明添应该不会介意你家的变故的，你有没有想过他会接受的。你为什么不去试试看呢？万一结果是好的呢？”
“可可，我没有你们傲人的家室，成绩好又怎么样。有些事情用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去弥补，这种自卑深入进骨髓，我没有办法做到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能接受我接受不了。
我也想去尝试，但是我有资本吗？万一结果不好呢？你让我怎么办，我只有自己了。如果我还要拿自己的爱去爱别人，那就没人爱我了。”
“不会的，莱莱。我会爱你的，明添也会爱你的，大家都会爱你的。你会被很多人爱的，你不是无人爱。卫莱，你去试试好不好？”
“可可，我自己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你先好好处理和裴谦的事情吧。”
卫莱摸了摸宋可的头，牵着她往楼下走去。
教室里的打扫同学一边哭着，一边整理书桌，把教室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一边回想着自己在这间教室里所有的回忆。
回想着第一天大家见面面面相觑的样子；回想着第一次考试大家紧张无措的样子；回想着第一次给老蒋办生日的样子，虽然老蒋嘴上说着不要，但是眼睛里还是有泪花；回想着第一次运动会的时候，大家拼尽全力为了得到第一名的样子
现在，所有的回忆都变成了那张照片，连带着他们的青春一起拍进了照片里。
收拾完一切，大家都摸了摸自己的书桌，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离开的时候，都回头望了望教室，今年夏天过完，开学的时候，这间教室迎来的就不再是他们了。
书桌上堆积的不再是书本，而是大家的大好青春。
太阳还在炽热的照耀着，照耀出了大家的未来，照耀出了大家的光明大道。
离开时，似乎还能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我叫蒋文序。文质彬彬的文，井然有序的序。希望在接下来的三年里，能够带领大家创下一个个好成绩。”
-时光的河入海流
终于我们分头走
没有哪个港口是永远的停留
脑海之中有一个凤凰花开的路口
有我最珍惜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