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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看音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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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假期的第二天,江逾白被硬塞了一张音乐会的门票。

    作为当下最出名的钢琴家之一宋白映的儿子,江逾白不喜欢弹钢琴这一点被圈内很多人作为饭后谈资。

    众人对他评论得最多的两个字是“可惜”。在他6岁的生日宴上,许多音乐大家看过他的演奏后,将他称为“钢琴天才”,并预言他一定会是下一个“宋白映”。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江逾白没有选择音乐道路,并且在初二过后再也没有碰过钢琴。

    这次收到音乐会门票,江逾白原本并没有要去的打算。

    事实上他也确实没去。

    现在距离演出开始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他坐在房间的书桌前,丝毫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桌上摊开的是一本物理习题,收集在上面的题目难度都是魔鬼级的,大多数老师并不推荐普通学生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而江逾白恰恰相反,老师不推荐他去其他基础习题上浪费时间。

    中秋节放假前物理老师特意把他叫到办公室,就上次的考试没有拿到满分这件事表达了十足的关心。并在关心的最后笑眯眯地递给他一本习题册。

    他接过一看,好家伙,名字简单粗暴——《满分物理》。

    再结合当时的处境,简直像是在啪啪打他的脸。

    江逾白当下决定要发奋图强,一雪前耻。

    结果第二天就跟人一起去“撩妹”,然后酒醉街头。

    不过现在的他是真的知耻而后勇,打算发奋图强了。

    因此当放在床边的手机响起第三遍的时候,他才听见。

    放下笔走过去拿起手机,看见来电显示,他微微皱了皱眉。

    宋白映的助理给他打电话干嘛?

    他接通:“喂?”

    电话那边传来助理焦急的声音:“逾白,是阿姨。你妈妈演出要穿的礼服忘在家里了,你可以帮忙送过去吗?阿姨家的小孩发高烧,实在是走不开。”

    听完后,江逾白的心跳顿了半拍,像是被人拿着棍子在心脏上敲了一下。

    他脑袋里一瞬间涌现出自己小时候烧得难受,拉着母亲的手臂,用稚嫩又软糯的声音求着母亲留下陪他,而最后母亲推开他的手,毫不留恋地离开的画面。

    江逾白没有问为什么这种事情也能忘,也没问为什么不找别人。

    他只是问:“衣服在哪儿?”

    沈南晏收到母亲给的音乐会门票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把门票还回去。

    奶奶的情况越来越差,他想多花些时间陪她。

    但是当他站在病床前的时候,老太太对他说:“这张票是我让你妈妈给你的。这场演出里有一个钢琴演奏者,是我的学生。我很久没有见过她了,你替我去见一见吧。”说完,她又拉起沈南晏的手仔细摩挲,“而且,你以前不是最喜欢钢琴了吗?”

    沈南晏感受着手上传来的粗糙触感,眼神动了动,点头答应。

    他没有着急赶去会场,而是在病床外等到奶奶休息后,才起身离开。

    会场入口到大厅有一条不长的走廊,因为已经开场的缘故,人并不多,但少数几个人的步伐都很快。

    突然——

    “哎,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沈南晏被撞得退了几步,嘴里却下意识回答道:“没事。”

    对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像是在赶时间,听见“没事”两个字后头也没抬就飞快地走了。

    待沈南晏站定,才看清那人竟然是江逾白。

    最近像是撞了邪似的,不管在哪儿都能遇见他。

    沈南晏出现在演出厅门口的时候,新的一场演出已经开始,聚光灯打在演出台上,观众席的灯光很暗。

    他看了看票上的位置,在第三排。现在过去显然不合适,会打扰到周围的人。

    这只是一场小型的音乐会,观众并不多,最后几排的座位没有人坐。他想着这个时间应该没人再来,于是挑了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这里如果有人突然再来,让座也很方便。

    沈南晏眼睛看着台上,心神却早已不在这里了。

    他满脑子都是奶奶的病。

    理智告诉他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可他就是不愿意接受,总盼着奇迹发生。

    正出神,突然有人走到他斜前排的位置上坐下,应该也是不想打扰前排,随便找了个座位。

    这番动静不大,但沈南晏还是被他扰得收回了思绪。

    是江逾白。

    从沈南晏的角度看,只能看见一张侧脸。他的下颚线很好看,鼻梁高挺,头发有些长,略微遮过了眉毛。

    这是沈南晏第一次仔细观察江逾白的样貌。

    他看见江逾白眼皮耷拉着,显然对这场音乐会没什么兴趣。

    他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把手伸向旁边的椅子。

    就在沈南晏以为他要枕着自己的臂弯睡一觉的时候,对方做了一个另他十分惊讶的举动。

    只见他懒懒散散地从旁边的座位上拿过一本绿皮书。

    这本书沈南晏非常熟悉,如果眼睛没瞎的话,他可以确定那本书的名字叫《满分物理》。

    正巧,沈南晏双眼视力都是52,再加上江逾白那个位置光线似乎不错,他看得一清二楚。

    本来烦躁的情绪一下子放松了很多,沈南晏的注意力成功被前排的《满分物理》吸引。

    只见江逾白翻开书,简单写了几道选择题。

    当最后一个“c”落下时,他快速对完答案,又往前翻了几页,目光最终停留在一道大题上。

    敢情那几个选择题是热身?

    虽然光线比起前排要好一些,但沈南晏毕竟离那本书有点距离,又有个人半挡着,因此并不能看清那到题。

    但是他知道那道题。

    因为太熟悉了。

    他很少在短时间内重复研究同一题,但半个月内他和那道题见了三次面。

    第一次是自己写《满分物理》的时候,第二次是前段时间陈易来找他哭诉老师出的魔鬼考题,第三次就是现在。

    他在心底啧了一声,想着还挺有缘。

    前面写题的人看起来显然没有他这么轻松。

    沈南晏眼看着他写了又划掉,划掉又再写,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十分钟后终于百无聊赖地用笔在书上戳点。

    他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再加上过了这么久,又平白生出这么多事端,他的“雷锋精神”已经淡了许多。于是从始至终只是盯着他看,没有多做什么。

    默默在心里想着这人还挺执着。

    不料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后,那人突然伸了个懒腰,又活动了一下脖子。

    不动脖子还好,这脖子一动,就猝不及防地和沈南晏撞了个对眼。

    江逾白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对方在看自己。

    沈南晏难得无措,移开目光也不是,继续对视也不是。

    还是江逾白先开了口,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直觉沈南晏看了他很久。

    “你看了多久?”

    沈南晏:“好像……有一会儿了。”

    靠,他怎么在这儿?我刚是什么姿势来着?坐姿是不是不太符合我的气质!他一直盯着我看干嘛?难道真的坐姿很奇怪吗?他肯定认出我了为什么不叫我?

    等等,他一直盯着我干嘛?

    虽然心里一阵风起云涌,但江逾白表面依然表现得云淡风轻,又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南晏:“从你进来坐下开始。”

    沈南晏看着他怀疑的眼神,直觉他误会了什么,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

    于是用眼神扫了扫《满分物理》,接着说:“我在看题。”

    江逾白听见这话,先是松了一口气。

    然后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某种奇怪的眼神,就像是……

    对,就像是看傻子的眼神!

    不管对方有没有这个意思,反正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就是有。

    于是他眼神凶煞,嚣张地冲沈南晏低声道:“看什么看,你会吗!”

    沈南晏有些莫名其妙。

    因为江逾白刻意压着嗓子,又背光的原因,他摸不透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只好如实回答:“会。”

    江逾白脑袋里立马崩出三个感叹号。

    什么情况!

    他居然会!

    在他眼里我没有物理题好看?不对,他居然把这题给看出名堂来了!

    他努力压住心里正疯狂往上串的火苗,又恶狠狠地把书放在他面前,厉声道:“写!解不出来你今天就完蛋了。”

    饶是有再多外界因素的干扰,沈南晏也看出来对方的不愉快了。

    虽然他不明白江逾白的火气从哪里来,但还是从善如流地接过书来,在题目旁边的空白上写解题过程。

    写到一半的时候,演出台上突然传来钢琴的声音。

    他对其他乐器不太感兴趣,但对钢琴情有独钟,对钢琴的声音更是敏感。于他是分了神,抬头看台上。

    演出者穿着乳白色的长裙,双手在钢琴键上有节奏地按动着,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优雅的气质。

    沈南晏认出她了,是江逾白的母亲,他在公安局里见过她一面。

    他收回目光,看见刚才还满是嚣张的人也抬头在看演出。

    沈南晏索性停笔。

    一曲终,观众席想起热烈的掌声。

    江逾白转回头,打算检验一下成果。

    他看见对方正低着头,纤长的手指握着笔,还在纸上飞快地写着。

    江逾白的目光停在了他正在写字的手上。沈南晏的手很好看,指节分明,修长又白皙。

    “你是不是会弹钢琴啊?”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沈南晏正好写完停笔,把书掉了个头还给江逾白。听见这句话的时候顿了顿:“会一点。”

    因为这话实在是毫无厘头,他反问,“你怎么知道?”

    江逾白接过书:“看你的手挺适合弹钢琴,猜的。”

    沈南晏没大在意,懒懒地“哦”了一声,然后指了指了书:“能看懂吗?”

    江逾白的注意力转移到书上。

    看了步骤后,眉头紧皱,这答案,得跳了多少步骤啊……

    他重重扯回自己的书:“懂了。”然后转回去,继续转着笔和物理斗智斗勇。

    斗了好一会,还是毫无头绪,手里的书忽然被人从后面抽走:“有手就行,笔给我。”

    江逾白:???

    于是音乐会变成了奇妙的物理答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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