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挡棍
就在荷官开始重新摇色子的时候,喜乐和紫尾貂两个依旧在游哉嬉闹,旁边的云天也是一脸淡然。荷官看到他们一副笃定的样子,心里不由吃惊,这小姑娘看似是个新手难道是装的?不管了,自己当了二十年荷官,还怕一个小丫头片子不成?!
这一次,他信心满满地摇了个小,结果一打开碗盖,居然还是大!
“明明是十四点大,怎么会是小。你使诈!”荷官原本布满笑意的脸瞬间变得狰狞,恶人先告状就想吓唬喜乐。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什么都没做,全程都是你自己摇的色子,自己输了就说我使诈。”喜乐一点不惧,周围的人这时候也看明白了,根本就是这荷官自己出千想要贪下小姑娘的银两,于是纷纷出言:
“你别欺负人家小姑娘!分明是自己使诈不成反而恶人先告状!”
“对呀对呀,你这庄家出千!之前我们输的说不定也是你做的手脚,快把钱还回来!
一些输了的人趁机想要追回赌本,也都跟着起哄。
眼看人群越来越乱,甚至有人直接伸手想要抢银子。荷官一怒,朝堂内大声喝道:“来人!”几个魁梧大汉手执手臂一般粗细的棍棒就跑了进来,在赌桌外面严实地围上一圈。
这下大家全都吓得不敢再出声,这里是个普通的小镇,来这里的基本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赌徒,每天就会在赌桌上纵乐享受,哪会是这些壮汉的对手。大堂里唯独喜乐几个还是神情淡淡。
“哼,敢来我们福泰撒野,也不看看我是谁。放下银子我就让你们走,还有那只白貂也得留下!”荷官恶狠狠地指着紫尾貂,嘴角全然不见一开始的温和慈善。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啊。团子可不能给你,它不喜欢你。”喜乐天真地说道,她能感受到紫尾貂的蔑视,它脾气不好惹怒它可是要受罪的。
喜乐本是好心提醒,但看在荷官眼里就是故意嘲笑轻视。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原本想放你走,看样子是得教训一下。这脸蛋虽说丑了点,但身子还可以,也够我那些手下好好玩了。”荷官嘴角挂上一丝残忍,能开赌坊的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在这里用妻儿身子抵债的事时有发生。
那些大汉一听纷纷盯上喜乐,双眼闪着下流的凶光,就像饿极的人看到香喷喷的五花肉,恨不得上前立马把人扒干净。
赌桌四周的人一看形势不对,纷纷退了出去,很快房子里就剩下喜乐几个和荷官他们。
云天连忙上前准备保护喜乐,紫尾貂如闪电一般跃到荷官面前,伸手一抓就在他脸上刮了条血痕,从左边眉头一直斜划到右边下颚。
居然敢说喜乐丑,还想欺辱她?!这老头怕是活腻了!
荷官只觉脸上一痛,伸手一抹手掌上全是鲜红的血,他怒火中烧大喝道:
“还愣着干嘛!给我抓住这畜生,我要扒了你的皮不可!还有那两个,把他们都抓了!”
两个魁梧大汉连忙上前去抓紫尾貂,但它实在是太灵活,上蹿下跳瞬息之间就把两人身上抓出四五条血痕,痛得他们不停跳脚。
另一边四个大汉正围住喜乐和云天。云天手腕翻飞之间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陡然出现。他手执匕首,在大汉之间来回穿梭,把喜乐紧紧护在身后。
虽然云天最近的武技提升不少,但毕竟没有灵力护身且一人对付四个壮汉难免顾此失彼。就在他专心格挡两个人的夹击时,一个壮汉操着大棍悄悄绕到一侧想要从旁偷袭,眼看手臂粗的木棍就要打到云天头上,喜乐一声大叫:“小心!”随后扑身上前挡在了他面前,只听她闷哼一声,木棍重重砸在她背上。
“喜乐!”云天大惊,搂住她旋身退到角落低头一看,只见她面色苍白,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可见刚刚一棒砸得不轻。
云天不由大怒,面容变得无比冷酷。他轻柔地放下喜乐让她挨着墙休息,然后疾如闪电冲到刚刚的壮汉前举起匕首给他奋力一击。这些壮汉基本只是修到灵士境,这样的实力平常足够起到恫吓作用,加之日常极少会有人胆敢来赌坊闹事,所以实战起来也不会说特别厉害。他也没料到云天突然有这么大的爆发,还没反应过来心脏就被匕首刺入了心脏瞬间断气。
紫尾貂看到喜乐受伤也开始暴怒起来,浑身迸发出耀眼的紫光,屋子里的人瞬间觉得心头一震,胸前气血翻涌感觉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根本无法呼吸。
突然,一道灵力利刃般向紫尾貂袭来,逼得它收回紫光跳开躲避。众人又重新开始大口喘气。
紫尾貂原本想回击过去,却突然觉得身上灵力一滞,像是被什么封印住。它回头看看倒在地上的喜乐,不是吧,结成灵契后它的灵力也因为主人的关系受制约了?!堂堂神兽现在居然只剩下玄兽的实力,连灵兽都比不上!
要是灵应大师知道会这样,当初他还会急着让喜乐跟它结契吗?原本想着喜乐有紫尾貂保护没问题,结果现在紫尾貂生生被压制降了几个等级,喜乐天生无法修习灵力,那它岂不永远无法恢复原本修为?!
紫尾貂收起气息,无奈地跳到云天身边,与他对视了一眼。它的表情凝重且戒备,云天立马明白它的意思,看样子是有大人物要上场,紫尾貂实力不敌。
“发生了什么事?”入门处传来一个温润男声,一个身材欣长的人,穿着件月牙白绸衫缓步走来。这人面如冠玉脸含笑意,约莫四十的年纪,一双眼睛却十分锐利,目光所到之处如利刃般给人一种无端威压。只一眼,云天就知道他的修为在灵师五阶以上。
原本缩在角落里的荷官看到男子到来,立马出来弯行李,态度非常恭敬:“二爷,这两个人来捣乱,把我们的人都打伤了。”
“是吗?”男子扫了眼荷官脸上的伤,眼角微挑:“你确定是来捣乱的吗?”
他话语平平,但这语气不怒自威,惹得荷官身子微微颤抖。
“他们使诈出千,被我抓到就当场发难。随身还有只白貂,这畜生可凶狠了,上来就给了我一爪子!”想起脸上的伤,荷官越加愤恨,只怕这张脸都毁了。
“你胡说!到底是谁先出千使诈!”喜乐被云天扶起,听到这荷官告状忍不住反驳。
荷官不理会喜乐,他指着她怀里的紫尾貂对男子谄媚说道:“二爷你看这貂,皮毛好得很,我们把它作为彩头,正打算赢下来送给你。”荷官心想,只要讨得眼前这位“二爷”的欢心,自然就会出手帮他教训云天他们。
男子顺着荷官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一只白貂温顺地呆在喜乐怀里,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还一幅瑟瑟发抖的样子,看不出来有什么攻击性。荷官心里不由冷笑,哼!你这畜生这回知道怕了吧,等会儿看二爷怎么收拾你!
男子眼睛紧紧地盯着紫尾貂,眉梢微动,脸上若有所思。刚刚这屋里强大的灵力应该就是从这只白貂身上发出,它是玄兽?他再转过来,没有漏掉荷官眼里一闪而过的阴狠,当下就明白了事情始末,怕是这荷官自己贪心惹事,在这贼喊捉贼。
那边的云天看到男子盯着紫尾貂看不由心下一沉,这人莫不是看出了些什么?紫尾貂的灵力不行,要是这男子发难,自己可顶不住啊。他不由得攥紧了握着匕首的手,全身肌肉僵硬蓄势待发。
男子抬眼又看了眼喜乐和云天,沉吟了半晌后突然轻笑了声:“两位别紧张,我想是一场误会,我的人冒犯了贵客,秦某在此给两位赔个不是。”说完,拱手作了个揖,态度十分亲和。
云天被他这动作惊得一时怔楞起来。
“二爷,这……”荷官惊讶地问,这两人什么来头,二爷居然对他们恭敬有礼?
“来人,把这刁奴拿下!”两个大汉连忙上前抓住荷官,荷官脸色大变,胆颤喊道:“二爷,二爷,您听我说!”秦二爷没理他,挥挥手让大汉们直接把人拖了下去。
“还不快把银子还给贵客!”男子厉声喝道,身后的随从立马上前亲手捧起桌上的银子包好,然后恭敬地献给云天:“两位贵客多有得罪,请收好银子。”
云天惊讶地看着一切,等到银子递到眼前才回过神来。他脸色平静地接过包裹后微微点头,这不卑不亢的举动落在男子眼里,引得他眼里划过一丝赞赏。
男子又用眼角余光扫了眼随从,随从心领神会,转头叫道:“你们都跟我出去!”然后领着剩余的壮汉快速地拖走了地上的尸体退了出去。
“两位朋友今日受惊了,秦某理该做东给两位赔罪,不如跟我到雅间坐坐?”男子温和地笑说。
云天刚想开口拒绝,紫尾貂突然吱吱叫了几声,甩了下尾巴碰碰他肩膀。云天明白过来,这是要他们跟着去,他不由皱了皱眉。
这紫尾貂又想搞什么名堂?它不是畏惧这男子吗,怎么现在又主动要留下来?
再看看怀里的喜乐,原本开朗甜笑的小脸因为疼痛皱成一团,嘟着嘴让人心生怜惜。刚刚替他受了一棍肯定不轻,想到这云天觉得也有必要先让喜乐休息一下,而且得先看看她的伤到底怎样了。于是拱手答道:“有劳这位二爷,还请二爷给我点金创药和一间单室,我的朋友需要上药。”
“这是自然,来人,带贵客上楼。”
男子看着紫尾貂和云天的互动,眼光闪动,心里越加确信:这白貂,不简单。至于云天和喜乐两个人,能把玄兽收做宠物,也不是普通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