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91、写轮眼卡卡西

    少年卡卡西的果决和利索令小夹非常欣赏，不过想想也是：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一直都是非常优秀的忍者，有着精英身上所拥有一切特质。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刻，她本不该走神，可还是不免感到一丝感动和惆怅，想到若是这一遭没有熬过去，便再也见不到少年所有羡煞旁人的模样了——这个想法让她在见过死亡预兆的各种幻象后愈加心碎——转念，她也意识到要振作一点。

    无论怎么说，她来这个时代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守护他的，不能在这里就倒下呀。

    女上忍脸颊贴着冰冷的地面，难免有些泥土沾在她脸上。

    她闭上眼意在掩盖瞬息间所有纠缠的情绪，待再次睁开眼，清冷的目光不防撞见一只修长、戴护指的手伸向她。在宇智波有谦结印施术的背景前，少年的动作轻柔到了他可以做到的极限似地，用手指抹去沙砾与泥土。

    小夹恢复洁净的面容又变得温柔了，伏在地上努力仰头望向少年，同时微笑中有着安抚和感激的双重涵义。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期望那样顺利，宇智波青年首次施术没有成功，小夹蜷缩着将连带伤势未愈的痛感忍过去，冬日里躺在地上竟也熬得一身薄汗。

    有谦不免懊恼，小夹在静默之后就立即抬头，强撑着用眼神和话语鼓励他继续试。

    可叹她虽然肯给第二次机会，条件却不允许，有陌生但有敌意的能量在靠近，很快形成包围圈向他们的方向过来了。

    必须先战斗。然而，宇智波斑留在她腹中的符咒也在操控她挣脱眼下的捆绑。

    木叶方支援小夹的小队即将腹背受敌，她在绝望过后冒出一阵恼火。

    小夹发誓，如果此次能成功脱困，她接下来就会集中精力好好思考怎么“回报”那名“宇智波老祖宗”。

    “如果实在太麻烦，一会就先废了我的双手。”她给同伴出主意，但无论银发少年还是其他严阵以待的都没有正面回应。

    “我们可以配合起来的。”带土提了一个好建议，“一会我可以吸引火力，小夹如果用忍术可以朝我来，我及时躲过去，伤害力还是能施加在敌方身上的。”

    这倒是个“祸水东引”的好办法，小夹不禁侧目想了想，似乎可行。

    卡卡西这时也坐了正面肯定：“是好办法。但当靶子的事情还是我来做吧，我已经有计划了。”他的后半句还是令旁人的心提了起来。

    小夹虽想过绝不能让卡卡西亲手伤害自己，可还从没设想过要在实战中朝卡卡西开火。她对这样的提议不置可否，下意识地想当作没听过，还是专心思忖接下来的对策。

    围上来的不知是哪个派别的忍者，小夹没有费心在夜里去辨别，何况说不定这些人也只是被宇智波斑逮来的傀儡。

    交战一触即发，她也发现自己在符咒控制下就快挣脱卡卡西的铁丝，她再次试着和封印在体内的三尾意识交流，但依旧得不到反应。

    心想总归不能像“历史”中的琳那样生接卡卡西的千鸟，她决定不得已的情况下还是配合卡卡西的提议——毕竟她必须相信这个未来能成为她丈夫的人，不是么？

    况且，有少年卡卡西和她这样两名“智将”在交战中配合，即便由于她不由自主，两人在形式上是“对立”的，但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很快想通战术该如何安排，卡卡西也一定能很快懂得她的意图。

    ——话是这么说。

    交战开始后，前期的配合看着到十分平稳，且在木叶小队的配合下有在朝更好的方向发展的趋势。琳和带土在这过程中不免纷纷出言庆幸，仿佛一切很快就能顺利结束，就连有谦——即便言语不多——也表露出对事态发展乐观的态度。

    但没过多久，可能就连不知身在何处的宇智波斑也意料到了“不妥”，竟突然操纵她脱离战场，继续向木叶奔去。

    小夹第一时间意识到斑的计划，心中一沉。看来他们加固三尾封印的计划还是不容推迟，她立刻回头呼喊有谦，让他暂且放下克敌的事情来“封印制胜”。

    琳随即也被她叫来，以备协助宇智波青年，顺带继续治疗小夹、助她恢复体力以挨过封印过程中被施术者也将承受的巨大消耗。

    带土和卡卡西还在相互配合，继续为小队断后，小夹一时顾不得为他们担忧。

    有谦压制她的动作并不比卡卡西高明，甚至更加粗暴一些，但也来不及抱怨了，为了实现目的，这些她都能忍。

    可有谦出错的地方就在对她的写轮眼还不够警惕，虽然接近后他已经注意到了她只有左眼还能使用能力，但还是在这一短暂迷惑之后陷入了小夹的幻术之中。

    小夹也没想到用单只写轮眼也有办法压制健全的一双万花筒，看来关于如何利用写轮眼还有很大空间可继续开发，而斑不愧为战国遗存下来的宇智波，他对于写轮眼使用的经验远超小夹想象。

    然而眼下还不失感慨的时候，她起先没料到，来支援她的木叶小队中理应实力最强的有谦先被她放倒了，即便并非出于她自主。这下情况更加焦灼，她不确信剩下的三名少年中还有谁可以一举完成封印。

    目前唯一的好消息是卡卡西和带土那头已经占据上风，敌方的忍者被成功制服，只剩一两个残兵等待收拾。

    小夹咬咬牙，吩咐琳将带土接应过来。虽然宇智波少年的写轮眼才有两勾玉，即便他还的查克拉输出还不是太稳定，但小夹还是决定让他试试。

    琳谨慎地提议：“难道不是让卡卡西来尝试更妥？”

    可小夹都还从未亲眼见过卡卡西使用洞察以外的写轮眼能力，她也担心就连有谦的一双万花筒都失败了，卡卡西的单只写轮眼胜算恐怕更小。

    她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让带土一会也不要看我的眼睛。”她还是在千钧一发之时做了第一个错误判断。

    后面的事情只会证明让卡卡西来或许才是正确的。

    只是她已太习惯在困局中回避卡卡西，或许只是将成年时期的思考方式惯性带入了这个时代。

    当封印再次失败，她感到不能继续接近木叶，三尾的查克拉已经在体内开始暴动，这是此前的封印被冲破的前兆。

    她一咬牙，用命令的口吻要求带土干脆破坏封印，这样做的用意是同时破坏她腹腔内、脏器上留下的符咒，这样或许她还能在三尾挣脱前抓紧一线生机，用万花筒拖住一时半刻，再同时加注封印。

    虽然此过程中她可能随时面临痛昏过去或更凶险——有力竭丧命的风险——但困兽之斗也由不得不做濒死挣扎了。

    少年带土却迟疑了。这或许从侧面印证小夹又做了第二个错误的决定。而这样的决定由于建立在必须假以旁人之手的前提下，也注定无法顺利实施。

    -

    在几可撕裂夜空的女人惨叫声、和伴随而来的陌生却十分凶恶的嘶吼中，收拾残兵后正在赶来的卡卡西意识到最坏的情况就要发生了。他们的战术或许彻底失败，而女上忍——或是身为女人的她——很快就将在尾兽挣脱人柱力的封印后提前离世。

    在木叶医院的手术台上经历换眼手术时的恐惧，在瞬息之间再次回到少年身上，这一次如此清晰，令他即刻明白：那是害怕会就此失去这样一位温柔而强大的女性。

    少年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那来自未来的成熟女人产生依赖感的，不得而知，或许记忆也会欺瞒它的主人，或许所谓的每日记忆其实是一段段相互割裂而彼此独立的经历。

    或许他从来没有主动接受小夹，或许卡卡西并不是从哪一个具体的时刻开始习惯她的存在、信赖她、依靠她、也……多多少少或许有着朦胧的仰慕。

    爱么、喜欢么？这些词汇对于少年而言过于遥远和陌生了，他可不敢这么想，或者他也下意识地避免这样想，那就像轻易接受了命运安排、如同亵渎了这个特殊的时代、亵渎了未来的自己和未来的她。

    她是他的妻子，哪怕只是在未来才会发生的事，在这个时代他甚至还不认识一个叫小夹的少女，但她将成为旗木夹——存在于他眼前的、目前的她，真实姓名就叫“旗木夹”。

    她为未来的卡卡西而来到这个战火纷飞时代，那么她就是为了卡卡西而决定回来。她是有多爱他，如此包容他不合理的要求并为之努力，乃至到了这个时代还会舍命保护他——就如在斐下的任务中、在神无毗的任务中——还会不惜失去原本深邃的一道目光，将强大的眼睛交予他——现在他们“夫妻”二人都只有左眼是写轮眼了，这是他们相同的地方，更为相同的是她的细胞和血液就流淌在他的身体上。

    哪怕现在的少年还不是她的丈夫，哪怕他们两人的心里都不会视对方为伴侣，哪怕女人永远都不会像爱她的丈夫那样爱现在的少年，不会将他视为真正的男人那样爱戴，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害怕。

    害怕她就从面前消失了——像小夹一直以来告诉旁人的那样“消失”——或死亡、或不明来路的力量，将她带走，从少年身边带走，而少年不久前才隐隐意识到这是自己必须抓住、不得放手的女人。

    “不，不……”他下意识地拒绝这个注定的结局，哪怕小夹在很久前就宣布了这一结局。

    身旁险些追不上他的同伴抛来担忧的目光，或许是对无法阻止的险境，又或许是对少年呓语般的反应。

    琳见过卡卡西哭，那还是在几个月前的任务之中，少年对着崩塌的乱石无法自控，也束手无策。但好在那时小夹有能力自行摆脱陷阱，不久之后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可现在呢？似乎就连强大的女上忍也对情况失去掌控，更不用说那人就位于险境的中央，她独自一人承受了重伤、尾兽、和符咒控制。女上忍在远处惨叫，而在琳的近处，如果情况不能在分秒之内得到转圜，那么少年也会崩溃的吧？

    琳的担心和焦虑攀升至前所未有的顶峰。

    “卡卡西君，小夹……”

    少女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一直都在关注卡卡西的面庞，所以第一时间发现了少年眼中的不妥，并未眼泪。

    她还未有幸亲眼见到那样的形状，直到如今才知晓传闻中强大而无所不能的写轮眼，真地可以像万花筒一样解离，或许世界在此刻于少年眼中呈现的样子，已分割成了无数细小成分，或许他能洞察世界的本质、他能看到宇宙的无穷广阔与极其微小、能够解析并抓住事物的真相。

    这是多么伟大的能力，琳在意识到同伴正在身边远去、变得十分遥远、远到她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的同时，也明白自己或将无限追逐这个能力——又或许只是追逐少年在此刻迸发的光芒。

    而卡卡西眼中极致繁复的图案出现后，随之而来的，是远处以小夹为中心的空间正在发生无法形容的改变，似乎一切依然存在、一切依然上演，但一切都被阻止了，就像一朵春天的花蕾转瞬间冻结在冬天的冰中，没有就此结束绽放的生命，只是仿佛冰若不融她便无法完成短暂的一生。

    “冻结了……不，是变慢了么？”

    带土对这景象倒有几分印象，因为他此前还用写轮眼准确观察和记录到了类似的情况，当神无毗任务途中的石屋崩塌，小夹眼中的曼陀罗出现，即便只有刹那间，他还是注意到石头下落的速度不但缓慢下来、甚至于暂时停滞。

    同样的情况就在尾兽封印即将分崩离析的时刻再次上演，是小夹在剧痛之中还在施术么？还是……

    宇智波少年将目光投向其他同伴奔来的方向，写轮眼帮他看的很清楚，卡卡西也拥有和小夹一样的眼睛了——小夹将一只写轮眼给了卡卡西的事，带土也知情并为他们在族中保密中——可现在卡卡西已经能使用只有小夹才可以调用的高等瞳术了。

    带土清楚地意识到被银发同伴又一次遥遥领先。时隔上一次对决，他本来以为已经能追上旗木卡卡西了，可眼下看来，根本还是天差地别嘛。

    这是作弊啊……

    ——带土少年想到。

    但是没法抱怨啊，这可是同伴未来的老婆给他带来的巨大buff，对这个时代而言，大概具有能将一切偏离原始轨道的力量。

    至少，小夹肚子上原有的封印虽已看不清，可三尾的力量还是被成功拦截、未能突破人柱力。带土一激灵，意识到这是绝佳的时机，立刻振奋起来按照小夹之前的指导重新结印。

    拜托这一回的封印术一定要成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