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过去
人偶还暂且只是人形，就连五官的位置都只是一片空白，全身上下如同苍白的皮革。
如果不说，恐怕没人会知道。
就是这个人形的存在，未来能将整个世界的奇术师全部杀死。
“您要提前完成破魔之作了吗？”苏持问。
他看着已经和记忆中电脑屏幕里的里面的那个形象有些重合的人偶，知道这个就是破魔之作的原状态。
阿巴太尔将刚刚释放出去的星球与星空收回体内：“看你挺吃惊的样子？难道我和你所知的历史中有什么不一样吗？”
苏持摇了摇头：“只是比起历史来，现在的进度实在是太快了，虽然知道有其他的原因，但是快的还是让我有点惊讶。”
“哈哈，是吗？”老人笑道。
苏持感受着笑里藏着些沉重的老人：“所以，您也做出决定了吗？在原有的历史上，你可是第一个死在破魔之作手上的贤者。”
只有被破魔之作用唯一性杀死，被奇术师所囚禁的奇术粒子才会自由。
“我可不一定会死啊。”阿巴太尔摇了摇头，“因为你……不，还有更多的异界人的出现，这个世界都已经变得不同了。”
“我能提前找到璀璨之人、普里斯因为异世界出现而带来的变化……这些都是新的变化。”
“特别是你，我确实不喜欢你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但是这不影响我把奇迹的一切都交给你……”
老人说着，苏持听着，他能够听出来这确实像一个将死之人在交代着遗言。
过了很久，老人才突然道：
“去告诉克莱斯纳吧，她是整个计划的核心，在这个计划的最后也应该让她知道这些。”
“嗯。”苏持应了一声之后就朝克莱斯纳的房间走去。
“等一下。”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苏持回过头：“怎么了吗？”
“虽然现在说可能已经晚了吧。”老人背对着苏持，“我一直不敢去见那个孩子，所以请帮忙说一声了……”
说到这里，阿巴太尔没有再说下去。
苏持盯着突然哽住了的老人：“要说什么？”
老人缓了很久，之后才慢慢道：“我对自己对琉月王国的所作所为，一直抱着最深的歉意。”
琉月王国，这个时代下的逆行者，也是下一个时代的先驱者。
阿巴太尔漫长的人生中做过不少错事，但是对于这个他亲手毁灭的国家，却是印象最深的部分。
他很抱歉。
抱歉到，现在每当想到他要亲手杀死这个王国最后的一个子民的时候，他都会坐立难安！
哪怕是用“为了世界”这个高大上的名义都无法说服自己。
苏持缓缓点头，随即扭过头继续走去。
……
那年，成为贤者不久的阿巴太尔从先父大洋贤者的笔记中得知了奇术粒子的秘密。
也意外的在祖父星空贤者的废弃实验室中找到了过去某位璀璨之人的笔记。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他的祖母，居然就是那个年代的璀璨之人。
星空贤者与璀璨之人。
两人合力研究了五十年的唯一性，最后确实得出了一些结论，而那些结论，就是现在破魔之作的核心技术所在。
当时的他在得知这一切之后，就下定决心改变这个畸形的世界。
让这个末法的边缘将世界拉回正轨。
但是贤者之书的掌权者发现了他的异样，于是用琉月王国这个恰逢出现的刺头来试探他。
逼迫之下，他唯有摧毁这个奇术时代的“同志”一个选择。
至少六个贤者监视着他，他只能用最为残忍的方式摧毁这个王国，并且费尽全力的在国王与他两人的掩饰之下，放走王国最后的子民。
时过境迁。
当年逼迫他的掌权者已经被他暗地里亲手杀死，监视他的六位贤者更是一一被他了解，只留有普里斯依然活着。
只是没想到，当年放走的那个小女孩，居然就是他寻找了那么多年的璀璨之人。
居然会是现在等着他去杀死的璀璨之人。
……
苏持轻轻敲门。
“你好，克莱斯纳小姐，我是怀特，请问可以进来吗？”
“请进。”屋里传来声音。
进门之后两人都是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女孩才先开口：“来杀我了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苏持僵住了，他总不能露出温润如玉的笑容点点头，随后说一句“是哒”？
那是人干的事？天然呆肆平也干不出这种事来吧！
女孩手中摸着一本书，书上的文字是她才学会不久的盲文：“刚才外面那个人，是宇贤者普里斯吗？”
“嗯，他得知了一些消息，所以过来试探了一下。”
“试探吗？”女孩将手中的书合了起来，“你们发生冲突了？”
“是啊，普里斯野心挺大的……因为我掌握着一些消息，而他想要得知那些消息，所以爆发了一点冲突。”
克莱斯纳继续问道：“那是关于你们将要进行的，雾月时代的消息？”
苏持这时候否定的说道：“有点关联，但是关联不深。”
“嗯，那看来你们的计划也差不多要提前了吧？”她说完还没等苏持回答，自己就继续的说了下去，“那在雾月时代的未来，唯一性这个名词也会彻底的消失吧。”
苏持没有回答上一个问题，只是对第二个问题不置可否：
“或许吧，当所有的奇术粒子归于雾月，万物超凡往返地天之间的时候，就算是唯一的璀璨，应该也不再会归于一人。”
克莱斯纳抬起了头，黑暗的视野中，她缓声道：
“璀璨之力在可见的未来或许将成为一种大众的力量，这是好事，万家灯火总好过耀眼的桑。”
“那天你和我讲了这些之后我想了很多……现在也算是有一个答案了。”
她指的是两人上次见面时苏持跟她讲的阿巴太尔的计划，也是终结这个时代的计划。
苏持问：“具体的呢？”
“你果然很在意，因为宇贤者的到来，原定的计划现在也打乱了吧。”克莱斯纳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自然是不愿意死的，”
“不过作为唯一的璀璨之人，也作为琉月王国的公主，我这么做，也算是继承了琉月的遗志了吧。”
女孩说着说着就像是松了一口气：“我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
她一边说着又自嘲的笑了笑：
“虽然就算我不愿意，恐怕也改变不了什么吧？”
苏持悄悄点头，他知道女孩看不见，但是也没有用语言强调这一点。
在这时，克莱斯纳语气语气变得骄傲：“但是你们要清楚！”
“改变这个世界的，从来不是自以为是的奇迹贤者阿巴太尔，而是已经灭亡的琉月王国。”
她的一只手放在胸前，嘴角上扬的同时，黯淡的眼中仿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一如她的身份——
琉月王国的公主。
公主说道：
“荣耀属于那个被阿巴太尔所摧毁的琉月王国！”